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遠(yuǎn)處傳來了敲擊云板的聲音,開飯的時間到了。
謝小玉停下手來,把經(jīng)書放回了木架,他知道那個和尚如果還來找他的話,肯定會是現(xiàn)在。
果然,只過了片刻,就看到那個和尚進(jìn)了大殿朝著他走了過來,一走到他的面前,就無比熱情地拉住他的手,往齋堂就走,一邊走,還一邊說著:“我稍微一打聽,居然讓我打聽到有人和你想的一樣,他們來這里比你早,來了三個多月了,他們已經(jīng)打聽到哪里有他們要的東西,只是沒門路,而我恰好認(rèn)識管那些東西的人。“
謝小玉不知道真假,不過他也沒拒絕。
此刻滿寺的和尚都在往齋堂走。
佛門和道門不同,不講究辟谷,修為再高也要吃飯,當(dāng)然真的到了危急關(guān)頭,那些修煉有成的和尚不吃飯也行,只不過他們不會刻意這樣做。
進(jìn)了齋堂,那個和尚朝著左右張望了一番,突然朝著一個角落指了指:“他們在那里。“
只見角落里面坐著三個和尚。
那三個和尚顯然不是這片大陸的土著,他們的皮膚同樣粗糙,兩腮發(fā)紅,鼓目低額,一看就是知道是從高原上來的。
他們穿著也和這里的和尚不同,全都是一身絳紅色的僧衣,腰上系著麻繩。
如果這還看不出他們的身份的話,那么他們微微凹陷的腦門,就再明顯不過了。
這是密宗的標(biāo)志。
說實話,謝小玉的心中充滿了驚奇。
他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密宗的弟子。
密宗是佛門的分支,是神道大劫之后興起的宗派,同樣也屬于大乘佛法,可以說是佛門中的新秀。而這里則是佛門最古老的一支,兩者簡直是南轅北轍。
那三個密宗和尚也看到了謝小玉和拉謝小玉過來的和尚,他們朝著這邊招了招手。
兩個人拿起碗打好飯,拖著缽盂走到角落那邊坐了下來。
“這位是僧伽羅,和你們一樣,也對秘藥之學(xué)感興趣。“拉謝小玉過來的那個和尚剛一坐下,立刻介紹道。
那三個密宗和尚有些意外,看了看謝小玉,其中一個伸出手來說道:“我叫丹桑闊吉,這兩個人是我的師弟,藏丹嘉錯和古日隆,我們都是大雪山扎布倫寺的弟子。“
謝小玉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然后做了一個不能開口的手勢。
“我有個師兄也修煉閉口禪。“丹桑闊吉立刻說道。
謝小玉笑了笑,然后又打了一連串手勢,他先比了一個密宗的手印,又結(jié)了個古佛宗的手印,然后做了個背道而馳的手勢。
三個密宗和尚都明白謝小玉的意思,很多人看到他們,都有同樣的疑惑。
丹桑闊吉苦笑了一聲,看了看左右,然后湊到謝小玉面前用很低的聲音說道:“師兄想必也知道,我密宗可以借用信眾愿力,修煉起來事半功倍,可大劫一起,那些信眾肯定會慘遭屠戮,因果相系,我們的實力肯定會大受折損,當(dāng)年神皇就是因此而敗,有前車之鑒,我們只能未雨綢繆。“
這么一說,謝小玉就明白了。
成也神道,敗也神道。佛門因為神道之法而變得異常興盛,壓過道門,成為天下第一大教,但是現(xiàn)在大劫臨頭,最慌亂的也是他們。
謝小玉自己也曾經(jīng)借愿力修煉,一旦發(fā)愿的信眾被害,他的境界肯定會立刻跌落。
好在,他只有琉璃寶焰佛光是借助愿力修煉的,其他功法都與此無關(guān),即便六如法也不會受影響,因為他修煉六如法的時候,并沒有按照佛門的方式修煉,走的是道門的路子。
所以到時候,也只有琉璃寶焰佛光的境界會跌落幾層境界,反正他可以用的手段很多,幾乎不會受什么影響。
這些密宗和尚就不對了,結(jié)成舍利還好說,境界再怎么跌,也不可能連舍利也跌沒了,沒達(dá)到這個境界的和尚就慘了,可能今天還是上人,明天就跌到練氣五六重的境界。他們又是走慣了捷徑的,想要重新修回原來的境界,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謝小玉干脆用手指在桌子上寫了起來;“你們是不是打算在大劫到來之前,靠秘藥重筑根基?“
“師兄猜得很準(zhǔn)。“丹桑闊吉挑起了拇指。
謝小玉微微一笑,他并沒在意。
這其實很好猜。愿力是外力,秘藥也是外力,密宗的人來這里,顯然是為了尋找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