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下午,月牙兒一直和勞倫斯坐在清幽殿,勞倫斯口中的莎莉是個溫婉識大體的漂亮女子,這和月牙兒記憶中外婆的描述多少有些差距。
就如維恩舅舅說的一樣,母親還未出嫁前,也是一個皮孩子。只不過,她比月牙兒善良的多,沒她那么多小心思,維恩舅舅還說,她之所以和母親性格上有差別,那都是冷子夜慣出來的。
勞倫斯講到莎莉因為不能孕育子嗣,而用絕食來威脅他娶凱西的時候,已經是老淚樅橫說不下去了。
月牙兒低嘆一聲,輕輕拍了拍勞倫斯的手背,“事情已經發生了,就別總活在回憶中,這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要是那個時候,有我在的話,我一定不會支持她這么做的。可能是我和她生活的環境不同,我認為愛是自私的,我都無法想象她這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把自己心愛的男人推出去,和別人共同分享。”
“小傻瓜,那時候要是有你,就沒這么多事了。”冷子夜坐在一旁低笑道。
“煩人!”月牙兒瞪了他一眼,“要是我不能生,你怎么辦?”
“我沒勞倫斯陛下那么多要擔當的責任,我們要是沒孩子反而更好,有你這么一個皮孩子已經夠我頭疼的了,要是再生幾個和你一樣的,我還不得英年早逝。”
“烏鴉嘴!”月牙兒嘟著小嘴擰了下他的胳臂,“你要是敢英年早逝,我就帶著孩子們改嫁,讓別人睡你的老婆,打你孩子,哼!”
“借你兩個膽兒。”冷子夜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輕飄飄的又從齒縫里擠出了幾個字,“閑下來的時候我們好好談、談!”
“嘿嘿……”月牙兒討好的笑笑,“那個,最近好像都沒什么時間,我明天要去開啟寶藏,你后天就要大比武,你要是忙的話,就回大使館吧。”
冷子夜淡笑著搖了搖頭,“再怎么忙和你談話的時間我還是有的。”
勞倫斯坐在月牙兒的身側,看著這么沒骨氣的女兒,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想幫幫女兒,卻又怕破壞了他們兩人的感情。正為難的時候,就見月牙兒猛的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伸手便掐住了冷子夜的脖子,惡狠狠的吼道:“我讓你威脅我!”
勞倫斯被月牙兒這個舉動嚇了一跳,偷眼看向冷子夜,冷子夜的脾氣他也是聽人說過的,這要被月牙兒惹生氣了,一個巴掌拍下來,月牙兒那還能有個好!可是,他左看右看,也沒在冷子夜的臉上看出一絲動怒的跡象。勞倫斯往沙發邊上挪了挪,打算把自己的存在點降到最低,靜觀其變。
“咳咳……”冷子夜被月牙兒掐的輕咳了一聲,卻沒有動手反抗。
月牙兒看了他一眼,見他不是裝的,手上的力道減去了幾成,“還跟不跟我談了?在姐的地盤上,你也敢欺負姐,膽子忒大了。”
“不談了。”冷子夜沒想到當著勞倫斯的面她也能瘋成這樣,苦笑著舉起了雙手。
月牙兒一臉得意的收了手,扭頭間,見勞倫斯正擔心的看著自己,抬手遮住了半邊臉,小聲的對冷子夜嘟囔道:“你怎么不提醒我聲,我瘋忘了,這還有人呢。”
冷子夜愕然,這么大的人,她竟然給忘了!
勞倫斯笑道:“就當我不存在。”
月牙兒摸了摸鼻子,撅著小嘴坐回了沙發。
冷子夜好笑的揉了揉她的小腦袋,“你還真夠十五個人瞧半個月的,愁死我了。”
月牙兒嗔怒的橫了他一眼。
勞倫斯忍俊不住的笑出了聲,“她在你們家就這么瘋?”
