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東方易從渾渾噩噩中甦醒過來時,看到自己的面前坐著一個熟悉卻又可惡的人,朝著他露出十分可惡的笑容,可那笑卻讓他感到十分親切。
“嗨,臭小子,歡迎回家!”
假如這是一場夢的話,就讓我醒來吧,假如這是真的現實,就讓我睡吧!
東方易仰靠在牀頭,雙手緊握做祈禱狀,口中念著不知是自編還是從哪裡聽來的莫名其妙的詩句。
“該死的,你就這麼不想見到你的養育恩人。”羿滿頭黑白交替的白髮,犀利的眼神不時閃爍著微笑,英俊而年輕的外貌跟他的老成的舉止並不相像,如很多人所說的那樣,他是那種見過就忘的人。
他的穿著十分古式,但是其中卻又加入了許多現代的元素,使之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穿著前衛服飾的現代新新人類。
誰都不會將他這個三十餘歲的男人當成是千年的老妖怪,而他看來有些和藹的面孔更不能將其當成一個外人口中的魔。
東方易終於知道自己並不是做夢,而是如假包換的現實,他無奈地笑道:“感謝我的話就不用說了,在那個太虛裡我幫你做的事就當成免費饋贈好了。”
“是嗎?雖然我的目的是想解掉當年我親手下的封印,可別忘了,那樣的事情我自己亦可以輕鬆做到,東方,好好想想吧,這只是我對你的又一次磨練罷了。”
“你這是想抹殺我的貢獻嗎?”東方易可不想被再次被他騙了。
羿顯得無所謂,他道:“你很好地完成了我交代的東西,東方,你回來就好,你休息一會,我們待會再見。”他說完站起身從房間內走了出去。
“童年,我回來了。”
東方易望著房間熟悉的擺設以及那些只有他能辨別出的兒時回憶,心中思緒萬千,那時經歷了殘酷訓練之後回到這裡,他才能得到一點點的寧靜,而也只有這個地方,是羿不會打擾他的處所。
“這裡一切都沒變啊,就連灰塵都沒有,不過……似乎有些許變化?”
他看到牀頭櫃擺放著一個小瓶子,他打開一聞發現那是香水,他覺得奇怪,自己一個大男人用什麼香水,這不是他房間裡該有的東西,他下了牀打開衣櫃找衣服,卻驚奇地發現在他兒時衣服的中間,還夾雜著一兩件女性衣服,而且還是內衣。
莫非……他這裡曾住過一個女人,然後遺留了這些東西在這。
可無法解釋的是,羿從不讓其他人進到這裡,更別說讓一個女人在他的房間裡留宿。
之後東方易詢問羿爲什麼他房間會有女人的東西,得到的回答卻是:你****,我這做師父的管不住你,只好任你胡來,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最清楚了,別來煩我。
明顯的推托之詞,他也不多問,總會有搞清楚的一天。
而接下來羿帶給他的消息,讓他大驚,才發現之前在太虛內發生的一切有多麼驚人。
“雖然我有足夠的實力自由來往於太虛與各界之間,但是我不想,自己親手種下的封印不想親手去破壞,所以嘛,就藉由你這個不成器的徒弟來完成,雖然你並沒真正打開那封印,可是封印卻已被腐蝕得差不多了。”
“一千年沒回去冥界,原來冥界早已不是自己想象的那個樣子了,那個寧靜祥和的地方我能想象得到已湮滅了,真是後悔啊。”
“那你爲什麼不回去?”東方易覺得奇怪。
“我一百多年前才被從封印中放出來,當時真想殺了所有冥獸師,可是不知爲什麼,覺得對那些人總下不了手,大概他們並不是那些兇手,我還是無法狠下心,於是也放棄了回到冥界,在這人界中我還有失落的同伴要找到,現在人已全部到齊,於是就要你去打破封印,我只是沒想到冥界現在不是以前那個冥界了,想回去已很難了。”
“莫非你在那裡的地位已被其他冥人取代了?”東方易知道羿曾是那裡的王者,但一千年的光陰難免不會出現新的王者。
但羿卻搖搖頭,苦笑道:“來到人界前,冥界突然間出現一羣惡冥,冥人幾乎無法抵擋他們,我費勁心力纔將這些惡冥全部抓住禁錮住,不過現在看來,這些惡冥已跑了出來,並且衝擊我在太虛內的封印,你去的那日它們正好衝破封印,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的小命就玩完了。”
“那冥界的其他冥人呢?莫非都被殺死了?”
“不,他們沒死。”羿平靜地道,“只是被同化了,變成了具有惡冥之力的半惡冥。”
自己的族人被滅族,這是被悲哀不過的事情,羿看不出有任何傷心的表情,可東方易知道,他只是將痛苦埋在心底不被那些將他視若神明的冥人看見,除了……那次他變成魔前所表現出來的。
“羿,我想,有時作爲一個王者,適當的發泄其實是很重要的,太單一的表情只會讓人迷茫。”
“你想說什麼?”羿一愣。
“回你的房間,抱著你的枕頭,將你的頭埋下去,有些東西流出來會比較好。”
“你是指哭?”
