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七七聽聞了無雪的話之后,像是打了雞血似的,噌地一下子站了起來,一個箭步便沖出了雅間當中。
倏地,鳳七七站在了房門口,側目看向了身后,用袖口掩住了一張漂亮臉蛋的無雪,鳳七七的唇角微微地抽了抽,有些尷尬地輕咳了一聲,嘿嘿一笑,說道:“那個,我有點激動了,激動了。”
“呵呵。”無雪莞爾,邁著蓮步走到了鳳七七的面前,笑著說:“七姑娘,您的性子難道我還不知道嘛,貴客在牡丹亭。”
“牡丹亭?”鳳七七眨了眨雙眼,能夠在牡丹亭之中玩樂之人,定是京城之中的富貴商賈,一夜下來不下千金只數,看來這怡紅樓當中果真是來了一個財神爺了。
鳳七七卷起了手中的帕子,輕輕地拭了拭唇角下溢出的口水,“誰在牡丹亭里頭伺候呢?”
“我原是讓素喜在那位客觀的跟前伺候著,可人家好想是不太喜歡素喜似的,點名讓您去招呼著呢。”無雪如實說道。
鳳七七聞言,微微地蹙了一下眉,素喜雖然不是怡紅樓的頭牌花魁,但是容貌卻是極為甜美的,素喜甚少有人會不新歡,往常在姑娘們當中,她收到的打賞可是最對的。
可現在這位財神爺,竟然拒絕了素喜,這讓鳳七七很是不解,她倒是對這位財神爺更有興趣了。
一路上,鳳七七的心中很是忐忑,自打牡丹亭建造以來,出了她用來招待過君莫黎以外,便再也沒有過客人住過牡丹亭,難不成這位客人會是君莫黎。
鳳七七眉心微蹙,懷著一顆不安的心,走到了牡丹亭的門外。
許是剛剛素喜離開地太過匆忙,牡丹亭的房門微微地嵌開了一條縫,鳳七七抬手,阻止了小桃紅推開房門。
她躡手躡腳地走到了牡丹亭的門口,順著門縫投進了目光,不由得鳳七七倏然一怔,竟全然沒有想到,在牡丹亭當中的竟然會是他!
鳳七七別過了身子,拉著無雪的手走到了一旁,壓低了聲音問:“他剛剛是怎么說的,為什么會讓我來招呼?”
無雪蹙了蹙眉頭,瞧著鳳七七面色緊張,聲音小得宛如蚊蟲般的嚶嚀似的,她湊到了鳳七七的耳畔,輕聲耳語道:“他剛剛是說讓咱們怡紅樓的老板親自來招待。”
鳳七七微微地蹙了蹙眉,垂下了睫眸,看了看自個兒身上的衣裳,無奈地撇了撇嘴,輕嘆了一口氣,抬起了眼皮兒,瞥了一眼小桃紅說:“隨我去換一身衣裳吧。”
小桃紅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便跟著鳳七七下了二樓,朝著后院走去。
不一會兒的功夫,鳳七七換上了尋常女扮男裝時所穿的衣裳,急急忙忙地跑到了牡丹亭外。
鳳七七深吸了一口氣,鎮了鎮自個兒的心神,朝著小桃紅揮了揮手,吩咐道:“去將我珍藏的女兒紅拿來。”
“是。”小桃紅應聲,便轉身離開。
鳳七七又將目光落在了無雪的身上,又吩咐:“備下一桌酒菜,送到牡丹亭來。”
“是。”
“呼!”
鳳七七站在牡丹亭的門口,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濁氣,唇角扯出了一抹笑容,抬手推開了牡丹亭的大門,舉步跨過了門檻,走進了牡丹亭當中,一臉笑意地說:“烈王殿下,您怎么來了?”
君臨烈唇角噙著一抹疏淡的笑,放下了手中的白玉酒杯,薄唇微啟,柔聲說道:“原本還不知道應該去哪尋你,正巧前幾日曾在怡紅樓門外見過你,便來這里問問,不曾想,你當真是這怡紅樓的老板。”
“呵呵。”鳳七七尷尬地笑了笑,舉步走到了君臨烈的面前,雙手抱拳躬身一禮,恭敬地說:“烈王殿下,您來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聲,鳳七也好讓下頭人著手準備著。”
君臨烈微微地搖了搖頭,淡淡地笑了笑說:“我也是突然想要來散散心而已,并沒有想要驚動其他人。”
他說著,抬手在身邊的圓凳上指了指,“坐吧。”
鳳七七的唇角微微地抽了抽,君臨烈這話說得到像是她去了烈王府似的。
她很是拘謹地坐在了君臨烈的身邊,雙手緊握著雙膝,將衣襟捏出了一道道深邃的皺褶來,當鳳七七瞧見了自個兒指甲上染著的蔻丹之時,她扯了扯袖口,掩住了她宛如柔荑般的纖手。
鳳七七很是擔心,他會被君臨烈發現什么似的,現在她很后悔,答應了君楚悠去試探君臨烈,倘若被他發現了什么,只怕會不好解釋。
“我可以叫你小七嗎?”君臨烈的聲音極為溫柔,好似一片輕盈的羽毛,輕輕地拂過了鳳七七的心頭似的。
君臨烈的聲音深深地吸引了鳳七七,她稍稍地有些失神,木訥地點了點頭。
“呵呵。”君臨烈淡淡地笑了笑,“我尋了你好幾日,想要請你去烈王府之中作客……”
鳳七七面色微微有些尷尬,偷偷地抬起了睫眸,瞥了一眼君臨烈,唇角扯出了一抹尷尬地笑,“不知道烈王殿下找我是為了何事?”
