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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月移花影約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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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有正義嗎,可有執法者,有,那是一個懲奸罰惡的組織,自百家時期就存在,唯一可以自由縱橫十八流域的組織——罪罟。

執法者稱爲罟師,而基地則是在一條船上稱爲罟船,而他們執法之時也經常有罟船出現,因此世人見罟船而膽戰,最初乃是有七人組成——皆是傳說者的存在。而且而她們的後臺就是君心?霎那芳華(女)?藏春琲瓃(女)?上善娘娘(女)?

有此靠山,七人都有不同的技藝,而萬年來所收弟子所學也更不相同,但是都是身有殘疾孤苦伶仃之人,執“罪字”玉牌和法獸獬豸出行,法令天下。

她們七人,男女老少,瞽眇聾啞,缺臂斷腿,疾病纏身,三男(瞽叟殘男眇少)女(聾啞)一陰陽人一男侏儒一女巨人。

七人都是天生的,最終修煉有成都可以再造身軀或者奪舍的,只是爲了內心宗旨毅然決定保留的苦命人,罪罟中還有一個最特殊的存在:那就是出生不久被人打斷全身經脈、骨骼、傷其五臟六腑的女孩子,最終經過君心的治療,可惜只能長到十歲孩童大小,且是病不離身的藥罐子。

他們就住在大陸最高處——望歸山,兩大禁忌之地之一,號稱擁有大陸最多藏書和技藝的地方。

罪罟出來之人最低都是泰斗境界,七個創始人實力更是達到傳說者的地步,而《代表》中記載大陸四萬年總共七十七個傳說者,且至少一半隱世不出,還有辭世或者隕落,生死成迷的傳說者怎麼說也有二十個,畢竟傳說者也是人,終有壽終正寢之時。

根據《代表》記載不達到封號實力者壽不過五百,而封號人物可活千年,先鋒人物號稱可活八千年,就是萬年壽,而傳說者可是兩萬年的悠悠歲月,實際上誰不是歷經萬苦和錘練而來,因此大都有暗傷隱疾可以說活過一半歲月的十不存一,除非有特殊機遇或者天材地寶續命,就如鼻祖頂封境界的山園傳老爺子,陸地神仙般人物,遲遲突破不到傳說者境界,而後夢奕的到來讓他心無可戀最終壽終正寢,而可怕的是罪罟七人竟然熬過了三萬年,天下不由揣測是否七人已達另一高度,對此衆說紛紜。

葉清風見扶桑客退走,也不追趕,再次打量下圍觀衆人,抱拳朗聲致歉:“抱歉讓衆位受驚了,此事希望大家不要誤傳,畢竟這是我霍家和爵寨的私事,我知道一道去處,乃是百家的遺蹟,至於能得到什麼,就看大家的實力和運氣了,這也算我爲此事給大家的一個回報和交代,結一個善緣!”

“就在此處往西百里,隨後往南……”

衆人瞬間呆滯了,這種好事來得是那麼突然,到底是遺蹟太危險還是葉清風大好人,錯愕間不知道說什麼。

“多謝君子葉的厚禮,若得傳承,他日必有所報!”終於有人反應過來了。

“不愧是德行兼備的謙謙君子,難怪當年落魄時七十年依舊安然無恙。”

贊聲一片,同時人羣四散開來,準備去那處遺蹟。

只是誰也沒有注意到,就在說話間,葉清風很是隱晦的朝人羣中的七人,那特殊的七人眼神交互略過,同時頷首致意。

七人也不言語,殘男倒是咧嘴一笑,七人便隨人羣隱去。

葉清風暗自舒一口氣,心中不禁抹了一把冷汗:沒想到他們七罪也來了,幸好沒有觸犯到他們,這次看來真是會有大動作了。

看,罪罟高壓至此,就連號稱謙謙君子的他也不例外,見之打怵!