“放心,本人不會笑你的,會躲得遠遠的。”東方易嬉笑著。
“滾!”羿一拳將他打出去,門也被撞出一個大洞。
“喂,我真的不笑你。”東方易還在老遠大叫。
這白癡,好久沒扁,皮癢了!羿實在哭笑不得,沉默之後的他卻緩緩地道:“你終於長大了。”回家的這幾日,東方易也見到了老怪物,他帶來了幾個消息。
首先一個就是協會會長風帝回到了協會,可是卻不見外人,終日躲在城堡內不知做著什麼。
第二個就是風帝回到協會的第二天,大量的黑氣從天空中沖瀉而下,協會中接觸到這些黑氣的冥獸師全部都失去心智,身體也不知爲什麼變得半透明起來,這些似乎變質的冥獸師只要接觸到其他冥獸師就上去攻擊,而被其傷到的冥獸師也會變得跟他們一樣,但是他們卻不攻擊普通人。
前面兩個消息東方易早已猜想到,風帝當日並沒被樊一殺死,冥獸八重天已不能待了,只有回到協會去,而那些黑氣就是惡冥,羿說過他們只會攻擊冥人,現在看來不止是冥人了,只要擁有冥力的人都會被其攻擊。
那些冥獸師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們原本賴以自豪的強大冥力,如今反而變成了束手束腳的累贅。
這兩個消息並不能讓他吃驚,但第三個消息,卻著實讓他吃驚不已。
協會竟然選擇東方易爲協會副會長,清楚協會規矩的人都知道,只要風帝不再是會長,副會長自動升爲會長,沒人能猜透風帝到底在想什麼,自然也沒人能左右風帝的心思。
樊一和樊清在太虛內被洛水殺死,樊家已左右不了協會,風帝一回來很快就拿到了原本屬於他的權力,並且開始清洗協會內的樊家勢力。
這些事情並不能讓東方易感興趣,在家的感覺讓他忘掉了外面那些繁雜的事。
這日,他來到了花山,幾年沒到這裡,他真有點想念這裡。
正當他想坐下獨自開始冥想時,卻發現在山頂上,有一條黑色的痕跡,他趕緊跑了上去,卻發現那不是黑痕,而是一個直徑約有十幾米的圓圈,圈內沒有花草,地面似被燒焦,從這些焦痕看起來,它們留在這裡的時間很長了。
冥獸就能在地上留下這樣的痕跡,但他知道這一帶被羿下了禁錮,所有冥獸都不得入內,唯一能進到這的麒麟也只不過從封印裡出來數月罷了,而這些焦痕至少在一年以上。
當東方易準備轉身離去時,眼前劍光一閃,絲絲冥力瞬間將他全身包裹住,強大無比的力量幾乎使他不能動彈。
他笑笑,已知道來人是誰,他使力一掙就輕鬆脫困,右手雙指一伸就夾住了迎面而來的冥劍,硬生生使劍主人的腳步停下,而即使劍主人再用多大的力,還是無法使劍移前半分。
“哈哈,想來刺殺我,還嫩了點。”東方易望著忿忿的戈如秋,大笑起來。
“又失敗了,可惡!”這已是她這幾天第十次失敗了,殺冥之術中有一個技巧是要在敵人不知曉的情況下殺死敵人,她在修煉這招,可是總被東方易識破,不過外人都能看出來,她可以找很多人修煉這招,可偏偏千里迢迢趕到這裡刺殺某人,白癡都能看出來她是什麼意思了,偏偏某個傻瓜還矇在鼓裡。
她怒道:“下次我一定會成功的,你等著瞧。”
“如秋,別胡鬧了,不是這樣就能練成殺冥之術的,你當這是小孩子玩的冥技嗎?”無塵突然出現在兩人面前,呵斥住戈如秋。
“師父,對不起,我……”戈如秋露出一絲愧疚之色。
“跟我回去。”無塵冷聲道,因爲惡冥的出現,他似乎有些緊張,加緊了戈如秋的教導。
“無塵,等等。”東方易叫住他,問道,“你知道這地上的圓圈是哪種冥獸的傑作?”
無塵看著地上的焦痕,沉思了好久,才道:“這不是冥獸所爲,是人爲的,而且不是一般的人類。”
“那是什麼人?”東方易追問。
“我想想,這該很熟悉纔對,應該是……”無塵的話沒說完,就被人打斷了。
“原來是無塵,路過我這也不打個招呼,來來,我們聊聊。”羿不知從那裡冒了出來,飛也似的拉走了無塵。
東方易看著這兩個人飛快地離開,心中納悶,羿的表情很怪,似乎不想無塵說太多話。
“羿這傢伙,到底在隱藏什麼呢?” 東方易正準備以他的方式向羿逼問出他隱瞞的東西,卻發現羿已離開了,而他也接到藍大先生給他的電話,催促他趕緊回到洛天市。
家沒待了多少時間,又要被這些老傢伙叫出去,他上輩子到底作什麼孽要這麼被人折磨。
當乘坐的飛機降落到洛天市的機場裡,一下飛機的他並沒直奔他在這裡的家,而是直接去了藍家。
走到洛天市的大街上,他覺得奇怪,爲什麼那麼多的人看著他,之前他在洛天市再怎麼出名也不會被人關注到這種程度,只不過跟現在相比,那時因爲四朵玫瑰的緣故追殺他的人更多,而現在,這些瞧他的人的眼神似乎還帶著點不解以及莫名的恭敬。
當他來到藍家,對那幾個守衛道:“我找藍大老頭。”
那幾個守衛看到他時,先是一愣,然後恭敬地低下頭,道:“副會長,我馬上進去通報。”
東方易也愣了一下,可轉眼馬上想到風帝宣佈他成爲協會副會長的消息,心中無奈,可是風帝那老頭爲什麼下這樣的決定卻也讓他頭疼,他不是最痛恨自己是羿的傳人嗎?
很快地守衛就回來了,他恭敬地迎東方易進到了藍家的大廳內。
“哈哈,東方小子,我們又見面了,太想念你了。”藍大先生不顧衆人驚詫的目光,一把摟住了他,親熱的勁頭比他自己的親生子女猶有過之,外人看到這幕甚至會以爲東方易定是他在外失散已久的孫子。
“我跟你似乎並不是很熟,不用這麼親熱,有什麼事趕緊說。”
“果然快言快語,風帝那老傢伙選的人果然沒錯。”藍大先生先示意周圍的人退下,然後才說道,“你該知道最近那些致命的黑氣了吧,羿給我傳過話,說那些是冥界出來的,目前只有你和他能對付,不過他教給我一個新辦法,還記得你給我製造的那些小冥獸嗎?”
東方易點點頭,他自然記得,不過並不都是他的功勞,衆女承擔了大部分的工作。
從無塵那,他知道小冥獸其實是冥界中的幻冥獸,而羿說過,冥獸中只有幻冥獸和麒麟不怕惡冥。
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幻冥獸不屬於真正的冥獸,它是冥界的人造出來的,而這人必須會幻冥之術,幻冥獸能模擬一切冥獸,可以將它們認爲包含一切的屬性,但從另一個方面說,它們也沒有屬性,而惡冥只對付有單一屬性的冥獸。
藍大先生繼續道:“現在那些黑氣的擴散速度雖然很慢,但也很致命,數百名冥獸師已被同化了,我需要有人訓練那些擁有小冥獸的冥獸師。”
“既然他們有了它們,爲什麼還需要我去訓練?”