“這么瘋都是輕的,她還喊我爸爸壞老頭,薅我姐夫的頭發,欺負我外甥,我們那一圈人,沒有人幸免過。”冷子夜笑著告月牙兒的狀。
“沒有的事!”月牙兒伸手捂他的嘴,冷子夜笑著拿下她的小手,緊緊的握在手中,“又沒有和外人說你那些光榮歷史,怕什么。”
“子夜,你給我講講,她還干過什么?”勞倫斯突然來了興致,那天,在維恩家,大家說的含蓄,只是說了些好玩的,肯定還有很多事是沒說。
“我記得我剛抱她回家不久,她早上賴在床上死活不肯起來,等我抱她起來時,才發現床是濕的,您猜她怎么跟我解釋的……”冷子夜笑望著勞倫斯,勞倫斯想了想,笑著搖了搖頭。
“她和我說,下雨了!房子都漏了,床都濕了!”
“哈哈哈……”勞倫斯笑的胸膛都跟著顫。
月牙兒撅著嘴,起身拉著冷子夜往勞倫斯身邊拽,“我給你們倆騰地方,你就好好的埋汰我吧。”
勞倫斯笑著安慰道:“誰小時候沒尿過床,這事不羞。”爾后,目光炯炯的看著冷子夜問道:“還有呢?她還干過什么事?”
冷子夜拉著月牙兒坐到自己的身側,“還有一次,她穿著我姐姐的高跟鞋,學著大人的樣子,訓斥我姐夫的兩個外甥,還別說,訓起人來,有模有樣的……”
勞倫斯聽冷子夜把這段講完,笑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指著月牙兒說道:“你這孩子也真夠皮的,不過再怎么皮,也不能喊冷司令壞老頭,冷司令和子夜一樣,是讓W國人聞風喪膽的大英雄。”
“他都拿著槍頂在冷子夜的頭上了,本來就是一個壞老頭!”月牙兒不服氣的皺著小鼻子。
“哦,這是什么回事?”勞倫斯詫異的問道。
“他說冷子夜比我大,還說他把我當親閨女養的,我和冷子夜要是結了婚,那算什么事啊。”
“冷司令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當初我知道你們倆在一起,第一個想到的也是這個,不過,當我看到子夜的照片和他的報道后,直接就打消了這個顧慮。”
月牙兒撇嘴看了眼勞倫斯,“喲,您還挑三揀四的,我爸那是看不上我才不讓我和冷子夜在一起的,您還把我當成寶了。”
勞倫斯對這句“我爸”很是敏感,知道她這是叫冷柏恒有些失望的低下頭,“你這么好一個女孩子,冷司令怎么可能看不上。”
“好?!我哪里好了?冷子夜你看他,開始王婆賣瓜了……”
“好好說話!”冷子夜看出勞倫斯這會不好受,給月牙兒遞了一個眼神。
月牙兒吐了下舌頭,趴在冷子夜的腿上夠到了勞倫斯的手,輕輕的拍了下,“行了,別板著臉了,你是我爸,這聲爸爸我早晚都會叫的,就是你讓我刻意叫,我有點別扭。”
勞倫斯抬手拍了拍按在自己手背上的小手,“沒事,爸爸不急,總會等到那一天的,跟爸爸說說,那后來冷司令怎么就同意你們倆在一起了?”
“嘿嘿。我騙他唄,我說,我將來給他生一個足球隊的孫子,壞老頭就動了心思。其實我這個人,一點優點都沒有,哦,不,也有一點優點,就是爹媽給了我一副好皮囊,還有一張哄死人不償命的小嘴兒。”月牙兒笑瞇瞇的晃著小腦袋,滿臉的得瑟,“你看我好看吧!”
“好看!我女兒能不好看么。”勞倫斯慈愛的看著她,問道:“我也是聽說了,你這么多年學習成績可是一直都不怎么好,你這么聰明的孩子怎么就不好好學習呢?”
