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泛起魚肚白,清早的風還夾雜著一絲淺淺的寒意,拂起呆坐在河邊的人散落額前的幾縷發絲。裸/露在外面的皮膚感受到了絲絲涼意,手臂上起了點點的小疙瘩。肩膀上傷口處的血已經凝固了,纏在上面的布條松散開來。燕云舒絲毫沒有在意這些。清晨的冷風一下一下拂過他的周身,也沒有吹醒他混沌的大腦。
真的,做了!
藥效下去之后,恢復神智的他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眼就是散落滿地的衣衫和身邊只稍稍披了塊破碎衣料就昏睡過去的展顏。狼狽的場面和展顏渾身刺目的痕跡讓他斷斷續續回想起昨晚的激烈。
昏睡過去的人看起來像是死過一次了一般,臉色煞白,大腿/內側還殘留著混合著淡淡血絲的污穢濁液。
他把他弄傷了!
燕云舒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從未有過床笫經驗的他此刻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做。更何況,對象還是一個男人!他還把人弄傷了!
輕輕拉過一件長衫蓋在展顏身上,趁著身邊的人沒醒,燕云舒悄悄穿上衣服走出了破廟。他需要好好冷靜冷靜整理一下思緒。他現在已經顧不上想是誰下的手,目的又是什么。他現在只想著一件事,對他做出了這種事,以后該怎么面對桂花糕?
他在河邊一呆坐就是快沒了一個時辰,等意識到自己出來太久了的時候他這才想起還留在破廟里的人,于是趕緊起身回去。
破廟里早就空無一人,地上屬于展顏的衣服都不見了。神案上立著一個小瓶子,正是自己的那瓶金創藥。他伸手將那瓶金創藥捏在手里,不及多想掉頭就沖出了破廟。
桂花糕!
其實在燕云舒給他蓋衣服的時候展顏就已經醒了。他死死的閉著眼睛不敢有任何動作,好怕稍微一個細小的動作就讓身邊的人發現自己其實已經醒了。這種狀況下還是不要面對面的好。展顏在燕云舒離開之后掙扎著坐起來,身上一個個刺目的痕跡提醒著他此刻自己的狼狽。連一眼都不忍多見,他撿起地上的衣服迅速的穿好,得趕在燕云舒回來之前離開。
盡管是他自愿救他的,可是發生了這種事再要一起上路已經是不可能了。展顏強忍著全身傳來的痛楚,扶著腰一步一步離開了破廟。
別說騎馬了,連稍微走快一點都會疼得冷汗直流,走走停停的快一個時辰了,展顏估計自己還沒走出半里地,卻痛得冷汗流了一身。
燕云舒料定展顏受著傷走不了多遠,他飛身掠上樹枝,從高處俯瞰的范圍更為廣闊,沒多久他就找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果然不出他所料,展顏的行動異常的艱難,每走一步都像是疼出了一身汗似的,眉頭皺的都能掛上個酒壇子。
燕云舒本想上前叫住他,可是展顏既然挑了他不在的時候離開大概就是不想見到他吧。說來也是,發生了這種事,別說不想見到他,要是換做是他自己,殺了對方也不為過。燕云舒不動聲色的跟在他身后,怕被他發現又不敢跟得太緊。
他生平最討厭欠別人的情,偏偏這一次卻欠下了這么大一個想還都還不了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