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和趙全能身上都污穢不堪,尤其趙全能衣衫被燒得到處焦洞,楊子江跑進洗手間想看看有沒有水好清理一下,奈何仍然是停水狀態(tài)。
旱魃雖然暫不作妖,想來要恢復供水也沒有那麼快了,只好又把熱水器僅剩的水放了出來分作兩盆,招呼趙全能一起簡單擦洗了一下。
趙全能的隨身包裹已在火中丟失,陳全雅從自己包裹裡找了件備用道袍給他換上,整理完畢不再狼狽,只是頭上稻草一樣的殘發(fā)不怎麼好看。
王全德終於忍不住說道:“大師兄不如隨了師叔意,剃個和尚頭罷了!”
“哎!”張全有道:“王師弟怎這般說道?師叔酒後戲言,你也不著調?”
王全德識趣地閉上嘴,但還是忍不住拿眼睛偷瞄,近30歲的人了,大概平日除了修行功課的枯燥外沒什麼好消遣,難得碰上這麼個不多見的樂子。
趙全能盯了一眼王全德,沒理會他,坐了下來由陳全雅幫忙擦拭燙傷藥,說道:
“正事要緊,師叔已接到,明日即可啓程回山,在此之前可先繞道料理旱魃之事,設壇祈雨以解近日旱情,王師弟你和陳師弟明早尋黑狗血,張師弟和我出去採辦乾糧物事,此程務必一路直行儘早回山,中途不做停留,楊小哥只管自己休息好,我等一早自行離去即可,不再勞你費心了,叨擾多日,我等受之有愧。”
楊子江忙客氣了幾句,雖是萍水相逢,和他們這幾天相處,已知他們爲人,說實話心中有些惺惺相惜之意,這一走不知再見是什麼時候了。
趙全能沉默片刻,說道:“楊小哥身懷神器,若非身具慧根也不會無端有此造化,我道門講究機緣巧合種因得果,近日種種絕非偶然,或許……”
聽到這裡張全有似乎也心有所念,與趙全能不約而同對視一眼,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把楊子江弄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王全德又忍耐不住,插話道:“楊小哥也是爽快人,不妨直言,我?guī)熜值囊馑际窍胧漳銧懲剑瑤煾竾诟牢覀儯绻鲆姼乔逭木蛶Щ厣健!?
“胡言亂語!”張全有說道:“楊小哥比我們小不了幾歲,怎可屈尊爲徒,若要楊小哥半路出家,也恐非他心意,趙師兄是想與師尊引薦,神器不會無由擇主,所謂萬法同宗,師尊早已參透天機,若得師尊提點一二,對楊小哥掌握神器法門有益無害。”
“我又看不懂你們打的啞謎,你們聊,我也睡了。”
王全德忿忿不平,說著就倒在地板上背過身去,沙發(fā)被沖天一個人霸佔,他們也只能席地而坐,睡覺也只有地板這個選擇。
楊子江大致明白了意思,笑道:“我對道術一無所知,怕是塊爛泥扶不上牆,這幾天我工作忙,你們也有大事商量,等我哪天有空了一定上門拜訪。”
趙全能見此也釋然,所謂人各有志,強扭的瓜不甜,不過心裡爲楊子江可惜,以師尊大能正道,任何一個修行者能受他指點都是求之不得。
楊子江想的是妙筆是超前科技,本身就是【小白版】的,都還沒完全研究透徹,再接觸更復雜的道門,估計不是事半功倍,恐怕兩頭都要涼。
寒暄幾句後囑咐各人休息,楊子江回了房,一頭倒牀上就睡,但奇怪的明明一連幾天都瞎折騰沒睡好覺,今天又打旱魃累得夠嗆,卻一點睏意也沒有。
肚腹間那股熱漲感仍然沒消,躺了一會兒還是睡不著,索性喚醒了色天師,把目前能想起來的、之前沒提及的魔域相關細節(jié),都問了個明白。
楊子江也問到了一個關鍵問題,怎樣快速提升玄能以及其他屬性?
色天師說道:“實際戰(zhàn)鬥中每一次使用符文都是分解玄維代碼的過程,所採用的戰(zhàn)術、耗費時間等等臨場互動表現(xiàn),經(jīng)由MW大數(shù)據(jù)運算解析,即使敵人沒有徹底瓦解,也能獲得相應經(jīng)驗加成,攻擊力量、技巧、敏捷度都有不同幅度提升,也有其他辦法如傳統(tǒng)道術,不過修行方式太原始也太繁瑣,耗時更長,以你的智商,從頭開始修煉是個難題……”
“真矛盾,你說過我現(xiàn)在實力太差,儘量別以身涉險,又說要靠實戰(zhàn)才能升級,不是成了死循環(huán)了,到底哪個纔是你想說的?”