“學習好有用嗎?腦子好,命好,這才是硬道理,我一個學長,那可是真正的學霸,你猜怎么著?他畢業后就給我打工了。我這輩子最頭痛的事就是學習,不過,冷子夜給我定的標準也不高,他讓我每科功課要在八十分,我肯定不考七十九,自然我也不會考八十一,嘻嘻……”
“她考試是選題答的,這也是我后來才發現的,她選最簡單的,然后沒考完呢,她自己就先算分,夠八十分了,她就不寫了。”冷子夜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姐夫說月牙兒是被我寵壞的,但事實上,在某些事上,他寵月牙兒,比我還厲害。就她選題答卷這件事,我知道后,氣的想打她,結果,她跑到我姐夫那告狀,這事,就這么不了了之了。”
“你還敢說,就是從那時候起,你就開始管我,天天跟著老太婆似的嘟囔我。”月牙兒不滿的看著他。
“子夜要是再不管你,你就能上天了。”勞倫斯總算聽明白了,這孩子這么聰明,怎么就是學習不好,原來是有原因的。
月牙兒眨巴著烏黑的大眼睛,沒敢接話,現在的局勢對她不利,明顯的二比一。
勞倫斯見月牙兒不說話了,忙陪著笑臉,小心翼翼的說道:“不過女孩子能學到你這個程度也是不錯了,我還聽說,你舞蹈學的很好,拿了很多的大獎,要是你喜歡,我可以給你找最好的老師。”
“這個就不必了,舞蹈也就是個愛好。”月牙兒撐著下頜,卷翹的睫毛忽閃著,“我來索亞后,有了個想法,索亞之所以一次戰亂就大傷元氣,這主要還是因為經濟不發達,你得對外開放,招商引資,搞活經濟,我打算回去后,就和墨寶、托馬斯,狼崽,詹森還有樊家那兩個臭小子商量下,把市場擴展到索亞來。”
勞倫斯一下子就被她的想法吸引了過來,也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以前一直遵循著祖訓,基本上是自給自足,不予外界相通,外界一直傳言索亞是個神秘的國度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你媽媽在世的時候,我也有過雄心壯志,覺得不能靠一個寶藏生活下去,寶藏是死的,早晚有吃光的那天,但是,你媽媽去世后,我整天過得渾渾噩噩,就把這件事擱淺了。你若有這個心思,我一定會大力配合你的。”
“您聽說過S國吧,那時候,他們比索亞還窮,打了很多年的內戰,后來,在我姐夫他們四大家族的扶持下,現在已經相當的富裕。還有T國,因為T國的喬娜公主,她要害我姐姐,我姐夫一怒之下,四大家族聯手,把整個T國的經濟拉的倒退了十年。這一反一正的兩個例子,我就是想和您說,只要您配合,索亞一定會好起來的。”
坐在一旁的冷子夜定定的看著月牙兒,這件事她從來沒和自己說過,看著她如此的自信,突然間就覺得她是真的長大了,成熟了。
“干嘛這么看著我?你別跟我說,你要崇拜姐了啊。”月牙兒偏頭看向冷子夜,剛好抓住他眼中的那抹毫不掩飾的欣賞之色。
“跟我說說,什么時候有這樣的想法?”冷子夜沉聲問道。
“就剛剛。”月牙兒聳了聳肩,“是不是很不成熟?”
