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來禁閉的房門,我還沒有走進去,卻猛地被人退出來,險些倒在地上。
一道白色身影閃到我旁邊,拉著我就要離開。
“路卓?”
路卓看起來有一絲慌張,拉著我的胳膊就要去按樓梯。
我回頭去看會議廳。
只是一瞬,會議廳的大門禁閉,我沒有看到里面的場景,卻發(fā)現(xiàn)即使大門禁閉,濃烈的黑煙卻充斥著整個會議室。
會議室的門上隱約暗紅色的星星點點,悄無聲息,這個樓層寂靜地可怕,時間仿佛停止了一樣。
路卓摟著我的肩膀,把我的頭扳回來,進入電梯后,也將我擺成背對電梯門的姿勢,雙臂抱著我的肩膀和頭,防止我亂看。
這次球球也沒有多花,跟著我們出了電梯。
“等等,我弟弟呢?他也來了。”我試圖掙扎開路卓的桎梏。
一路上,他一直拉著我的手快步走向停車場,仿佛身后有洪水猛獸。
“早就走了。”路卓沒有回頭,沖著前方回答我。
“他剛剛到,怎么會這么快就走?”
計算一下時間,常晟比我大約先到十幾分鐘左右,如果走,不應該正碰上趕過來的我嗎?
“來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里不對勁,就走了。”
路卓很少說謊,我能感覺到他在騙我。
“他沒走,對不對?”我停下來,不肯跟著他,剛剛會議廳的一幕太可怕了,我看的出來,絕對不是正常的黑煙,就有可能是,厲鬼!
“他已經(jīng)走了,你為什么不相信!”
我愣愣地看著路卓,他從來沒有這樣對我說過話。
路卓看了一眼我身后的大廈,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
“我不會騙你,你應該相信我。”
就在不久前,路卓就和我說過,他是絕對不會騙我的人,我滿口答應,可是,常晟他,他確實……
“你先跟我回去,大約十分鐘后給他打電話,確定他是否平安。”
這是路卓最后的讓步了。
我點點頭,繼續(xù)向停車場走去。
路卓已經(jīng)保證了,我應該相信他,而且,不過是十分鐘,也許常晟真的離開了,他現(xiàn)在正在路上。
仍舊是球球開車,路卓似乎沒有心情,做在副駕駛座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到路卓的狀態(tài),我知道這次一定是出了大事,可是,究竟是什么事能讓路卓這樣失態(tài)?
一邊看著手機,突然發(fā)現(xiàn)十分鐘也很漫長。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我盯著手機,上面是準備好的常晟的電話頁面。
突然,手機響了,是常晟打來的。
我立刻接通。
“弟弟。”
電話那頭,“你在哪兒?和誰?”
“在車上,和路卓,你在哪兒,為什么沒有看到你?”
“立刻,想辦法下車!”常晟的聲音有些低沉,似乎害怕被人聽到。
“出什么事了,為什么下車?”
電話那頭十分焦躁,就像此時的路卓一樣。
“和你在一起,不是真的路卓。”
明明就是路卓啊,是我認識的路卓。
“你在說什么呀。”
“我現(xiàn)在告訴你,你一定保持要鎮(zhèn)定。”
“你說。”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要凝固,連呼吸都變得不順暢,我盯著路卓的身影,他的側(cè)臉映照在玻璃窗上,有些蕭瑟。
“我進入會議廳時,看到了路卓和孟子涵的尸體。”
“什么!”我的手開始發(fā)抖,幾乎要拿不住手機,聲音也開始抖,但為了不露出破綻,努力壓制。
“我已經(jīng)打了電話報警,下樓之后看到你的車,只有球球在上面,它說你自己上了樓,就再也沒看到你。”
“我,球球和我一起上的樓,在會議室門口遇到路卓。”我將目光轉(zhuǎn)移到專心開車的球球身上,這是一張陌生少年的臉,由于不是球球的本來面目,我無法從這張臉上,看出任何情緒。
“你不要激動,也不要害怕,裝作什么都不知道,按照我說的做。”
“好。”
我看著路卓的背影僵硬的身影,在停車場奇怪的語言和舉動,恍然有一種置身地獄的錯覺。
“你找個借
口讓他們停車,就說要去廁所,然后跑到人多的地方呼救,你自己報警,或者讓其他人替你報警,去派出所,等我去找你。”
在我的潛意識里,遇到危險找警察是最好的辦法。
現(xiàn)在我無法判斷我面前的是不是路卓,但我可以等常晟來了之后。
如果他不是,我逃過一劫,如果他是,路卓也不會怪我。
放下電話后,我看了一眼窗外,灰蒙蒙的天氣,壓得人通不過氣。
“我想去廁所,停一下車吧。”
“馬上就到了,一會兒再去吧。”
路卓沒有回頭,仍然是看著窗外。
“到哪兒?”我強烈壓制著自己的心跳,問他。
“到別墅。”
這里距離別墅還有很遠,開車過來時大約走了四十分鐘,現(xiàn)在距離出賓館也就十分鐘不到啊。
我的腦袋像是被利器重擊一樣,嗡嗡作響,腦海里很多個影響重合在一起。
“在這里停,有個商場,我去里面。”我的聲音開始抑制不住地顫抖,手開始變得麻木,仿佛不受我的控制。
“為什么你總是不聽話?不要任性。”
路卓回過頭看著,滿臉怒氣,一點都不像他,不,應該說根本就不是他。
在我眼里,路卓的面孔開始扭曲,身影開始模糊起來。
我不顧他的阻止,開始瘋狂地砸玻璃。
“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你瘋了!”
路卓坐在副駕駛上,并不能阻止我的動作。
我透過玻璃,看到就在后座上,我身后,一個巨大的黑影子籠罩在我身上。
“不!救命,救命啊!”
我拼命嘶喊,沒有人來就我,就連我的聲音似乎也被囚禁在一個封閉的空間里。
不是沒見過鬼,不是沒有和他們廝打過。
但這次的感覺完全不同,我沒有帶任何法器,沒有靈符,沒有匕首,我甚至不敢呼喚伏宗。
我像是個最普通、最脆弱的人一樣,在一些非自然的生命體前,無力防抗。
門打不開,車也沒有停,我不斷掙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