他長臂一伸,將她攬進懷裡。
無視青媚微僵的身子。
“傻瓜,”他聲音柔和,低低的,帶了誘哄的味道:“我辛辛苦苦把你養(yǎng)這麼大,助你開啓靈智,幫你塑造靈軀,如果是爲了吃你才這麼做,那我豈不是太無聊了?”
青媚不言。
“我要是想吃你,早在從山裡把你挖出來的那天起就吃了,還用等到現(xiàn)在?”
他反問。
見青媚若有所思,似乎認同了他的話,他又說:“養(yǎng)了這麼多年,你自己也知道,你現(xiàn)在是‘又老又硬還塞牙’,我是腦子有病,纔會放著嫩綠的小草不吃,硬是要等養(yǎng)大了不好吃了,才肯下口。”
聽他這麼一說,青媚不由點頭贊同道:“說的……好像是哦。”
他將她拉開,屈指颳了刮她的小鼻子,一臉的寵溺。
“就你最傻,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青媚難得老臉一紅。
“這我也是……沒經(jīng)驗嘛!”她近乎胡攪蠻纏地說道。
“是是是,你沒經(jīng)驗,”天昊軒毫無原則地妥協(xié),“現(xiàn)在還怕我嗎?”
青媚搖搖頭,“你不吃我,我就不怕了。”
見天昊軒轉身往旁邊走去,青媚腦海裡,又響起那個不知來歷的老神仙的話。剛剛纔因爲天昊軒的一番保證,而消散的疑惑,又從眼底升了起來。
不應該啊……
這傢伙在地球,可是很有錢的,又有錢又有地位,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有必要爲了一棵草,就放棄在那裡的財富和地位,跑到這裡來從頭開始?
眼前這個地方很奢華,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才住得起的地方,他剛來這地方?jīng)]多久,就這麼有錢了,不應該啊……
這傢伙厲害是厲害,這一點她承認,但是也不應該厲害到,在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裡白手起家,短短幾天內就有錢到這個地步吧?
還是說這地方不是他的,只是借用?
也就是說他認識很厲害的人咯?
印象中,她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後,不知怎麼的,好像是得罪了一個人,還被那人關了一陣子。那些記憶很模糊,她記不清,只記得她得罪的那個人也很厲害……
那麼,天昊軒認識的人,和那個囚禁她的大黑手比起來,哪個更厲害?
那個人會不會來抓她?
正想著,見天昊軒已經(jīng)從一個櫃子裡拿出一件天藍色的衣服,一步一步往回走了,她開口問道:“你不是在地球當總裁當?shù)煤煤玫膯幔繝懯颤N跑到這邊來?”
她問得很“不經(jīng)意”,天昊軒走回到牀邊。他幽藍色的眸子靜靜地看著青媚,看得她幾乎覺得自己快無處遁形了,才笑了笑。
“自然是爲了追你。”他說。
如果不是爲了追過來吃她,爲什麼要這樣大費周章的,撕裂時空,跑來追一棵小草?
“爲什……”
天昊軒打斷她的話,說道:“我說了不會吃你,自然不是爲了吃你才追過來……本不想這麼快就讓你抓到我的把柄和短處,”他頓了頓,默默地看著她,清音道:“既然你不相信,我只好說了。”
把柄?短處?
“什麼什麼?”
青媚頓時來了精神。
抓到他的短處,是不是代表,以後他要對她不利的時候,她還能拿出這一把柄,來威脅威脅他?
可是這種隨便就能說出來的把柄,真的有用?
怎麼都覺得這傢伙對她是不安好心,青媚有點心慌。也不知道自己這莫名其妙的第六感是怎麼來的。
還有那個莫名其妙的老神仙,和莫名其妙的大黑手……
將她的反應都看在眼裡,天昊軒眼底盡是溫和。
“你可聽好了,這話,我只說一遍。”
“嗯嗯。”青媚重重地點頭,打起十二分精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天昊軒。
天昊軒似在賣關子,等了半晌,直到青媚覺得他是在逗她玩,根本就沒什麼“把柄”時,他纔開口。
“你以後也可以拿這點來威脅我,這是我的軟肋。”他聲音低沉,帶了磁性,“……我喜歡你,一直把你當小童養(yǎng)媳養(yǎng)著,在你被那糟老頭拐來之後,我就馬上追來了,因爲……”
青媚睜大了眼睛。
他輕輕撫上青媚的臉頰,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樣。
“……因爲,我不能失去你。”
青媚:……
“你可能不信,我怎麼會喜歡上一棵小草。但是‘喜歡’這種東西,很奇妙……我們前世有緣,今生你雖然投胎到一棵小草身上,我還是找到了你。”
他的輕撫,他的眼神,他的聲音……
青媚有些迷糊,聽他清冷卻柔和的聲音一字一句娓娓道來,直落入她的心田。
“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原本你不應該開啓神識,是我每晚給你度靈氣,用自己的精血養(yǎng)著,你才能這麼早地開啓靈識。要知道,尤其是最近那幾百年,地球那地方的靈氣已經(jīng)愈來愈少,妖魔鬼怪和修道之人基本都成爲歷史了。”
“我還說我怎麼都沒見過妖精呢,”青媚喃喃,想起了些以前的事,“還以爲是因爲我始終都呆在你的宅子裡,纔看不到同類……”
“自然不是。”
“那你呢?你是什麼東西?神仙?還是妖怪?”青媚歪著頭看他。
“你猜猜。”
青媚搖頭,“猜不出來。”
天昊軒笑了笑。
“這是個秘密,等以後我再告訴你。你已經(jīng)知道了我的短處,該不會再怕了我吧?”