“你喝了我府中那么多的佳釀難道我不應該來跟你討一個說法嗎?”
君臨烈微微地歪了一下頭,臉上的笑容讓鳳七七感到如沐春風一般的舒服。
鳳七七眸色微斂,既然是君臨烈這么說了,她懸著的一顆心也算是放了下來,她松了一口氣,笑著說道:“嗨,原來就這么點小事兒啊。”
她看著君臨烈面前的酒水,輕輕地推開了白玉酒杯,笑著說:“烈王殿下,既然我喝了你那么多的佳釀,讓你喝著些,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說著,鳳七七抬起了眼皮兒,朝著房門口瞟了一眼,啟唇輕喚了一聲:“小桃紅。”
吱呀。
小桃紅推開了房門,舉步跨過了門檻,走進了牡丹亭當中,小桃紅的手中是三十年的女兒紅,雖是被泥封著,但其中的酒香,依舊清晰可聞。
君臨烈闔了闔雙眼,深吸了一口氣,滿意地點了點頭,莞爾道:“不錯,三十年以上的女兒紅。”
鳳七七打了一個響指,“烈王殿下,您的鼻子真是比狗來靈……”
“靈”字的音調走了音,鳳七七清楚地瞧見了小桃紅瞪大了一雙眸子,一副見了鬼似的表情,一瞬不瞬地望著鳳七七。
鳳七七恨不能抽自己個耳光,她的笑容名僵在了臉上,緩緩地將眸光落在了君臨烈的臉上,“還請烈王殿下恕罪,鳳七是有口無心……” 君臨烈輕輕地擺了擺手,唇角噙著一抹溫柔的笑,柔聲說道:“難道我在你的眼中,就是這般小氣之人嗎?”
鳳七七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甭提有多難看了,她的唇角微微地抽動了兩下,極為尷尬地說:“怎、怎么會呢,烈王殿下,您在我的心中,那可是電,可是光,可是唯一的神話。”
“呵呵。”君臨烈笑了笑,端起了小桃紅剛剛斟滿的白玉酒杯,放在了薄唇下,輕抿了一口,緩抬綴著濃密頎長睫毛的鳳眼,“我聽你喚老六為六哥,若是你不嫌棄的話,不妨喚我一聲四哥便可。”
鳳七七長輸了一口氣,試探著開了口,“四、四哥……”
君臨烈似乎很是滿意鳳七七表現,輕輕地點了點頭說:“既是如此,你跟四哥也就無需客套了。”
鳳七七抬手拭了拭額頭之上的冷汗,她微微地挑了一下眉,聽見了推門的聲響,她趕忙站了起來,朝著走進了牡丹亭當中的無雪迎了過去。
她接過了無雪手中的紅木托盤,將上好的酒菜一道一道地放在了君臨烈面前的桌案之上,她的臉上揚起了一抹燦爛如同陽光一般的笑容輕聲地說:“四哥,前幾日我和六哥你王府之中亂來,你不與我們計較,這頓就當做是我的代表著六哥給你道歉。”
“老六無法無天慣了,就連父皇都管不了他,你若不是被他帶著又怎么會來我府中搗亂。”君臨烈接過了鳳七七手中的白玉酒盞,開始和鳳七七有說有笑地喝了起來。
片刻之后,兩人將話說開了,在加上三十多年的女兒紅酒勁不小,沖了兩人的頭,鳳七七醉眼朦朧,手中拿著酒盞走到了君臨烈的身前,抬手便在君臨烈的肩膀上拍了拍,癡癡地笑著說:“激動的心,顫抖的手,我給四哥敬杯酒。”
君臨烈雙眼同樣有些迷離,他抬手輕輕地碰撞了一下鳳七七手中的酒杯,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四哥,你說,你就說,我怡紅樓里的酒如何,是不是不比你王府之中的差。”鳳七七抬手用力地在君臨烈的肩膀上拍了拍,可身子一個不穩,直接撲進了君臨烈的懷中。
君臨烈全然沒有想到鳳七七的腳下會失了準頭,身下的花木靠背椅,倏然向后倒去。
“嘭!”
隨著一身悶響,鳳七七趴在了君臨烈的身上,兩人雙雙地倒在了地上。
鳳七七和君臨烈之間的距離,此時此刻不足兩厘米,她的瓊尖似乎能夠感覺到君臨烈鼻尖上的溫度。
君臨烈的呼出的熱氣,噴在了鳳七七微微泛紅的臉上,他全然震驚,闔了闔綴著濃密睫羽的眸子,眸光迷離地望著壓在他身上的鳳七七。
鳳七七瞬間醒了酒,她雙手按住了君臨烈結實的胸口,剛剛想要起身,但是君臨烈卻倏地動了一下,鳳七七的身子一下子失去了力道,再次跌入了君臨烈的懷中。
此時此刻的鳳七七雙頰泛起了一紅緋色,仿佛像是熟透了的紅蘋果似的,等待著有心人來采摘一般,她輕輕地抿了抿一雙桃唇,那雙朱唇,散發著健康的光澤,充滿了誘人的魅惑。
君臨烈眉心倏然一皺,他連忙別過了頭,不敢正眼去看鳳七七,生怕深陷在鳳七七宛如一汪深還一般的雙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