“我覺得可行,墨寶他們幾個比你有經驗,這事你回去后和他們好好商量下。”
“墨寶是即墨先生的兒子嗎?”勞倫斯見冷子夜也贊同,一顆沉寂了多年的心,也開始復蘇了。
月牙兒點了點頭,“現在四大家族的老一輩都已經不管家族的事業了,墨寶他們才是家族的真正的管理者。”
“其實,祖先并不是只留下寶藏這一個財富,索亞還有很多沒有開采的礦山,資源很豐富,只是一直封閉著,如果他們肯來索亞投資經商,這一塊我可以完全的開放。”
此時在勞倫斯的眼前是一條光明的大路,他怎肯放手這個機會,這是女兒提出來的,比他提出要與四大家族合作來的更事半功倍。
“墨寶他們聽月牙兒,您就放心吧。”冷子夜給月牙兒帶高帽,他要的效果就是,整個索亞都要感恩他老婆,他要月牙兒做真正的月亮的女神。
“他們都聽月牙兒的?”勞倫斯愕然的看著女兒,孩子不大,本事倒是不小。
月牙兒蹙眉,白了眼冷子夜,那幾個鬼,怎么可能全聽自己的,可是她又不能拆冷子夜的臺,硬著頭皮說道:“我就是跟他們的關系好一些,其實,與其說跟他們的關系好,還不如說跟他們老婆的關系好。”
“夫人外交這個更厲害。”勞倫斯笑道。
“那個,你累嗎?有沒有不舒服?”月牙兒看著勞倫斯關切的問道。
“和你們倆這么一聊,心情大好,什么毛病都沒了。”
“那行,下面我要說兩個嚴肅的問題,您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就馬上告訴我。”月牙兒一臉的嚴肅。
“好,你說,在我們一家沒團聚之前,我絕不會倒下的。”勞倫斯還是第一次看月牙兒如此嚴肅,自己也下意識的坐直了身子。
“我第一個想說的就是,明天開寶藏,喜憂參半,按我和漢克的推算,巴納德肯定在寶藏里,但一個人在寶藏里住了十九年,我們無法想象那樣的環境下巴納德會是什么樣,所以我想提醒下您,別抱太大的希望,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勞倫斯點頭,“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我希望你也和我一樣的堅強。”
月牙兒看著勞倫斯能如此想的開,自己也輕松了不少,但下個問題,才是讓她最揪心的。
“還有一件事,就是您的身體,您現在覺得沒事,那是因為戀兒姐,用針暫時封住了您身上的幾大穴位,這樣能暫時保護住您的五臟六腑不受毒藥的侵害,但并不是長久之計。解藥的藥方我們有,藥材寶藏里有,可我不知道我的血能不能解了您身上的毒……”
月牙兒突然間有些恐懼,萬一她的血不行……
冷子夜伸手把人擁進懷里,他就說這幾天她怎么就成熟了,原來這小腦袋里想了這么多,她是被這么多事壓的不得不長大的,九爺感慨,這就是血濃于水,前一刻還恨得牙根癢癢,下一秒,她就為索亞的人和事操心了。
勞倫斯看著全身顫抖的女兒,眼淚打濕了眼圈,他開心,女兒雖然還沒正式的喊自己一聲爸爸,但她是真的在意自己。
沉默了片刻,勞倫斯才沉聲說道:“這點我倒不是很在意,看見你和你哥哥后,我就是去了天國,也能給你們的母親一個交待。”
“爸,您不能丟下我們。”月牙兒從冷子夜的懷里抬起了頭,紅著眼睛哽咽道。
勞倫斯為之一振,欣喜的看著月牙兒,她終于正式的喊自己爸爸了!
“好孩子,我也不愿意剛和你們團聚就離開你們,但是你媽媽真的想讓我去陪她的話,我還是會去的。巴納德是什么情況我們不得而知,爸爸想求你,我在,我扶持他,若我不在,你來扶持他……若他無法領導索亞走向強大,爸爸希望你能替我和你哥哥擔起這個重擔……”
“我不會管的!”月牙兒從冷子夜的懷里掙脫了出來,快步走到勞倫斯的面前,定定的看著勞倫斯吼道:“我是女孩子,我是Z國人,你們索亞的事,你們自己管,你們要是敢不負責的丟下索亞,那就等著你們的國民餓死吧!”
