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謝謝您!”
“這本臨摹本就送給你了,既然放在我這也無絲毫用處,不如將它放到有用人的手里,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
“所謂的真相,我也想知道。”
“沒問題,我會第一時間通知大長老。”
東方易從大長老那出來,大長老將臨摹本送給了他,所要的只是他將冥獸來源的真相告訴他,這點他欣然接受。
在他的住處,他開始翻動這本冥獸篇臨摹本,所謂的臨摹本只是將冥獸篇的內容復制下來,據說它跟真正的冥獸篇外表區別十分大,連大長老都不曾見過,這本臨摹本還是幾十年前藍家得到優勝時藍大先生所贈。
不過,當他翻開第一頁時,立時大失所望,這頁的內容竟然是最普通的《冥獸簡史》,等到他將全書翻完,發現這跟那本書一模一樣,早在他知道有冥獸這種東西時就讀過了這本書。
冥獸篇竟然是這種內容,東方易不相信,一本如此普遍的書不可能僅僅是這樣。
“看來里面的蹊蹺還得找到真正的冥獸篇才行……不過,在那之前,還有更重要的事做。”
一眨眼的工夫,他又到了藏書閣內,將他需要的資料查了一遍,而后回到了鳳鳴館。
他未進門,就聽到了里面發出的嬉笑聲,推門進去,發覺人全部在場,龍怡長老也在場。
見到他到來的女孩們,紛紛圍了上去,向他唧唧喳喳說著白天發生的事,而他這才想起,白天并沒跟她們待在一起,而是跟凌若璇她們說了一天的話,他反倒更像是洛天隊伍的教練。
“教練真是的,自己的隊員一點都不關心。”
“就是就是,連一眼都不往我們這瞧,當大家不存在。”
“他看上人家隊中的人了。”
不用看東方易就知道最后一句話是誰說的,他釋然地笑道:“你們都通過了?”
他這話才說就麻煩了,因為身為教練哪有不知道自己隊員成績的事,這話足以說明他一點不在意她們,果然,他馬上遭到眾女的一致口伐。
就當他再承受不住她們的折磨想發威震住她們時,龍怡長老將她們都趕開了,兩人討論了好久一段時間,氣氛并不很愉快。
當龍怡長老走后,遠處的龍曉雯見狀走過來問道:“東方,姑姑跟你說了什么,她好像很生氣。”
東方易道:“警告我別打冥獸篇的主意,還有就是讓我好好訓練你們,別讓你們明天全部敗下陣來。”
“去死,別得意了,我會把明天的對手一個個都挑下馬去,告訴大姐要小心哦,我可不會留情的。”龍曉雯偷偷哧笑,生怕別人看到她現在的樣子。
“曉雯,有件事,我想問一下,棲魔谷是不是曾經死了很多的冥獸?”
龍曉雯搖頭,說道:“好像是,每十年都要死很多的冥獸,也不知為什么。”
東方易驚道:“每十年?”
龍曉雯道:“是的,每年大賽結束過后,數以千計的冥獸就會到山谷內自殺,那時整個山谷都滿是鮮血,連河流都變成了血河,每個冥獸師都不忍看到那種場景。”
“死了那么多的冥獸嗎?果然是這樣。”東方易走出鳳鳴館,朝棲魔谷的那頭望去。
第二日,正式的比賽開始。
山谷內早已分成十個場地,供二十名冥獸師使用,預計今天又會淘汰掉四分之一的人,就這樣一直到最后。
今天龍家有十個人要進行比賽,四個鳳組后備以及六個龍組后備,龍曉佳赫然在其中。
龍鎧也親自到場,他是作為一個父親來的,女兒的戰斗他不能不看,何況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正式的戰斗,可惜的是龍曉佳并不領情,她認為父親要是穿得像個拉拉隊長,并且舉止也像的話,她的斗志會比現在更高昂百倍。
要是平時,龍鎧一定會好好訓斥她,可現在反而覺得高興,他知道女兒終于不再為前段日子那事感到難過了。
可惜,感到高興的人只是他,其他幾個卻并覺得十分難耐,也是因為龍曉佳。
只是,跟她對戰的人夏心兒。
對于龍曉佳,東方易不敢再動她一根毫毛,生怕再惹出麻煩,所以勸她放棄比賽的想法馬上被否決,而至于夏心兒,他根本連夏家駐地都進不去,最后綁架她的計劃也擱淺。
他都不知道該為誰加油,一邊是自己隊員,一邊是他關心的人,說不定等下沖動起來他會沖到場地上把兩個人打暈了帶回去。
“教練,你還有什么要指示的?”龍曉佳走到他面前問道,但態度顯然不友好,只是為了例行公事。
東方易笑道:“不要用全力就行,切記啊!”
龍曉佳疑道:“不要用全力?你這什么邏輯,難道你想我輸嗎?你被他們用美人計收買了?”
“美人計?”東方易笑笑,這也能算是理由?
“心兒,你的對手不簡單,要小心。”一個面容憔悴的高個中年人吩咐道,那是夏心兒的叔叔夏威,夏家現任家主。
夏心兒微微一笑,道:“我會贏的。”
夏威搖頭肅穆道:“對手是那個叫東方易的冥獸師教出的人,以他那身奇怪的力量,身邊的人也一定不簡單,心兒,你在洛天市待了幾年,不認識他?”
認識他?夏心兒往遠處的山丘望去,那里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她笑了,笑得有些苦澀,繼而說道:“我聽說過他,并不認識他,而且我不覺得他有什么厲害的。”
夏威笑笑,問道:“藥吃了嗎?”
夏心兒艱難地點點頭,道:“吃了。”
夏威看著走到山谷中的侄女,他對身邊的人道:“你們好好看著她,我離開一會。”
“東方,有人找你?”
“是誰?”
“不清楚,似乎是夏家家主。”
一聽到夏家的字號,東方易轉頭就走。
龍鎧在后看到了,發現了遠處站著的夏威,心中暗道:“那個老狐貍,不知又在打什么主意。”
“你是夏威?”東方易看著眼前像是極度疲勞的中年男子,面貌輪廓跟夏心兒依稀相似。
夏威微笑道:“東方易,果然年輕有為,你覺得夏心兒和龍曉佳誰有機會獲勝?”
東方易道:“兩個我都看好,誰都會贏。”
“中庸的看法,為什么你不認為夏心兒會贏?”
