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跟著姚叔屁股後面追過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在我門前露面擺譜,又給我和呂不平做裁判的那個胖的不靠譜的老頭兒——喬三。
今天老頭仍舊穿著剪裁得體的道袍,只是鬍鬚和半禿的頭髮顯得有些亂糟,一看就是跟姚叔鬥了很久的樣子。喬三胖子一露面,便指著姚叔說道:“姓姚的,今天你就是插翅也難逃!”
“喬三,就憑你個死胖子?我要不是爲(wèi)了救我兒子,豈會怕你?”姚叔舉起手中銅錢劍指著喬三氣得笑道。
只見那喬三的胖臉緊跟著抽搐一下,快要擠沒有的小眼睛硬是瞪出了一條縫,衝著姚叔狠來來地說道:“姓姚的,當(dāng)年你就瞧不起我,硬是把總幹事的位置給了比我資歷淺的裴大慶。那時候我就恨不得殺了你……”
“就爲(wèi)了一個虛名,你竟然恨我這麼多年?還非要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姚叔如一桿標(biāo)槍戳在山中,朗聲問道。
“在你看是虛名,在我看那就是權(quán),就是利!你不懂!”喬三咬牙。
“你若這麼認(rèn)爲(wèi),那我真不懂!”
這天下熙熙攘攘,爲(wèi)利來爲(wèi)利往的人們,又有幾個明白這追求利益與利益薰心之間的區(qū)別?
“喬三爺,別跟這老不死的廢話了,一塊上,你對付老的,我弄死這小的。”蹲在兵屍身旁的孟大全突然開了腔,看向我和姚叔就是一副吃人的模樣。
這時,就聽喬三胖子哈哈笑:“按你說的辦,大全,我就取姓姚的狗命,你取那小子的賤命,出手!”
不等喬三胖子的話說完,孟大全已經(jīng)提著那木棍衝過來,奔跑中舉起木棍直搗我的腦袋。
“小子,領(lǐng)死!”
“趙子,小心!”
姚叔抽空說了一句,便迎上了喬三胖子的攻擊。
而我,再一次面對孟大全,呃,還有那挺屍了好一會兒又他孃的站起來的兵屍。
還能動?那我就打得你動不了!
心裡暗罵一聲,我直接端起鬼火銃,對準(zhǔn)那率先撲過來的兵屍,瞄的還是那個已經(jīng)發(fā)黑的腦門。轟轟又是兩發(fā)鬼火炮彈。
炮彈飛快地轟至兵屍面前,那兵屍依舊不知死活頂著鬼火炮彈還往前衝,倒是孟大全記得大喊,可還是晚了一步。
鬼火炮彈接連轟中面門,這兵屍再次飛出去,摔到地上彈了彈,就再沒了動靜。
我估摸就算這次不死,也只能越來越廢物。不管兵屍,因爲(wèi)孟大全已經(jīng)發(fā)瘋似的照我頭頂痛下殺手。
“孟大全,你他孃的別逼我!”我連忙用鬼火銃扛住那木棍,木棍畢竟是由上而下,再加上孟大全的一身氣力在,所以下砸的勢頭仍在。我只好挺腰弓步站穩(wěn),左手上舉,藉以抵擋一下。
可這孟大全似乎是被刺激到了,那渾身彷彿使不完的勁兒。
我的左臂開始打顫發(fā)麻,腰開始挺不住,腿腳跟著打晃兒。
苦苦硬撐了一會兒,那木棍眼看要蹭到我的腦瓜皮。這時,我一聲大吼,右臂陰氣大盛,隨即一股力量噴薄而出,竟將木棍慢慢架起。
我心裡暗捏一把汗,好懸!好歹是進(jìn)了子時,這長脖嶺又是墳圈子,陰氣比朝陽溝可是重了不少。要不然,剛纔不被揍開瓢,也得一頭包。
我雙腳漸漸往中間併攏,腰再次一挺,雙臂上舉,總算是架開了孟大全的木棍。
孟大全別掀得站立不穩(wěn),險些跌坐下去。
似乎是感到丟人,孟大全匆匆掃了眼姚叔和喬三胖子那邊,見沒人注意這頭,這才嗖地站直,指著我怒道:“曾經(jīng)在我眼裡屁都不是一個的小東西,竟然長能耐了。早知道如此,我當(dāng)初就該在你店裡出手!”
“擦,那曾經(jīng)跟蹤我的人是你?”我突然想起在趕去土城子之前,那個讓我背後發(fā)涼的神秘人,原來還真是這孟大全。
“哼,要不是我突然有事需要外出一段時間,你還能活到今天?”
我心說你就算沒親自動手也安排了手下殺我,只是我命大沒死罷了。
“那十家子河套的河眼也是你弄得?”反正心裡有疑惑,索性一股腦問出來,至於回不回答,反正有些也不重要了。
“哼,不錯,那一次是我回來之後第一次報(bào)仇!我那可憐的妹妹慘死,我這作哥哥的,又豈能叫你這兇手好過!”孟大全滿眼冒火,接著說,“那一會我可是設(shè)計(jì)了重重殺局,就算你實(shí)力變強(qiáng),也一樣逃不出那一環(huán)又一環(huán)的佈置,若不是這小兔崽子跑出來搗亂,你在兇煞那一關(guān)就得死?!?
孟大全說完指著老貓罵了句,想要發(fā)泄心中怒氣。
我擦,這孟大全可夠有心計(jì)的,不明著殺我,都是背地裡捅刀子,果然是心理有病的人。只是,他既然知道老貓抱著那盆詭異的杜鵑花破了他的佈局,那爲(wèi)何不見他阻止?
似乎是上趕著回答我的疑問似的,那孟大全恨道:“要不是那天殺的姚千樹,我早就把你倆小王八蛋踢進(jìn)河套裡餵魚了?!?
姚叔他也在?
我有點(diǎn)蒙了,老貓說他是接到消息過去捉大頭鬼的,並不知道我在,可是卻知道有煞氣存在。那就是說告訴他的人當(dāng)時確實(shí)就在十家子河套,可是如果是姚叔的話,爲(wèi)啥不現(xiàn)身,而是這麼偷偷摸摸的?
說起偷偷摸摸,那個救過多次的乾瘦的人也是不肯以真面目相見,難道說他與姚叔是……?不對啊,我曾經(jīng)試探過姚叔,感覺不是一個人?究竟是掩人耳目,還是根本就是兩個人?
那孟大全見我不說話,牙齒咬得嘎嘣響,罵道:“要不是姚千樹這老不死的搗亂,我早就給我妹妹報(bào)了仇,我恨??!既然他維護(hù)你,那就是我的仇人,算上當(dāng)年的舊賬,我也要他死!”
“那老貓招你了?”
“哈哈,他跟你是朋友,又是姚千樹的獨(dú)子,在我看來,夠上一條都得死,何況他佔(zhàn)了兩條,那就必死無疑,不過爲(wèi)了增添點(diǎn)兒樂趣,我倒是給這小子另作了安排!”
“不就是娶個鬼媳婦?”
“無知,他中了我的死人香!”
死人香,空皮囊,半生癡傻一生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