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帶著黑袋子,看不到外面,也不好辨別方向,只大約感覺是向郊區的方向駛去。
到了地點,小道士們把我從車上扛下來,扔進一間屋子里,嘩啦嘩啦急速撤退。
我在地上打滾摸爬,在不懈努力下終于把頭套弄下來。
這是一間狹窄、破舊的小瓦房,窗戶玻璃已經破碎,風灌進來,吹的人簌簌發抖。
我的雙手被綁在身后,外面天色已經黑了。
難得今晚要在這過夜?
我向門的方向爬,艱難地站起來,背在后面的雙手,擰著門把手。
忽然刮起一陣黑風,一個黑色的影子籠罩在我身上。
鬼鬼鬼,還是鬼。
我上輩子一定做過很多壞事,這輩子是招鬼體質。
“請問你哪位啊,我不是主動來的,是被一群道士綁來的,冤有頭債有主,有啥事,你找他們去。”
我已經不覺得害怕了,果然,什么事情經歷多了,就有免疫力了。
“菲菲,是你嗎?”
男鬼身上的黑氣漸漸散盡,一個清晰點的輪廓出現。
一張英俊的臉,咦,有些眼熟,在哪里見過呢?
“為什么不說話?”
男鬼的眼睛一直緊閉,見沒人回應,似乎有些緊張,他的雙臂抬起又放下,始終沒有抱我,不過,他是有這個意圖。
“我不是菲菲,也不認識什么菲菲,更不認識你。”
男鬼側頭,似乎要仔細聽才能聽清楚我說話。
“那你是誰?”
“我是誰,你不用知道,反正不是你找的人。”
“不,你就是菲菲,我感覺到是你!”男鬼靠近我,嗅著我身上的氣息。
“你沒長眼睛嗎!”
我氣急敗壞地問,這男鬼生前不但是聾子還是瞎子啊。
男鬼固執地認為我就是他口中的菲菲,對于我能來表現地異常激動。
我不顧他的阻攔,繼續往外跑,他上前組織我,撕扯之間,一張暗黃色符紙從我身上掉下來。
男鬼撿起符紙,上面是用朱砂寫著一個生辰八字,還畫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符號。
男鬼臉色
冰冷下來。
“你真不是菲菲,為什么要騙我!”
“誰騙你了!我是路人甲,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見鬼的符紙,一定是小道士趁我不備,放在我身上的。
男鬼逐漸冷靜下來。
“你怎么會知道這里?”
沒聽我說話嗎?大哥。
“一群臭道士綁我來的!”
男鬼歪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今天去孟家拜訪,結果一群道士什么話沒說,就把我綁到這里。”我盡量平心靜氣,“你繼續找你的菲菲,不打擾你了。”
門已經被他撞開,手雖然被綁,腿還利索。
跳出門外,卻一把被男鬼抓回來。
“幫我個忙,可以嗎?”
“堅決不可以!我就是幫忙幫得自己這幅德行,被道士綁架,送到一只鬼屋里。”
“你如果肯幫我,我就……”
“就怎么樣,放了我?”
世道是怎么了,到處是需要幫助的鬼!而且,這些鬼都懂得何為威脅。
“我原本就不會攔你,怎么會談論放不放呢?”
“這樣吧,你幫我先把繩子解開,有什么事情,我們坐下來休息。”
男鬼倒是通情達理,很快解開繩子。
這里荒郊野外,我就算跑出去了也不認識路,得想個法子,先穩住男鬼。
但是這次,我決定口頭答應他,絕不真幫忙。
“我是菲菲的未婚夫,就是孟子菲,孟澤千金,我叫杜一凡。”
難怪眼熟!孟子菲未婚夫不就是留美回來的博士醫生嗎?
她可沒少跟人炫耀,她未婚夫怎么怎么樣帥氣、怎么有能力,是醫學界的天才。
就是在團體活動的時候拿著照片給我們看。
那次活動的贊助人就是她這位博士未婚夫,所以照片都印在宣傳冊上。
我可是發了好久的宣傳冊。
“哦哦,原來是未婚夫。”
想起敏敏說的孟子菲事件,難道是被他上身了?
“父母是做房地產投資的,和孟家來往密切。我和菲菲自小定下娃娃親,我早就當她是我的妻子。”
“可
你已經死了,應該去投胎啊,為什么還留在陽間,糾纏人家。”
“我是家里獨子,父母去世前,希望我能和菲菲結婚,結果我當時在國外,沒能達成他們心愿,現在我只希望菲菲在我死后,可以以兒媳的身份拜祭父母,讓他們在陰間過的好些。”
“你可以和孟子菲說啊,也不一定非要和她結婚,畢竟冥婚……”
冥婚也是婚啊,結了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孟家不同意,他們不許菲菲祭奠我父母,而是要菲菲聯姻,鞏固他們家在商圈的地位。”
你已經死了,你家也敗落了,看來孟家是要過河拆橋。
“婚姻大事勉強不來,你們陰陽兩隔?,可見是沒有緣分,孟家不認帳能又何必執著呢,所謂祭奠,你家的親戚也會去啊。”
“不,我是真心愛菲菲,她也愛我,孟家是在強迫她聯姻,我要救她出來。”
“你確定你不是單相思,而是兩情相悅?”
“當然,我們關系一直很好,可,我過世后,菲菲沒來,一定是她的家人不許她來。”
孟家這樣的大家族關系復雜,平白無故冒出一個孟離,還有個鬼夫婿。
“對了,附孟子菲身的是你吧,強行拉著人家去教堂還傷人,看不出來,你文質彬彬的竟然能做出那么野蠻的事情,還博士呢,跟街上流氓似的。”
結個婚還去教堂,果然是海歸的小資格調,我心里默默感嘆。
“那件事是我魯莽,但我并不是想傷人,我請菲菲和我去教堂,她礙于父母,不答應,我只能帶她走,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附在她身上不久,整個人就像被人控制了一樣,做出那些瘋狂的舉動。”
杜一凡的模樣不想是說謊,而且鬼發瘋我是見過的。
“即使你說的都是事實,現在的問題是孟家已經不同意你們的婚事,你要是強來就是逼婚,即使你說的再有道理,我也不會幫你。”
我下定決心不管別人的閑事,清官難斷家務事,涉及到感情的,外人不好說。
“既然這樣,我也不勉強你。”
門咣當一聲打開,我望著外面濃黑的夜色,走出去沒問題吧。
走了兩三步,整個人跌倒在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