“不是中庸,難道你找我就是為了這些,我們誰也無法改變下面即將產生的結局。”
夏心兒和龍曉佳雙雙站在比賽場地中,各屬的鼠系土冥獸以及虎系水冥獸已分立兩邊。
不及小腿高的土冥鼠和足有兩米水虎成極大的反差,平淡無奇的土冥鼠外表幾乎跟鼬鼠相同,而水虎則散發一身琉璃般的水斑紋,煞是奇艷無比。
隨著天愁一聲怒吼,比賽正式開始,場內的二十名冥獸師馬上活動起來,同時的還有二十只冥獸。
“她就是夏心兒,是姐姐的結拜妹妹,好像也經過東方易的訓練,不知是不是相同的訓練方法。”龍曉佳驅動水虎在身體周圍形成一個水障保護身體。
跟她不同的是,夏心兒的身上多了一件由土冥鼠化成的護甲,跟土地一般色彩,除了頭部外沒護甲保護外身體其他部分都有護甲保護,而且沒有一絲縫隙。
不遠處,洛天市隊伍只剩下凌若璇沒有比賽,她也在看夏心兒的比賽。
“三妹的土冥鼠沒有實戰的能力,只能將身體化成鎧甲保護主人,連自身的冥力都給了主人使用,看三妹鎧甲的色澤度又比以前變暗了,實力強了不少,她的對手是曉雯的妹妹,東方應該將她訓練得不錯,這戰……算自相殘殺嗎?”
“那個……該是冥鼠戰甲吧?”
東方易有點驚訝,本來以夏心兒三級冥獸師的實力,要想將土冥鼠的最強狀態冥鼠戰甲呈現出來,完全是不可能的事,起碼也得到六級冥獸師,看她現在身上的冥鼠戰甲,還有頭部露出,說明戰甲還不是最完整,但也足以讓眾人吃驚不已了。
即使夏心兒學了他的幻冥之術,可也絕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有這么大的成就,僅僅在一個月不到的以前,她還只能將戰甲覆蓋到全身百分之四十的狀態,可現在卻上了百分之八十,那不能不說是個奇跡。東方易將目光轉向身邊的夏威,一臉笑呵呵的他并不驚訝,好像早知道會這樣。
“夏家主似乎早預料到了,夏心兒應該不止是三級冥獸師吧?她似乎違反了大賽不允許中級以上冥獸師參加的規定。”
夏威笑道:“你錯了,心兒無論從冥力大小還是精純度來講都是三級冥獸師,她的冥獸也一樣,只不過,冥鼠戰甲可以用我夏家的冥技來達到最強的狀態,這場我贏定了。”
東方易笑而不語,夏威繼續道:“跟往常的冥鼠戰甲不同的是,現在只要她穿上它,就等同于一只冥獸,而且兇殘無比。”
兇殘!東方易對這話的反應就是失去常性,等于冥獸師反被冥獸控制。
果然,如同他所想的那樣,主動進攻的夏心兒兇猛得像野獸,加上身上的戰甲,根本無畏水虎的強大攻擊。
只不過,夏心兒只是穿了件等同冥獸的強硬外表,身體依舊是人類的身體,水虎每次攻擊雖然不能讓她受傷,但是也讓她承受不住強大力道而后退不已。
龍曉佳暗暗心急,她不喜歡拖太久的戰斗,但水虎連續數十次的攻擊都無法奏效,老實說,她不喜歡這感覺。
一股水柱從水虎口中射出沖向夏心兒,水虎的冥力引得不遠處的河流都起了騷動,數米高的水浪不停濺起落下,好似噴泉一般。
獸性化了的夏心兒并沒失去所有理智,尚存一絲清明的她不再像之前莽撞地橫沖直撞,而是以輕巧的身法躲避開水虎的攻擊,轉眼間,已到了水障前面,舉拳就打。但一聲聲清脆的擊打聲下,水障的表面起了一陣陣的漣漪,整體依舊如初,絲毫無損。
龍曉佳暗笑,土冥鼠結成的防御雖然很高,但攻擊力卻不行,要想要打破水障簡直癡想妄想。
“不過,要想打破也并不是沒有可能,可惜,在那之前,你先敗吧!”
她一聲怒喝,水障連體而起,瞬間收縮緊貼身體,遠遠望去仿佛一件半透明的鎧甲,在陽光下發出耀眼的銳芒,只見她雙手各握一件物體向夏心兒沖了過去。
“雙刺!她將我的話都忘在耳后了。”山丘上的東方易看到龍曉佳手中的兵器大驚,那可是武者才用的東西,在這個冥獸師的場所拿出這樣東西簡直是在給自己找麻煩。
要是僅僅拿雙刺配合冥技進行打斗還行,但是并沒適合雙刺這種兵器的冥技,有的只有武技。東方易從龍家藏書閣中找到與水虎對應的武技,而相配的正好是這種雙刺,他擔心她會不小心使出武技,那樣可糟了。前天才剛剛發生過武者傷人的事件,現在見到一個會武技的人,而且還是冥獸師,他們會有什么想法?
現在的話,他也只能靜觀事態發展了,希望這不會把他逼瘋。
“她用的是武技,不,我絕對沒看錯,那確實是武者的武技!”
“龍家的人會武技,這可是大新聞。”
“不過,龍家最初的根源就是武者,只是那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
……
無數置疑聲在場內響起,龍鎧的臉色依然沒變,可是龍逸卻發怒了。
他大聲質問道:“家主,龍家武技五百年前就已廢棄不用,為什么龍曉佳會使用?”
龍鎧淡然道:“龍逸長老,你認為冥獸師不能學習武技嗎?”
龍逸大聲道:“冥獸師學的應該是武技,而不是武者的低等武技,協會也早有……”他一愣,突然記起協會根本沒有任何規定說明冥獸師不許學習武技,只是因為和武者互不往來,而且冥獸師的實力一向強于武者,所以武技就被認識是低級的力量技巧,根本不值得修習,久而久之冥獸師不能修習武技就成了慣例,反倒是武者世家中經常有人成為冥獸師。
龍鎧自然知道他想說的是什么,他道:“既然協會沒規定冥獸師不得使用武技,那曉佳會武技也就不足為奇,將龍家已丟棄的東西發揚光大并不是壞事,更何況,她那身武技并不影響水虎的發揮,反而更能激發出水虎的力量。”
龍逸不滿龍鎧的說法,鼻中冷哼一聲,可目光卻不由自主朝場內看去,果如龍鎧所說,龍曉佳的雙刺武技恰能與水虎的攻擊相輔相成,互補了兩者不足的缺點。
這時,場面發生了微小的變化,雖然夏心兒并未受到損傷,但因為原本不動的龍曉佳用武技攻擊,她的陣腳開始雜亂起來,相繼之下已讓水虎和雙刺連續擊中數次,當銀灰色的雙刺又一次扎到身體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時,尚有一絲清明的她開始思量怎么變化了。
一聲嘣響,雙刺竟在胸口刺進去半寸有余,與土冥鼠連心的夏心兒也同時感受到了冥獸身上的傷痛,她慘叫出聲,讓一眾關心她的人憂心不已。
龍曉佳大喜,手中動作立時加快,剎那間揮舞的雙刺像疾風般刺向戰甲,隨之響起的還有持續不斷的撞擊聲,她行動的速度和攻擊的速度幾乎已能跟得上水虎,東方易這幾個月所教的東西終于起到了作用。
東方易臉上現出一絲憂色,他當初教她們武技的目的只是讓她們提高身體的速度、反應能力,或者大賽以后對付敵人之用,而并不希望她們在大賽上使用,一些好事之徒很可能會拿這個做文章,而最危險的就是一旦武技、冥技、冥獸三種齊備,所帶來的威力是十分巨大的,以夏心兒現在的實力,很可能受重傷。
雖說現在相處不同陣營,而且也是冥獸篇的爭奪者之一,但近半年的相處,就算沒有感情的因素存在,但朋友的情感卻是毫無疑問的,他不會希望朋友受傷,與此相對的,他也不想自己身邊其他人受傷。
想到這他對身邊的夏威道:“夏家主,她似乎快不行了,早是不想她受到太大傷害,就認輸吧。”
夏威卻毫不在意地道:“輸?夏家的人不會認輸,戰到最后才是他們唯一的選擇,與其認輸所得的恥辱,不如戰死來得光榮。”
東方易被他的話震住了,心中驚駭非常,夏威可是夏心兒的叔叔,何況身為一家之長,竟然以犧牲族人的代價換取所謂的家族榮耀,這簡直荒謬。
夏威不在乎東方易臉上露出的厭惡表情,繼續道:“生為夏家的人就該完成夏家的職責,東方先生,這么關心在下侄女,莫非你有意思……”
“夏家主,請注意你的言行。”東方易冷冷地道:“我是很關心她,但別把這種關心轉變成你口中那種莫須有的關系。”
“是嗎?“夏威大笑道:“為什么我看不到東方先生對其他冥獸師所做出的關心呢?”