青媚還是搖頭。
“我不覺得你說的是把柄……”
“怎麼不是?”天昊軒反問道:“你以前不是最喜歡看肥皂劇?難道忘記電視上說的‘女人是男人的軟肋’這句至理名言了?你既然知道我對你的心意,日後若是想做什麼我不贊同的事,需要脅迫我答應,就可以用你自己來要挾我……”
青媚:……
爲什麼她覺得,天昊軒這是在把她的關注點,往別的方向轉移呢?
“我說的這麼清楚,你要是再不相信……”
就好像他說的,她以前看過很多肥皂電視劇。他現(xiàn)在說的這句“你要是再不相信……”看起來就像電視上演的那樣,壞人在所做的壞事都曝光後,想要破罐子破摔了。
青媚不敢聽他繼續(xù)說下去。
就拿最壞的情況來說,如果他真的想吃
掉她,至少不是現(xiàn)在,因爲他現(xiàn)在還會說一些謊言來安撫她。只要他不“暴露本性”,她就能多活幾天。
可是如果她表現(xiàn)出過多的懷疑,讓他不耐煩,讓他不願意再編著謊言欺瞞……那可就是她的死期了啊!
她忙往他湊了湊。
“我信,我信了。我相信你,你不要再說了。”
“真的?”
青媚點頭,“當然,比珍珠還真。”
“那好,你先換好衣服,我?guī)闳ミ@周圍轉轉。”
他說完話之後,很自覺地走出臥房。青媚正好想問問他現(xiàn)在的情況,等房門關上後,她三下五除二換好衣服,天昊軒見她這麼快出來,一臉瞭然地笑了笑。
“以前都沒見你這麼喜歡笑。”她說。
“胡說。”
“真的嘛。以前,你要麼在打電話,要麼在看電腦,其餘時間基本不說話,也沒有什麼表情。”
“你想說我一副死人臉?”
青媚:……
“……並不是……這個意思。”
天昊軒仍笑著,似乎並不生氣,青媚才放下心來。
“不用如此小心翼翼的,青青。”
他這個稱呼,聽在青媚耳裡,她的腦子裡突然像是被炸開了一樣,轟的一聲。
她整個人更是站不穩(wěn),差點倒下去。好在她是挨著牆壁走的,剛要往旁邊斜過去的時候,就被牆壁擋住了。她馬上回神,壓下心中驚天駭浪的疑惑,站直身子,不想讓天昊軒發(fā)現(xiàn)端倪。
卻還是被天昊軒看了出來。
“怎麼?不喜歡我這個稱呼?”
“並……不是。”青媚說得有些艱難。
見天昊軒仍看著自己,如果此刻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怕是沒有辦法交差了。她想了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說道:“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
“你說。”
“那個啥……我們也認識這麼多年了,你的性格,我差不多都清楚。”
“嗯?”天昊軒挑眉。
“所以說啊,你現(xiàn)在這樣子,”她頓了頓,“演技有點浮誇……”
說完,還縮了縮脖子,似乎怕天昊軒會揍她。
此時陽光正好,入眼之處是一片白色的臺階,延續(xù)直下,然後是一個偌大的廣場,廣場周圍有一圈的怪石,中間奇石林立,看著像是一個陣法。
天昊軒在聽了她的評價後的一段時間裡,神色有些許的古怪,靜默地看了她半晌。
完了完了,不會說錯話了吧?
不是說什麼“有話就說”、“不用怕他”的嗎?爲什麼現(xiàn)在又做出這幅樣子?
果然男人的話就是不可信!
若是換做平常,青媚早就甩袖子離開了。可是現(xiàn)如今,自己的小命還被握在對方的手裡,她實在囂張不起來。
“那個……”她眼珠子滑來滑去,還沒來得及想好措辭,天昊軒突然動了。
他突然伸手錯過她的脖頸,撐在牆壁上,把她半困在自己和牆壁之間。他身材高大,肩膀很寬,把她困在他的臂彎中,讓青媚很有壓迫感。
寬大的袖子垂在半空,被微風輕輕吹起,墨色的長髮也被吹動了,彷彿一副會動的水墨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