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開始,更新改為一天兩章,分別是中午十二點和晚上七點左右!)
很快,肅親王豪格、武英郡王阿濟格、饒余貝勒阿巴泰,還有剛林、希福、索尼、拜音圖等滿清國內(nèi)的重臣猛將都被緊急宣召到多爾袞的大帳。
此時多爾袞和多鐸已經(jīng)戴起了孝,進帳的諸人看到后大驚,忙問詢情況。
“皇上駕崩了,”多爾袞“痛哭流涕”地說道:“盛京傳來消息,皇上因為勞累過度,咯血而亡。今日召諸位來,就是通報此事,再商量后續(xù)安排。”
多爾袞抹去了臉上的眼淚,再面色陰沉地告訴了其他人另外一件嚴重的事:“諸位,本王也告訴你們另外一件不幸的事,明軍偷襲盛京得手,毀了盛京城,城內(nèi)的男丁大部被殺,皇宮及諸位的房舍也基本被毀,我們的家人也基本上被明軍屠殺,盛京城幾乎成為一片廢墟。”
“啊?!”
“天哪!”
“怎么會這樣?”
多爾袞宣布的幾條噩耗讓如晴天霹靂一樣,把所有人都炸懵了。大帳內(nèi),頓時響起一片驚嘆,繼爾變成哀嚎和憤怒,差點把大帳掀翻,大男人的哭喊咆哮聲太過于恐怖。
多爾袞怒喝了幾聲,才把聲音壓下去,待眾人安靜下來后,這才把自己的意思說明:“諸位,國之不幸,竟然讓南明蠻子占了空子,得了便宜。盛京被毀,皇上駕崩,這是大清的不幸。只不過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如此善后。今日本王召諸位來,就是想問問諸位,接下來如何處斷?”
“那還用說,一定要為皇阿瑪報仇,”嚎啕大叫了一陣的豪格,憤然站出來,怒瞪著多爾袞道:“睿親王,請你馬上宣布,傾全力攻打松山和錦州,一定要將松山和錦州攻下,毀其城,盡屠城中人,為皇阿瑪報仇。”
一聽豪格這樣說,多爾袞和多鐸對望了一眼,兄弟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絲鄙夷。豪格果然是沒腦子,如果松山和錦州這么容易攻下來,哪里還有現(xiàn)在這樣的悲劇發(fā)生?
現(xiàn)在傾全力攻打松山和錦州,不要說取得勝利,大清國可能就此敗亡都不一定。
同樣孔武有力,但和豪格一樣沒太多頭腦的阿濟格,表達了和豪格相似的意見,要求與明軍決一死戰(zhàn),為皇太極報仇。見豪格和阿濟格這樣說,其他人遲疑間不敢站出來發(fā)表另外的意見。
見此,多爾袞苦笑了一下,示意多鐸站出來說一下意見。
多鐸會意,馬上站了出來,“諸位,本王不同意肅親王和武英郡王的想法。”
“說說你的意見!”多爾袞面無表情地對多鐸說道。
多鐸清清喉嚨,大聲說道:“諸位,盛京被毀,皇上駕崩,留守盛京幾萬旗人大部被明軍殺死,大清國這次是元氣大傷。各位不知道,盛京被毀的消息已經(jīng)傳出去,周圍有暴亂的跡象,許多部落蠢蠢欲動,想趁機落井下石。盛京是我大清的根本,殘存下來的那些人,特別是皇后及皇上的子女一定要保護好,不然局勢一旦失去控制,蒙古人和朝鮮人都有可能趁火打劫,我們殘存的家人就會遭受滅頂之災(zāi),到了那時候,大清國可就真的完了。”
“那你意下如何?”豪格壓住心里的怒氣,不客氣地反問多鐸。
因上前大戰(zhàn),所領(lǐng)的正藍旗遭遇大敗,自己也受傷了,豪格深受打擊,在其他人面前底氣再沒以前足,不然今天多鐸這樣反駁他,他定會大怒,強硬地堅持己見,甚至對不同意見的人動粗。
“本王覺得,如今最要緊的幾件事,就是穩(wěn)固后方,重建盛京,安撫旗人,避免被鄰近部落趁火打劫,”多鐸說著,看了眼臉有贊色露出來的多爾袞,再用更堅定的聲音說道:“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那就是要盡快擁立新皇,以穩(wěn)定局勢。”