東方易不置可否,他知道解釋只能越描越黑,不過……
“夏家主,你知道一個武者從近五十米高的地方跳下去,卻只受一點小傷嗎?”
“什么?”
“我在想,要是武者換成一個冥獸師,不知結果會是怎么樣?”
“你……”
夏威陡然發覺東方易的口氣有變,連神情都陰深可怕起來,驚愣間發覺雙腳已不能動彈,雙腳像是某種東西纏住,隱隱感到有冥力的束縛。
他怒道:“你要做什么?”
東方易冷笑道:“要是夏家主您這么位高權重的大人物從這里掉下去,我想受傷是不可能的事,不過身為一個刨根揭底的人,我想請夏家主做一個實驗!”
“你瘋了,想殺死我嗎?”夏威并不認為他敢當著這么多人將他扔到下面,最多嚇嚇他而已。
“你說呢?”東方易笑了起來,道:“再見!”
說完站在夏威身后,一腳重重踹到他屁股上,整個人都飛了起來。
東方易所處的位置正好是整個山谷內唯一沒有斜坡而是一座懸崖的地方,夏威飛出去后就直直地掉了下去,近五十米的高度足以讓任何肉做的物體摔成稀爛。
啊!
無數聲尖叫和驚嘆聲響起,他們只看到一個人從懸崖上掉下,而懸崖上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該死的!”夏威沒想到他竟真的敢踢他下來,這時他已下落了一半,感覺腳上的束縛已經消失,下墜的速度已讓他覺得些許昏眩,于是趕緊召出自己的狼系風冥獸,組成屬于他自己的戰甲。轟然一聲巨響,他墜到地上,砸出一個大坑,可僥幸的是他在最后一刻用戰甲護住了要害部位。
純黑的戰甲發出暗淡的金屬色澤,但是背部一條明顯的巨大裂縫讓本該完美的戰甲變得不完美,那是著地的位置,巨大的沖擊力讓可承受冥獸攻擊的戰甲都發出了碎裂的聲音,夏威嘴角淌血,顯然受傷不輕,充血的眼睛冷瞪著懸崖上的人,吐出一口血痰,走了回去。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人們并不清楚,他們只看到東方易將不做絲毫反抗的夏家家主扔了下去,兩人間到底起了什么沖突才讓他干下這件眾人眼皮底下的謀殺?
他竟能將七級冥獸師夏威輕易制住,沒看錯吧?
眾人更關心的還是這個,他們將視線轉到了狼狽走回夏家場地的夏威,心中猜測他到底做了什么讓東方易發怒,同時也思量著以注重家族榮譽著稱的夏威會怎么樣對待這件可以說是丟盡了夏家臉的事。
在他們將注意力轉到這邊的時候,夏心兒和龍曉佳的戰斗已悄悄起了轉變。
大家看呆了,其中包括東方易,他和其他人一樣驚愣地看著場內的夏心兒。
不知何時,她全身都已被戰甲包圍,原本露出的頭也被包裹進去,此時冥鼠戰甲才算是真正的完美。
之前夏心兒已足夠讓人們吃驚了,現在竟能達到連夏威都還未達到的、覆蓋率到百分百的戰甲,這對一個二十歲的女孩來說簡直就是奇跡,到了這種狀態的冥獸師,能對她造成威脅的人已十分少了,這樣來看,這場戰斗可以結束了。
果然,夏心兒已對龍曉佳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完全不在意,任由雙刺刺入,但一點痕跡也沒留下,而水虎也絲毫起不了作用,因為此時的她速度竟變得比龍曉佳更快。
“心兒出問題了,夏威到底對她做了什么?”東方易勃然大怒,從沒冥獸師能在一瞬間提高到像夏心兒這樣的狀態,唯一的可能就是外人在她身上施加了什么的問題。
他隱隱有不安的感覺,特別在看到夏心兒已絕對的優勢壓倒龍曉佳時,那種不安就更加強烈。
任何人的力量都是在刻苦修煉后才得到的,他自己當初不知受了多少苦才有現在,所以說,任何力量都得付出相應的代價才能取得,不管是誰,都無法平白無故變成超人,這道理適用于任何人。
現在的夏心兒同樣如此,短短的時間完全不可能得到這么大的力量,所以,只有一個可能性,她正用某種不為人知的代價短時間內獲得現在的力量,而這代價是不可彌補的。
龍曉佳敗了,敗得太過于莫名其妙。
原本占盡優勢的她竟然在短短一瞬間慘敗,身上的水障一瞬間就被對方的利爪從中抓開分成兩半,要不是身上冥衣保護,她立時就會傷在對方如刀鋒般的冥力之下。
當她看到那雙戰盔中透出的寒光時,渾身顫抖起來,像是被一只嗜血的野獸緊盯住,完全無法動彈半分。
“不好!”遠處的東方易看到夏心兒舉起手的動作,知道她起了殺心,暗叫不好,迅速朝下沖去。
從懸崖躍下的他無意間使用了武技,不然只有使用冥獸才能從那么高的地方下來,他可顧不得這些了,他可不能讓手下的隊員死了,也不能讓失去理智的夏心兒殺死任何一人。
原來他也會那么厲害的武技!眾人心道。
“停下吧!”東方易眨眼間就到了場地上,抓住夏心兒已刺入龍曉佳胸口的雙刺,所幸傷口不深,只是皮外傷。
他一掌將夏心兒震退,這時,夏家的人上來帶走了她。
夏家的人很快就讓暴怒的夏心兒冷靜下來,東方易看到對方用一個琉璃瓶中的液體讓她恢復了常態,而脫下那身戰甲的夏心兒靜靜地看了眼東方易,在夏家人的攙扶下離開了。
這場比賽以夏家的勝利告終,過程絕對是出乎人意料的,讓人吃驚意外且感到不可思議。
“你沒事了,只要休息一天就能恢復了。”
東方易吩咐躺在病床上的龍曉佳,他幫忙治傷,沒想得到的卻是人家的白眼。
“喂,我說,你怎么連個謝字都不講,好像我不該把你從場上救下來才對。”
龍曉佳緊緊抓著被子一角,好一會她才問道:“你又不是醫生,為什么來給我治療,其他醫生呢?”