“這不一樣,東方小子,那些黑氣我們雖然沒辦法對付,但我發現小冥獸能殺死那些被同化的冥獸師,但冥技根本沒用,而冥劍師所用的冥技更爲合適,它的破壞力能直接毀掉那些冥獸師,所以我需要你來教導他們,東方易,相信我,你是最好的選擇。就算不爲了你,也爲了你身邊的人。”
藍大先生自信滿滿,他對自己的說辭向來很有信心,以前從未失手過,而且這次也不會失手。
“我……可以答應你,但是我有一個條件,你必須答應我。”
“哈哈,說吧。”
“很好……”東方易一言一語將他的目的說了出來,等停住時藍大先生已不想說話了,他不明白東方易爲什麼要作出這樣的決定,即使這樣的決定他能很輕易地辦到,可他還是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這樣的決定對她們好嗎?”
“我總得試一試,請別告訴老怪物他們。”見到藍大先生點頭應承下來,東方易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第二個家嗎?
東方易望著公寓的大門,他笑了起來,已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回到這裡,但每一次總能有新的體驗。
他能想象得到每次進到這公寓時,原本只有他能進來的地方總是被一羣人佔據,而他偏偏不能將他們趕出去,實在可笑得很。
“東方,歡迎回家。”數聲相同的話語響了起來,像是事先排練好的。
任何人都無法想象得到這樣一間外表看似平凡的公寓裡面,卻有著極不平凡的香豔場面。
五個美如天仙的漂亮女孩站在客廳內等候著他的到來,要是外人看到,定會認出其中四人是洛天市內人盡皆知的四朵玫瑰,有刺扎手的玫瑰,卻格外得誘人。
“很好,看來我又被人跟蹤了,是誰?心兒,是你嗎?”
“我很乖的哦。”夏心兒笑了一笑,默認了。
“東方,大家有事要跟你談。”龍曉雯走上前挽住他,將他拉到沙發上一起坐下。
“出了什麼事嗎?”東方易覺得奇怪,她們似乎有重要的事跟他講,可是個個臉上都看不到憂色。
五女正視著他,龍曉雯先開口說道:“東方,當初的約定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你們說要和我相處一年的時間,過後你們就各自決定該怎麼辦,可一年似乎並沒到。”東方易有些知道選擇的時候到了。
“雖然距離一年的時間還沒到,但也不遠了。”凌若璇笑道,“二妹的心意你也知道,即使你記不起那段你們共同發生的事,不過那畢竟發生過,你絕不能負她,否則我們饒不了你。”
“大姐,別說得那麼誇張。”龍曉雯嗔怒道,可眼中卻帶著燦爛的笑意。
“那……你們的選擇呢?”
東方易望著飛夢,她的心意他自然清楚,可是凌若璇、夏心兒以及冷傲雪呢?她們的選擇會是什麼呢?他有些迷茫,猜測並不能解決問題。
其實,他並不知道,他一直所說要負起的責任,除了龍曉雯之外,其他四女跟他之間的關係根本就子虛烏有,她們沒必要爲了他而有什麼心理負擔,更不需要他負什麼責任,只是……
有種難以言明的東西在左右著她們的想法,讓她們在這不到一年的時間裡變化很大。
“要是……”夏心兒輕聲道,“東方,要是我們都選擇留下,你會怎麼樣?我們很在意你的選擇。”
東方易先是一愣,轉而釋然,他哈哈大笑道:“我說過,即使我的本性再壞,即使我再怎麼殺人放火,我說過的話一定會兌現,要是真讓我作一個了斷,這是個很艱難的選擇,你們知道,我不是輕易下決定的人,選擇權依舊在你們那邊。”
他的話才說完,就一致遭到四雙眼睛的鄙視,投向他的目光幾乎可將他殺死百遍。
“不老實的男人,給他機會還嘰嘰歪歪,哼!”
“就是就是,不知道女孩子臉皮最薄了嗎?”
“大家別理他,都走,看他以後怎麼辦。”
衆女齊身離開,可走去的方向卻不是大門,而是不遠處的廚房,一陣美味佳餚正等著她們呢。
雖然她們並沒在口頭上下決定,但是腳步的方向卻代表了她們堅定的選擇。
東方易無奈地笑了起來,看著她們,他心中有些猶豫。
“那件事我真的該做嗎?要是我猜錯的話,我至多挨一頓白眼,可要是真如我想的那樣,我該怎樣面對現在的她們呢?”
另一個選擇擺在他面前,前所未有的艱難,使他步履睏乏,每挪動一步都得小心翼翼。
這時,一陣香味遠遠地飄過來,讓飢讒轆轆的他食慾大開,跨動幾步衝進了廚房。
“喂,你怎麼能搶我們的食物?”
“大家同居一場,一點食物還計較什麼。”
“大姐二姐,我要殺了這傢伙,千萬別攔我。”
歡快的吵鬧聲瞬間感染了整間房子,就連地板都因爲他們之間的融洽而感到高興。
“喂,是誰?”東方易接起電話。
“副會長,您好,我是協會的通訊員,請您於明日到獸神山城堡內,滅星長老有要事相談。”
東方易正去往獸神山的路上,他個人極爲討厭協會的辦事風格,本不想過多參與其中,但現在不同了,不知爲何被授予協會副會長的名號,他很想當面去協會問清他們這樣做的原因。
一路上,他發現能遇到的冥獸越來越少了,取而代之的是擁有冥獸身體的半惡冥,它們比之生前的惡冥還要強大,他乘坐馬車的同時還要擊退那些惡冥,麒麟的相伴讓他輕鬆許多。
代表惡冥的黑氣隨著接近獸神山而越來越濃了,依靠著異獸甲,他比一般冥獸師更能抵抗惡冥的侵蝕力。
惡冥侵蝕冥力,等到它們將冥獸師或冥獸體內的冥力吸食殆盡的時候,他們的身體就會被惡冥寄生,除非這身體被殺死,否則惡冥不會死亡。
羿說惡冥是一種超自然的生命體,存在於氣霧之中,普通的攻擊根本無法傷到它們,只有當它們寄生於某種生物體內時才能殺死它們,不過會幻冥之術的人例外。
東方易花了比上次到獸神山多數倍的時間,纔到了城堡之外。
相比以前車水馬龍的喧鬧場景,現在這裡蕭瑟了許多。
任何人都知道惡冥是從這裡傳出來的,那麼還有誰會冒危險來這裡呢?
