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之後,直升機落在江東省軍區。在李傑的帶領下,何文軒徑直到了軍區爲李老準備獨立小院子。
小院子有點類似於軍區養老院,每隔一段時間,都有軍方大佬入住,順便也檢閱部隊,所以時常會看見,這裡或者那裡戒嚴了。
何文軒邁進院子的時候,李老坐在院子的石桌前,擺弄著象棋,高大炮父子以及楊軍都在恭候著。
“老爺,我把文軒帶來了。”李傑上前通報了一聲,又低聲把方纔發生的事情交代了幾句。
李老眉頭就是一沉,眼看就要發火。
“李老下棋呢。”何文軒忙上前打了個招呼,何文軒可不想讓李老幫忙,李傑帶的都是什麼人呀,一個個兇神惡煞的,還不得把白松一行人給嚇尿?
何文軒不想勞煩李老,不知道的人還以爲自己迫不及待的邀功呢。對付幾個小毛賊,自己還是有辦法的。
“下什麼棋呀。”李老就指著高大炮幾人,“這些傢伙沒一個是我的對手,老子都不稀罕跟他們下,一個人在這兒過乾癮呢。”
高大炮等人聞言訕笑,一羣大老粗哪會下棋呀?有這功夫,自己還不如多打兩套拳呢,練練槍法。
“看來李老是高手呀。”何文軒笑了笑,“我陪你下。”說著,何文軒大大方方坐了下來,一點都不怯場。
李老就問道:“你也會下棋?”
“會一點,小時候經常給爺爺下。”何文軒還真沒吹牛,在鄉下每逢閒時,爺孫倆泡一杯菊花茶,棋盤前一坐就是一整天。
“那好,坐著,咱們殺幾盤。”李老聞言,性質大漲,擼起袖子就要大幹一場。
何文軒就忙著把棋盤擺好,剛擺好,李老就取下了自己的一匹馬,道:“老夫從不欺負人,跟人下棋,從來都是讓一個馬的。”
“秉承著尊老愛幼的傳統美德,所以,我每次下棋,都讓爺爺一車一兵。”說著,何文軒笑呵呵取下了兩枚旗子。
李老微微錯愕,“你小子,狂得可以呀。”
“當頭炮!”說著,李老大手一揮,棋盤發出“砰”的一聲巨響,炮已經擺在了正中。
何文軒也不怵,有木有樣的架起了“馬”。
李老是典型的軍人,一上來就發動雷霆萬鈞的攻勢,步步緊逼,可到了最後,李老發現何文軒這小子特別難纏。
看上去文靜的很,屬於那種八竿子打不出個屁來那種人,可一招一式頗有大家風範,進退有序,防守嚴密。
到了最後,李老發現自己上了當,一點一點進入了他的圈套。
“臭小子,可以呀。”李老發現無棋可走,不免高看了一眼何文軒,“這一局老夫輸了,咱們再來!”
“都是李老照顧,讓我贏了一場。”何文軒謙虛道。
“放你孃的屁!”
李老眉頭一豎,瞪眼罵道:“輸了就是輸了,我李正國是輸不起的人嗎?你小子也別得意,咱們再來!”
何文軒苦笑,老將軍還真是性情中人,拿得起放得下,從不爲自己的失敗找藉口推託,反而激發出更強的戰意。
由此也能看出李老今日有如今的顯赫地位,以及強大的人脈,並不是偶然,甚至是一種必然!
“小何呀,那什麼……”楊軍在一旁看的冷汗直冒,這小子棋藝了不得呀,可也不能讓李老的棋面太難看了是不是?
“閉嘴!”
李老一瞪眼,嚇得楊軍屁都不敢放了,“該忙什麼忙什麼去,又不會下棋,有什麼好看的?”
李老確實不怎麼爽楊軍,昨天不知道從哪裡請來的狗屁神醫,那什麼左不語的,三番兩次的質疑何文軒的治療方式與藥方,就連楊軍也跳出來指責,可事實證明何文軒是對的,今天休息了一番,逍遙已經能說一些能聽懂的話來,諸如:“餓”“熱”。
今天自己好不容易找了點樂子,又要被楊軍搗亂,何其掃興?