東方易攤開手做無奈狀,道:“今天一天下來傷員幾十個,醫生哪夠用,你的傷勢是最輕的,我這教練給你當醫生不錯了,別不知足,別人想要我給治還沒呢。”
龍曉佳想想也是,可是一想到自己受傷的地方她就是感到不爽,神情怒道:“可是至少也該叫姐姐來,你一個男人怎么能亂替女孩治傷?”
東方易苦笑道:“曉雯在照看別人,你還是好好休息吧,一個女孩子家不要胡思亂想。”說完轉身欲走。
龍曉佳趕緊叫住他,急問道:“我今天輸得很難看嗎?”
“難看?”東方易笑了起來,說道:“輸就是輸,沒有難看與不難看,難道說你輸得很帥很酷很能招風引蝶?”
龍曉佳也笑了,不過馬上搖搖頭道:“不,苦練了這么久還是輸,一點用都沒有,還以為自己能稍稍幫幫忙呢。”
東方易知道她是想為自己以前背叛龍家而感到內疚,想通過這次大賽出點力,想到這,他道:“這只是個人比賽的失敗而已,團體賽你一樣可以出力的。”
“團體賽?”
“對,在個人賽四強決定后,團體賽也隨即開始,每個世家派一個隊伍出戰,而獎品據說也不錯。”
“我一定會努力,不過……”
“不過什么?”
“在那之前能不能讓我變得更強?”
東方易看著她,好像這次是她第一次求人,而且說話也不再那么生硬冰冷,還是這副表情好看,他笑了起來,接著點下了頭。
第一次的比賽洛天市的隊伍四人全部過關,龍家三十二人通過二十五人,其中鳳組后備十五人,除了龍曉佳遇到的對手太不可思議外,其余全部過關,這足以說明東方易對她們的訓練非常有效,這點也讓龍逸耿耿于懷,他原本想借此來清退動東方易這外人。
對這些事東方易不想太多理會,從龍曉佳那出來后他直接去了夏家,可是夏威的事讓整個夏家對他積怨很深,他未開口就被哄趕了出來,在他們看來沒拿刀砍他已算不錯了。
他懷疑夏心兒是用了某種刺激冥獸以及自身的藥物,才能達到戰甲的完美狀態,不然無法解釋她是怎么修煉到那個程度的。
本來不想再管夏心兒事的他,卻因為這事想急切找她談一談,要是下一場遇到他身邊的人,他絕對不會允許朋友有傷害,有必要的話,他會像今天這樣出手阻止。
現在他趕到了棲魔谷內,夜晚的這里顯得陰深可怕,風吹的聲音像鬼嚎,不時還可聽到一些異獸的古怪叫聲,大概是某種冥獸在叫。
趁這沒人的時候,他來這的目的是想查查那個所謂的冥獸篇到底去了哪?
他不相信一個盒子能無緣無故憑空消失,除非是天愁搞了什么障眼法,可當時他親眼所見,天愁根本沒時間施障眼法,他在當時冥獸篇消失的那塊場地查看了一下,只發現那里冥力的反應比其他地方要高很多,但他還是發現不了什么。
“怨冥,這里竟存了這么多怨冥,炎龍莊跟這么危險的東西共存還沒出事,簡直是奇跡。”
冥獸死后,身體會消失,但支持身體活動的冥體卻依然保存不滅,據說重新進入到冥獸的發源地變成新的冥獸,循環周使,只有冥體是不滅的。但不同的是,也有沒有這么做的冥體,它們是生前被虐殺的冥獸,不是自然老死的冥獸死后的冥體都會變成怨冥。東方易不知道這里怎么會聚集了這么多的怨冥,怨冥是極具殺傷力的武器,冥獸師中只有通靈冥獸師能夠對其造成傷害,所以除非哪個冥獸師傻了,否則不會笨到去殺死一只冥獸,因為變成怨冥的冥獸對殺死它的人仇怨極深,不殺死對方絕不罷休。
可這里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束縛著這些怨冥,讓它們只能停留在原地不能離去。
從第一天來到這里眼前出現的“幻覺”開始,他就覺得這里蹊蹺,于是回去一查,果然發覺這里存在不計其數的怨冥,于是他就猜出只要是冥獸師來到這里力量就會大減的緣故。
怨冥的可怕之處就是能壓制住冥獸師的冥力,從而殺死幾乎沒有抵抗之力的冥獸師。
但讓他更為擔心的是,從協會里運來的那塊試冥石,他發現里面竟然禁錮了跟這個山谷幾乎相等數量的冥體,但不是怨冥。
東方易轉身就走,這事他不得不跟天愁說,禁錮如此數量的冥體是絕不能被容忍的,可一聲笑卻讓他停下,有點驚訝地看著來人。
那是除了天愁另外一個協會的人,名叫虎瘍,在協會里擔任什么職位就不得而知了,但有時能頂撞天愁幾句,看來身份不低。東方易很少見他主動跟人說話,是個沉默寡言的人。
他……在這做什么?
東方易正猜疑間,突然見到有數人從山谷中飛奔下來,行動之敏捷迅速完全將身影隱入了夜幕中,要不是他們踏地時發出的輕微聲響,否認極難發現他們的身影。
武者!東方易皺起了眉頭,下來的三人全都是武者,為頭穿黑色夜行衣那人尤為吸引他注意,以他這樣的身手,絕對是一個宗師級人物。只見他站到了虎瘍旁邊,另外兩人處在身后,顯然只是小卒角色。
莫非他們就是襲擊洪一等人的武者?想到這他面色一寒,開始瞪著到來的三人。
虎瘍已然發現東方易眼神的變化,那股外釋的殺氣讓他禁不住打了個冷戰,他身邊的武者也與他是一個感覺,身經無數殺場的武者從未遇到如此外揚的凌厲殺氣,要不是因為這次行動必須達成,他真不想跟這個人起沖突。
虎瘍上前一步,指著那武者笑道:“東方先生,我為你引薦一下,這位是凌易風,武者大家、一代宗師。”
東方易不知他想說什么,所以沒說話,但這舉動在虎瘍和凌易風眼里卻成了傲慢的表示,凌易風眼色一變,就想發作,卻被虎瘍暗暗拉住。
虎瘍笑道:“東方先生,你也是武者,應該聽過凌前輩的大名了,我想你們應該有共同語言才對。”
他經過數天的觀察,發覺東方易雖然自號冥獸師,而且別人也這么認為,但其身上卻無冥獸,這對一個冥獸師是不可能的,雖然他也能使出幾樣冥技,但大多數情況下使用的卻是武技,而且還是極為高深的武技,不是一般人能學到的,這更肯定了他是個武者的看法。
這時凌易風不客氣地道:“虎瘍,如此傲慢的家伙,我不屑與其合作。”
虎瘍有點為難,他悄聲道:“凌前輩,難道你不想做上家主之位,并且一報你十年前之仇嗎?”
