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七七望著紅袖,眼神之中,滿是擔憂之色,輕啟朱唇,開口說道:“你也不必惡語相向,不管怎么說,你們兩情相悅已經(jīng)這么久,是我的不對,并未替你們做主,若是早些……”
未等鳳七七把話說完,紅袖開口打斷道:“王妃,不要說了,奴婢真的沒事了。”
君莫黎闔了闔雙眸,望著錦兒開口說道:“既然這樣,那就明日一早就把李夙葬了,紅袖姑娘就先回去歇息吧。”
紅袖聞言,望了望書房內(nèi)的李夙尸體,開口說道:“好。”
語畢,踱步向鳳七七的別院方向行去,而紅袖剛剛轉過身來,眼角就流下了悲傷的淚水。
鳳七七望著紅袖的背影,輕嘆出聲,開口說道:“唉,紅袖一定很難過,真希望她能挺過去,不要留下什么傷疤才好。”
君莫黎踱步走到鳳七七身前,將鳳七七斂入懷中,開口說道:“紅袖自有自己的想法,我們能做的,能說的,都已經(jīng)做到,剩下的,就要考紅袖自己了。”
隨即君莫黎找來了侍衛(wèi),將李夙的尸體抬出了書房,放到了長廊之中,婆子將書房的血液擦拭干凈,鳳七七回到了自己的臥房歇息。
而紅袖,在自己的床榻之上,默默的留著眼淚,雖然沒有啜泣聲,但七巧陪著紅袖,一夜未眠。
翌日清晨,紅袖的枕頭早已被浸濕,早早的就起來,來到了李夙的尸體旁,靜靜的站在那里,久久不語。
而不多時,便有侍衛(wèi)前來,紅袖回避后,為李夙穿上套嶄新的衣物,還有私人抬著一口棺材,緩緩的走了過來。
將李夙抬入棺材內(nèi)之后將要封上棺蓋之時,紅袖忽然發(fā)瘋般的撲了上去,再也不加掩飾的打哭了起來,口中含糊不清的哭喊道:“李夙,你為何這般狠心,你讓我獨自一人怎么才能活得下去,為什么,老天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語畢,作勢要將頭撞向棺材,身旁的侍衛(wèi)眼疾手快,及時的將紅袖來了下來,這時鳳七七與君莫黎同時感到,見此情形,鳳七七來到紅袖身前,將她拉起來,緊蹙著秀眉,開口說道:“紅袖,人死不能復生,我們也很難過,但這終究是不可改變的事實,我們還是要好生活著的,不是嗎?”
紅袖聞言,不但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哭喊著拉著鳳七七的袖口,開口說道:“王妃,求您了,我奴婢去死吧,奴婢是在找不到任何活下去的理由,李夙死了,紅袖絕不獨活。”
鳳七七道:“你死了就能解決問題了嗎?這么多年,我都白養(yǎng)你了嗎?你摸著良心自問,我有當你是下人過嗎?不都是拿你當妹妹看待的,臟活累活讓你做過沒有,你現(xiàn)在說沒有活下去的意義,難道就不能為了我活下去嗎?若是日后少了你,你讓本王妃如何獨自照顧小世子?”
紅袖聞言,闔了闔雙眸,開口說道:“那好,那奴婢就與露宿冥婚,生是他的人,死也是他的鬼。”
鳳七七見狀,頓時微微一驚,輕啟朱唇,開口說道:“你怎么能這樣說,縱使李夙人在好,難道你就不為你的父母想想嗎?他們養(yǎng)你這么大,就為了讓你嫁給一個死人不成嗎?憑你的資質(zhì),我們什么樣的人找不到?”
