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謙掛了電話,尚盈盈笑著問,“你干嘛讓他著急啊,辛夷遇到困難,你幫下忙,老四就能踏實不少。”
徐謙親親妻子的額頭,“我的眼里只有一個女人,我什么時候管過別的女人的事情。再說他踏實了,我就踏實不了了。”
尚盈盈了解他的脾氣,笑容明媚,“原來你是故意的。”
“當然,老四早點回來替我,我就可以早點帶著你休假啊。”
“師兄,你怎么這么壞啊?”
徐謙把尚盈盈往懷里摟了摟,“你不喜歡。”
尚盈盈仰起頭親了親他的下巴,“喜歡,你什么樣子我都喜歡。”
如果方逸行在大洋彼岸知道自己這樣被人算計,肯定是要噴出一口心頭血了。
……
辛夷在第二天晚上接到甄珍經紀人的電話。
“您好,我是甄珍的經紀人,很抱歉昨天的唐突,不知道您是容巖老板的朋友,你要是當時說一聲,我們萬事好商量。”
辛夷心想,“我們本來就算不上朋友,有什么好說的。”
經紀人接著說,“甄珍明天下午來S市參加一個活動,結束后大約有2個小時的空檔,但由于時間的關系,必須在我們住的酒店拍照,服裝也用我們自帶的,你看可以嗎?”
這位大小姐肯給面子,辛夷就覺得萬幸了,哪還敢提什么意見,連忙說,“沒問題,那明天下午見。”
掛了電話,辛夷跟攝影團隊敲定了所有細節。轉天,天還沒亮辛夷就趕到了酒店。臨出門前,沈一躲在被窩里說,“這個實習可真好,把你的起床氣都快治好了。”辛夷連跟她耍嘴皮子的功夫都沒有,匆匆忙忙地跑向公交車站。
老牌五星級的房間,并不寬敞,攝影師一邊調光一邊布景,床、柜子、沙發都得挪走。辛夷馬上和幾個大小伙子動手乾坤大挪移,搬電視柜的時候,胳膊被木質桌角裂開的豁口劃了個大口子,鮮血直流,辛夷拿了條毛巾隨便包扎了一下,也顧不上疼,就擔心服務員突然出現發現他們正在拆房。布景搭好、化妝到位,就等甄珍出現。
下午,過了約定的時間大概半個小時,辛夷無奈地撥通了甄珍經紀人的電話,竟然是關機。又過了半個小時,經紀人才發來一張《梅花圖》,辛夷仔細一看認出是清朝汪士慎的作品。
她正不明白是何用意,經紀人的電話打了過來,“是這樣,甄珍小姐過一陣要拍一個古裝劇,叫《踏雪尋梅》。剛剛出席活動的時候,看到了這幅畫,就突發靈感,想要它做背景板拍一組,也配我們自備的紅裙子。你們想想辦法,我們10分鐘后到。”
辛夷的冷汗一下子就從額頭冒了出來。
她把《梅花圖》給后期制作的小伙子看,“您覺得后期P上去辦得到嗎?”
小伙子抓著頭發說,“這也太假了吧。做內文配圖還能蒙混過去,推廣主打照片尺寸都很大,一放大什么細節都能看出來啊。而且靠P圖,顯得我們行知團隊太LOW了。”
辛夷沒轍轉而問布景,“還來及做新的背景板嗎?”
負責布景的小伙子一邊擺手一邊搖頭,“怎么可能啊?制作一塊背景板最快也要一下午。而且就算做好了,你也搬不進來啊。”
“咱們有沒有人會畫畫的,我以前給別的明星拍,也有手繪背景板的時候。這還有一張白布,找個人去買顏料,隨便畫
只梅花,估計甄珍也看不出來,就算看出來了,后期處理也容易。”攝影師順口說了一個主意。
辛夷竟然覺得可行,“這畫我臨摹過,就是怕時間來不及,最快也得一個小時啊。”
攝影師相當給力地回答,“時間的問題不用擔心。她來了,補個妝也要半個小時。其他背景主題的先拍幾組,差不多就得一個小時。一個半小時足夠你畫了。剩下的時間,她愿意拍多久就看她自己了。”
辛夷緊張地搓搓手說,“行吧,但愿我的童子功還在不在。”
后知制作的小伙子也出主意,“我還認識一個會畫的哥們,我這就給他打電話,來幫你一起畫。”
“行,那我去樓梯間畫背景板。
甄珍到的時候,看到房間凌亂的擺放有些不滿地對經紀人說,“我說的背景板呢?”
攝影師忙解釋,“我們的人正在手繪,大約一個小時就能弄完。我們先拍幾組時尚大片吧。”
甄珍剛要發火,經紀人忙走過去壓低了聲音說,“這是容巖老板交代的事情,不要太為難他們吧。”
甄珍這才壓住火氣問,“誰是辛夷?”