葉清風回頭環顧衆人尤其是霍振虎,滿面春風,朗朗一笑,便招呼大家邁步而去。

一圈不大的後院,後花園,惜春花池,黑幕降下,夜如精靈,月如風,星如雨,花如鏡,阿研淺淺的微笑,臥坐於蓮舟上,隨波逐流,偶有怒花放葉經過素手撫之,更有鷗鷺沙翁略略駐足,儼然一幅山水美人花鳥畫,足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淡淡喘息聲,似有疑慮的聲音終是打擾了:“阿研?!”

蓮舟波動,水紋盪漾,花鳥驚顫,佳人慾起,便是海棠春睡,羨煞花郎。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傻傻的阿虎目光癡癡的留戀,最終脫口吟出了這首千古名詞。

睫毛微顫,慵懶而喜悅的的聲音起“虎哥!”

阿虎心兒一顫,再看那美人“眉梢眼角藏秀氣,聲音笑貌露溫柔,態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看的心中大讚:真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阿研,天色不早了,剛入春,外面還是有點涼……”

一雙溫熱無骨,細膩清香的小手牽住了阿虎的掌心,阿虎心神搖曳下下意識的緊緊攥住。

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是盲目的,那男人呢,在真正的愛情享受中,霍振虎就是典型的那個“癡男”。

踉蹌間被牽拉著來到了大花池邊上的一處小池塘,雙腳汲水的聲音及冰涼的感覺終於打斷了霍振虎的纏綿,雖不明白但他沒有多說,而是再次著迷般的看著阿研的身後。

此時無聲勝有聲,多希望這條小路永遠不要停,怎麼感覺頗有點“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的意境,只是一個小小的牽手,阿虎就完全沉淪了。

“你看,傻子,看啊……”回眸一笑,卻迎來癡迷的目光,身心要醉了,不由朱顏酡紅,終是端莊素雅的性格,還是點醒了阿虎。

“香子蘭!”霍振虎好不容易從激動的情緒和喜悅中清醒,卻迎來了更大的驚喜和震撼。

眼前的是一朵蘭花,不錯就是一朵,葉片肥厚多肉爲圓針形,花有芳香爲黃綠色,不用深吸,其獨特的幽香濃郁持久,神秘又誘惑,一縷縷飄進鼻間,雖淡卻實實在在的看見,更有星月精華從天而降,泛起點點熒光。

“對啊,現在是四月份,傳言香子蘭每三百二十年的四月開花,只是雖然傳言如此,但這種天地奇花種植容易生長卻難更罔論開花,畢竟香子蘭可是解百毒活死人的醫家聖品,在香子蘭旁修煉可以加速悟道,更容易領悟天地奧義的秘法精要,聞其香氣便能夠解除痛苦,凝心神,增功力,化心魔,因此萬年來在《代表—花植篇》排名前十,我霍家也是僅僅只有一顆種子罷了。”

霍振虎的話戛然而止,阿研細細的瞧著他的高興喜悅和眉飛色舞,莞爾一笑,便輕輕的將手指按壓在他的脣上。

那一刻,仿若天地黯淡,山河隱去,乾坤獨處,下一刻周圍升起了翩翩起舞的蝴蝶,置身花海清苑,夫唱婦隨琴簫相伴;又似壚邊皓月,繁星點點,佳人空閨,癡男遙望,雙目對視,付與無言。

“爲什麼?”霍振虎還是辜負了她的好意,雙手握著阿研的手指,眼眶溼潤,雖有猜測但還是不得不問出來,否則心難安,情難斷。

“聽說要有靈水仙泉澆灌才行,都說蠶絲七變是不死的混沌寶蟲,它的血應該可以促進香子蘭的生長吧,我只是試一試,沒想到只是半年不到,它就要開花了,也許霍家就是塊寶地呢—”眼波流轉,淺淺的笑著,似乎在說一個事實,平淡的言語,熾熱的情感,最後化爲一句疑問和玩笑。

“爲……爲什麼?”阿虎鼻間一酸,心在抽搐,淚如雨下,哽咽著重複,喃喃追問。

“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也許就是這樣的有所心跡,似是所屬又不點破,若即若離,才引得阿虎的終身甘願伏身裙下吧,十年再次相見之後,誰又能說的清呢?

