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楊凡得到了置頂的位置之后，他的讀者數目有增無減——這是從帖子的點擊量看出來的。

比如今天，也就是1998年2月10號，楊凡更新的一章一萬字的文章讓置頂帖的點擊在兩個小時內增加了一萬三千多。考慮到98年初中國的網民數量，這樣的成績恐怕已經可以用駭人聽聞這四個字來形容。

楊凡對這樣的成績相當滿意，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居然能獲得如此大的成功。不過這一切都與他的選擇和機遇離不開關系。如果他開始的時候不是與SOHU的版主建立了良好的關系，又有幾個哥們幫他宣傳，恐怕也未必能有現在這樣的效果。而且SOHU這個網站的迅猛發展也給楊凡帶來的巨大的宣傳效果。

看著還在蹭蹭往上竄的點擊和回帖數字，楊凡滿意的關掉了網頁。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該是回去休息的時候了，明天早上還要到學校報名。

不過就在楊凡準備下機的時候，耳機里卻響起了一陣如敲門般的聲音。這聲音對于楊凡來說實在是太熟悉了。它正是QQ信息到達時的提示音。雙擊之后，楊凡看到的信息是：用戶489*****請求你通過身份驗證附加消息：喜歡你的小說。

同時知道楊凡QQ號和他寫小說這件事情的人，也不過就是那么五六個，而且都是與哈里露亞關系比較密切的SOHU網友。既然這樣，楊凡知道這個人肯定是哈里露亞介紹來的。他不愿意掃了哈里露亞的面子，便選擇了通過驗證，并且加了對方為好友。

這個新來的網友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倩影”，而且她選擇的是一個女性的頭像。不過楊凡卻并不看中這個，他當然知道“網絡上沒有人知道你是一條狗”這句著名的格言。

“你好，通靈者。”倩影對楊凡說。

“你好。你怎么知道我QQ號的？”

“嘻嘻，搜索的。”倩影過了很久才說，“QQ上叫通靈者的只有你一個，所以就碰碰運氣嘍。”

“啊，你還真聰明。”楊凡笑了，他還真忘記了搜索這么一回事。不過這個倩影如果不是個真正的網絡菜鳥，就是個網絡騙子。居然通過搜索姓名找人，她就不怕別人起同樣的名字騙她？

“我不常上網，打字慢。”倩影半天之后又發過來這么一句，“你的小說寫的很好，我很喜歡。”

“你是女孩子嗎？那樣的小說很少會有女孩子喜歡的吧。”楊凡笑著回了一句。

“我不是女孩子，現在要叫女青年嘍。”

“哈哈，你很有意思。不過我要走了，時間很晚了。明天還有事情，回頭見。”楊凡終止了與倩影的聊天。

劉倩坐在家里的電腦前，一遍又一遍的看著屏幕上她與通靈者那短短的幾句對話。作為一個從文科學校畢業的女大學生，她也有過很多夢想，而且其中的一個就是做一名作家。不過最后，她還是接過了母親手里的教鞭成為了一個語文老師。

寫作的夢想一直在劉倩的內心深處盤旋著，她在網絡上也曾經嘗試過，但是卻以失敗而告終。且不說不擅長打字的她寫作時的痛苦，就是發表上去了，看她作品的人也很少，少到連她自己都覺得慚愧。

當她看到通靈者的小說時，她被震撼了。她的第一反應的確是不屑，這樣的小說居然也能有如此多的人看，真是世道不公！但是看了幾篇之后，劉倩終于明白了自己缺乏的是什么。

想象力——這是一切小說的基礎。天馬行空式的情節和人物，層出不窮的怪物和魔法……劉倩甚至忽略了文章里面對女性那種并不尊重的態度，她睜大了自己的眼睛在文章中尋找著自己缺乏的東西。而尋找到最后，劉倩終于被這位通靈者的想象力所征服。她不得不承認，再過一萬年自己也寫不出這樣富于激情和想象力的文章。