城堡外守門的冥獸師見到東方易,趕緊進去通報,而後出來一大批人,爲首的就是滅星。
“副會長,我們進去詳談。”
簡單的一句話,就將東方易拖了進去,不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除了話語權之外,他享受的待遇確實就如副會長那樣。
“滅星長老,我想問一件事,協會歷史上共有幾個副會長?之中又有幾個是能當上會長的?都遭到了什麼樣的遭遇?”
“五個,但沒一個能當上會長,都是因爲他們想謀權奪位而被殺死。請問東方副會長還有其他問題嗎?”
“很好,非常好,說出你們想幹什麼吧?”
東方易悠閒地坐在那,面對著有些憂色的滅星長老,以及其他數位管事。
“首先,對上次的事我感到很抱歉,我沒想到會長會幾乎殺了你,我的原意是想讓你勸回會長,因爲冥獸師始祖的遺言裡有說永世不得開啓人冥兩界的通道。”滅星的臉色有些歉意,但誰都能聽出話裡不帶有絲毫的道歉色彩。
“本人可以原諒你們,不過,我這個鳥副會長到底是誰的主意,給我站出來。”東方易怒道。
滅星等人自看自,眼神中都露出無奈的表情,最後還是天愁開了口。
“是會長自己下的命令,只有他纔有這個權力。”
“風帝?他不是要殺了我嗎?”東方易疑道。
“副會長,先不談這些了,一會你見到會長之後自然就會有定論,我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談。”滅星道。
“什麼事?我想這就是你要找我來的原因吧?”
“沒錯,我很清楚你的底細,你有可以消滅那些黑氣的力量,這一點,藍大先生已經全部告訴了我。”
“我已瞭解了。”東方易笑道,“你想借用我的力量重新讓這個世界恢復原樣,從而讓你們能夠重新回到統治者的地位上來,滅星長老,我知道和其他人一樣不想讓這個世界毀滅,可是有一點我很清楚,我和你的最終目的不同,你所向往的不會是我向往的。”
“呵呵,是嗎?”滅星微微一笑,面色帶著些許尷尬,面對身旁管事投來的目光,他有些不自然。
“我不管這狗屁的副會長要盡你們那什麼狗屁的義務,我在這裡聲明,這輩子都不會爲你們的協會做一件事,我隨性而爲,沒人可以逼我,而且……”東方易笑了起來,道,“考慮某人的情感問題,我和你們應該是敵人。”
“這麼說來,你是不想當副會長,並且要與協會爲敵了?”滅星臉色冷了起來。
“正確地說這副會長是你們一相情願送給我的,我可以隨意扔掉,至於爲敵,一千年前就已經註定了,那是被你們那個什麼始祖逼的。”
“始祖他老人家哪會做這樣的事情,滿嘴的胡說八道。”滅星怒道,拍著桌子怒聲而起。
“連始祖他自己都承認做了不對的事,爲什麼你們就不肯承認呢,我想,他的遺言或者其他手札裡應該有提到關於一千年前那些事,身爲長老的你不可能沒看過吧。”
“長老,那些手札裡真的有我們不知道的事嗎?”天愁發問,他有些被東方易打動,因爲他一直觀察下來,東方易的表情很鎮定不像說謊,滅星長老說話反倒是閃爍其詞。
“那些手札都是公開的,你們中任何一人都看過,還能有什麼隱瞞的。好了,我代表會長取消東方易副會長的職位,會長處我來解釋。”滅星下了決定。
“好,看來已經沒我的事了,我不多留了。”東方易站起身準備離去,但滅星卻先行一步攔在了他面前。
“東方易,你得留下,直到你不再是一個冥獸師爲止,你身上的冥力協會要全部收回。”
“爲什麼?”東方易冷眼盯著冷笑的滅星,他終於發覺爲什麼那麼多的世家不服協會的管制了。
滅星冷冷地道:“你身爲一個冥獸師,不服從協會,並且與協會爲敵,身爲副會長不替協會分憂,反而妄想搗亂協會日常工作,這不該是一個冥獸師該做的事,沒一個冥獸師敢脫離協會,我要代表協會拿回協會賦予你的力量,只要你成爲一個普通人,協會自然讓你安全離開這裡,再不管你。”
“非常好的主意啊,當初是你們任意將副會長加在我頭上,現在又隨意將其拿走,我無所謂,但別妄想取走我身上的東西。”東方易冷笑道,“你們不會明白的,什麼冥獸師,最終給予人類冥力這種力量的不是那個冥獸師始祖,而是另有其人,我的力量只屬於自己,不屬於你們,沒人可以奪走我的東西,包括給了我力量的他,因爲他不會像你們這樣自私。”
“天愁,地滅,拿下他。”滅星說這話的時候,自己也行動了起來,他知道單單靠兩個管事是制不住他的。
三個人將東方易圍住,只要對方一動,攻擊就會在同時觸發。
這會是怎樣一場戰鬥,沒人知道,也不可能有人看到,因爲有人適時前來破壞了這裡的緊張感。
“這裡真熱鬧的。”數聲大笑破門而入,然後門被推開,一個高大的身影踱步走了進來。
那身黑色風衣以及頭上的鴨舌帽,最惹眼的還是嘴上叼著的大煙鬥,不時吐出一個大大的菸圈。
“老怪物,是你!”東方易喜道。
其他幾人的臉色就沒那麼好了,特別是滅星,怒瞪著眼睛看著眼前這不速之客。
“你把外面的守衛怎麼了?”
老怪物嘻嘻一笑,道:“滅星啊滅星,告訴你多少次了,那些守衛至多能阻擋一些不入流的傢伙,要遇到真正的高手,只有躺下睡覺的分。”
滅星怒道:“你想袒護他?”