紅袖什么都聽不進去,再次開口道:“奴婢不管,這輩子除了李夙之外,我誰都不嫁,若是不能與他成親,還不如去死。”
鳳七七緊蹙著眉宇,怒視著紅袖,狠狠的一巴掌抽在了紅袖的臉上,開口說道:“紅袖,你太讓我失望了,沒想到你竟然這般脆弱。”
語畢,放開扶著紅袖的手,踱步走到李夙的尸體前,開口說道:“抬道后山,埋了吧。”
眾侍衛(wèi)齊聲應道:“是。”
隨即抬著怪才向后山的方向走去,而紅袖捂著被打的紅腫的右臉,愣愣的望著侍衛(wèi)們抬著棺材走出黎親王府,頓時一陣眩暈的感覺襲來,暈倒在地。
李夙的遭遇算是好的,按理來說,他只是屬于君莫黎的一個侍從而已,能得到此等待遇,也完全是鳳七七看在紅袖的份上,才要求君莫黎這樣辦的。
而紅袖今日的言語,的確讓鳳七七很傷心,但轉念一想,也有些為紅袖傷心,若是兩個人在一起了之后,才遭此劫難,那感覺又會換一個樣子,而兩個人都相互喜歡著對方,卻在未能在一起之時,天各一方,著實讓人接受不了。
待紅袖醒來之時,已經(jīng)是午夜時分,而外面正在下著瓢潑大雨,紅袖從床榻上做起,舉目四望,見無人在房間內(nèi),站起身來,忽然又是一陣眩暈,不由得秀眉微微一蹙,但眼神之中滿是堅定,緩緩的走出了房間,站在了大雨中。
大雨中,雨水混合著淚水,順著萬念俱灰的紅袖的臉頰直流而下,不多時,七巧回到了房間之中,見到紅袖的長榻上空空如也,頓時微微一愣,隨即向正門的門口走去。
果然不出七巧所料,紅袖正在在大雨中,紅袖忙快步跑了過去,拉著紅袖的手臂,大聲的喊道:“紅袖,你這又是何苦呢,王妃也是為了你好,難道你真的要將這大好前程葬送在一個男子身上嗎?你剛剛醒來,若是染了風寒,可怎么辦。”
紅袖狠狠的甩開七巧的手臂,大聲吼道:“你懂什么?他就是我的全部,也是我這么多年,在王府上堅持下去的理由,若是沒有了他,還留著這身子有何用。”
七巧見狀,再次欺身上前,抓著紅袖的肩頭,開口道:“現(xiàn)在王妃與王爺還在為你的事情傷心不已,所有人都在關心著你的安危,難道你就要棄所有人于不顧嗎?”
紅袖哭喊道:“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好,但是我好不甘心,為什么蒼天要這樣對我,明明可以在一起,為什么要硬生生的將我們拆散,為什么?”
七巧無奈,現(xiàn)在說什么紅袖都是聽不進去的,只得嘗試硬將紅袖拉回去,但力氣竟然沒有堅決的紅袖大,最后七巧闔了闔雙眸,向鳳七七的臥房方向跑去。
待七巧來到了鳳七七的臥房之內(nèi)后,躬身一禮,開口說道:“王妃,紅袖醒了,但此刻站在大雨中,怎么拉都不回來,更是什么都聽不進去。”
鳳七七聞言,頓時秀眉微蹙,綴著頎長睫羽的鳳眸之中,滿是不悅之色,輕啟朱唇,開口說道:“好啊,既然她這么想去死,我們的關心都可以不顧,那就讓她站著好了,正巧可以讓她清醒清醒,為了一個男人,竟然這般作踐自己,好話說盡都不知道回頭,誰又能救的了她呢。”
七巧見狀,眉心緊粗,開口說道:“可是……”
未等七巧把話說完,君莫黎緊蹙著墨染的劍眉,開口說道:“不要說了,讓她自己清醒清醒也好,不會有事的,難道你以為王妃就不擔憂紅袖嗎?”
七巧道:“是,奴婢知道了。”
語畢,躬身退出了鳳七七的臥房之中,待七巧走后,鳳七七深琥珀色的瞳仁內(nèi),滿是擔憂之色,朱唇輕啟開口說道:“王爺,紅袖會不會有事,這樣放任不管也許會釀成大禍。”
君莫黎闔了闔雙眸,開口說道:“能有什么事情,大不了只是會染上風寒而已,找來郎中診治便好,待她清醒過來之后,也許就一切都明朗了也說不定,現(xiàn)在加以制止,也許倒是一個枷鎖,不如讓她自己想清楚。”
鳳七七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那她會不會在外面站上一夜,若是那樣的話,恐怕紅袖的身子會受不了,今日本就精神不振,暈倒在了地上。”
君莫黎道:“沒事的,這個時候的人,最是堅強,起飛時一場大雨就能輕易擊垮的,她現(xiàn)在心中滿是與李夙冥婚的念頭,她一定會挺過來的。”
鳳七七道:“唉,現(xiàn)下瞧她這個樣子,真是讓人心疼不已,有不能幫上忙,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君莫黎道:“一切都要靠他自己了,我們說什么都無濟于事,她根本就聽不進去,時候不早了,外面又下著大雨,本王就暫時在你這里歇息吧。”
鳳七七點了點頭,開口道:“好。”
隨即鳳七七與君莫黎查看了小世子之后,便雙雙躺在床榻之上,將燭火熄滅,而鳳七七輾轉反復,就是不能入眠,總想出去瞧瞧紅袖是否還在外面站著。
君莫黎瞧出了鳳七七的不適,開口說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你聽,雨已經(jīng)停了,若是有什么事的話,七巧自然會來告知我們的。”
鳳七七聞言,闔了闔雙眸,眼神之中,滿是擔憂之色,緊蹙著秀眉,朱唇輕啟開口說道:“唉,若是他能想清楚這些事情,也沒有白白站在雨中一回。”
君莫黎伸出手臂,環(huán)住鳳七七的纖細的腰肢,開口說道:“一定會沒事的,早些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