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青人微微蹙眉,眸光之中滿是疑惑地望著鳳七七,他瞧著鳳七七臉上閃過狡黠的笑,不禁心中疑慮。
鳳七七看著易青人臉上的表情,脣角微揚,秀眉微挑,一臉得意洋洋的模樣,“保證讓你看上一場好戲。”
易青人放心不下鳳七七一人外出,生怕她會遇見危險,若是有他在,或許還能夠用自身爲鳳七七擋下危險。
他朝著鳳七七頷了頷首,好似楓葉飄落,輕柔地猶如一團薄霧輕雲,不然半點凡塵。
鳳七七含笑朝著後門的方向努了努下巴,“咱們走吧。”
易青人聞言,連忙笑著跟在了鳳七七的身後,從怡紅樓的後門離開了怡紅樓。
……
瘦小的身影和高大的身影,在月光下被拉得頎長,鳳七七的脣畔含笑,擡起了睫眸,瞥了一眼易青人,他的影子正如易青人高高瘦瘦的身形。
鳳七七笑著踩在了易青人的影子上,笑笑道:“以前我聽過一個老話,若是踩著一個人的影子走路,兩個人就算是走遠了,關係也不會疏淡的。”
“哦?!”易青人並沒有聽過這話,笑笑走到了鳳七七的身前,他面對著鳳七七,倒著走著,笑著道:“是不是就像是這樣。”
“呵呵。”鳳七七淡淡地笑了笑,將一雙眸子彎成了夜空之中的一輪弦月,“這麼說來,我豈不是要罩你一輩子嘍?”
易青人聞言,心頭倏地一暖,他薄脣輕抿,笑著道:“這可是你說的。”
“這是自然。”鳳七七一臉篤定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可少不了你這個小跟班,忙前忙後的。”
兩人說笑間,便已來到了李唐冬的府外,易青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鳳七七口中所說的,送給李家一份大禮,並不是要送給李唐春,而是送給李唐冬。
兩人隱藏在了暗處,鳳七七側首,從順著牆邊朝著李府的朱門口瞥了一眼。
李府外只有兩個護衛,冷冷清清地,不過,半晌後鳳七七就等到了她想要見到的人。
鳳七七微微地瞇了瞇雙眸,脣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她輕輕地拍了拍易青人的手臂,朱脣微啓,壓低了聲音道:“來了。”
易青人凝眉,順著鳳七七的目光朝著李府外看了過去。
遠遠地,一道朦朦朧朧的身影,在如同一籠紗般的月光下,晃晃悠悠地朝著李府走來。
從此人的穿著上來看,鳳七七和易青人能夠斷定,來人正是李唐冬的獨苗的寶貝孫兒——李子怡。
今兒,在怡紅樓之中,鳳七七可是給足了李子怡面子,酒足飯飽後,李子怡在怡紅樓之中好好地快活了一番,這會子功夫,方纔踉踉蹌蹌地回到了李府。
“呃。”李子怡打了個酒嗝,擡手順了順他的胸口,可卻依舊沒有忍住,扶著牆壁嘔吐了起來。
噠噠噠……
遠遠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擾了這靜謐的夜,李子怡聽見了馬蹄聲,深深地蹙了一下眉,從懷中拿出了一方汗巾,拭了拭脣角,深深地瞇著雙眸,朝著馬蹄聲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馬背上端坐著一個男子,他即便是見到了攔路中央的李子怡,也依舊沒有想要停下來的意思,直接朝著李子怡衝了過去。
酒醉還有三分醒,李子怡見馬匹朝著他衝了過來,連忙一個閃身。
他在地上打了個滾,見馬車驟停,李子怡踉踉蹌蹌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原是一臉醉笑,此時此刻,卻被一臉的陰雲所掩蓋。
他瞇了一下眸子,怒喝道:“瞎了你的狗眼,眉瞧見小爺……”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倏地瞧見了坐在馬背上的男子,雙腳用力地蹬在了馬鐙上,再次朝著他衝了過來。
李子怡原本還以爲,夜深霧重的,男子瞧不清楚有人在,可這會子,他終於明白了,這個駕馬之人,是衝著他來的。
這下子,李子怡徹底慌了,眼瞧著駿馬疾馳而來,他感覺自己的雙腿像是灌了鉛似的,愣是不能夠動彈一下。
李子怡的身體猛地顫抖了起來,端是一瞬間,酒氣就瞬間醒了,他將一雙眸子瞪大好似銅鈴一般,喉結上下浮動,心中猛然一凜。
瞳仁之中駿馬愈發臨近,李子怡的雙腿開始打顫,不由覺得雙腿間有一股熱流襲來,他竟已被嚇尿了。
馬背上的男子瞧見了李子怡這番模樣,他的脣角上揚,扯出了一抹滿是揶揄的恥笑。
他舒然地拉住了繮繩,在駿馬即將撞在了李子怡之時,駿馬立馬避開了李子怡,男子擡手抓住了李子怡的肩胛骨,直接將李子怡扔到了馬背上。
緊接著,男子一記手刀,打在了李子怡的脖頸之上,李子怡的雙眼瞬間一黑,便昏厥了過去。
易青人微微地蹙了蹙眉,俯身在鳳七七的耳畔耳語道:“七七,這個人是你安排的嗎!?”
