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腳步頓了一下,但我沒有回頭,一直沖出了監(jiān)獄,往冥神殿外跑。
此刻我心亂如麻,腦子里更是一團混沌。
這件事情實在是太詭異了,夜君深怎么可能絲毫沒有察覺我的臉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而且那個人還是他的舊識。
難道,就是他把我變成了這個樣子,因為畫上那女人背叛了他,他恨那女人但又忘不了她。所以找到了我,把我變成了那女人的模樣,做那女人的替身……
可是,普天這下那么多女人,他為什么偏偏要選我?
聯(lián)想到我過去匪夷所思的經(jīng)歷。我突然有了一個猜測,難道,是因為我天生衰命,而且又是純陰之體,所以鬼神之身的他只能夠接近我并長期的占有我,所以才選我做那女人的替身……
我的心痛的好像有把刀子插進去里面狠狠的攪動,我的眼淚決堤而出,腳步不停歇的往前跑……
突然,我被人給拽了回來。
是夜君深,他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拉著我的胳膊,臉色陰沉的瞪著我道:“你抽什么瘋……”
看見我滿臉的淚水,他的神色變成疑惑,問我:“怎么了你,哭成這個樣子?”
說完。他伸手來抹我的淚水。
我的心臟又酸又痛,一把拍開他的手,對他大聲嚷嚷道:“你個虛偽的騙子!”
我罵完,掃了一眼他驚愕憤怒的神情,然后,轉(zhuǎn)身就跑,一邊跑,心臟一邊痛的要死,我暗罵自己,何必你真特么的是個傻逼,還愛他愛的死去活來,他根本只是在利用你而已,他護你愛你都是因為那個女人……
在守門侍衛(wèi)驚異的目光中,我跑出了冥神殿大門,沖到了大街上,左右看看,卻不知我該往哪個方向走。
“必必……”
突然,我聽見了矢澤的聲音。
我轉(zhuǎn)過頭,他在我左前方。
就像我們第一次遇見時的情景一樣,我慌亂痛苦又迷茫的不知該往哪兒走,然后,他突然出現(xiàn)在我身邊,用溫暖的眼神注視著我,指引著我。
他大概看見我臉上的淚水,走過來。驚異又心疼的問:“怎么了必必,你怎么哭成這樣?”
“矢澤……”我像是干涸的魚兒遇到水一樣,撲進了他的懷里,抱住他放聲大哭。
矢澤驚愕了一瞬,身體也跟著僵硬了一會兒,半晌,道:“跟我說說,發(fā)生什么事了?”
“一切不是都已經(jīng)變好了嗎?他做回了冥王,我還聽說,你們要舉辦婚禮……”
“他是個騙子!”我從矢澤懷里抬頭,兩眼直直的盯著他問:“矢澤你看看,我的樣子是不是變了?”
矢澤認(rèn)真的看著我,眼神里先是疑惑,然后,又變成震驚!
他道:“必必,你的樣子確實跟以前不大一樣,變得更漂亮,但是,好像已經(jīng)不是你,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我的心頓時像是墜入了冰窟,矢澤也看出來了,可是,夜君深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
不,他應(yīng)該是察覺到了,但是,我這變化是在他預(yù)期當(dāng)中,他根本喜聞樂見,所以我問他的時候,他還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虛偽,真是太虛偽了1
何必你特么真是個白癡!
矢澤又道:“上次見你的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你變的漂亮了。我以為你化了妝打扮過,但現(xiàn)在仔細(xì)一看,你根本就沒化過妝,樣子卻幾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必必,你是不是整容了?”
整容……我苦笑,我倒真希望我是整了容,可惜不是,我悄無聲息的就換了一張臉,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我突然想起,那次我把夜君深激怒,他掐著我的脖子罵我是個賤人,還說什么哪怕踏破奈何橋,飲盡孟婆湯,我都改不了我骨子里的賤……我當(dāng)時只顧憤怒他罵我是個賤人。卻完全忽略了那話里的重點。
奈何橋,孟婆湯,他當(dāng)時那么狠的掐我,完全是把我當(dāng)成了另外一個人!