“月牙兒,你好好說話。”冷子夜知道她這是擔心她的爸爸和哥哥,急了,可她這個態度,勞倫斯極有可能接受不了。
勞倫斯緩緩站起身,一把把月牙兒抱進懷里,大手一下下的順著她如綢緞般的長發,“好孩子,別怕,我的命不會那么脆弱的。”
“您得給我一個保證!”月牙兒倔強的抬起頭看著臉色慘白的父親。
“好,我一定要看到索亞走向強大,看著你和你的哥哥都成家立業后再去看你們的媽媽。”勞倫斯慈愛的拍了拍月牙兒發頂。
“如果是這個保證,我和哥哥一輩子都不結婚。”月牙兒吸了吸鼻子。
九爺抬頭看了她一眼,礙于勞倫斯在,沒理她。
“爸爸還想抱孫子和外孫子呢,不結婚可不行。好了,別害怕,若是你的血解不了我的毒,我也會想其他的辦法,把毒性控制在最低,一定好好活著,好好守護你們兄妹兩人。”
勞倫斯享受著這遲來的溫情時,心里更恨凱西,這個惡毒的女人,要不是她,他們一家也不可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來人!”
勞倫斯這聲怒吼,嚇的月牙兒一激靈。勞倫斯歉意的拍了拍她的脊背,對應聲進來的警衛長說道:“從現在起,每隔一個小時,在凱西的身上割下一塊肉,但一定不能讓她死去,我要讓她活著!”
警衛應聲退下,月牙兒指了指勞倫斯對冷子夜說道:“回去就給你平反,我這壞脾氣不是你慣的,是隨了我爸的。”
冷子夜挑眉,他也看出來了,月牙兒這報復人的法子,像極了勞倫斯。
“你還有什么方法出氣,都可以吩咐下去,讓他們去做。你媽媽不能這么白白的丟了生命,你哥哥不能白白的被關在寶藏十九年,你不能白白的背著災星的名聲,背井離鄉十四年。”
月牙兒點頭,從勞倫斯的懷里走出來,在房間里踱了幾步,大眼睛轉了轉了,打了個響指,“有了,老公,你把霍普說的那幾句話給我復制一下,我要放給凱西那個惡毒的女人聽,每天每時每刻的讓她聽,身體上的折磨,遠沒有精神上的折磨來的大。”
“我這就給白羽打電話。”冷子夜拿出手機,走向外間。
月牙兒見他出去了,附在勞倫斯的耳邊小聲的說道:“給霍普弄點那種藥,讓他二十四小時挺立不倒,他不是喜歡給人帶綠帽子么,這次就讓他好好享受著,憋死他!”
勞倫斯低頭看著一臉壞笑的月牙兒,這女兒還真是他親生的,這種主意虧她想的出。
“不許告訴冷子夜!”月牙兒偷看了眼門外。
“好,不告訴他。我讓人偷偷的去做。”勞倫斯慈愛的笑笑,這爺倆就這么說笑間,定下了這么一條折磨人的計劃。
冷子夜出去的時間有些長,回來時臉色也有些微變,他這樣的變化,勞倫斯看不出來,但月牙兒卻能看的懂,擔心的問道:“出什么事了嗎?”
“沒事。”冷子夜笑笑。
“說謊!不說我生氣了。”月牙兒站在他面前,板著小臉兒,說道:“要不我們換個地方說?”
“沒什么大事,夜鶯社的人來了,和阮鴻朗帶來的人打了起來,我已經通知舅舅了,他去支援阮鴻朗了。”
“夜鶯社的人沖著寶藏來的?還是沖著咱們來的?阮鴻朗跟著參合什么?”月牙兒蹙著眉頭問道。
“夜鶯社現在已經易主,聽阮鴻朗剛才給我打電話的意思是說他們內部出現了分歧,分出去很多旁枝,資金出現了問題,主要是沖著寶藏來的。”
“那阮鴻朗呢?”