“有此香子蘭,足以保住百年內霍家的生機,實力必定更上一層樓,阿研,有你便是我霍家的福氣,能遇見你也是我三世的運氣……阿研,多謝,今生我必不負你!”

雙方都沒有點破,霍振虎一句承諾便是最好的報答,可是當真相大白之際,他何處,她何對?

阿研心中一嘆,轉頭離去,沒有再看阿虎那雙可以讓天下任何一個有情女墮入深淵的眼神,也沒有迴應那句足以令天下癡情兒女都感動的話。

“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此情此景,漫步在池邊,風輕聲淡,似是感慨,似是回憶,很是應景的對出了一句。

霍振虎一抹雙眼,奔上前來,臂肘挽住阿研的約束腰,縱身一躍,徐徐風聲起,片片青絲亂,閉目深嗅,郎情妾意,天地間的戀愛相信也不過如此。

“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阿虎調皮的眨眼,將阿研安置蓮舟前頭,自己穩穩於後頭劃槳,不用功力,不使絕學,純粹的船伕模樣,口中猛哨連連,大聲哼著各種船謠俚曲,悠悠盪盪的前行。

…………

霍家,十一月,房外。

瞅了一眼房檐上,那掛有霍振虎親自畫的一隻猛虎的牌匾,那是霍振虎自辭別葉清風攜二女回霍家後,霍家老祖宗賜下的房子,霍家這一代獨他一份,身份的象徵,他與阿研隔門而住。

眼光飄搖,臉色轉換,最終恢復神定,全身一鬆。

“我要走了,一年的契約已到!”姚星移來告別了。

“姚姐,我送你!”霍振虎人未至聲先傳。

“姐姐,我也……”阿研急忙出來,畢竟二人經歷生死,女人間的感情更加珍惜。

“都不必,你們知道的,其實我早就應該走了,只是他一直以一年之期拖住我,不過這大半年相互切磋也算有所獲益,如今走了,也不必留念,我本就是爲了完成任務,所以無需相送!”

“對,誠如姐姐所說,本是一場交易,不必如此,可……姐姐爲什麼依舊要親自來告別呢?”

抿脣仰天,強自忍住噴勃的情感,女人的多情和任性。

“我們送你一程吧!”霍振虎很是霸道一回。

“嗯!”微不可聞的心聲終是忍不住。

“好了,送到這吧……再見了!”姚星移強忍著下了最後的通牒。

“好,阿研,你先回去吧,我再送送!”霍振虎很奇怪的霸道到底,咧嘴輕笑吩咐。

“姐姐!保重!”阿研沒有囉嗦,上前緊緊抱住姚星移,淚雨磅礴。從一開始的二女相互不對眼到一路奔逃,再到見證霍振虎與阿研的情感,更是在霍家相互依靠立足,姚星移默默地關注,阿研都看到眼裡記在心裡,姚星移也是對這個“妹妹”疼到心裡。

畢竟在她三百年的歲月中,每隔五十年的冰封都是如此痛苦,渴望著任務和情感,儘管瓦殿並非人情冷暖之地對也對她頗爲照顧,然而任務就是任務除了修煉就是修煉,甚至資質不好的她實力最低任務只是一般,根本就沒有機會如此次這般好運和體驗。

她更加著珍惜著啊,甚至當初霍振虎以一年之期一再挽留時,她心中是如此的竊喜。

不求能得到什麼,可是至少感受,多多珍惜這種關心和相互沒有心機的幫助,純粹的好,真的好渴望,哪怕多留一刻也是好的。

回去了,也不知道能活多久,餘生,緬懷也好。

“保重!”姚星移拍拍阿研的後背,最終放手。

“走!”阿虎伸手前引,隨後不緊不慢的走著。

…………

“我們還會再見的!你回去之後如非必要就不要接任務了,很危險的,努力突破宗師境界!”霍振虎令她有種撲在懷中痛哭一場的感動,亦有一種匪夷的疑惑和不可相信。

“呵呵。放心我說過我們還會相見就一定可以,等我突破宗師境界之後,就去瓦殿找你,再說若我和阿研喜結良緣,你也一定要來的,畢竟你是她姐姐啊!”