凌易風心中猶豫起來,確實,對他來說十年不算長,但看到仇人活得有滋有色卻是他忍不了的,何況,那張本來屬于他的位置如今卻被他人坐著,他不心甘,以前十年的屈辱都熬過了,如今只是一個毛頭小子輕視他,這不算什么。
想到這,他點了點頭。
虎瘍頓時笑道:“凌前輩果然心胸豁達,虎瘍佩服。”
說完他又大聲道:“東方先生,不知你是否有興趣加入我們?”
東方易疑道:“加入你們?你們是誰?”
虎瘍立時道:“身為武者的你難道不想有朝一日在武者的世界里馳騁并成為一方霸主嗎?只要你站在我們這邊,擔保你在半年就能達到這個目標。”
東方易暗暗皺眉,道:“那我需要做什么?”
凌易風道:“幫我復仇,之后你想要什么我就幫你得到什么,絕不反悔。”
東方易笑了起來,這樣的條件實在太吸引了人,能得到任何東西的愿望每個人都有,眼前這人的承諾并不像是開玩笑,但……
“雖然不知道你們到底要找我做什么事,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你們找錯人了,我對武者的大業沒興趣,你們另找他人吧。”
虎瘍也笑了,他見過太多這樣的人了,先前假裝拒絕,只不過為了獲得更大的盈利,他道:“東方先生,你還是多考慮下,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不用了,我已想得很清楚。”東方易擺手拒絕道:“在那之前,我最后問一個問題,前幾天你們是不是在這里跟四個人打斗,并且還殺了其中兩人?”
凌易風冷笑道:“那幾個不自量力的家伙,也不稱稱自己的斤兩,就敢……”
虎瘍一驚,知道東方易和那幾個狂戰士關系的他趕緊暗中拉拉凌易風,示意他否認,可是已遲了,不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出去了。他發現對面的東方易表情變得前所未有的可怕,一絲寒意不由自主地從腳底升到頭頂。
“對不起,我會替你們燒香的!”
第二日,當冥獸師比賽再度開始時,從入口處徐徐走進的人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左手纏著繃帶的東方易出現在棲魔谷內時,一些人看得有點呆了,是誰能將他打傷?
龍曉雯和一眾鳳組后備隊員圍了上前,七嘴八舌問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東方易對她們揮手,示意她們回去,唯獨留下龍曉雯。
龍曉雯問道:“你的手怎么回事,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東方易拉拉衣服,從衣服內滲出的血跡果然隱瞞不了她,于是將昨晚的事全告訴了她。
龍曉雯頓時怒道:“協會的人竟跟武者勾結,他們到底來這里到底想做什么?”
“武者來這里只有一個原因,就是為了龍紋刀,真想不明白那刀對他們有用處。曉雯,讓伯父小心一點,我怕再出現上次的事。”東方易知道他們打他的主意失敗,一定會想另外的辦法。
龍曉雯答應下來,發現天愁向這邊走了過來。
“東方先生,有沒看到虎瘍?”天愁一臉愁容,虎瘍是協助他監督大賽的,但一大早卻再沒看到人,東方易卻受傷了,讓他忍不住過來問問。
東方易笑道:“大概他覺得這里很悶,外出游玩也說不定,你不用太急,老人家著急容易上火。”
“你……”天愁雖生氣,卻也只能看到他離開。
遠去的東方易卻根本沒在意自己到底講了什么,心中只是在想,昨晚那個凌易風到底是誰?
“若璇,凌易風是你凌家的人嗎?”
“咦?你怎么知道我伯父的名字?”
“先別問我怎么知道的,他是什么樣的人?”
“伯父他好像挺有名的,不過很多年前就死了,你的手怎么了?”
“沒事,你安心比賽吧。”
“是嗎?”凌若璇看著來后又迅速離去的東方易,顯得有點擔心。
天愁利用中午休息的時間回到了莊內,在自己的房間內他發現了神情慌張的虎瘍。
“虎瘍,你早上去哪了,不知道你的職責所在嗎?你的右手怎么回事?”天愁駭然發覺他的衣物一片鮮紅,右衣袖竟空蕩蕩的。
虎瘍偌大的硬漢雙目一紅,竟屈膝朝他跪下,泣聲道:“天管事,我數十年的辛苦廢了。”
天愁驚道:“你到底怎么了?”說著趕緊攙扶起他,在接觸到他身體的時候,驚訝地發現他體內的冥力蕩然無存,甚至原本該有的冥獸反應也無影無蹤了。他大駭,知道虎瘍所說廢了是什么意思,這讓原本堅韌寡言的他也變得如此泣不成聲。
虎瘍道:“是東方易,昨天深夜他引我到棲魔谷去,說要跟我談關于協會的事,沒想到他趁我不注意廢了我的冥力,還殺死了我的冥獸,天管事,你看!”
他顫抖的手拉開上衣露出胸膛,當中一個黯淡的光團從里慢慢現出,當光團被他抓在手里出,發出一聲嘶鳴,虎瘍看到光團,面色哀傷地低下頭。
唉!天愁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那光團是冥獸死后形成的冥體,可這個冥體卻與眾不同,因為是被人殺死的緣故,再過不久,它就會變成怨冥,然后將這里的人全部殺死。
“將它給我!”天愁趕緊想從他手里拿過冥體,因為必須用特殊的辦法延緩冥體變成怨冥的時間,然后就可找協會里的通靈冥獸師解決怨冥。
可是虎瘍卻將冥體往身體內一塞又放了進去,天愁怒聲道:“虎瘍,快把冥體給我,不然怨冥第一個殺死的就是你。”
虎瘍搖頭,堅持道:“天管事,我要進入試冥石。”
“試冥石?你瘋了嗎,協會不可能讓你進去的。”天愁馬上拒絕。
“天管事,難道你想眼睜睜看著我變成廢人嗎?”虎瘍哀聲道,悲慘的語調和那只空蕩的衣袖讓天愁不忍再看。
“好好,讓我考慮一天,反正距離變成怨冥的時間還有幾天,在那之前,你就待在房間內不要出來,好好養傷。”
“那東方易……”
“我會找他的。”
在天愁離開后,還是一臉哀苦相的虎瘍突然一變,無聲地冷笑起來……
天愁滿臉愁容地走出住所,才出去就被告知莊外有人找。
他疑惑地走到莊,看到一個身披黑袍的人靜靜地站在那,他問道:“閣下是……”
但話沒說完,熟悉的氣息就從黑袍人身上散發出來,天愁頓時大喜,道:“天忌兄,你怎么到這了,我正要找你。”
名為天忌的黑袍人笑道:“知道天愁你在這里,何況冥獸師世家大賽十年才一次,一生所見不過寥寥數次。”
他打開黑頭罩,露出一張蒼老的臉,一行行的皺紋爬滿額頭,但精炯的雙目卻是任何年輕人都比不上的,深邃的雙瞳看透世間滄桑,自然間流露莫名的意味。
天愁看到他的眼神,頓時搖頭道:“不,你來這不是為了這些,你還有其他事。天忌兄,你我五十年交情,難道連我都不能說嗎?”