“夜鶯社想和阮鴻朗合作,阮鴻朗沒同意,他知道你在索亞,怕他們對你不利,就暗中跟了過來,來了之后,他才知道你是索亞的月亮女神,明天的寶藏將由你開啟,便去阻止夜鶯社的人,結果兩方打了起來,阮家的人少,死傷大半,他才不得不給我打電話。”
“他受傷了嗎?”月牙兒的心猛的懸到了嗓子眼。
冷子夜見月牙兒如此擔心,酸酸的拍了拍她的肩頭說道:“他沒受傷,舅舅已經派人過去了,你不用擔心,這次我欠他一個人情,你之前的提議,我想辦法幫他。”
“嗯。”月牙兒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她都已經好久沒和阮鴻朗聯系了,可他還在默默的關心著自己,她這個朋友做的有些不稱職,等忙完了這段,她一定找阮鴻朗好好聊聊。
“你們的朋友來了?”勞倫斯不知里面的套頭事,見女兒這么擔心,關心的問了句。
“嗯,維恩舅舅已經去處理了,一有消息,舅舅就會通知我的。夜鶯社是全球最大的情報機關,和我之前也有過過節,他們這次派來了近四百人,主要是求財,順便想滅了我。”
冷子夜并沒有隱瞞勞倫斯,他也是第一次把阮鴻朗當朋友看。夜鶯社這次來的神出鬼沒,他們根本就沒接到一點的消息,要不是阮鴻朗,后果不堪設想。
“等你們的朋友安全了,請他來皇宮坐坐,我要當面感謝他。”
“等他安全了再說吧。”月牙兒有些煩躁,抱著肩膀在房間里來回的走著,“這個寶藏實在是太招眼,它的存在利大于弊,讓人天天惦記可不是什么好事,弄不好哪天就給索亞帶來滅頂之災。”
“你的意思……”勞倫斯沉聲問道。
“變廢為寶,把死的東西變成流動資金,這樣也同樣能造福子孫后代。”
“幾百年的祖訓,一旦廢除……這事容我好好想想。”
“勞倫斯陛下,其實月牙兒的提議也不是沒有道理,給索亞一個前所未有的繁榮,這也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如果非要給后人留下一些東西以備不時之需,您還可以每年定期的在國際銀行存上一些財物,他們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外人根本不知道你放了多少進去,這總比在寶藏里保險的多。”
冷子夜很是贊同的說道。因為月牙兒的這幾句話,讓他很是欣慰,這次來索亞,月牙兒是真的長大了,她再也不是那個天天和自己耍小孩子脾氣的月牙兒了。這次索亞之行,對她將來的成長將有很大的幫助。
勞倫斯陷入了沉思中,許久才開口道:“你們的提議很好,晚飯后,我要召集皇室成員開一個會議,這件事我不能獨斷專行。”
“誒呦,一說吃飯,我就餓了。”月牙兒捂著肚子,站在那哼哼著。
冷子夜無奈的上前扶住她,剛剛夸她長大了,這會又變成小孩了。
“傳膳!”勞倫斯笑笑,“我們就在這里陪著你媽媽一起吃好不好?”
“嗯嗯,在哪吃都行,我餓了。”月牙兒一個勁兒的點頭。
飯菜很快就送了進來,三個人用餐,竟然是四套餐具,勞倫斯見月牙兒詫異的看著那副碗筷,苦笑道:“我只要在這里用餐,就會放一副碗筷給你媽媽,我希望,明天這里將會放五副碗筷。”
月牙兒手上一頓,心疼的不行,可又不敢讓勞倫斯看出來,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一定會的。那個,我有個提議,廢除索亞的一夫多妻制吧,這都什么年代了。”
“這個我早就想過,這次,等你哥哥出來后,我們一起做個改革,惡人我來做,你們倆做善人,要讓索亞人民永遠記住你們兄妹。”
“我就算了,我還想好好過日子呢,我要把有限的時間放在我的那支足球隊上。”
冷子夜剛要吃飯,聽她說足球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嗯?”勞倫斯不解的看著女兒。
“別笑。”月牙兒拍了下冷子夜的胳臂,爾后才看向勞倫斯,“我不是答應過壞老頭要給他建立一支足球隊么。”
“哈哈……”勞倫斯郎聲笑道,這么多年,清幽宮還是第一次傳出了笑聲,外面站著的仆人和警衛,面面相覷,這實在是罕見啊!
