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東和禺?兩人相視一眼都有些尷尬之色。
萬年前,小白還只是一只小小的白澤,所以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可如今不同,小白已然長成了大姑娘,就這么趴在東王公的胸口,怎么看都有些曖昧。
“咳咳~”墨東捂嘴輕咳兩聲,提醒道。
禺?也跟著輕咳了兩下,卻又別過頭去,當做自己什么都沒有看到。
東王公微微睜開那雙深邃卻又澄澈的藍眸,輕瞟了眼墨東和禺?,又垂下眼眸看了眼似乎也已經被吵醒過來的小白,輕聲道:“是墨東和禺?啊?”
說著便緩緩立起身子,輕柔的拉起小白,讓她坐在自己的身旁。
睡眼惺忪的小白上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便見墨東和禺?齊齊的望向自己,不由得滿眼疑惑的望向東王公。
“無事,你若是想睡就再睡會。”說著便站起身朝墨東和禺?走去。
小白便順勢倒在了白玉冰床上,繼續剛剛的美夢。
回頭望了眼小白熟睡的容顏,東王公的眉眼之間都顯現出一股心疼之色,從樓蘭離開之后估計都再沒能夠好好休息過,甚至沒有休息過。
如今放下了心中的重擔,想來不睡個夠怕是不愿意醒來。
無奈的搖了搖頭,便轉過頭對墨東和禺?道:“我們到外面去說吧。”
兩人直接震驚的張大了嘴巴,愣是沒反應過來,直到已經走遠的東王公回過身來提醒道:“你們是打算守著小白嗎?”
“不不!”禺?忙搖了搖頭跟了上去,墨東也不由得咽了下口水看了眼白玉冰床上的小白,轉身跟在禺?的身后走了過去。
緩步走在昆崳山的樹林中,兩側飛過的鳥兒都會不經意的在東王公的肩膀上稍作停留,嘰嘰喳喳像是打了個招呼,然后騰飛而去。
林中的一些走獸也時不時地朝三人走來,并排的走在三人的兩側,似乎在歡迎著東王公的回歸一般。
林間鳥兒輕聲鳴唱,樹葉在微微海風的吹拂下沙沙作響,滌蕩著一切的塵埃,掃清林中的隱隱的霧氣。
三人似乎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陣仗一般,只是靜靜地朝著一方輕輕地水潭走去。
“墨東,這次多謝你了!”東王公側轉過頭對墨東微微頷首笑道。
墨東哪里受得起東王公的禮,忙躬身朝他行了一禮,搖頭道:“不不……”
還未說完,東王公就笑著打斷道:“好了,我知道你想要說什么,不過我還是希望你收下我的謝意,畢竟若是沒有你,我和小白也許都已消失在這天地之間。”
說著便又繼續向前走去,問道:“你在魔君的手中沒受苦吧?”
墨東輕搖了搖頭,苦笑道:“也算不上受苦,就是有些丟人罷了。”
回想起被魔君抓去之后的經歷,墨東只能苦笑著搖了搖頭,但還是將大致的經過說與東王公和禺?聽了聽。
魔君抓了墨東之后,最初并沒有做出什么事情來,也許是因為忌憚著墨東的實力,怕好不容易抓回來的萬一又跑了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所以剛開始,墨東除了沒有自由,只能待在石室中以外,并沒有受到任何實質性的傷害,甚至還有兩位長老在一旁細心的伺候著。
后來,魔君似乎已經開始收集陰魂和生魂,于是便常常出現在墨東的面前。
忽然有一天,魔君來到石室中,哼笑兩聲后便直奔主題道:“我想墨東上神應該知道我將你帶來的目的吧?”
“哦?”墨東微挑了下一側的眉毛,輕笑道,“難道是在旄山時所問的事情?”
“哼~要不你以為呢?”魔君似乎有些不悅,甩了下廣袖轉過身背對著墨東冷哼一聲道。
對于魔君的態度,墨東似乎早有準備,可是他依舊聳了聳肩道:“這個問題問的太過刁鉆,我實在無能為力,要不魔君還是換個問題吧,我若是知道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然而,魔君想知道就只有這么一個問題,也就是解開封印的辦法,其他的他一概不想知道。
見墨東似乎還不想開口,魔君便狠狠地望了眼墨東,眼中滿含著陰鷙,倒令墨東心中一陣寒意升起。
“不開口,沒問題,你不是很擔心你的那幾個徒弟嗎?見到他們不知道你會不會開口說出來呢?”
顯然,這是赤果果的威脅,墨東自然也不會被他的這種威脅嚇到,若是真的想要用他的徒弟相要挾,怕是根本沒有他們逃出旄山的可能。
抬頭望了眼魔君,墨東嘿然一笑道:“嘿嘿~魔君,你定不會跟那么幾個小孩子一般見識不是,而且你所說的問題我也確實不知道答案,何必為難我這糟老頭子呢?”