“不是袒護。”老怪物笑道,“我是在爲你們著想,你們再笨再白癡也應該注意到有某種東西正在注視著你們,只要你們一動,它就會衝上來撕碎你們。”
滅星等人一愣,因爲將注意力太集中在東方易身上,而忽視了其他,現在被人一提醒,他們頓時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向他們襲來,令他們不由自主地膽寒起來。
老怪物說的沒錯,確實有某種危險至極的東西注視著他們,而且殺意十足。
滅星收起了他即將召喚出的冥獸,質問老怪物:“你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爲嗎?會長定會拿你問罪的。”
“是嗎?我可不那麼認爲,風帝那老兒一直都那副德行,他不能拿我怎麼樣,就像你不能拿我怎樣一樣。東方,我們走。”
“幾位,不見了。”東方易大笑著離開。
“長老,接下來怎麼辦?”
“等,等魚兒自動上鉤。”滅星冷冷地笑了起來。
老怪物與東方易兩人走到城堡之外,他們並沒坐馬車離開,看他們的樣子,似乎還有其他事要做。
東方易也看出老怪物有話要說,他笑道:“對我你還有說不出的話嗎?”
老怪物呵呵一笑:“有事要拜託你了。”
東方易就知道會是這樣,他道:“說吧,我考慮考慮。”
“風帝就在協會內,你去把他要做的事停下來,只此而已!”
“就這樣?”東方易可不信會這麼簡單。
“你知道我早就脫離協會了,當初跟風帝的約定就是不干涉各自內部的事,他遵守了約定,否則他不會任我做到現在這般大,所以我也該遵守自己的約定。”
“那你就讓我去做?這等於間接干涉。”
“哈哈,只要我不親自出手就行了。”老怪物拍拍東方易的肩膀,大笑著離開了。
這老傢伙!東方易無奈地笑笑,只有去做了,誰讓他是衆女的義父呢。 東方易閃身進了城堡內,當他正要找個人來問問風帝在哪時,卻聽得旁邊有人聲,他正要躲起來卻發現竟是夏心兒以及冷傲雪兩人,兩個女孩偷偷摸摸地從側門進來。
“兩位,在這做什麼?”他出現在兩人身後,拍著兩人的肩膀問道。
兩個女孩正要潛進城堡深處,身後卻傳來人聲,嚇得幾乎跳起來,心道:“真是失敗,剛進來就被發現,果然不是做賊的料。”
驚嚇之下她們尖叫出聲,但是嘴卻被手捂了住,身體還被摟住不能動彈,要出手反擊卻聽到那熟悉的聲音。
“東方,嚇死我了。”夏心兒捂著胸口一副驚魂未定的可愛模樣,臉也變紅起來。
“你這笨蛋竟敢嚇本小姐。”冷傲雪一拳打到他胸口上。
“你們到這裡做什麼?“東方易冷著一張臉,雖然她們也學了幻冥之術,但是這裡的惡冥實在太多了,不適合她們來。
夏心兒道:“是我們要義父帶我們來的,聽說你有麻煩,就過來幫你了。”
“記得多謝我們啊,回去要勞工費。”冷傲雪一副土財主的樣子。
她們哪,都沒意識到自己可能會成爲累贅。東方易苦笑,突然耳邊傳來了腳步聲,趕緊將兩人抱起往身旁的一道門內衝了進去,然後趕緊關上門。
“喂,你就不能通知一聲嗎?男女授受不親不懂嗎?”冷傲雪嗔怒道。
“心兒都沒說什麼,就你的意見多。心兒……”東方易發現心兒在這房間內一處不知做著什麼,於是走上前問她。
“這個櫃子裡有藥味散發出來,很奇怪的味道,我從沒聞到過這樣的藥味,有點像……”夏心兒眉頭皺了起來,慢慢地道,“很像是在熬煮什麼藥,我好像聞到了死亡的味道。”
“三姐,沒那麼誇張吧。”
“看來這後面另有天地。”東方易將櫃子移開,露出一道門,打開後,夏心兒說的那股藥味顯得更濃了,死亡的氣息……他似乎也聞到了,面前好像出現了某種幻覺。
死亡的氣息到底是怎麼樣的?誰都無法說清,但他們現在聞到的氣味確實充滿了死亡的味道,即使他們無法解釋清楚。
“我們進去。”東方易一腳邁了進去,而後夏心兒和冷傲雪互望一眼也跟了過去。
“滅星長老,滅日長老和滅月長老都失蹤了。”一個人行色匆匆跑進會議室。
“失蹤了?城堡四周也找過了?會長知道這事嗎?”滅星臉色一變,額頭緊皺了起來。
“會長他……也失蹤了,我們在會長原來的房間裡找不到人。”那人很慌張失措。
“難道……”滅星長老心中莫名地恐懼起來,“會長莫非去了那個地方?不好!”
協會裡禁地很多,例如冥獸八重天,但城堡內卻只有一處禁地,那裡甚至禁止會長進入,而外人更別提進去了。
據說那裡是數百年前一個會長修煉的密室,但因爲那任會長死在那裡,而且還死得很詭異,所以後任的會長起了法令禁止人再進去。
因爲許久沒人進去了,協會的人也就將其遺忘了,甚至就連密室的通道也隨意掩蓋了起來,連最通曉這城堡的滅星也忘了到底進到密室的通道到底有多少個。
不過,東方易顯然找到了其中一個。
“這路真長,藥味太難聞了。”冷傲雪捂著鼻子,手搭著牆壁小心翼翼往前走,突然,她感到自己的觸到了什麼東西,於是轉頭望去,卻駭然叫出聲。
東方易和夏心兒趕緊湊近問她發生了什麼,卻看到她指著牆壁,兩人看到牆壁上的東西也嚇了一跳,原來那是一個猿系冥獸的頭骨,黑黑空空的眼洞顯得煞是嚇人。
“大概是這裡的裝飾罷了。”東方易笑了笑,繼續往前。
夏心兒湊近了頭骨,嗅了嗅,心中疑道:“這頭骨上有股很淡的藥味,看頭骨的顏色這隻冥獸起碼死了百年以上,這藥味還能遺留在上面,這到底是什麼藥?”