多鐸最后這幾句話,似一聲驚雷一樣,把原本憤怒的豪格和阿濟格都驚醒。
豪格是皇太極的長子,按理說他是最有可能繼承皇位的人,但真實情況卻是一樣。當(dāng)初奴爾哈赤死前,指定多爾袞繼承皇位,但那時候皇太極勢大,最后皇位被皇太極奪走了。多爾袞當(dāng)然不會就此罷休,他一直在尋找機會,皇太極死了,對于他來說,重新奪取皇位的好時機又來到了。
而豪格并不是皇太極的嫡生子,平時又不得皇太極喜愛,幾乎沒有可能繼承皇位。
不過豪格肯定有奪位的想法,對于他來說,現(xiàn)在也是爭奪皇位的最好時候,多鐸所說要盡快擁立新皇的話讓他驚醒,因此沒有堅持己見,要傾全力攻打松山和錦州,為皇太極報仇。爭奪皇位才是眼下的重中之重,一旦錯過機會,那就再也不可能問鼎九五之尊了。
多爾袞馬上認同了多鐸的意見:“豫親王所言有理,松山和錦州不可能一下子攻下來,盛京重建,擁立新皇才是我大清最迫切的事。本王覺得,我們應(yīng)該馬上從松山和錦州撤軍,回師盛京!”
剛才兄弟兩人已經(jīng)達成了一致的意見,決定中止松錦戰(zhàn)役,從松山和錦州撤軍。
對于雄才大略的多爾袞來說,雖然這樣撤軍有些可惜,松山和錦州指日可待攻下,但攻下松山和錦州與爭奪皇位相比,那是爭奪皇位重要的多。還有,盛京被毀,大清國的后方一塌糊涂,要是消息傳出去,大清軍隊也會軍心渙散,其他部落可能趁機發(fā)難,蒙古人說不定借此機會脫離掌握。
如果再戰(zhàn),軍需糧草的后續(xù)供應(yīng)也很成問題。
因此,如今最重要的事,就是盡快撤軍,穩(wěn)定大清國內(nèi)局勢,擁立新君。對于多爾袞來說,將皇位奪到手,那比什么都重要。
皇位旁落,可能永遠就奪不回來了,打仗以后有的是機會。
各懷心思的眾人,也很快就達成了協(xié)議,決定馬上從松山和錦州撤軍。
------------------
曹變蛟在計劃再次率軍出城偷襲城外的清軍時候,發(fā)現(xiàn)了情況不對,清軍有撤退的跡象。
清軍在撤退前,展開了一次佯攻性質(zhì)的攻城,攻城的都是漢八旗和蒙古八旗,遭到城頭的守軍大量殺傷后,也就停止了攻擊。這情景與平時不太一樣,好幾天沒發(fā)動大規(guī)模攻城的清軍不應(yīng)該這樣匆匆展開行動,又匆匆結(jié)束攻城的,指揮人馬擊退了清軍攻擊的曹變蛟心里產(chǎn)生了疑惑。
就在曹變蛟心里疑惑,并準備再組織一次襲營的時候,軍士來報,說清軍撤退了。
曹變蛟趕緊沖上城頭,果然看到清軍在撤退。黑夜中,到處都是火光閃動,一片喧鬧。
曹變蛟久經(jīng)戰(zhàn)事,雖然他想著這可能是建奴的圈套,誘使城內(nèi)守軍出擊,但潛意思里他感覺事情可能發(fā)生實質(zhì)性的變化,因此也沒過多考慮,馬上提兵出城追殺。
鬧出很大動靜的是殿后的漢八旗,也就是“三順王”孔有德、耿忠明、尚可喜的人馬。
傍晚時分他們接到多爾袞的攻城命令,要他們攻城,三人指揮著麾下的人馬硬著頭皮攻了一通,損失不少人馬退下后,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女真人撤退了。這一發(fā)現(xiàn)不要緊,感覺被拋棄的孔有德、耿忠明、尚可喜等人,怕被城內(nèi)的明軍全殲,立即下令拔營撤退。
漢八旗軍紀遠沒女真八旗那么嚴明,雖然孔有德、耿忠明、尚可喜等人一再下令不得鬧出大的動靜,但慌亂之下的撤退,怎么可能不鬧出大的亂子來?
