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德輝見我看向了躲在樹后的葉云濤,心中亦是納罕;不明白究竟是為何。不過他現在可沒有心情想那么多。畢竟他自從跟了李林甫,做了他的手下之后,便很少的與人切磋了。平日里都是經常的替李林甫辦一些公事。所以,今天遇到了對手,當然他要好好的活動一下自己的筋骨才行。
“閣下與葉大人之間究竟有何誤解,本官并不想知道。不過,今天除非你將本官打敗。否則,你和你的這些人都得跟本官走一趟了。我們的宰相大人可是很想見見你們!”彭德輝淡淡的道。
我將手中長刀反握,拱手道:“承蒙宰相大人高看,在下真是惶恐之至。不過恐怕今日我是不能跟你前去了。待日后我再親自登門謝罪!”。
彭德輝哼了一聲,說道:“日后是不可能了。今天你若是不跟我回去,那就休怪我動粗了!”。說著,提劍直沖過來。
我見他已說出此話,隨即亦是還口道:“既然大人已經如此說了,那我豈有不回敬之禮!”,說著,我亦是將刀一橫,迎了上去。
待兩處相合,只見寒光一閃,唰唰兩劍亦是朝我斜里刺來。我立即站穩腳步,一擋一封。正好接住這兩劍;只聽當啷一聲,他的劍正好刺到了我的長刀之上。此時我正是橫刀封住,他一劍刺來竟不成功,立即手腕用力,直接用力前頂。我手中的長刀立即向內彎曲;我立即雙手向外用力,想將其彈回。不過其全身力量要比我的大上許多。我如何用力都未得成效。
彭德輝見我力量不足,便趁機手腕向上一挑,劍刃直接劃向我的下頜。我立即拖刀上推,身體后曲,正好躲了過去。而他向上挑這一下,亦是正好被我這一拖給化掉了。
眼看自己身形就要倒地,而刀刃此時正與彭德輝的劍相貼在一處,還未脫開。于是,我立即雙手環扣。使勁將長刀變得彎曲,正好成環形扣住彭德輝的劍,然后雙手又是一替一換,相互交接,將長刀的刀柄和刀尖反扣回來,向下一壓。身體正好借力而起。彭德輝一驚。但我這一串動作較快,他還沒來得及反應,便已經被壓將下來;
借勢起來之后,我立即身形微側,單手一送,長刀立刻繃直,而這也正好讓我揮刀直沖向他;我的長刀始終貼在他的長劍之上。我拖曳長刀在他的劍身之上立刻劃了過去。只見他眉毛上揚,雙眼大睜,現出驚恐之色。
眼看我這一刀便要欺近彭德輝的身前,突然傳來一聲高喝:“都住手!”。我立即停住自己的腳步,手上的架勢亦是卸了去,然后,向聲音傳來的那個方向看去。彭德輝亦是趕忙回頭而望;只見不遠處停了一輛馬車。從馬車之上正走下來一個人;他身穿一身深色長褂,頭戴一頂圓邊尖耳冒,中等身材,體格較瘦,膚色較白;;一看便知道此人定是一個書生。
“二位請叫你們的手下各自趕快住手吧!”那人走到我和彭德輝的跟前道。
彭德輝一見他不由得趕忙還劍入鞘,道:“你曹謀士為何出現在此?。俊保巳嗣麨椴苣查_;是壽王李瑁府上的一名門客,亦是李瑁十分信任的一個謀士。他經常為李瑁出謀劃策,因此,李瑁對其很是信任。
“曹某為何在此還是請二位叫各自的人都住手之后再說吧!”曹牟開單手背后,笑著道。
我見此人定是來做說客的,于是趕忙回身高聲道:“都住手吧!”,眾人一聽,都立刻停了下來,返回了自己的陣型之中。彭德輝亦是手一揮,示意所有的官兵都停手。
“曹謀士這下可以講了吧?”彭德輝一臉不屑的道。
曹牟開點頭道:“我此番前來其實是勸彭大人住手的!”,彭德輝一聽怒道:“什么?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是奉了宰相大人的命令前來捉拿此要犯的,而你此番言語是在說本官胡亂抓人嘍?”,曹牟開解釋道:“彭大人不要誤會。曹某并無此意。而在下只是在就事論事!”,“就事論事?你這小小的一個門客,也居然敢管起宰相大人之事來了?”彭德輝瞪著曹牟開道。
曹牟開拱手道:“彭大人言重了!正如您所說,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門客而已。的確無權力來管宰相大人的事情。不過,這官兵抓人,通緝要犯、各司行駛權力都必須由刑部下批或者大理寺著手去辦。雖然李大人貴為當朝宰相,不過也本是沒有獨自一人裁斷下令的權力吧。難道這天子和滿朝的文武百官都是虛設嗎?”。此話一出,弄得彭德輝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紅;哭笑不得。不過曹牟開說的倒是不錯,唐朝的官制的確如此;盡管當朝宰相的權力很大,但畢竟涉及到一些具體的事務之時,宰相也只能是作為最終決斷的一部分;當最后實施過程之中,還得需要經過六部的審核之后才行;而適才曹牟開的話正好是說到了重點之處。這使得彭德輝頓時變得啞口無言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