“小白,多動動腦子,沒玩過遊戲嗎?俗話說得好,想吃柿子就挑軟的捏,在確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打得過儘管上,打不過就馬上逃……”
意思就是欺負小怪了?沒點新意!
他也搞清楚了色天師這個AI的特性,問題針對性越強,他的回答也越簡練,話少但都是有用信息,否則的話,就像個話癆一樣半天說不到重點。
也就是不能和他像聊天一樣對話,下直接命令更有效,比如在他氣惱的叫了一句“閉嘴”之後,色天師果然立刻收聲,沒再說一句話。
折騰大半夜過去,忙把手環(huán)放在充電器上免得白天沒電,但依然睡不著,肚腹間的熱漲感越發(fā)強烈,不知道沖天那酒到底有什麼名堂。
躡手躡腳起來上廁所,什麼也沒拉出來,客廳地上躺著的衆(zhòng)人估計也睡得不踏實,因爲死胖子沖天鼾聲如雷,怎麼說來著,跟死豬一樣。
楊子江回到牀上閉著眼強迫自己數(shù)羊,迷迷糊糊間胡麗雯的臉蛋又冒了出來,但又不確定到底是她還是狐小仙,就這麼湊合著熬到了天放光。
趙全能他們習慣早起晨課,雖然環(huán)境不合時宜,基本的打坐練功卻還是循例進行,爲了不打擾楊子江和沖天,儘量控制沒弄出大動靜。
不過楊子江壓根沒睡著,很小的活動聲音也能聽得出來,也沒有出去打擾他們,才5點,離上班還早得很,起來也不知道能幹什麼。
過了一個多小時,趙全能他們結束晨課,又開始小聲交談起來,隱約聽得是在說商店還沒開門買東西太早,師叔還睡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叫醒合適之類。
然後把幾天各人要做的事和回山路線都安排好,接下來聊起了道門的一些瑣碎事宜,也提到了楊子江,言語間都是由衷讚美之詞。
楊子江聽著當然極爲受用,能聽到人背後議論自己,而且不是壞話,長這麼大還是頭次經(jīng)歷,不禁支棱著耳朵想聽得更明白點,雖然偷聽有些可恥……
可惜也就這幾句而已,他們試著喚了幾句沖天沒起作用,然後改變了話題,說起什麼玄天盟會,擔心沖天目前狀態(tài)會不會影響大局,辱沒隱山派名聲。
玄天盟會聞所未聞,楊子江心想大概是他們同道之間的集會之類,與自己無關,也就沒再刻意細聽,他聽見沖天還在酣睡,有點替趙全能等人忿忿不平。
反正其他人都明事理,也不怕做回惡人,他也起牀來到了客廳,和衆(zhòng)人招呼過後,直接雙手上肩推搡著沖天,同時大聲就喊道“沖天道爺,太陽曬屁股了!”
趙全能本覺得對師叔大呼小叫有些魯莽,想出聲勸止,但見其他三人都佯作視而不見,於是也微微一笑坐回了身體。
連推帶喊之下,沖天終於睡眼惺忪的醒了過來,由於楊子江臉貼得太近,初一睜眼他被嚇了一跳,迅速一個彈身坐了起來,胖歸胖,動作卻是夠靈活。
沖天肥碩的身體把沙發(fā)木質底座擠壓的咯吱亂響,不知道有沒有裂掉,讓楊子江好不心疼,雖然是個二手貨,要知道買來的時候也花了七八百。
“師叔你醒了。”趙全能等人齊齊問候。
沖天搖晃了幾下肥圓大腦袋,似乎清醒了點,看清楚形勢後,撓撓頭自語道:“爺偷只雞正烤著呢,鬼喊鬼叫,還以爲失主找上門怎麼的!”
連做夢都這麼欠抽,趙全能等人無言以對。
趙全能說道:“商鋪也應開市了,王師弟陳師弟去採辦口糧飲水,師叔和我及張師弟一起開車去尋黑狗,對了,楊小哥所說的寵物店是在何處?”
楊子江用手機地圖搜出了很多家寵物店,怕口述他們難以記全,正準備拿出紙筆抄下地址時,沖天卻說道:“兔崽子們,搞得這麼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