天忌苦笑:“你身在協會,我不便說,不想你有太多麻煩。”
天愁知道他的苦衷,道:“是為了家族……”
“家族的事我已幾十年不過問,但這次,有人逼我!”天忌道:“天愁,帶我去棲魔谷!”
棲魔谷內,比賽正快速地進行著。
因為大多數交戰的雙方實力懸殊太大,所以往往一場過于短暫,預計今天大概又能淘汰十多個的人。
僅僅在一旁觀戰的東方易顯得十分興奮,因為他的隊伍到目前為止除了龍曉佳外還無一人失敗,而相對的,他很高興能看到龍逸那張氣急敗壞,且越來越像憤怒大猩猩的臉,或許,這是幾天來他唯一能獲取的快樂之一。
這之間,他也看了一場飛夢的比賽,這個以往活潑可愛的女孩現在作風十分硬朗,不知是裝出來還是她本來的性格,她的對手往往不能接住她三招,而且每個所受的傷也不輕,她這樣的打法雖然好于夏心兒,但也讓東方易有些擔心,這不是他認識的飛夢。
“東方,你在想什么?”戰勝對手的凌若璇看到沉思的他,問道。
“想的東西很多,最近事情太多,變化太快!”
“傻瓜,你想得太多了,她們或許變了,但我永遠都不會變,我發誓!”龍曉雯正對著他的面,凝重地說道,聲音雖低但卻無比真實。
“哦,你這樣說我會忍不住擁抱你的!”東方易笑了,她總是能適時讓他高興起來。
“你們兩個,別在大庭廣眾下打情罵俏!”龍曉佳面無表情地出現在兩人面前,讓把兩人嚇了一跳,龍曉雯馬上找了個借口離開,東方易卻挑釁地盯著她。
“知道偷聽是不對的嗎?”
東方易瞪著她的眼睛看了好一會,直看得她頭冒汗,心想早知道就不來打擾他們了。
“少廢話,我第一次抓到證據,要消化一下,先不跟你計較,那邊有人找你。”龍曉佳出人意料地沒找他麻煩,而是放過了他。
有人找我?
東方易朝那邊看去,發現天愁的身邊站了一個黑袍老人,面善得很,不像天愁那老家伙那般讓人一看就覺得不爽。
“請問您是?”
“天忌,通靈冥獸師!”天忌微笑答道。
東方易一愣,通靈冥獸師,那可是比冥獸師工匠還要稀少的異類冥獸師,所使用的通靈類冥獸是可遇不可求,而要想成為一個通靈冥獸師也不是僅僅擁有通靈冥獸那般簡單。他所知道的通靈冥獸師只有三個,不知道眼前這個是……
“天忌前輩,請問您找我有什么事?”
東方易很尊敬他,僅僅因為對方是通靈冥獸師,某人曾對他說過,能做成通靈冥獸師的人絕對可以信任,這是真理,沒有其他任何原因!
天忌道:“我想請你幫一個忙,能否答應我?”
“當然,我很樂意效勞。”
天忌猛然間瞪大了雙眼,道:“幫我救一個家族!”
“哪個家族?”
“夏家!”
“怎么會是夏家?請問夏心兒跟您是?”
“我是她爺爺。”
當天忌離開東方易之后,與天愁走到了一起。
天忌將棲魔谷四周了望一遍之后,不無擔憂道:“天愁,這棲魔谷怨冥數量實在太多了,還有那塊試冥石也一樣,很危險啊!”
天愁皺眉道:“天忌兄,棲魔谷的怨冥我也曾建議協會清除,可協會以棲魔谷是唯一能讓冥獸篇發生效用的場所為由拒絕,至于試冥石,那是始祖遺留之物,我都不同意將其毀掉,何況是協會。”
天忌無奈地搖頭,他早已脫離出協會,這些事他本不該管的,即使以他的身份說話也無法勸阻協會按他的意思辦,現在他唯一的心愿就是將夏家變成以前那樣,不能讓其再沉淪下去了。
天愁見他又露出愁容,頓時笑道:“天忌兄,除了你夏家的事之外,你還有其他事嗎?”
天忌點點頭,道:“有,將大賽結束后的殺戮降低到最小。”
世家大賽已連續過去十天,而比賽的程度也變得越來越激烈,東方易的話也變得越來越多。
主要是之前比賽的對手并不是太厲害,但接下來隨著人數的減少,剩下來的人絕大多數都是精英,每個人間的差距不會像之前那么大,所以每一場都是十分關鍵。
東方易為了確保每個女孩都能發揮出實力,甚至戰勝實力比己強的對手,他要做的事就很多了,在確認對手是誰前,總會囑咐女孩一番,但出的招數卻是奇怪至極,以至于讓一旁的龍逸大為詬病,甚至連龍鎧都有些擔心起來。
在一場實力相近的比賽里,東方易囑咐道:“下場后不要用冥獸,用我教你的身法跟對方纏時間,半小時后你就能不戰而勝了。切記,不要使用冥獸。”
欣欣愣愣地答應,她不知怎么反駁,這時還哪有不用冥獸的戰斗,不然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這不是玩笑,場上的一舉一動就關乎生命,一不小心被冥獸擊中就會身死。
一直旁聽不作評價的龍鎧這時也忍不住出聲詢問:“不使用冥獸?這場莫非想輸?”