“此人劫去外藩進貢朝廷的物資,這已經是觸犯了我大唐律法,按律本官也應該將其抓起來送往大理寺收監!”,彭德輝滿臉通紅的說道。
曹牟開看了看我身后的裝有貨物的馬車,然后又低頭想了想,道:“我是壽王爺的門客,也經常陪同王爺前去處理一些大小事務,未曾聽說最近一陣有外藩或邊境各族向朝廷進貢的事情?。慷?,我若沒記錯的話,每年外藩進貢以及各族之間的貢禮好像都是有規定的時間的吧?”,此番說完,彭德輝被氣得險些七竅生煙。他頓時喝道:“你這謀士說話好生刁難。你是一個文人,我是一個武將,談論文詞我講不過你。既然你這樣說了,那好,幾天你延誤宰相大人捉拿嫌犯的事情,我定會回去稟報給宰相大人,到時候可別怪我在李大人面前說些不好聽的!”,說著,轉頭對躲在樹后的葉云濤道:“葉大人!此人的話剛才你也是聽到的了。若宰相大人真的問起來,到時候你可要為本官做一個證人才好啊!”,葉云濤一見趕忙從樹后走了出來,點了點頭。
彭德輝又對我道:“小子!若不是事情來得緊急,本官定要與你拼個高低。今日算你碰上了運氣。若日后再被我遇到,本官是不會手下留情的!”,我拱手道:“大人可放心!到時候,小可定會奉陪到底!”,彭德輝哼了一聲,手一揮,高喝一聲:“咱們走!”,他帶來的官兵都立刻列成了隊伍,跟在了他的身后,離開了。
而葉云濤一見亦是趕忙叫齊了自己的人手要離開。我提到便欲阻攔,但是莊暮雪卻一把拉住我道:“不可!他畢竟是朝廷的命官,若真的錯手將其殺害,那后果將會更加的嚴重!”,我轉念一想,也不無道理,于是便沒有追趕,而且眼看著葉云濤帶著一些衙役和官兵快步的離開了。
他們離開后,我見曹牟開還沒有走,趕忙上前施禮道:“多謝先生出手解圍!小可感激不盡!”,莊暮雪和莊重亦是跟了上來,一同施禮。
曹牟開一一還禮后對我道:“這位小哥客氣了!我亦是奉了壽王爺的命令前來的!他亦是害怕李林甫會派人為難你們。”,我高興道:“還煩勞先生回去代我向王爺致謝!”,曹牟開笑道:“定會替閣下轉告!”。
“敢問先生,王爺是從何處得到了此間的消息呢?”我問道。
曹牟開隨即將此間的經過簡略的說了一遍:原來那一日李瑁正在同幾名官員在酒樓中飲酒閑談。而恰好李林甫手下的第二位高手彭德輝也正在此間與別人商談。而在這期間,其全部的經過都被李瑁和幾名官員聽到了。所以,李瑁隨即趕忙回府書寫了一封信后,派人送往了通天教。同時,亦是派出了曹牟開沿途找尋,若是遇到了,正好解圍;也正是趕巧,此間正好遇到了。這才免于了如此的大動干戈;而將這些事情連接在一塊,也就正好能說得通了。
“如今滿朝文武一半以上都已經投靠了李林甫。他現在可以說得上是權傾朝野了。不過,畢竟還是有一部分人對他持反對的意見的!”曹牟開道。
我亦是點頭道:“不錯!通過這件事來看,這李林甫定是表面上看上去較為柔和,但其外強中干,表里不一。如今加之皇帝定是對他很是信任,定是更讓他變得飛揚跋扈起來了!”,莊暮雪亦是贊同道:“是?。±戏螂m然是一個山野村夫,不懂得你們官場上的那些繁文縟節;不過這是非曲直我還是能分得清的!”。曹牟開點頭道:“是??!如今我大唐朝雖然表面上看上去境況不錯。不過實際上卻并非如此!”,說到這,突然眼前一亮,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又道:“既然他們已經走了,那諸位就趕快離開此地吧。在下亦是需要回去向王爺復命了!”,我立即拱手道:“多謝先生了!日后有機會定當報答先生的恩德!”,曹牟開亦是拱手道:“客氣了!那在下就告辭了!各位日后定要小心行事。我想他們是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說著,施了一禮,轉身便上了馬車。待車簾一落,馬夫立刻催馬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