或許是因爲剛纔冷傲雪的叫聲太響了,以致引來了走道深處的人,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至近傳來。
不好!東方易暗暗叫糟,這裡沒有其他通道,除了繞回去外別無他法,但是那腳步的主人行動太快了,折回去的話一定會被對方追上,這時,他看到走道的上面有根柱子,心中有了主意。
“死東方,別摸我腰。”
“拜託,我那是抱著你不讓你掉下去,喂喂,別說話了,人來了!”
走道那邊出現一個人,當東方易看到他時愣了一下,原來那是風帝,他匆匆地停下來,看著四周,臉色十分疑惑。
“明明聽到聲音,莫非是幻覺?”風帝自言自語道。
“他的身上有非常濃烈的藥味,還夾雜著其他一些氣味,似乎是血腥味。”夏心兒輕聲告誡。
風帝往前走了一小段路之後發覺沒人又折了回去,東方易確定他走遠的時候才抱著兩女從上面跳了下來。
“走,我們去看看這老頭在這裡搞什麼鬼。”東方易不由分說就拉著兩女跑上前,根本沒看出她們其實有些害怕了,特別是夏心兒,那股一直飄散在空氣中的味道讓她十分難受,只想離開這個地方,但看到東方易這麼好奇,也強忍了下來。
東方易帶著兩女在走道中奔跑,不一會就發覺前方有微弱的亮光,知道要到出口了,這時卻聽到左手邊抓著的夏心兒氣喘得很粗,不僅是她,就連冷傲雪也開始喘氣,兩女的臉色都很難看。
他馬上停了下來,關切地問兩人怎麼了,但他沒發現這極短的一瞬間,他的腳已邁進了那光亮之中,這時耳中傳來風帝的嬉笑聲,他知道中計了。
“能來到這裡並躲過我耳目的人,除了那個魔之外也就只有你了。東方易,你就在這裡看著我的成功到來吧,不會再有外人來破壞了。”
風帝的話才說完,東方易覺得眼前刺眼的光不停地閃爍著,晃得看不清東西,更糟糕的是就連聽覺也受到了影響。
他一腳踏下去,像是踩進了泥裡深陷了進去,等到眼前能看見東西時,四周卻是白茫茫一片,他瞧瞧身邊的夏心兒和冷傲雪,好在她們都沒事。
“這個是哪裡?”夏心兒望著四周,顯得有些迷茫。
東方易顯然不知道這裡,不過他腦海裡似乎隱隱有些印象。
“東方易,好好待在這個幻象中吧,不過雖說是幻象,裡面的東西卻是非常真實的,放心,我不會傷害你們,因爲我現在的目標是那些傷人的黑氣。”風帝的話遠遠地飄進來。
“幻象?這裡叫什麼?”
“梵天仙陣!想來你該明白的,好好享受吧。”風帝大笑。
“東方,什麼是梵天仙陣?聽起來好像很厲害呢。”冷傲雪看到東方易臉色變得很奇怪,於是問道。
“確實很厲害,不愧是協會的會長,連這招都會。”東方易苦笑道,“梵天仙陣是武聖所創的異術,有武者特有的氣來催行,借用冥力來創造出我們現在這樣一個幻象,這是武聖專門爲冥獸師準備的,只要待在裡面,冥力就會被消耗殆盡,我實在太不小心了,竟然自動送上門。”
“那我們就不能打破這幻象出去嗎?”夏心兒道。
“只要進到這裡,就不能使用冥力,因爲只要使用冥力,仙陣的機關就會發動,那時我們就要被折磨慘了。”
“是什麼折磨?會殺死我們嗎?”
“不,不會,唉……那種機關……”東方易話沒說完,耳邊傳來轟然響動,腳下的地面也震動了一下,他愣住了。
他和夏心兒回頭看到冷傲雪朝著他們露出歉意的笑容,並且說道:“你們倆剛纔說什麼呢?能再說一遍嗎?”
我真的會被你害死!東方易捂著眼睛不敢看下去,拜託,以後我講重要事的時候請認真聽!
但此時即使他再說什麼也無濟於事了,他們要被困在這裡很長時間了。
“東方,到底是什麼機關?”
“仙陣第一關,親情!”東方易口中悠悠吐出這幾個字。
一陣白光瞬間將三人吞沒,幻象是假的,但他們的感覺卻是無比的真實。
或許,等他們從幻象中出來的時候,他們會感到無比慶幸。
一座大鍋擺放在地上,裡面綠油油的不知燒著一些什麼東西,但發出的藥味卻十分濃。
風帝走到鍋前,確定鍋裡的藥已煎熬充分,他走到一扇門前打開它,一股冷氣頓時冒出,他從裡面背出一具男性人體,看人體的面貌已是十分蒼老。
他揹著人體來到鍋前,將其放到鍋內,一陣綠煙猛然冒出,嗆得風帝直喘氣,但看到鍋內的水變成了黑色,他笑了起來。
當他從那冷藏室內準備再把剩下的一具人體背出來的時候,正準備將其放到鍋內,腳步一頓,將手中的人體放到地上,轉身看著不請自來的“客人”。
“會長,那是滅日吧,你殺了他?”滅星赫然出現在這裡,怒眼瞪著地上的人,那張面孔他太熟悉了。
“不能算是殺了他,他在爲協會的未來貢獻,協會會記住他的,滅星,你會懂得我的苦心。”
“我不懂,永遠也不會懂,你殺了滅日,那可是我的親哥哥,滅月呢?他在哪裡?”滅星說話都有點顫抖,他實在無法相信這一切。
原本他知道東方易定會去找風帝,以會長的實力外加他和滅日滅月定能抓住東方易,可事情卻出乎他意料,自己人反而先被殺死,而且還是被最信任的人。
“會長,我跟了你六十年,從沒違背過你一句話,可是你卻殺死兩個我的親人,從這刻起,我不再承認你是會長。”滅星已出離了憤怒,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衝向風帝,足以致任何人死亡的黑冥獸從其懷中躍出,無數的怨冥包圍了他。
“滅星,你別忘了我也曾是個通靈冥獸師,你會的我會,你不會的我也會,而且,我即將有的力量,你永遠都無法抵擋。”風帝譏笑道,將腳下的人體猛地提起扔到了鍋內。
“不!”滅星憤怒地大叫,身體不由地顫抖起來。
“太晚了!”風帝憐憫地望著他。
鍋內的水融化了滅日的身體,一瞬間變成鮮紅的色彩,如同那鮮紅的血……
梵天仙陣,第一關——親情!