龍逸也禁不住譏笑:“家主,你也聽到了,自古以來冥獸師哪能徒手跟冥獸搏斗,除非他想自殺,此類教練純粹是不拿我龍家人的死當回事。”
眾人點頭稱是,雖然自認識東方易以來他向來是以出奇著稱,但要空手對抗冥獸卻是完全不可能的,而且還要堅持半個小時,大概不到幾秒就要打輸下場了。
就在大家一致反對之際,龍曉雯突然道:“東方易打敗過翼熊,大家都親自看到的,誰說人不能打敗冥獸了。”
說得沒錯!眾人心中馬上浮現那天的驚人情景,小山般的翼熊硬生生被他掀翻在地。
話是如此,可現在出場的不是東方易,他們相信的程度自然也大大打了個折扣。
龍鎧還想在說些什么,東方易卻已讓欣欣下場了,并且還重復強調他剛才的話,比賽緊接著就開始了。
龍逸在旁冷笑,等著看結果,到時龍鎧自然會將他先前的話全聽進去,他道:“家主,你放心,只要出現任何狀況,本長老擔保不會讓一個龍家人受到傷害。”
東方易輕聲笑笑,看來大家已將矛頭全部轉向他,不過也難怪,他所做的這些都很難被人理解,當初他自己也不大相信。
龍曉雯走近他悄悄問:“東方,你確定沒事?”
“喂,你剛才怎么替我辯解的,想不到還是不相信我,傷心!”
龍曉雯不爽地看著東方易那張苦臉,她哪不清楚他,知道他越是唉聲嘆氣,就越肯定自己做的事是正確的。
欣欣的對手是庫馬家的冥獸師,名叫甘巴,正是那天第一個進行試冥石測試的人,使用的冥獸是鱭鳥系風冥獸,此人在十場比賽中每次都只用一招就逼迫對手自動棄權認輸,有人甚至認為庫馬家下任家主非他莫屬。
甘巴是個很普通的人,除了他的冥獸外,單單從外表看來絲毫無出奇之處,但一只要一站到場內就能讓人感到窒息,根本無從適應。
欣欣與其同處一塊場地,首先氣勢就弱于對方,看到鎮定自若的甘巴,她有點不安起來,之前的他的比賽她有看過,但每次都來不及看清就結束了,現在對上他,心里不由自主將自己也當成了落敗的一方。
在天愁的怒吼聲中,比賽再次開始。
欣欣的心瞬間繃緊,猶豫到底要不要按照東方易的要求辦。
東方易看了暗暗搖頭,欣欣太緊張了,肯定影響發揮,即使能躲過甘巴的第一次攻擊,也無法躲過第二次。
“吼!”
一聲怒吼震得整個山谷抖動了一下,幾乎每個人都被嚇了一跳,還以為出現了什么史前怪獸,紛紛召出冥獸準備戰斗,但再看時卻發現原來是東方易的叫聲。
“那是武者特有的氣,他竟能將聲音傳遍整個山谷還顯得面不改色,而且還頗像武技中的獅子吼,甚至更強,武者中的強者哪”對武者研究頗深的天愁驚嘆道,他看往場內,明白了東方易為什么無緣無故發出這么大的聲音。
欣欣也被嚇住了,她不是第一次聽到這種吼聲,以往東方易在她們訓練時總是用這樣的吼聲嚇她們,不過被嚇了后訓練總會出奇地順利,好像有某種鎮定心神的作用,當然,這次也不例外,那吼聲就是專門對她而發的。
她感激地朝山谷上望了眼,突聽測旁生風,駭然下見到身旁地上一道裂痕,再看不遠處的甘巴一臉不耐煩。“可以開始了嗎?”生硬苦澀的語調說明他并不是個多言的人。
欣欣堅定地點點頭,本來想召出的冥獸的想法也隨著那聲吼而打消了。
面無表情的甘巴站在那,鱭鳥已飛于身前,誰都知道它最強的武器是那對雙鰭,女孩要防備的也就是雙鰭帶來的攻擊。
突然,欣欣聽到一聲細小的風聲,是從前方來的,但她沒看到鱭鳥有什么行動,以為是只是單純地刮風。
但轉眼間,她就看到眼前出現兩把半透明巨刀,刀鋒程裂齒狀,從兩旁快速割向她,這時她聽到那細小的風聲從四面八方傳來,一瞬間雙耳內充斥著足以使耳膜碎裂的尖利巨響,讓她幾乎要發狂瘋掉。
一剎那的工夫,她忍不住將手伸到口袋中,那里有一面白毛巾,專門做棄權之用。
甘巴鎮定的臉現出一絲微笑,他知道自己又要贏得一場勝利了。
別開玩笑了,我怎么能輸!
欣欣心中大叫一聲,手迅速從口袋中伸出,眼見那兩把巨刀迎頭砍下,她迅速挪動腳步,這回竟朝巨刀迎了上去。
甘巴一愣,已知不對,正想讓鱭鳥改變攻擊方向,但遲了,欣欣感到本要砍到身上的巨刀突然往兩邊一讓,她覺得身上一陣狂風吹過,將她吹起升到空中,以極其優雅的姿勢下落到甘巴身前之后,又幾個起落后撤回到了她原先所站位置,一連串的動作在一瞬間完成,用時一秒不到,身姿步法妙不可言,極盡美學之能。
那是武技嗎?人們發出了這樣的疑問,可沒人確定,甚至連天愁也不能,女孩躲避攻擊時的行動令人眼花繚亂,身形之復雜多變顯然屬于武技,但女孩推動這種身法的力量卻是冥力,而不是武者的氣,那么到底該稱呼它為武技還是冥技呢?眾人立時愣住。
天愁頗為感慨地道:“看來今年庫馬家想要衛冕十分難。”
欣欣憑借獨特的身法一次次躲避開甘巴鱭鳥的攻擊,神乎奇神的身法讓人嘆為觀止。
所有人都將這種身法當成了龍家新開發出來的冥技,他們準備等今日的比賽結束,就向龍家詢問這種冥技,因為協會規定,任何冥技都必須公開讓所有冥獸師參閱。
一個冥獸師僅僅憑借一種冥技就能跟冥獸周旋,這是他們之前完全不能想象的,在這之前只有武者能憑借輕妙的身法逃避冥獸的追擊,現在冥獸師也做到了,豈不是等于冥獸師在個人力量方面也能與武者一較高下了。
對于這種被稱為冥技的身法,只有東方易清楚它到底是什么。
欣欣與甘巴的比賽已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去,甚至其他場地上比賽的人也停了下來,他們可不想錯過這難得一見的場面。
甘巴作為此次庫馬家隊伍的先頭人物,是家族十年前就定下的,那時他就是少年一代中的佼佼者,其實他的實力已是四級冥獸師,但為了參加這次大賽,他一直沒去協會參加級別考試,據說其他幾人也是如此,可見庫馬家為了這次大賽是不惜余力。
但現在的情況看來,甘巴想要贏是很困難了,首先眼前就是一個障礙。
他自信自己的實力絕對可以贏過她,但偏偏是那套詭異的身法,總是能奇跡般地從鱭鳥的攻擊破綻中逃脫出來,讓他無從適應,本來鎮定自若的他開始煩火起來,這明明是冥獸師的較量,就該用冥獸一決高下,現在用這套武技不武技、冥技不冥技的怪異東西,簡直荒唐可笑。
甘巴一想到這,心中那股火就騰的一下冒起,不僅停下了鱭鳥的攻擊,而且還收回了鱭鳥。
山谷上的撒米?庫馬看到兒子甘巴的舉動,暗暗搖頭:“這小子又沖動了,不過也好,再過十幾分鐘,他的冥力就再支持不住對鱭鳥的控制而不得不認輸了。”
天愁飛身到場內,望著甘巴,問道:“你要認輸?”