“唉。”將QQ上的幾句留言反反復復的看了幾遍，劉倩終于關掉了電腦。

高中的所謂報名，其實就是到學校去點個到，把作業交給老師。寒假的報名日期恰好是大年十五，所以老湯也很體諒的沒有多留學生，收完作業就早早的就把他們都放走了。

楊凡離開學校之后當然是直奔網吧，他今天還沒有更新小說呢，恐怕讀者都該叫喚了。匆匆忙忙的沖進家附近的小網吧，楊凡走上了自己最常用的那臺機器。

開機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QQ，然后才是打開網頁。這是楊凡長期養成的習慣。不過大年十五，QQ里當然是一片黑暗。人都回家過年去了，哪有時間上網？

楊凡笑了笑打開網頁，將一直保存在磁盤里的文章更新了上去。加上這一天的更新，他在網絡上發表的文章字數已經超過了十萬，而他手里的存稿則已經超過了三十萬。換句話說，這本書他已經完成了四十萬字。

看網友給他的回復也是楊凡每天必要的功課，當了那么多年小白，他當然明白讀者的希望。所以他在每次文章發完之后，都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回答幾個讀者的問題。SOHU社區里給他的回復每天都有十幾頁之多，楊凡一般都喜歡跳著看，每一頁看幾條。

這是！楊凡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和嘴巴。他似乎是在阻止自己興奮的把心臟都吐出來。

“閣下的小說很有意思，本出版社愿意與閣下聯系出版事宜。如果可以的話請與我聯系。QQ號碼********，EMAIL：LANXIN@SOHU.COM”署名是：老藍！

太好了，太好了。楊凡一邊壓制著自己興奮的心情，一邊在QQ里找到對方的號碼。加上之后，對方在線。

“你好。”楊凡把問候發了過去。他絕對相信對方的信用，不因為別的，只因為他在夢中與幾個寫手大大聯系的時候從他們那里清楚的得到過這個EMAIL：LANXIN@SOHU.COM！

“你好。”對方的答復也很快。

楊凡趕緊表明身份：“我就是通靈者。”

“啊，久仰大名了呀！”老藍發過來一個笑臉，“你看到我的留言了吧。”

“恩。”

“那你覺得怎么樣？想出版嗎？雖然我本人現在住在南京，不過我的出版社在臺灣。”

“恩，我知道。”

“你知道？”老藍感到很奇怪。

“啊，我聽說過藍新出版社這個名字的。”楊凡也發給對方一個笑臉，“我很愿意與你合作。臺灣出版的事情，我多少也聽說過一些”

“恩，那就好辦了。大陸這邊出版很難的啦，呵呵。”老藍說，“在臺灣出書是繁體版，我們按照版稅給錢，怎么樣？給你的話，百分之十，怎么樣？”

“好的。”楊凡其實對出版也就是一知半解，所謂的版稅百分之多少他也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不過他記得夢里的那些很有名氣的寫手也都才拿百分之六的版稅，想必這個百分之十已經是很了不得的數字。

“那就這么說定了。”老藍非常爽快的說，“我發一份電子合約給你。打印兩份，簽字之后郵寄到南京來，我會回寄一份給你。交稿就從你收到回寄合約的第二個月開始吧，一個月至少六萬字，稿到付酬。稿子就交到我的郵箱就可以，不過交過來之后可能還要審核幾天，也許得按照編輯的要求稍微修改一下。可以嗎？”

“沒問題。”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楊凡很快從電子郵箱里那到了老藍發過來的電子合約，興沖沖的跑到離網吧不遠的一個打印店，將文件打了出來。

用顫抖的手在合同里填上自己的名字和一大堆什么證件啦、書名啦只類的東西，最后他卻發現自己沒有一個可以用來收錢的銀行帳號。找父母？楊凡不太愿意，他這本《我是大法師》里面實在有不少不能讓父母看見的內容。

不過這并沒有難到楊凡，他立刻返回網吧，又一次找到了老藍。他告訴老藍，希望他能幫自己在南京辦一個銀行帳戶，然后把存折郵寄過來。

“可以倒是可以。不過你不怕我黑你的錢？”

“哈哈，其實這些錢不都是你給我的么？”楊凡大笑著，“如果你不找我，我也沒有呀！而且，我信的過你。”

“哈哈。”老藍也發過來一個大大的笑臉，“好，那我們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