勞倫斯飯后便去了辦公的大殿,月牙兒和冷子夜回到了他們的寢殿,剛進門,維恩的電話便打了過來,全殲夜鶯社的成員,救出了阮鴻朗和他的手下。
“舅舅,阮鴻朗受傷了嗎?”月牙兒從冷子夜的手中搶過電話。
“……沒有。”
維恩回答的有些吞吞吐吐,月牙兒蹙眉說道:“他在您身邊嗎?如果在,讓他接電話。”
“……沒有,他去安置傷員了。”
“您不會騙我吧?”
“月牙兒,舅舅有必要騙你么,明天你還有大事要做,早些休息吧,我和阮先生說好了,等你開啟寶藏后,他去看你。”維恩看了眼手術室上方“手術中”的三個紅字,眉頭高高的蹙起。
月牙兒輕嗯了一聲,和維恩道了晚安,掛斷了電話。抬頭間,見冷子夜正陰測測的看著自己,機械的把手機塞到他的手中。
“有什么不開心的,明天等我開啟寶藏后再一起收拾我吧。”
“都給你記著呢,完事了,一起算。”冷子夜拿著手機又撥通了一個電話,說了句什么,月牙兒也沒聽清,心里亂糟糟的一直擔心這阮鴻朗。
冷子夜看了眼情緒異常低落的她,按了下手機上的揚聲器。
“我怎么可能看上那個蠢女人,我愛的是你,等我利用她坐上了王位,你就是我的王后。”
電話里傳來了霍普的聲音。月牙兒總算回過了神,側耳聽著。
“鬼才信你的話!你說說你要怎么才能坐上王位。”一個嬌弱弱的女聲嬌嗔的接了話。
“你聽我說,勞倫斯一死,烏木便是合法的繼承人,但是烏木就是一個草包,這些年我就沒教過他什么有用的東西,他坐上王位后,還不是什么都聽我。現在索亞處在最低谷,他肯定扛不起這個重擔,到時候,我拿到了寶藏里的財物,救索亞與水火之中,在弄死烏木,我就能順利的登上王位。”
“烏木可是你的親生兒子,你舍得殺他?”
“我只要我和你的兒子,他才是我王位的繼承人,那母子三人,只要我登上王位,他們的路就只有一條,那就是——死!”
“啊——”
“啊!啊——”
電話那端傳來凱西和sun凄涼的慘叫聲。
“活該,就這么天天的折磨她們。”月牙兒抿著嘴進了臥室,別看她一天都嘻嘻哈哈的,心卻是疼的,不管怎么折磨這群壞人,她的媽媽也回不來了。
……
次日,勞倫斯把昨晚會議的結果告訴了月牙兒和冷子夜,皇室成員三分之二通過廢除寶藏,也就是說,這次開啟寶藏將搬空里面所有的財物。
月牙兒笑笑,以后就再也沒人惦記寶藏了,這樣做,最起碼能換來索亞的和平。
吃過早飯,月牙兒沐浴更衣,一席白衣的她在眾人的簇擁下上了花車。月牙兒偏頭看了眼護在花車旁的已經換了一身護衛裝的冷子夜,兩人相視一笑。
街道兩旁,站滿了民眾,各個臉上都洋溢著發自內心的笑容。
“月亮女神萬歲!”
“月亮女神萬歲!”