“哼!”知道一時半會從墨東的嘴里定是套不出解除封印的辦法,便猛地甩袖轉身離去,“我就不信你能永遠不說出來,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親口說出來的!”
說著便消失在了石室的轉角處。
墨東無奈的搖了搖頭,便又躺在石床上悠哉悠哉的翹著二郎腿,時不時地逗弄一下看守他的兩位長老。
然而,這樣的日子很快便到了盡頭,魔君開始三天兩頭的往石室跑,每次待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墨東對付起來也越來越困難。
雖然一直都只回答那么幾句,有時會盡量將問題轉移到其他的事情上,卻總是在最后被魔君又重新拉回到封印的問題上。
讓墨東著實有些吃不消。
接下來的日子,可以說是心靈上的折磨,魔君似乎沒有太多的時間往墨東所在的石室去,而是讓諸位長老輪番換著來跟他打聽解開封印的方法。
待遇也越來越差,一般都是十天半月的才想起給他送上點吃的或者喝的,每天與這些長老們交涉,墨東總是能夠感覺到自己口干舌燥,卻又沒有一滴水可以入口。
漸漸地還真的有些不耐煩,進來的長老他也愛答不理,直接躺在石床上,面朝墻壁,給他們一個背影。
但是,這個樣子似乎也激怒了這些長老,于是將越來越虛弱的墨東捆綁上四肢,吊在石室中呈現一個“大”字,讓他自始至終都面對著他們。
果然,如此一來墨東即使不想理他們,也必須面對他們,甚至有些長老會時不時地對他拳腳相加,或者用一些不起眼的小法術。
而這其中待他最為不同的便是莫洪長老,他總覺得莫洪給他的感覺很熟悉,可是又不知哪里熟悉,明明沒有過幾次交流。
而且莫洪每次都會將寬大的黑袍緊緊壓低,只露出一張嘴,說話的聲音也似乎在極力的壓低,但是聽起來似乎還是感覺有些耳熟。
不過,此時的墨東早已經有些不支,他的涅槃之期越來越近,而這些人也越來越不把他當回事,只有莫洪每次來的時候為他帶上一壺水和一些吃食。
當然,墨東也不能夠排除莫洪是有意如此為之,來換取他的信任,然后獲得解除封印的方法。
所以,即使面對莫洪,墨東也一樣不曾掉以輕心,一直保持著十足的警惕。
終于,魔君似乎耐心已經到了極點,而且還找到了一個更加容易得到結果的方法——攝心術。
雖然墨東不知道魔君究竟是哪里找來的這種方法,以及使用這種方法之人,但是有一點他很清楚沒那就是這次怕真的瞞不住了。
當魔君帶著一名身穿道袍的男子走來時,墨東猛地蹙起了眉頭,他似乎在哪里見過這人,究竟在哪里他一時竟想不起來。
“墨東上神,這是你最后的機會,怎么樣?你是自己說呢?還是我讓你開口呢?”魔君這次似乎勢在必得,對墨東說話的口吻甚為得意。
墨東卻依舊聳了聳肩,撇嘴道:“開口說什么?都這么久了難道你們還是不相信我什么都不知道?”
這話顯然讓魔君很不高興,他將墨東抓過來已經有一年的時間,竟然連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問道。
“那你就別怪我用強了。”說著魔君便示意一旁穿著道袍的男子上前,對墨東使用攝心術。
當著男子靠近之后,墨東才恍然想起,似乎是在靈山上見過的巫咸,當初梵萻盜取斷生劍,他曾經到靈山和壑山以及海山請十巫,才設下了那個封印的“卍”字結界。
緊鎖著眉頭望向那個靠近自己的巫咸,墨東散發著一股很不友好的氣息,然而那人似乎并不在意,還是徑直朝他走來。
他手中拿起一只類似于銅板一樣的東西,拿到他的面前來回晃動,緊接著便在銅板上用一張攝心符施了術法,而這種術法正好還是墨東沒有見過的術法。
很快,墨東的眼前便開始迷糊,似乎有些不聽使喚,眼皮眨了幾下后終于毫無征兆的緊緊閉上。
當他再次醒來時,人已經被再次送回到了石室中,而且石室內外似乎都已經沒了任何動靜。
墨東不由得搖頭長嘆了口氣,從這種情況來看,也就是說此時魔君已經知道了解除封印梵萻封印的方法。
“唉~自作孽啊!”說完了整件事情,墨東不住地搖頭長嘆。
他本以為自己一定能夠守口如瓶,絕對不可能會將這個秘密說出去,可就是因為他太過于自信,才致使最終后悔莫及。
“不要放在心上,一切皆有因果,即便不是你將這個說出來,也終會有人說出,不過就是換了個人換了個時間罷了。”東王公輕輕地搖了搖頭,解釋道。
聽東王公此時竟然還能夠安慰自己,墨東心中不由得一陣欣慰。
如今端木清風剛剛變回了東王公,雖然是自己親手所為,卻還是有些不大適應。
就在三人繼續說著的時候,禺?忽然驚叫一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