白光散去時,三人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但三人臉上的表情卻不盡而同。
東方易臉上似笑似哭,笑得燦爛,哭卻哭得不落一滴眼淚,親情嗎?兒時的他只有羿與老怪物等人。
夏心兒和冷傲雪二人更多的時候是在笑,笑得天真可愛,讓人忍不住想要去疼愛。
三人相同的地方都是身上的冥力一點一點流失,他們的表情每變一次冥力的速度就快一次,而同時幻冥之術又在抵抗著冥力的流走,但並不十分有效。因爲東方易感受親情並不是很強烈,所以冥力流失速度最慢,而兩女自幼感受家庭溫情,特別是夏心兒,得知父親去世纔不久,那種對家人的強烈渴望讓她的冥力流失得更快。
突然,兩人的眼睛又睜了開,互望一眼,苦笑了起來,覺醒後的他們發覺身上乏力了許多,知道梵天仙陣果然如所說的那樣詭異。
這時,又一團白光向他們襲了過來,三人暗暗叫糟,又被白光覆蓋了起來。
第二關——愛情!
東方易眼前白光逝去,一個白色身影站在他面前,朦朧的面孔發出熟悉的嬌笑聲,讓他渾身一震,呆呆望著白影。
他伸手想觸摸到她,白影卻在瞬間逝去,他呆愣一旁不知所措。這時,龍曉雯笑著站在他身邊,挽住了他的肩膀,說著他記不清的話語安慰著他,很溫暖。東方易笑了起來,轉頭看到凌若璇在不遠處望著他笑,眼神狡黠,和她身邊的飛夢說著悄悄話,飛夢也笑了起來,朝他撲了過來,身體的重量一下將他撞倒,這時耳邊傳來了嘲諷聲,冷傲雪不屑地望著他,而夏心兒則不停地勸說她。
這場景似乎挺不錯的,東方易像進了天堂般,他笑著想躺下去,一把劍突然刺了過來,他正要擋住,一隻手從旁伸出將劍格開。
“呼呼!”他驚醒了過來,夏心兒和冷傲雪也在同時醒來,剛纔的情景讓他驚出一身汗,心中尷尬道:“想到曉雯她們也就罷了,怎麼連戈如秋這個女人和櫻華都會想到,這關不是愛情嗎?莫非……”他不敢想下去了。
這時他看到兩女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於是問道:“你們兩個看到什麼了?”
夏心兒一愣,不敢看他,用細弱蚊吟的聲音羞澀地道:“我……我看見你了。”
東方易笑了起來,輕輕將她摟在懷裡,她則將臉埋到他胸口,讓紅通通的臉遮蓋起來。
“你呢?傲雪!”
“我什麼都沒看到,本小姐還沒喜歡的人呢。”冷傲雪高傲地昂起頭,可是堅定的眼神卻在一瞬間露出猶豫的色彩。
“我怎麼會想到他這個白癡呢?不會是真的吧?天那,羞死人了!”
“好了,我身上因爲第二關的緣故一下損失了大半的冥力,你們呢?”東方易臉現憂色。
“我渾身乏力,一點冥力都使不出了。”
“我也一樣。”
第二關就讓冥力損失這麼多,下面似乎還有幾關?
東方易先前只聽說過梵天仙陣,卻從沒研究過,也沒意識單單前面兩關就能讓身體的冥力損失這麼多,要是一般的冥獸師早就像兩女一樣了,這樣的話就算從陣內出來也無法召喚冥獸,只有任人宰割的分了。
但他現在最不明白的是,到底要怎樣才能從這出去,假如說是冥力用盡,那兩女早該出去了,莫非要等到經歷所有的關?
他來不及想那麼多了,因爲又一道白光包圍了他們,再次使他們陷入了幻覺之中。
當他醒來之後,發現自身的冥力已全部消耗殆盡時,四周白茫茫的景色開始消失。
三人看到腳下青灰色的地面時,知道自己從仙陣中出來了,原來要待在陣中全部的人冥力用盡仙陣纔會自動解除。
沒有了冥力,東方易並不擔心,他自保並不止這一樣能力。
三人正要尋找風帝所在,卻駭然發覺室內滿地的血跡,滅星竟躺在地上,身上佈滿傷痕,東方易探他鼻息時發覺他只有出氣而沒有進氣了。
滅星充滿血絲的眼睛看到出現在面前的東方易,猛地抓住他的手,氣喘吁吁地道:“風帝放了惡魔出來,真正的惡魔!快去阻止……”
“到底是怎麼回事?”
“風帝用滅日滅月兩個九級冥獸師的身體,以及龍骨鳳翼,利用他們的強大冥力強行打開人冥兩界的通道,本想得到殺死那些黑氣的力量,沒想卻把惡魔招來了,你們……”
話未講完,他雙眼一瞪,嚥下了最後一口氣,怒睜的眼睛依舊不肯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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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雪!”東方易望著她。
“對不起,我已經召喚不出炎龍了。”冷傲雪知道他是想將滅星的屍體火化,可是她已無力這麼做了。
“沒關係。”東方易拍拍她的頭,心中疑道,“滅星提到了惡魔?竟能把滅星傷成這樣,就連黑冥獸也沒用。”
三人來不及想太多,從走道中折返了回去。
他們從當初進的那房間出去的時候,外面的靜寂無聲讓他們覺得奇怪,這時候還不是晚上,三人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們走了出去。
死人,遍地的死人!
死法非常慘,不是被破膛開肚就是身首分離,沒有一具是完整的……不,還有一具!