我混沌的腦子突然清醒無比,是的。夜君深以前陰晴不定的脾氣就是因為把我跟那個人混淆,所以才一時風(fēng)一時風(fēng)。
呵呵……我自嘲的笑笑,然后對矢澤道:“我是整容了,被他整成了他心愛的女人的模樣。”
“必必你這話什么意思?我怎么聽不太明白。”矢澤驚訝的問我。
我看著矢澤,心道此刻我能信任的人也就只有他了。我得想辦法變回原來的我,不能就這么可悲的淪為另一個人的替身。
“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我拉著矢澤往街邊的一家咖啡廳走。
進去,我們找了個包間坐下。
矢澤奇怪的問我:“必必你剛才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矢澤,我陷入了一個陰謀……”
我把冥神殿里那女人的事兒,還有我心里的猜測都跟矢澤說了。
矢澤的臉色很沉重,半晌,對我道:“如你所說,那的確可能,是他把你變成了那女人的樣子,把你當(dāng)做那女人的替代品。”
我心里轟的一下就炸開了。
雖然我自己也這么揣測,但是,聽到同樣的答案從矢澤嘴里說出來,我的心頓時痛的無以復(fù)加。
果然,一開始就是個陰謀,夜君深只是把我當(dāng)做那女人的替代品而已。
我又想流淚了。但我拼命的忍住,不想自己這么沒志氣。
又聽矢澤道:“但是,你最好裝作沒察覺這件事,繼續(xù)跟他相處下去。”
“我不想。”我控制不住的提高音量喊出了這三個字。
我不愿意當(dāng)別人的替身,更不愿意,被他當(dāng)做別的女人愛著。
矢澤看著我,問:“你愛他嗎?”
愛……我艱難的搖頭,道:“知道他這么算計我,我對他只有恨。”
卻見矢澤了然的道:“別欺騙自己了,就算被他算計。你還是愛他的,你也根本舍不得離開他,既然舍不得,那就把這件事埋在心底,繼續(xù)跟他過下去。”
我不愿承認(rèn),但又不能否認(rèn)矢澤說的話都是真的,我確實愛他愛到了骨子里,當(dāng)憤怒平息下來,我會對他的算計和欺騙選擇隱忍,只因為我愛他。
可是我真不甘心,這輩子都這么頂著別人的臉過下去,但又放不下夜君深……我真恨我自己,怎么就這么沒志氣。
突然,“砰”一聲巨響,包間的門被踢爛倒地了。
夜君深抱著孩子站在外面,看看我,看看矢澤,疑惑了一瞬,然后,臉色變得憤怒至極。
“你沖老子發(fā)一通火,然后就跑出來跟男人約會,何必你真他娘的賤!”
聞言,我心里一股怒火蹭的冒了上來,他對我做了那種卑鄙無恥的事,居然還倒打一耙說我下賤!
怒火把我的理智淹沒。我蹭的站起來,走到夜君深面前,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了他一記耳光。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我沒想到,我居然真能打到他,看著他暴怒的神情,我心里不禁有些害怕,但我還是咬咬牙,中氣不足的罵了一句:“夜君深。你太無恥了!”
“你把我弄成那女人的替身,讓我變得這么可悲,你竟然還倒打一耙說我下賤!”
我飛快的把話說出口,然后,眼淚刷的就下來了。
矢澤叫我當(dāng)沒察覺這事兒,我也想繼續(xù)自欺欺人的過下去,可是,他竟然說我下賤……他又把我當(dāng)成了那女人,把那女人的下賤安到了我的頭上,我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說破吧,大不了撕破臉,大不了就不過了,大不了也不活了……
我的淚珠大顆大顆的落下,夜君深的臉上的憤怒變成了疑惑,他問我:“你特么的到底抽的什么風(fēng)?”
“什么那女人的替身,你到底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