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怕是不行,明天我學校里有事情。”范依依抱歉地說道。
“那就改天。”司徒老爺子笑看著她,“不急。”
“嗯。”她點了點頭,但是心里是覺得這個改天,是無限期了。
她是傻了才跑去司徒家吃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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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景涼乘機歐洲歸來,從香港轉(zhuǎn)機到a市,到達a市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鐘,他直接地回了家里。
司徒大宅很安靜,司徒老爺子一個人在花園里散著步,人老了,睡眠時間是越來越短。他身體雖然還健朗,但是已經(jīng)85歲高齡,什么時候撒手而去也不知道。
他沉思著,等司徒景涼結(jié)了婚,他就正式地讓司徒景涼成為董事長。
司徒家的家業(yè),他思考再三還是決定要把將棒子交到司徒景涼的手上。本來這棒子應該交到他爸爸手上,可惜……
山下的鐵門大開,車燈在黑夜里特明的醒目。司徒老爺子負手站在那里,看著車子朝著車庫的方向駛?cè)ァ?
司徒景涼剛下車,就聽到管家說司徒老爺子在花園里散步。
他便沒有直接回宅子里,而去找老爺子。
花園的燈光設(shè)得很昏暗,老爺子站在那里,司徒景涼也僅只能看見他的影子,看不見他的臉容。
平時最親近的親人,就在眼前,可是司徒景涼卻是再也邁不過這數(shù)米的距離一般,他站在那里。
司徒老爺子見司徒景涼這樣,便嘆了嘆氣,“你知道了?”
司徒景涼只覺得整個人都是一冷,他隔著距離看著司徒老爺子,“為什么騙我?”最親近的親人,他自小由爺爺帶著長大,可是爺爺為什么騙他。
司徒老爺子轉(zhuǎn)過身,“陪爺爺走走。”
走嗎?他,真心沒有這個心情。當他知道真相的時候,司徒景涼唯一的念想就只有一個,回a市,回來問爺爺!!
可是爺爺現(xiàn)在一開口就是你知道了,那么就是說,事情的真相是真的了。
他雙手緩緩地握成拳頭狀,拼命地壓抑著自身的怒火,“爺爺,為什么騙我?”
司徒老爺子嘆了一聲,他知道,這么多年的疼愛,終究因為這一件事,而變得……微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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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長凳上坐下,“景涼,他是我的兒子。”
司徒景涼冷笑出聲,“爸爸就不是你的兒子了嗎?”什么偏愛,什么疼寵,謊言,通通都是謊言。
他們都只不過是內(nèi)疚。
司徒家,比其他的豪門更加的惡心,而他竟然還大言不慚地對范依依說,他們家是不一樣的。
呵。
司徒老爺子找不到反駁的話,他只是看著遠方,“這次讓你去歐洲我就預料到了你會知道事情的真相,景涼,你長大了,而爺爺……老了。”
司徒景涼的手死死地攥緊,他無法接受真相是這樣的,“為什么這樣對我,為什么這樣對爸爸!!”他終于明白母親為何遠離司徒家回了老宅吃齋念佛,他終于知道了真正的真相。
母親一定是知道什么的!
“景涼。”司徒老爺子無力地看著他,“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做?”
“爺爺,明明司徒家已經(jīng)四分五裂,你卻依舊做著粉飾太平的事,不覺得很可笑嗎?”更可笑的事,他還被騙過了。
不知道那些弟弟妹妹們似乎也被騙過了,或許,每一個人都安于扮演自己的角色。
司徒老爺子無力對話。
是啊,司徒家只是看起來太平,是他這個老爺子在世,而著力粉飾的太平。
他要是一死,司徒家,或許真的要經(jīng)歷一場大的洗牌。
“景涼,爺爺決定,等你結(jié)了婚,就把你推上董事長的位置。”真正的掌管這個司徒王國。
可是……
司徒景涼笑了,“爺爺覺得我很稀罕嗎?”司徒景涼咬牙切齒。因為父親的早逝,母親的離開,他,呆在爺爺奶奶的身邊,一直都是懂事的,沉穩(wěn)的。
他從來沒有表情這樣外露過。
他知道,他是爺爺?shù)膶O子。
可是爺爺不止他一個孫子!!他所做的一切都沒有讓爺爺失望,家族里,也認為他是爺爺最疼的孫子。
可是事情真相竟然會是因為……內(nèi)疚。
是的,內(nèi)疚。掩埋真相,內(nèi)疚,真的是太可笑了。
“景涼。”聽到他這樣的話,司徒老爺子一下子蒼老了幾歲,“他不是故意的。”
“是嗎?爺爺確定不是因為你最疼的人是他,所以才這樣掩埋真相?!!”司徒景涼憤怒的嚎叫,他從來沒有如此的失態(tài)過。
可是他再不這樣的發(fā)泄,他覺得他快要瘋了。
他真的快要瘋了。
“景涼,他答應了爺爺,不再覬覦不屬于他的東西,你看,你弟弟妹妹他們,也沒有從商。”司徒老爺子的話只讓司徒景涼覺得更加的可笑罷了,“原來對爺爺來說,只要做出這樣的舉止便可以獲得原諒了么?”那他爸爸的死,又算個什么回事?
