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聽到這個名字。臉上的表情馬上變了一下,但是迅速又恢復了正常“我說呢,這么大手筆,又知道這么多不為人知的往事,原來您就是銀城的東家,天下聞名的大商人宣明,這倒出乎貧僧的意料之外了?!?
宣明微微一笑“我真是沒想到,在這種佛門凈地都有人知道我的名號,還真是有點受寵若驚啊?!?
“貧僧也是人,見得香客多了,自然也會和香客們談論一下如今天下的事情,向您這樣的巨商當然不會沒有聽說過了,不過有道是聞名不如見面,今日一見才是貧僧三生有幸,不知宣施主可愿意移駕,咱們到里面貧僧的禪堂中,慢慢談談?!?
“大師哪里的話,剛才我就已經(jīng)答應了,是大師您一直沒有要走的意思。既然大師又提出了這個話題,那就請您帶路好了,我倒是叨擾了?!?
“那就請吧!”了世也不再多余廢話,而是輕輕一伸手,然后自己就在前面帶路,宣明便跟在他的身后,直接走進了左邊的一個院子里面。
這個小院子并不大,但是里面卻種滿了菊花,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秋意漸濃的時候,正是菊花開放的時節(jié),一進院子便撲鼻的花香迎面而來,入眼的滿是金黃,真有點桃源深處的意思。
“你們兩個就在外面侯著吧,老夫自己進去就行了?!毙鞣愿懒艘痪?,便走進了小院子,兩個小廝一左一右站在了門口。
了世好像根本就沒在乎似的,只是往里面走,徑直的推開了屋門,竟然連頭也沒有回一下就閃身進了屋子,宣明好像也早就猜到了似的,沒有停頓,直接走了進去。
宣明也沒有停下來,而是直接跟了進去。屋子并不大,只擺放了一張桌子和兩張椅子,簡直可以說是一目了然,但是讓人驚訝的是屋子里面根本就沒有人,就在前面走進來的了世竟然已經(jīng)沒有了蹤跡。
可是宣明好像還是根本就不驚訝,他直接伸手在門后的墻上摸了一下,果然摸到了一塊向外突起的磚頭,宣明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手上用力一拉,只聽桌子那邊一聲脆響,然后桌子旁的墻上就出現(xiàn)了一個黑幽幽的洞口,從里面向外吹出了一陣陣怪異的涼風,吹的人毛骨悚然。
可是宣明好像早就習慣了這一切,他的嘴角輕輕向上揚著,邁步就走了進去,他剛剛踏進洞里,身后的洞口馬上就轟然合上。宣明的眼前馬上變得一陣黑暗,但是很快他就適應了這里的環(huán)境,直接就跟著臺階向下面走去。
轉了一個彎,前面馬上出現(xiàn)了光亮,而且洞里面也多了些風聲,不再像之前那么壓抑。宣明還是沒有停住腳步,而是直接往里面走去,他知道再轉一個彎就到了。果然這里的一切和他的記憶沒有什么差別,再轉過去一面墻,立即就豁然開朗了。
洞里面的變化不大,只是早已經(jīng)換了布置,整個墻面全是被藍色的旗幟覆蓋,只
是旗幟上面的印記都已經(jīng)被人為的抹掉了,看不出來這些旗子究竟曾經(jīng)是屬于誰的。
大廳里面燈火輝煌,有不少人站在大廳兩邊,但是整個大廳里面卻鴉雀無聲,只有風聲不停的掠過。宣明看了一眼,立即就覺得后背發(fā)涼,因為這里的一切實在太過詭異了。
大廳的中央放著一張帥案,帥案上面甚至還有令旗和令箭,宣明一眼看過去的時候竟然還看到了虎符??墒菐洶负竺孀膮s是一個高大的老和尚,頭上還有明顯的戒疤,身上穿的也只是件灰布的袈裟,但是卻怎么也掩飾不了他身上強大的氣勢,仿佛這根本就不是幽暗的洞穴而是他的天下一般。
在帥案之前站著不少人,他們分成兩列,各自站在一邊,雖然身上穿的都還是袈裟,但是他們根本就不是和尚,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些人曾經(jīng)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軍人。
了世正站在中間,像是剛剛和上面做的人匯報完整個事情的經(jīng)過,此時正好宣明走了進來,所有人的眼光不由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師傅,就是這個人?!绷耸郎焓种噶酥竸倓傋哌M來的宣明。
老和尚一直都閉目聽著了世的匯報,忽然聽到徒弟說就是這個人,他也不由睜開了眼睛,看向了剛剛走進來的宣明。
此時宣明正好看過去,兩個人的眼神輕輕一碰,宣明不由渾身一顫,那眼神實在是太凌厲了,只是輕輕一碰就讓這個也經(jīng)歷了很多事情的宣明也不禁心驚肉跳,他的臉色大變,這個人究竟是誰呢?