有工作人員回答,“她在樓梯間畫展板。”
“哦?”甄珍一聽,覺得容巖的朋友親自完成自己交代的任務,臉上很有面子,便不再刁難,傲嬌地說,“先拍吧。”
……
為了光線更好,辛夷把樓梯間的門打開著,趴跪在地上臨摹。太過專注,甚至沒有聽到來人的腳步聲。
有人說了一句,“我來吧,你休息會”,她以為是那個后期制作找來的幫手,沒有抬頭就小聲交代,“一起來吧,左側還差幾枝梅花。”
男人在她身后溫柔的一笑,那笑里有多少欣賞,也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脫掉昂貴的西裝外套,直接扔到樓梯扶手上,也跪在地上畫了起來。
男人的畫功比辛夷要好,沒多久就完成了她交代的任務,看辛夷畫的白梅,還有幾朵沒有花蕊,就拿了毛筆蘸了墨汁,貼近辛夷勾描起來。
靠的太近,彼此身上的氣息能夠被清晰的聞到,淡淡茶香的味道,讓辛夷手上一滯,一筆畫出了紙外。
身旁的男人十分自然地握了她僵住的手,一邊帶著她繼續畫,一邊點評道,“底子不錯,就是疏于練習,落筆太過用力了。”
辛夷這才猛回頭,對上了同樣專注的面孔,驚訝地想要掙脫他的手,正好牽動了劃破的傷口,忍不住“嘶”了一聲。
方逸行這才注意到她的胳膊上包扎著毛巾,內側的傷口流出來的血已經打濕了毛巾。他眉頭狠狠一皺,手上用力一收,正好把梅花圖畫完了。
那血跡讓他心頭一緊,扯了領帶,纏在了傷口處。
辛夷又驚喜又喜,“方老師,您不是去美國度假了嗎?”
“嗯,提前回來了。”方逸行把領帶打了一個漂亮的結,不滿地問,“jada為難你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
“啊?我沒有你的私人號碼啊?”
“什么私人號碼?我給你的就是我的私人號碼,我的公務號碼就壓根沒讓你記。”
辛夷懵了,“怎么會,我打了,你關機。”
“笨,你不會再打,或者給我發信息。我當時可能正在坐飛機,也可能手機恰巧沒電。”
辛夷一下子就豁然開朗了
,原來他一直把她劃在那個親密的人的范圍里。她連傷口都不覺得疼了,只顧著瞇著眼咧嘴傻笑。
“什么事情那么高興?”方逸行拍拍她的頭。
“你回來了,真好。”
方逸行的手在她的頭上頓住,會心的一笑,又在她頭頂揉了兩把。
“我里面看看,我西裝口袋里有罐裝咖啡,你在這里邊喝邊休息。”
辛夷乖乖點頭。
……
方逸行出現在賓館的房間里,甄珍看到,沖攝影師喊了一聲停,提著長裙笑靨如花的跑了過去。
“逸行,你回來了?”
方逸行帶著不深不淺的笑意,用手攏了攏她的長發,“你在唐老板身邊是越來越滋潤了,氣色都比以前好了很多。可見這次真是跟對人了。”
甄珍嬌嗔地一笑,“你知道我是迫不得已,我想跟的人不要我怎么辦?”那含羞帶怨的大眼睛縱然是鐵石心腸也不禁會心頭一軟,偏偏方逸行并不吃這一套。
“據說你現在紅得排不開檔期,只給我們兩個小時?那我就不好再耽擱了,否則我這些下屬該埋怨我了。”
“逸行,你這是故意找借口,你知道,只要你開口,我多少時間都有的。”
方逸行嘴角一勾,貼到甄珍的耳畔說,“還是多長點心眼吧,這話要是傳到唐可為的耳朵里可不好,他就算再喜歡你,也有個限度。萬一哪天真生氣了,我也保不了你。”說完也不顧甄珍青一陣紫一陣的臉色,徑直叫了人到樓梯間抬展板了。
后來拍攝的時候,甄珍悲凄的神色與辛夷手繪的白梅相得益彰,自有一種清冷的韻味,照片拍出來的效果出奇的好。
拍攝結束后,甄珍目光深沉地看了方逸行好一陣子,像是要說什么,最終忍住了,帶著一腔哀怨離開,方逸行就如同沒看到一般的翻看手機。
等甄珍離開了,他才對拍攝團隊的眾人說,“大家辛苦了,今天晚上我請客,大家去榕山莊吃大餐吧。”
團隊里的一個小伙子喜不自禁,“方少萬歲,那個地方我做夢都想去啊,據說只有宴請總裁級別的人物才能去那里。”
方逸行笑著說,“那你們今兒就當把總裁吧。大家都開車了吧?”
攝影師說,“有一輛考斯特這些人勉強放得下。”
“我給你們騰點空間,辛夷跟我走。”
攝影師跟方少很長時間,說話比較放松,開玩笑地說,“方少,我也想做你的豪車啊,要不擠一擠吧。”
方逸行十分自然地拿起辛夷的背包,帶她往外走,“下次吧,等我換輛車,能坐更多的人。這次就只能帶一個美女了。”
一群小伙子哈哈大笑,攝影師沖著那兩個背影說,“方少,重色輕友啊。”
辛夷跟方逸行進了電梯,臉紅得像蘋果。
方逸行笑著說,“別介意,這些人跟了我很多年了。那個攝影師是我本科同學,說起來也是你的前輩,只不過他研究生方向是攝影,你大概不認識。”
“哦,嘿嘿,還是朝中有人好辦事啊。”
方逸行笑笑,出了電梯,竟十分自然地牽起了辛夷的手。
辛夷一愣,“方老師,您?”
“胳膊受傷,血液不暢通,手會冷,我握著有沒有暖一些?”那狡黠的一笑慌得少女春心蕩漾。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