“謝謝!不過,沒用的,無人知道瓦殿的藏身之地,我也不知,況且就算我知道我也不能說,”霍振虎笑著搖頭不語,沒有打斷姚星移的擔憂和失望,也許看她說完再告訴她也蠻好,他惡意的想著。

“記住瓦殿不要來,宗師境界也許很了不起了,可是於瓦殿而言不算什麼,哪怕霍家對於瓦殿也是九牛一毛,你,不要衝動!”

“我沒有姐姐,除了我的師姐外,這一年的相處,你是我在家鄉認可的最早也是最好的姐姐,所以我要你,”霍振虎的解釋令她很尷尬,幸好下一句讓姚星移真正的放下了,放下情感,無謂的擔憂和執著。

“我要你,幸福,不孤獨!我和阿研會守護你,說不定我還會替你找一個很疼,很疼你的姐夫!”

頓時這段時間來的所承受的那些毫無頭緒的悲酸,無以名狀的憋屈,以及真實震撼的幸福自傲感蓬勃而出,淹沒全身,此刻就是要抱著他痛哭一場,毫無保留。

“謝謝,謝謝……不要說了,不要說了……”語無倫次,手腳捶打,好似瘋癲。

“唉”面對發泄,他無聲的嘆息,也更加堅定了霍振虎的決心,輕撫秀髮,直接來個語不驚人死不休。

“你不必擔心,也許瓦殿很難找,也許瓦殿會爲難我,可是我有我那幫師兄弟,有大師兄,況且那個人你也應該聽說過吧,他至少是會幫我的,再說我只是接你過來,你還是可以回去的,又沒有背叛瓦殿,不會這麼不近人情吧,我可聽說瓦殿是有人出來過!”

“姚姐,那個人叫君心,我想就是他吩咐瓦殿派你過來的,也許一切都是他的意思哦!你也說過,當初委託人很神秘瓦殿殿主直接囑咐你的,所以你不必擔心,惹到那個人,瓦殿也不願意吧!”

“還有大師兄呢,連萬古仙禽都有的人,可神秘了!很不一般的存在,我估計傳說者在他面前就是渣……呵呵,說錯話了,反正我的意思你明白!”

“最後,送你一句話,相信我,別委屈自己!”霍振虎搖著她的雙肩,盯著她的雙眼囑咐。

隨後從懷中掏出一個手環,戴在她手上:“阿研也有一個,這個給你,我做的,裡面的東西你儘快用,我還有!你可要儘快提升實力啊,都幾百歲的人了,老大不小了,境界還這麼爛,雖然我不知道你多大但稍微揣測一下,嗯,再見面時宗師境界必須達到!”

說完,瞥見被戳到痛處的姚星移憤怒的臉孔和嗜人的眼神,霍振虎扭頭就跑。

“趕快啊,一直都是我在保護你啊,我等著你什麼時候來還債啊,你還欠我一條命呢……聽見沒……”關切的聲音漸行漸遠。

只留下姚星移癡癡地傻愣。

“君心,君—心,是他!”

“這手鍊裡面是什麼,車馬芝,神秘果,金鈴子,……這是香子蘭,這麼多天地奇寶,你——”

“傻弟弟,你讓我如何還啊!唔…………”

預告:第九章 一將功成萬骨枯

第十章 渡盡餘波同門在

隨後就是下一個流域,那裡更是佳人才子和奇遇爭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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