曹變蛟趁勢的出擊,正撤退的孔有德、耿忠明、尚可喜所領(lǐng)的漢八旗,頓時陷入混亂。
接到曹變蛟報告的洪承疇,也趁機指揮其他人馬殺出城,孔有德、耿忠明、尚可喜所部全線潰敗,損失慘重,最終逃脫升天的只有三分之一人馬,被殲被俘的足有數(shù)萬人。
前幾天因為幾大總兵未戰(zhàn)先逃遭遇慘敗后,洪承疇心理負擔(dān)很大,他深怕就這樣被困死在松山城,幾次想突圍而走卻沒能如愿,沒想到今天倉促間打了一個在勝仗,這是做夢都沒想到過的事。
洪承疇弄不清楚清軍為何倉促間撤退,在戰(zhàn)斗結(jié)束后,召集手下諸將討論軍情的時候,將此疑問說了出來。曹變蛟、王廷恩、夏承德等將領(lǐng)及巡撫邱民仰也全然不知情,但他們都清楚,定是滿清內(nèi)部出現(xiàn)異變才會出現(xiàn)這樣情況,不然清這不會突然間全線撤退。
正在諸人不得其解的時候,一名參將匆匆進屋,大聲稟報:“督師大人,我們抓獲了孔有德的副將,審訊后得知,竟然有一支大明軍隊長途奔襲盛京得手,毀了盛京城,奴酋皇太極得知消息后,竟然被氣的吐血而亡。建奴怕后方起大亂,不得不退兵了。”
一聽此消息,無論是洪承疇還是曹變蛟都心神大震。
“太好了,不知是何人率軍偷襲盛京并得手,本督一定重賞,”洪承疇高興的手舞足蹈起來,很失態(tài)地大笑,“哈哈,建奴也有今日,哈哈,太好了。”
“此真是大明幸事!”松山巡撫邱民仰也很感慨地說道:“真不知何將,有此膽量,敢孤軍深入建奴腹地,攻擊其都城得手,還將盛京毀了,難怪皇太極要氣死。”
一直在擔(dān)心曹越安慰的曹變蛟,聞聽此消息后,頓時一副眉開眼笑的樣子,他大著膽說道:“督師大人,如果末將所料不錯的話,偷襲盛京的大明軍隊,定是末將的堂弟,也就是末將的副將曹越所為。當(dāng)日反擊建奴攻擊時候,曹副將與末將一道攻入建奴大營,但后來不知所蹤。曹副將所領(lǐng)之兵馬,全是末將伯父曹大將軍所遺之兵,騎射水平完全不遜于建奴,不可能全軍覆滅于建奴之手。后來他們不知所蹤,一定是沖出建奴重圍,偷襲盛京去了。”
“有這個可能!”洪承疇聽了后也點頭表示認同,“相信再過幾日,真相就可大白。本督馬上發(fā)塘報于朝廷,將松山大捷的消息告訴陛下,讓陛下少些擔(dān)心。”
“理應(yīng)如此,只是,督師大人,此消息沒經(jīng)證實,萬一有差錯,那……”
“這個你別擔(dān)心,本督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