鳳七七搖了搖頭,笑著說道:“呵!我的手下怎麼會有這般好身手的人。”
“那他是……”
易青人的話還沒完,倏地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猛地瞪大了雙眸,猶如墨玉般的雙瞳之中瀲過了一抹流光,“他是瑞王的人!?”
鳳七七笑著點了點頭,聲音疏淡地說:“沒錯。”
她踱步從角落之中走了出來,月光下的鳳七七,顯得美極了,淺薄的月光,宛如一籠紗,耀在了鳳七七的身上,好似鍍了一聲流光,美人髻之上的珠翠,折射下斑斕的流光。
鳳七七朝著易青人招了招手,莞爾道:“咱們走吧。”
“可是去瑞王府!?”易青人深深地皺起了眉頭,疑惑地看向了鳳七七。
鳳七七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笑道:“前-戲已經唱完了,這會子功夫,咱們也應該去好好欣賞重頭戲了。”
“七七,瑞王府你去不得!”易青人凝眉,聲音沉重地說。
“呵。”鳳七七輕淺一笑,淡然道:“有何去不得,現在,君亭樊滿心都系在李家上,自然是不會將咱們放在心上。”
說著,鳳七七便快步地朝著瑞王府的方向走去。易青人垂下了綴著頎長睫毛的眸子,微微地搖了搖頭,跟在了鳳七七的身後,快步而去。
瑞王府的高牆上,站著兩道身影,自是鳳七七和易青人不假。
щшш?ttκā n?¢O 鳳七七的面色略顯有些蒼白,擡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肚子,貝齒輕咬脣瓣,深吸了兩口氣後,面色稍稍地恢復了幾分。
易青人見此,微微地蹙了蹙眉,望向了鳳七七,關切問:“七七,可是有覺得什麼不妥的嗎?”
鳳七七微微搖了搖頭,“沒什麼,咱們下去吧。”
易青人率先飛身飄落到了瑞王府的院落之中,瞧著鳳七七跳下來之時,伸手接住了鳳七七。
易青人對瑞王府可還算上熟悉,沒片刻的功夫,便帶著鳳七七來到後院,尋著一陣陣的慘叫聲,找到了關押著李子怡的柴房走去。
避開了瑞王府之中巡夜的護衛,兩人來到了柴房外。
鳳七七擡手捅破了窗戶紙,朝著柴房之中看了過去,果不其然,是君亭樊派人將李子怡抓到了瑞王府之中。
君亭樊一襲湛藍色的華服,端坐在柴房的正中央,面前的不遠處,昏死過去的李子怡,被綁在了木頭樁子上。
鳳七七和易青人的腳程不如駿馬,才這麼一會子的功夫,李子怡已經被打得遍體鱗傷了。
“用水潑醒他!”君亭樊薄脣微啓,自由一股慵懶淡然的聲音,從他的脣齒間溢出。
嘩啦!
一盆水潑下,李子怡打了個哆嗦,倒吸了一口涼氣,猛地睜開了雙眸,“呃……”
見李子怡醒了過來,君亭樊冷聲問道:“說,李唐春和李唐冬爲何接觸怡紅樓?”
李子怡早就已經不知所措,身子顫抖猶如篩糠一般,一雙眸子在眼眶之中瑟縮著,聲音顫抖道:“瑞王殿下,我、我不知情啊!”
“你不知情兒?!”君亭樊緩緩地擡起了睫眸,一雙銳利猶如刀俎一般的眸子,惡狠狠地剜了一眼李子怡,冷哼了一聲,說道:“哼!你們李家,有此殊榮,也不過是因爲我母妃的緣故,纔好了沒幾年,現在倒是不安分了起來。”
說著,君亭樊撩起了衣襬,緩緩地站了起來,踱步朝著李子怡走了過去,他停至在了李子怡的面前,微微地瞇了瞇眸子,擡手捏住了李子怡的雙頰,冷然道:“要知道,本王想要捏死你們李家,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般。”
君亭樊在鳳七七那裡吃了那麼大的一個虧,現下,李唐春又不安分。
他知道鳳七七不同於其他的女子,她一顆心生的玲瓏,早先有何李唐春結下了樑子,可李唐春和李唐冬,這兩日跑怡紅樓勤了些,他自然是要派人盯著的。
李唐春知道的事情太多太多了,若由著他如此下去,只怕……
“呵!”君亭樊冷笑了一聲,一把甩開了李子怡的下巴,一旁的家僕連忙上前,遞上了帕子以供他擦拭手上的無悔。
君亭樊擦完了手,將手中的帕子扔在了地上,冷聲道:“看來還是打得輕啊,繼續給本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