甘巴怒道:“這場比賽我不能再繼續下去,對方的行動根本就不是一個冥獸師,我抗議這樣的比賽!”
天愁望了一眼同樣停下來的欣欣后,又轉頭道:“抗議?你的證據呢,你有什么證據說明她所用的是不是冥技?”
甘巴道:“冥獸師比賽不用冥獸,難道這不算違規?更何況,她用的是冥技?”
天愁笑道:“誰規定冥獸師比賽必須使用冥獸,冥獸師并不只有冥獸,還注重冥獸師個人修為,還有一點,她使用的是一種新的冥技,只是看來像是武技,甘巴,要是沒問題的話,比賽繼續!”
甘巴看著天愁離去,知道自己再說什么也毫無用處,還是專心打好他的比賽。
但是心已亂的他接下來再也無法讓自己精力集中,也影響到了鱭鳥,只能正常使用鱭鳥半小時的他無法在剩下的時間內擊敗欣欣。
如東方易在最初所講的那樣,甘巴輸了,甚至連半小時的時間都不到。
“我……輸了!”
甘巴不甘心地下場,沒人為他鼓掌,也沒人為他歡呼,贏他的人得到了他本該得到的東西。
“甘巴,回去吧,只是一次小小的失敗罷了。”撒米上前勸慰道。
甘巴甩開父親伸來的手,憤憤地道:“爸爸,我等這比賽等了十年,現在卻莫名其妙被打敗,換成是您就會甘心?”
緊接著他一聲不響地離開這里,出了谷去。
“喂,只不過輸了一場小小的比賽而已!”東方易靠在山谷入口,對著走出的甘巴笑道。
甘巴認出眼前的人就是龍家的教練,冷冷地道:“你是來嘲笑我的嗎?”
“哈哈,算是吧!”東方易大笑:“輸就是輸,贏就是贏,你認為自己輸得不公平嗎?”
甘巴很不爽地點頭,東方易又道:“那我給你一次打敗我的機會,現在你攻過來吧!”
“要還是那套身法的話,就免了,我不愿意再跟這樣的冥獸師比賽!”甘巴已相當痛恨這套身法,直接拒絕。
東方易笑道:“我也用冥獸跟你打,絕對不用先前那套身法,這樣可以了吧?”
“好,我答應你!”
當東方易取出他那身上那只土屬性的小冥獸后,甘巴吃了一驚,他從未見過這種樣子的冥獸,即使是在以稀有冥獸聞名的關家,也不可能會有這種冥獸。
“看來他不僅冥技奇怪,連冥獸也奇怪,我得小心應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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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易嘻嘻一笑,土冥獸轉眼已變成了一把巨劍,劍身銳利的鋒芒隱著不小的冥力,讓甘巴心神一緊。
“原來你是冥劍師,怪不得冥技那么像武技!”甘巴所知道的冥劍師,所用的冥技跟武技十分像,是靠著特殊冥技跟冥獸對抗的冥獸師,但是需要配合劍冥獸才能發揮出效用,像剛才那種身法并不像是冥劍師的冥技。
“來吧!”東方易笑笑。
甘巴指揮著鱭鳥,向他發出最凌厲的攻擊……
數分鐘后,東方易回到谷內,沒想到卻得到一個壞消息。
白翼跟樊文的一場比賽中,白翼被樊文打至重傷,現處于深度昏迷中。
“東方,樊文變得很奇怪!”在把白翼送回莊內后,凌若璇回來將消息告訴了東方易。
先前他沒有看到的比賽中,樊文與白翼進行了十幾分鐘的比賽,中間過程兩人一直打平,但是最后一下樊文卻用他的雙頭雷虎將白翼的冥獸擊成重傷,連帶人也被波及到。
“雙頭雷虎?”東方易記得樊文的冥獸是虎系雷冥獸,雷虎并不是雙頭,也從未聽過有雙頭冥獸,現在樊文所用的雙頭雷虎,不知為什么,他覺得有些怪怪的,突然間他將其與冥武師兩者聯系了起來。
在莊內白翼的住處,東方易見到了昏迷的白翼,因為冥獸的傷勢過重,當時白翼又正好與冥獸處于一體,冥獸受傷也波及到了他。
他可以看到血是從白翼的皮膚內滲透出來的,內臟大概已傷到了,莊內的醫生最多只能處理外傷,對于這種因為冥獸引起的內傷他們不行,聽別人說現在莊的只有世傳醫術的夏家能夠醫治這種傷。
東方易知道以自己那天對待夏威的事,夏家肯讓他進門就是奇跡了,于是他讓龍家人去請他們幫忙,可是夏家竟然拒絕,這種見死不救的態度讓其他世家也看不過眼,紛紛譴責,但夏威死不松口,其他人也沒絲毫辦法。
夏心兒?他想去找她,可是夏家駐地這幾天晝夜都有人在,像是專門防備有人潛入,無奈之下,他嘗試自己救治白翼。
首先,他要解決的是白翼身上的鱭系血冥獸,看來那只血鱭在比賽時沒有發揮出應有的實力,而且白翼身上的傷大部分是沒有控制好血鱭的力量而遭到反噬導致的。
東方易取出了自己身上的小冥獸,雖不是血屬性的,但小冥獸跟任何屬性的冥獸都不會相沖突,他想將小冥獸與血冥獸相融合,用小冥獸身上的冥力慢慢治療血鱭的傷,可他不知這樣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至于白翼身上的傷,他無能為力,慢慢也能養好,但恐怕有后遺癥,但就目前來看也只能這樣了。
他一直忙到半夜,直到體力耗盡,才完整地將小冥獸與血鱭相融。
大功告成的那一刻,他忍不住趴在床頭睡了過去,甚至連外面傳來的腳步聲也置若罔聞。
“乖孫女,進去吧,他睡死過去了,不會發覺的。”
“可是……”
“別再猶豫了,他是唯一跟武者和協會都沒任何聯系的人,只有他能幫夏家。”
“但把他扯進來好嗎?”
“你果然是關心他的,難道先前的脅迫你不恨他?”
“恨?”女孩對這個詞很陌生,不知該怎么認知。
“既然你不恨他,就不該裝出不屬于你的樣子,好了,別害羞了,快進去吧,你只是去救人罷了。”
“爺爺,哪里是害羞啦,我只是怕他發現。”女孩像是被看穿了心思,不滿地反駁,可太無力了。
老人看著要邁入門內的女孩,最后囑咐道:“爺爺再給你一句勸告,那種藥別再吃了,你該很清楚你叔叔的為人!”
女孩點了點頭,走進了房內。
女孩望著一米開外的男人有些入神,其實說成癡呆更為貼切。
“你果然不肯放棄,真是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