楊軍的臉“唰”的一下全紅了,實在不好意思待下去,說道:“那老將軍你歇著,我去處理一點事情。”
高正邦父子見狀也告辭離開了,院子裡只剩下李傑帶來的人,分散在四周,李傑依然如同雕塑般矗立在李老身後,不動如山。
一老一少對弈,你來我往,刀劍如夢,不知不覺,天都快黑了。
“哎,輸了,不下了。”李老推開棋盤,揉了揉發緊的太陽穴,“你小子深藏不露呀,年紀輕輕居然有如此不凡的棋藝。”
“李老老當益壯,也了不起呢。”何文軒笑著把棋盤收起來。
李老這一次倒是沒罵娘,而是認真道:“輸了就是輸了,老夫還不是迂腐之人。不過,你小子也別得意,明天咱們接著來,你的路子我都琢磨透了。”
說到底,李老輸的還是有些不甘心呀,自認爲這些年在京都,常與老頭們切磋棋藝,閒來無事也有研習各種技戰術,可今日同一個小娃娃一戰,輸多勝少。
“下次李老手癢了,儘管傳喚小子便可。”收好棋盤,何文軒便準備告辭了,“李老,你先休息吧,我就在外面,你有事叫我即刻,明天在爲李少治病。”
“走什麼走?就在這裡住。”李老指著一排院子,“我又不是地主老財,住不了這麼多房子,你隨便找一間客房住下便是,有你在,也有個人說說話嘛。”
“這不好吧。”何文軒有些猶豫。
“有什麼不好?讓你住,你就住,這事兒就這麼定了。”李老大手一揮,“李傑,安排晚飯,肚子都餓了。”
一旁的李傑眉頭微微一揚,心說何文軒造化不小呀,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李老這是何等的信任?
要知道,在京都的時候,李家某些核心人員回李宅看望李老,別說住下來了,一頓便飯那也是想也別想。
不過,李傑回頭一想就明白了,何文軒只要治好了少爺,等同於救了李家血脈,這是何等的功勞?
對李老的擡愛,何文軒始終保持著清醒頭腦,不驕不躁,恪守本分,從不逾越半分,這點眼力勁兒也是不俗呀。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那小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何文軒笑了笑,便又重新坐了回來。
很快,廚房便準備了一桌子飯菜,不多,但很精緻,可以看得出來,軍區的廚子還是非常有水準的。
吃過飯,何文軒又給李逍遙號了脈。
“情況怎麼樣?”等李逍遙一回房,李老便迫不及待的問了起來。
何文軒笑了笑,“比我想象中要好得多,可能跟病人的體質有關係。看得出來,他的身體非常好。”
“那大概多久能恢復正常?”李老忙問道。
“三天,用過藥三次之後,應該就沒問題了。”何文軒想了想,“不過,在這三天之內,萬不能刺激到他,這一點尤爲重要。”
一旁的李傑連忙記下來,心裡想著這幾天多派幾人把守。
“好。”李老一聽,隱隱有些激動起來。不過李正國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一會兒便平復了下來。
李老看著何文軒,問道:“文軒呀,你的醫術這麼好,跟我說說你的工作吧。”
“難道要給我安排工作,論功行賞了麼?”聞言,何文軒心裡想著,不過還是回答道:“在保健委上班,目前正在籌備醫學交流會。”
“哦。”李老對這個醫學交流會還是比較清楚的,當下便道:“有你在,我相信江東省的醫療水平。”
何文軒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搖頭。
“怎麼?不相信自己?”李老又問。
“不是,而是中醫逐漸沒落,心裡有些悽悽然而已。”何文軒一臉悵然,心裡有些鬱悶。
中醫可是咱們華夏數千年的大學問,西醫不過幾百年曆史而已,卻已經佔領了華夏大半江山。
在醫院裡,隨處可見很多中醫,開出B超單子,超聲波單子,甚至驗血驗尿,何文軒不禁想問,老祖宗傳下來的“望聞問切”,你們全都忘記了嗎?
“既然沒落了,那你就發揚光大嘛。”
聞言,何文軒笑得更苦了,“談何容易呀。”
“年紀輕輕就這麼多感慨,一點衝勁都沒有,不像話!”李老將茶杯重重一磕,沉著臉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只要找對方式方法,認真去做,就沒有不可能的事。”李正國訓斥道:“當年的倭國小鬼子武器精良,兵強馬壯,可到頭來還不是被咱們給打敗了?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你要牢牢記住!”
何文軒動容,惶恐道:“小子謹記李老教誨,敢不盡力!”
“這就對了嘛。”李老面色一緩,“好好去幹,捅出天大的簍子來,有我這把老骨頭爲你頂著呢。”
何文軒終於明白了,這是告訴自己,以後有什麼困難,儘管來找我便可。
“李老放心,小子爭取努力辦實事,又不給您捅簍子。”何文軒想了想說道,總不能說,我不需要你幫忙吧,那也太目中無人了嘛。
李老微微頷首,微翹嘴角,顯示心情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