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
臻影將我橫抱在懷中,離了車廂,吹了聲哨,那匹叫纖塵的馬從后面跑來,與馬車并排地跑著。臻影抱著我一躍上馬,至始至終我都將頭埋在臻影的懷中,并沒有看見他的颯爽的動作。纖塵承受住了我們躍上馬帶來的沖擊,很快就平衡好,臻影將我扶好,捂嚴了披風,單手揉著我,另一只手牽牢了韁繩,猛一拉,纖塵立馬掉頭。身后的馬車也在不久后掉了頭,纖塵跑的飛快,沒過多久就到了楚笙府上。楚笙一躍下馬,將我從馬背上抱下。剛進門就對下人說了幾句什么,然后急沖沖地將我抱進最近的房間。那房里只有一張榻,臻影將我安置好,坐在邊上細細摸著我的頭,時不時地說兩句話,我聽不見他說什么,仍舊是刀槍嘶鳴的聲音,但大致可以知曉他問的是:“還痛嗎?哪里痛?”之類安慰的話。
沒一會兒,楚笙也進來了,他沒怎么看我,不過估計臉色不會太好。后來郎中來了,把脈,針灸,還有濃濃的中藥。這種感覺我很不喜歡。但是疼痛緩解了,耳鳴般的聲音卻一點也沒改善。臻影倒是一直在我身邊守著。
我看他們也忙了好一陣子,就取來紙筆寫到:讓他們休息去吧,我想到安靜的地方待一會兒。臻影你陪我可好?
臻影接過那張紙,將它小心翼翼地折好放進懷中,對著我點頭笑了。他伸手似要將我抱起,我推開了他。無病無痛的,沒有被人照顧的理由。我便自己下床了。
我自己披上披風,跟在臻影的身后向院子深處走去,臻影則時不時地回頭看我,我只能報之一笑。后院相較于前院,冷清多了,檐下的燈幾盞亮著幾盞滅了。臻影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在原地等著,他取來一個梯子,架好,一手扶梯一手向我伸出。
我笑了笑,順著扶梯往上爬。到了房頂才意識到,我上來了,沒人扶梯子,臻影怎么上來?結果才轉身,臻影已經翻上屋頂站在我身后。他對我著我笑起來。自從來了常州之后,我沒有一次看見臻影笑的這樣好看,這樣干凈而明朗。他牽起我藏在披風后避寒的手,溫暖而干燥的感覺包圍了我。他牽著我走到了屋頂最高處,拍掉上頭的雪,面朝著遠處的山坐了下來。
月亮白的那樣冷清,暖的是臻影一直牽著的那只我的手。遠處的山,模糊的只有輪廓。臻影拍拍我的頭坐的更近了。他把我的手放在他右手中,空出的左手小心翼翼地揉住了我的左肩。我對他笑了下,這才發現,他似乎在對我說些什么。像是沒想到我會回頭看他,愣了一下,然后他也笑了,那白色的牙特別的好看。他擁住了我,我不明所以,但是并不抗拒。
他用頭抵住了我的,一手掌在了我的后腦勺,另一只手在我的背上撫了幾下,他的呼吸撫在我臉上,隨著凍人的氣溫變得冰涼而**。如果我能聽見的話,這應該是個撩人的場面,可是我卻笑出來了。趁著我笑的瞬間,臻影側過臉,吻了我。四唇相碰的觸感,軟綿綿的。我卻不知道該怎樣回應。
臻影與我稍稍拉開了一點距離,能夠看見他閉上的眼,睫毛上沾著的雪花。只是這樣輕輕一觸,我很清楚地感覺到了血氣上升,沖向了臉頰。十有**是臉紅了。周圍的光線倒是慢慢變亮。我靠在臻影的身上看著那鮮紅的光暈逐漸變得刺眼,在這白茫一片的世界里。
我不知我何時睡著的,雖然由始至終我一直都沒有睡意。我更不可能知道,在點了我睡穴之后,臻影再次吻了我,細細綿綿的。以及那些話。
我給不了你未來。
秋晉。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