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舒這傷實在是受得有點重,被他身上濃烈的血腥氣熏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喬木架著他沒走多遠就不敢走了。扶著他靠著樹干坐下來,他這才發現燕云舒上身的衣衫幾乎要被血染透了,看起來實在是嚇人。
“喂,你醒醒啊,還堅持得住吧?”喬木用手拍了拍他的臉。燕云舒已經連抬起眼皮來力氣都沒有了,唇色慘白得嚇人,連氣息都變得微不可聞。
“喂,你別死??!”喬木急了,怎么辦,怎么辦,得要立刻給他止血才行。他左看右看,周圍半里地之內看不到一戶炊煙人家,想找個人幫忙都沒有。
“你再忍一會兒,我現在去給你找藥,你撐著點千萬別死??!”也不管燕云舒聽不聽得到,喬木將自己的包袱摘下來放在燕云舒身后墊著,迅速轉身朝樹林深處跑去。
他運氣不錯,沒跑多遠就在一片茂密的矮灌木下找到了止血的仙鶴草。早年他身體不怎么好,常年離不了藥罐子。俗話說久病成良醫,他雖算不上什么良醫,好歹幾味常見的草藥他還是認得的。
見到仙鶴草喬木只顧欣喜沒留神那矮灌木下還長著一簇荊棘,貿然一伸手結果把自己的手掌扎得滿手心的血,疼得他直齜牙。想到燕云舒隨時可能會死,他也顧不上那么多連著拔了好幾株,覺得應該差不多了這才抓起新鮮的草藥往回奔。
太陽快落山了,晚霞將西邊的天空染得血紅。喬木一路小跑著回到燕云舒身邊,趕緊伸手探了探他鼻息。還好,還活著。他尋了塊干凈大巖石隨手在地上抓了塊石頭開始搗草藥,一邊搗還不忘時不時的回頭看看燕云舒。
“你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好了?!眴棠拘睦镏保窒戮蛠y了章法,猛地一石頭砸在了自己的大拇指上,疼得他立即將那塊罪魁禍首的石頭扔出好幾丈遠。
“哎喲,疼死我了!”捂著差點被砸斷的大拇指使勁的在嘴邊吹了吹,喬木將搗碎的草藥一股腦全部弄到掌心里。
“我現在給你上藥,可能有點疼,你忍著點啊。”
他只知道燕云舒大概是胸口受了傷,因為這一塊的衣服被血染得最透徹,但也沒想到底是有多嚴重。待他小心翼翼的解開燕云舒的衣服,登時嚇得愣是半天沒敢下去手。
這到底是誰下的手,也太狠了。燕云舒左胸前的劍傷估計有一兩寸深,溫熱的血從傷口處源源不斷的流出來??此麤]有咳血,可能運氣好沒有傷到肺部。喬木再無暇顧忌,將搗碎了的仙鶴草一點一點慢慢的敷到燕云舒的傷口上。
好不容易堵住了胸口的這個大窟窿,竟然又被他發現肩膀上還有一個好不到哪里去的洞。
“你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啊,居然出手這么狠!”將最后一些仙鶴草悉數敷在燕云舒的肩頭。他又從自己的衣襟下擺撕下來好幾條碎布條,把他受傷的地方都包扎起來。
忙活了個把時辰太陽徹底下山了,月亮悄悄撥開云層爬了上來,在靜謐的林間灑下皎白的光。喬木也累得一頭歪倒在燕云舒對面的樹下。許是流血過多,燕云舒從樹上掉下來的時候就陷入了昏迷。這會兒血止住了,倒是像是安靜的睡著了。只是眉頭還是時不時的會皺起來,大概是傷口疼的。
喬木坐在對面盯著他看,想著幾日前還差點就死在這人手下,沒想到今日竟然陰差陽錯的救了他一命。也不知道這是緣還是孽,該不會一覺醒來又要殺了自己吧。反正血也幫他止住了,傷口也包扎好了,應該不會死了。不如趁他還沒醒先溜了再說,不然等他醒了搞不好又要喊打喊殺的。
喬木想著便小心翼翼的靠近燕云舒,想要從他身后取了自己的包袱就走。沒想到手才剛伸到燕云舒腰側,突然就被一只冰涼的手給鉗住了。
“啊——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