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鳴只冷笑兩聲,卻并未說話。隨即一招手,分出兩個彪形大漢過來對付我。
我瞥了劉一鳴一眼,牙根恨得癢癢。
那可恨的吳海算是真小人的話,這劉一鳴便是個偽君子。他一面給我透露信息,一面安排吳海把我擁有聚陰樁的事情泄露出去,引來鬼物奪寶。
如今吳海已死,若是這劉一鳴沒露出馬腳,恐怕我還真不知道,這個叫人不喜的家伙,背地里居然這么歹毒。
到現在,我對于他那種翻來覆去的瘋子行徑,能揣測的便是,他當初跟我示好,便是看中我的能力,想要加以利用。回來知道了聚陰樁,便覺得聚陰樁的作用大于我,而我又是一個不好訓的野馬,于是,就有了后面那些殺劫。再后來,吳海被賣出來,無非是想保留我的力量,與熊天平對著干,最好斗得兩敗俱傷,好叫他坐收漁翁之利。
當然,這些都是我的臆斷,尤其是最后一點,還是受了熊天平的一些影響。但我想,像劉一鳴這種心機重的家伙,如果真的看中了陰陽協會的權力,那么一但有這樣的機會,覬覦城隍廟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不管他的意圖如何,反正該死就對了。
思忖到這,我下手更加狠厲。鬼煞苗刀瘋狂地砍殺起來。交手幾招,剛要砍掉其中一個大漢的腦袋時,就聽這家伙突然求饒:“先生,救救我——”
我哀嘆一聲,不由想起之前的事。稍一停頓,那求饒的大漢突然暴起,劃著也不知從哪掏出的匕首朝我咽喉割來。
與此同時,另外一個大漢也欺身過來,一雙砂鍋一樣大的拳頭直砸我的側臉。
似乎眼見這兩個大漢就要得手,一旁的劉一鳴突然嘎嘎大笑起來。
王八蛋。我咬牙罵一句,鬼煞苗刀連忙架開割喉而來的匕首,但那雙鐵拳,看來只能硬受了。
砰!
只有一聲。只見那彪形大漢頓時踉蹌了幾步,拳頭自然落了空。
而我余光所瞄之處,姚叔那干瘦的拳頭,正微微顫抖、卻依舊保持著刺拳的姿勢。
是姚叔救了我!
化險之后,我連忙后撤一步,與姚叔并肩。
“姚叔,謝了。”
“趙子,跟叔客氣啥。”
“嘿嘿,上!”
我笑一聲,沖那劉一鳴以及剛才交手的兩個大漢奔去。姚叔后發先至,幾步便沖到了我身前。我知道,姚叔沖那么快,也有隱隱保護我的意思。
我和姚叔同時默契得選擇不幫熊天平,一來是巴不得他們倆狗咬狗,同時也不擔心這熊天平會很快脫身。二來,我擔心這劉一鳴溜走。
劉一鳴見我又纏上來,又是冷哼一聲,離陽瓶里放出一只鬼。這鬼——我曰,竟然是鬼嬰!
若不是這鬼東西一張嘴,就是一道血光噴出來,我還真不敢認了。
畢竟如今的鬼嬰已經長破了相,早就是一米八多的個子,根本看不出來當時的模樣。看來這一段時間,它沒少吃人。而這段時間養它的,必然是這個劉一鳴。
就是不知裴大慶抓過去的鬼嬰又如何到了劉一鳴的手里。當然這已經不是重點,重點是,這長大了的鬼嬰的實力,居然達到了艾魚容那樣的水準。
堪堪躲過那道血光,就聽姚叔冷哼:“劉一鳴,你在用血肉飼養這鬼東西?看來在這條邪路上,你還真是越走越遠啊!”
劉一鳴聽后,不以為然,“老姚,是你落伍了。為了陰陽協會的發展,個人的實力也必須強橫才行。”
“話是不假,可你干得是傷天理的事——”姚叔這一聲喊得蕩氣回腸。隨即,只見姚叔的氣勢突然升高,一瓶黑狗血頓時握在手心。
啵地一聲,瓶塞子被彈飛,姚叔一揮手,那瓶子黑狗血便撒了出來。
這時,鬼嬰的血光又至。姚叔連忙屏氣凝神,右手食指中指一并,引導那黑狗血憑空成咒,直接擋住那道血光。
轟地一聲,姚叔和鬼嬰同時搖晃幾下。
我記得姚叔在當初滅厲鬼的時候用過類似的手段,這種憑空畫符的本事,就連那熊天平我也沒見他使出過。
姚叔很快就穩住了身子,面色有些白。畢竟剛剛蘇醒過來,又連番斗法,能挺到現在,已經著實不易了。
我正要喊姚叔休息,這老爺子竟然又并起二指在身前勾畫,只見那與血光頂在一起的血符開始慢慢變化,接著如同兩個巴掌似的,一拍,那血光頓時被擊潰。
下面的鬼嬰哇得一聲,摔地不起。
姚叔面色又白了幾分,但還是取出銅錢劍,就要擊殺重傷的鬼嬰。一旁的劉一鳴見狀,連忙也掏出銅錢劍去擋。
哐當一聲,兩人一觸即分。
“劉一鳴,你還要執迷不悟?”
“老姚,你太迂腐了。”
“再來!”姚叔大叫一聲,舉劍要再砍鬼嬰。我跟著也刺出一刀。
劉一鳴不叫我們得逞,擋在那受了傷的鬼嬰面前。
兩劍一刀剛架在一處。突然,劉一鳴的身上發出噗的一聲,竟是一只血淋淋的鬼爪子從他的心窩穿過來。
“你——”劉一鳴的手腳一僵,詫異地扭回頭,想要去看那突然出手的鬼嬰,我只看見他半張臉上寫滿了不甘與懊悔。
“桀桀桀桀——”鬼嬰的笑聲響起,根本不在乎劉一鳴的死活。
“劉一鳴,虧你精明一世,竟然沒養熟這只白眼狼。”我雖然在說風涼話,但鬼煞苗刀已經砍向了鬼嬰的手臂。
那鬼嬰嚇得手一縮,帶出一顆心臟,迅速逃竄——
少了支撐的劉一鳴也隨即撲通一聲栽到地上。
我盯著那鬼嬰逃離的方向,有些猶豫。
“趙子,那鬼物被我的血符擊傷,恐怕沒個一年半載不敢露面。”
我明白姚叔的意思,當務之急還是熊天平要緊。于是掃了眼熊天平和那個放冷箭的家伙。
圍攻熊天平的彪形大漢突然間失去了控制似的,紛紛倒地。那一身金色明光鎧的熊天平撲上去補刀,眨眼間紛紛剁碎。
再抬眼時,一雙殺氣凜然的眼神,死死盯著我和姚叔。
啊!
另一處,那放冷箭的家伙慘叫一聲,便癱軟了下來。大牙正叼著那人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