“景涼。”
“爺爺,恕我沒有辦法做你這樣!”司徒景涼轉(zhuǎn)過身欲要離去。
司徒老爺子一下子著急起來,氣火攻心,“景涼,你,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爺爺你不會做的事情!!”司徒景涼冷笑,“爸爸是你的兒子,卻不是你唯一的兒子,可是我卻是爸爸唯一的兒子。”知道真相的他是絕不可能這樣粉飾太平的。
董事長的位置?他稀罕嗎?
“景涼,你……”司徒老爺子一急,整個人從凳子上跌了下來。
走了幾步的司徒景涼聽到聲音,轉(zhuǎn)過身,便看到了跌在了地上的司徒老爺子,“爺爺。”哪怕他說得再恨,他也無法真的不理司徒老爺子。
司徒老爺子畢竟是他的爺爺。
司徒老爺子真的是年歲大了,突然間又遭受到這樣的重創(chuàng),他,一下子就有了中風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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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私立醫(yī)院
病房外,司徒景涼站在那里,司徒老爺子被確定為中了風,能不能治好,還是未知。
慶幸的是,司徒老爺子是一開始中風就被送來了醫(yī)院。
目前在a市的司徒家子孫就只有司徒景涼一個,而在隔壁市的司徒雨婷在接到司徒景涼的話已經(jīng)從b市趕來。
乘坐直升機前來的她,很快就到了私立醫(yī)院。
看到司徒景涼一個人站在那里,她急急地走來,“景涼,你爺爺怎么樣了?”
司徒景涼看著司徒雨婷,曾經(jīng),他聽他母親無意中提到過,他爸爸生前最疼的人就是他的這個姑姑,司徒雨婷。
而自從父親去世后,嫁人的姑姑便很少再回司徒家。
就上次他宣布他打算與范依依訂婚的時候,她回來了,還帶了她的一雙兒女。
他不知道姑姑是不是知道什么。
“中風。”司徒景涼吐出這兩個字。
“爸的身體向來不是好好的嗎?怎么會突然中風?”司徒雨婷不敢置信,“景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跟爺爺提了我爸爸的事。”說這話的時候,司徒景涼的眼睛一直看著司徒雨婷。
他清楚地看到司徒雨婷因為他這話而僵了一下。
姑姑……也是知道的?
或者說,司徒家的兒子輩都是知道的?就他們這些孫輩什么也不知道?
為了不讓司徒家散,他們,選擇了委屈死去的父親!!!
司徒雨婷突然間松了一口氣,埋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突然公開了,她突然覺得自己也輕松了,“景涼,你知道了?”
“呵,原來姑姑你也知道?”
“景涼……”
“你們都知道,卻唯獨騙過我嗎?”
“不,知道的只有我,爸爸媽媽和你母親,還有……他。”司徒雨婷感覺自己都無法承受司徒景涼那傷痛的目光,這些年,她在商場上也已經(jīng)磨硬了脆弱的心,可是看到司徒景涼這樣,她突然掉下淚滴,“景涼,你能原諒姑姑嗎?”原諒她的隱瞞。
司徒景涼輕笑出聲,“母親提過,父親生前最疼的人是你,姑姑。”
聽到這話,司徒雨婷的眼淚嘩啦啦的留下,或許她是想起了早逝的大哥,或許她是想起了她任性的少女時代,為她遮風擋雨的哥哥,她竟不能自控的留著眼淚。
“對不起,景涼……”
“這話,姑姑在父親的墳前說過嗎?”司徒景涼不想再說什么,“你在這里守著爺爺吧。”他,需要冷靜一下。
司徒雨婷卻是十分的擔心他,“景涼,你去哪?”
“不知道。”他只是不想呆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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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依依已經(jīng)換上了睡衣,準備睡覺,緊關(guān)的宿舍門卻突然有人敲響,她看向各自在忙活的室友,只得自己去開門。
打開宿舍的門,看到站在那里的司徒景涼,她差點尖叫起來。
司徒景涼,他,怎么會在這里?這個點,這個地點,他的出現(xiàn)……
這是女生宿舍,他是怎么上來的?不對,他到宿舍里來找她是怎么一回事?
“司徒……景涼?”范依依終于回過神找到自己的舌頭,“你,你怎么會在這里?”而且都半夜了,他還站在這里找她,很嚇人的好不好。
司徒景涼整個人都散發(fā)著憂傷的氣息,范依依一看就知道他肯定是出事了,只是,要出什么樣的事,才能讓一年365天都只露出一張表情的他變成這樣。
“陪我走一走。”司徒景涼輕輕地說。
他不知道他為什么來找范依依,但是,他突然可悲的發(fā)現(xiàn),他能找的人,似乎只有范依依一個。因為發(fā)生這樣的家事,他甚至不能跟朋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