“這位施主,你就是那個天下聞名的巨商宣明?”老和尚忽然開口了,他的聲音沉重有力,充滿著威嚴。
宣明清楚的感覺到了壓力,甚至是不自覺地拱手道:“正是在下,不知道大師是哪一位?”
“你問灑家?”那個老和尚冷笑了一下“灑家的名字太久沒有提起過,早就忘了,更何況我不過是個無名小卒,不提也罷。到是施主你,可是天下聞名的,不過灑家倒是很奇怪,你怎么能知道這里的?”
宣明此時已經(jīng)恢復了平靜,畢竟剛才只是有點驚訝罷了,這些年自己見過的太多更可怕的人,早就已經(jīng)不是當年那個只會裝神弄鬼不學無術的騙子了“我看您一定不是個默默無聞的人物,能修建這樣的工程,還能找到這里,必定是個曾經(jīng)叱咤風云的人??吹侥?,我忽然想起了一位曾經(jīng)的高人,如果我沒猜錯您應該就是?!?
老和尚忽然收起了身上的氣勢,臉上也出現(xiàn)了欣賞的神色“果然是個人物,難怪當年只憑著三寸不爛之舌就能做成了逆龍王的丞相,甚至還招搖了那么久,聲勢無雙。更厲害的是,當年那些叛軍能活到今天的少之又少,而且都是早早就投降了官軍才保得住性命??墒悄銋s一直都掛著通緝犯的惡名,還跑了那么多地方,竟然不但沒有混掉性命,甚至還越做聲勢越大,弄到現(xiàn)在還成了天
下聞名的巨商,簡直就是個絕世之才。有時候灑家都在想,當年那些曾經(jīng)縱橫一時的人里面,是不是只有你一個得到了唯一的好結果呢?你說灑家說的對不對呢?只是不知道現(xiàn)在是該叫你宣明還是叫你玄冥子呢?”
“名字而已,叫什么又有什么關系?不過玄冥子這個名字太久沒有人叫過了,忽然聽到,不由有點陌生,但是還是覺得很是親切。”
“來人,給玄冥子道友擺張椅子,這里以前畢竟是人家的,現(xiàn)在咱們坐在這里,可是讓人家站著,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話音未落,馬上有人搬來一把椅子放在了玄冥子的身后。
玄冥子笑了,抱拳說道:“謝謝大帥賜座。”
“道友為什么叫我大帥呢?灑家只是個沒有用的老和尚罷了,現(xiàn)在更是像個老鼠似的只能呆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山洞里面,你是否見過有這樣的大帥?”
玄冥子微笑著搖搖頭“一日為帥,終生為帥,就算現(xiàn)在您已經(jīng)身穿袈裟,但是誰又能抹去您身上的那種特別的氣勢。”
“哈哈…”老和尚哈哈大笑,笑聲在山洞里回蕩著“老早以前就聽人說你是個油嘴滑舌,專門靠著一張嘴混飯吃的江湖騙子,灑家一直都不相信,怎么可能有人就靠著那些上不得臺面的東西就能屢屢逢兇化吉?今天才知道,原來你還真是能言善辯,說的還真是好聽。不過灑家明白,你說的是我身上的血腥氣,殺的人多了,自然就會有些讓人害怕的東西?!?
玄冥子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xù)糾纏下去“不知道大帥您把我引到此處究竟是為了什么呢?不是只想敘敘舊吧?”
“其實正是這個意思,灑家在這里呆的太久了,忽然碰到一個可以聊得來的老朋友,當然還是希望好好聊聊才是?!?
“恐怕大帥還是希望知道一些事情吧,盡管問好了,我一定知無不言?!?
老和尚微微一笑,眼睛瞇了起來“你真的是個聰明人,灑家很是欣賞你這樣的人。不過現(xiàn)在灑家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以幫得了你的,不然一定把你留在身邊。”
“聽您的這話,我已經(jīng)受寵若驚了。這些年并沒有什么大事情發(fā)生,向您這樣曾經(jīng)威風八面的神人都已經(jīng)逐漸退出了人們的視線,反而是我這樣的小人物成了舞臺上的小丑,實在是貽笑大方了?!?
老和尚聽了這話,臉上出現(xiàn)了落寞的表情,他輕輕嘆了一聲“不錯,自從五年前仲凱病死之后,灑家就再也沒聽過那些老弟兄們的消息了,這些年我的確覺得越來越?jīng)]有意思了。”
玄冥子也無奈的點點頭“當年的那些將星如今的確是寥落了不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人才凋零了。左天立半月前死在燦皇的手里,據(jù)說城破之后,他竟然想投降,卻終究還是被人殺了,畢竟燦皇和咱們可有深仇大恨。”
“燦皇?他怎么又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