民眾自發的大聲喊道,月亮女神在他們心里那就是救世主。
月牙兒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容,陽光打在她的小臉上,如圣母一般的光潔。
待花車進入到寶藏的入口,漢克焚香祭天,念了一堆月牙兒似懂非懂的咒語后,勞倫斯接過了漢克遞過來的第一炷香,虔誠的跪拜。
月牙兒接過第二炷香,按漢克教自己的對天拜了拜。
待祭天完畢,眾人步行走進麥金泰大山的深處,而這時,絕大多數的人已經被攔在了入口處,除了皇家護衛,能進入這里的,也就剩下十幾名皇室成員。
寶藏的大門就在眼前,月牙兒看著那扇神秘的石門,瞬間就緊張了起來,回頭看著跟在自己身后的冷子夜,冷子夜輕輕點了點頭,月牙兒才微微穩住了心神。
漢克念了一通咒語后,拿起匕首,劃破中指滴在了石門上的一處鎖形的凹糟處。
頃刻間,石門“吱吱”作響,分向兩側。
眾人止步,勞倫斯緊握著月牙兒的手跟在漢克身后,借著墻壁上夜明珠的光亮,走向第二道石門,在漢克念完咒語后,勞倫斯接過漢克遞過來的匕首刺破中指,滴在石門的龍眼上,開起了第二道大門。
第三道大門就在眼前,月牙兒看著石門上的展翅高飛的鳳凰,握緊了勞倫斯的手,這道門開啟后,索亞就能有新的轉機,他們一家也能團圓了。
漢克念過咒語,把匕首遞到了月牙兒的面前,勞倫斯輕輕拍了拍月牙兒手背,月牙兒笑著點了點頭,接過匕首,劃破中指,一滴兩滴的滴在鳳眼上。
“吱吱”石門發出了響聲,月牙兒欣喜的看著緩緩開啟的石門,扭頭看向勞倫斯,“爸爸,門開了!”
空曠的石洞中一直回響著:“爸爸,門開了!”
勞倫斯和漢克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當第三道徹底開啟后,呈現在他們三人面前的是一個天然的大溶洞,山洞中被無數顆夜明珠照耀的亮如白晝。
勞倫斯拉著月牙兒的手,步入石洞,石洞中成千上百的樟木箱子整整齊齊的擺放在洞中,看著如此壯觀的場面,月牙兒挑眉笑笑道:“難怪那么多人惦記著寶藏,我猜這一個箱子里存貨,大概就能養活普通百姓家十代人了吧?”
“不止十代。”勞倫斯搖頭笑笑,十九年前他進來過,他裝的一箱子的東西足能養活一個國家軍隊近五十年,這是一個什么樣的概念大家可想而知。
“爸,那間密室在哪?我們去找巴納德。”月牙兒四處張望著。
勞倫斯和漢克相視一笑,是人就有私欲,可月牙兒看到這么多寶藏后,眼波都不曾動一動,到現在為止,她的眼神還是清澈的,沒有雜質的、沒有私念的。
“跟我來。”漢克在前面帶著路,很快就到了密室門口。
“漢克叔叔,你先停下來。”月牙兒松開勞倫斯的手,喊住了漢克,自己弓身仔細的看著地面,“爸,這扇密室的門,能從里面打開嗎?”
“可以,據書上記載,當年修建的工匠在為了進出方便,在里面設了機關,只要按下按鈕就能出來。”
月牙兒起身,挽住了勞倫斯的胳臂,撇了撇小嘴說道:“你那寶貝兒子還真是不孝,他都看見您了,就是不肯出來見您。”
“巴納德,你若是已經出來了,就讓爸爸看看你!”勞倫斯紅著眼圈,四處張望著。
墻角處慢慢轉出一襲銀白色的身影。光亮華麗的貢品柔緞,縫合處用的竟是金絲線,不僅僅是在光下折射出淡淡光輝那樣好看,穿在身上亦是舒適飄逸,形態優美極了。
那人一頭雪白的過膝的長發,未綰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順垂如同上好的絲緞。秀氣似女子般的葉眉之下是一雙勾魂攝魄的深紫色瑰麗眼眸,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風情。
他肌膚白皙勝雪,似微微散發著銀白瑩光一般,朱唇輕抿,微仰著頭,背抵在黝黑的墻壁間,微微一笑——不分性別的美麗,如此驚心動魄的魅惑。
“巴納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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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是把妖孽給寫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