東方易認出了那具屍體身上的衣服正是星玉衣,正是風帝所穿的。
“是東方易嗎?”風帝竟還沒死,即使他的雙臂與身體只是一層皮肉相連,身上也有多處致命傷。
“是我。”東方易不敢扶他起來,怕觸及到他傷口。
“哈哈……哈哈……”風帝半閉著的眼睛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大笑讓他猛地吐出一口血,之後斷斷續續地道,“魔?什麼是魔?原來這纔是魔!我妄想得到的終極力量原來纔是真正的魔。”
“魔?到底是什麼東西?”東方易急問道。
“冥界的死亡使者!”麒麟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前。
“死亡使者?混沌,你受傷了?”東方易看到它背上有一條半米長的傷口,紅色的血液緩緩地流了出來。
“只是小傷,死亡使者是冥界裡最具力量的種族,卻也是最沒心智的奇特種族,冥人稱呼它們爲死冥,它們吸食別人的力量,最可怕的是,它們還能吸食別人的智力,變得越來越聰明,跟惡冥不同的是,它們能傷害到我,甚至連擁有幻冥之術的你和羿都能殺死,當年要不是因爲這些東西,羿早就橫掃冥界了。”
看來事情還得看風帝本人,東方易低頭正想問,卻發現風帝已經斷氣。
這大概是冥獸師協會歷史上下場最慘的會長了,他值得同情,畢竟他最後想做的事僅僅是想把那些惡冥殺死,但落得這樣的下場卻也是他最感無奈的地方,或許……現在的他正在跟他的先人們注視著這裡的慘狀而感到莫大的悲哀吧。
麒麟望著身死的風帝,眼中不帶一絲憐憫,一直看著死冥虐殺這千餘之衆冥獸師的它,不會去救這些不值得的人,它腦中根本沒一點義務,它知道,要是羿在的話,就算他有這個實力也不會去救這些人。
它親眼看到羿的痛苦,同樣忘不了自己被封印時有如萬蟲噬體的痛楚。
“走吧。”它冷哼一聲。
東方易暗暗搖了搖頭,拉著兩女跟了上去。
“混沌,你身上的傷是因爲救人吧?”
“哼!”
“我果然沒猜錯。”
“那兩個該死的人類老頭,非說要保護這座破城堡,被我踢暈丟出去了。”
“哈哈,有你的。”遠方,一個類似人類的物體在黃沙地中慢慢前行,渾身被鮮紅如血的液體覆蓋,黏稠的液體一點一滴凋落到地上,散出青綠色的毒煙,將地面染成了黑色。
似乎是**的聲音從它那不似人口的洞中發出來,像是很痛苦,可又像是那些液體流動的聲音。
這是第幾個被死冥侵佔了身體的冥獸師?死冥渾渾噩噩的頭腦早已記不清了,它只記得要吸食更多冥力,更強壯的身體,讓它在這異界中生存下去。
“我要身體……在那裡……”
死冥擡起頭,用它不算眼睛的眼睛望著遠處,慢慢地走了過去。
因爲吸食了太多的人,它開始有了心智,可怕這名詞已不足以形容它了。
一條長長的黑線延伸出來,下一個受害者是誰呢?
解決了協會內的事之後,東方易馬不停蹄趕回了洛天市,他交代藍大先生辦的事應該就要開始了。
不過在這之前,他又遇到了一點問題。
醜媳婦總要見公婆,這話一點不假,用到男人身上也一樣恰當,只不過東方易這個男人並不醜。
其實這也沒什麼,見一面就見一面,他以前就曾見過凌若璇等人的父母,雖然麻煩一堆,但好歹雙方並沒太大沖突。
夏心兒和冷傲雪自從跟他發生關係之後,東方易明顯感到她們的態度變了,特別是冷傲雪,雖然說話還是那樣的嬌蠻,但相對以前簡直算是淑女了。
態度變了就變了,他自然樂在其中,壞就壞在她們轉變之後吵嚷著要帶父母過來,他怎麼勸都無濟於事。
這日,清除了洛天市周遭的惡冥的他帶著滿身的疲憊回到公寓,舒服地躺在沙發準備小睡一會,這時龍曉雯從裡面出來看到他,拿了一張毯子準備蓋在他身上,沒想到毯子才放下就被他一手拉到了懷裡。
“喂,小心……”龍曉雯的話帶著警告的意思,但起到的作用卻微乎其微。
“哈哈,她們不在吧?”東方易沒聽出她口中隱含的其他意思,雙手緊緊地抱住她。
龍曉雯掙扎了一下也順從了下來,平時的她不會這樣的,到底是什麼呢?她望了一眼樓上,眼中滿是無奈。
“曉雯,我又看到那個白影了,那個穿著白衣的女孩。”東方易閉上眼睛,頭靠在她肩頭喃喃說道。
“是嗎?”龍曉雯一愣,心中頓時想起老怪物交代她的話,“千萬別對東方提起那個女孩的事,切記!”
她不知道義父爲什麼要那麼做,可她知道這是羿的主意,她不好說什麼,因爲義父說的話帶著某種不可預測的危險。
東方易察覺到了懷中女孩身體一瞬間的顫抖,那種不安讓他輕笑了起來,女孩果然都會吃醋的,他又輕輕地說道:“可是我也見到了你哦,一年多前我救你時的那些畫面我也記得哦。”
“真的嗎?”龍曉雯心中狂喜,但臉色表情卻沒變,口中問道,“那我們當時說了什麼都記得嗎?”
“當然記得。”東方易在她耳邊悄悄細語,說到關鍵處連他自己都笑了起來。
“你都記起來了?”龍曉雯終於忍不住了,那些話她每個字都記得,即使過去再久也不會忘記,她高興得要瘋了。
“只是一點點。”東方易指指自己的頭,笑道,“只是記起了一點點,但救了你之後的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夠了,夠了,只要你不覺得我在說謊就可以了。”龍曉雯喜極而泣,一把抱住了他。
東方易想說些什麼,溫熱的脣已湊了上來,滾燙的溫度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懷中的女孩一直有一個心結,她知道當初那樣的逼迫讓他不高興了,而她不願這樣,她也知道他的心中肯定在懷疑她與他相識的那段經歷。但現在,這一切都不復存在了,她也不在乎他心裡到底還有多少個女孩,只要能夠佔住他心中一片天空即可。
“咳!咳!”兩聲刻意的咳嗽聲打斷了這對男女的熱吻,讓兩人像彈簧一樣分開。
東方易詫異地望著二樓樓梯口站著的數人,他嚇了一跳,他們幾時在這裡的?
龍曉雯望著自己的父親,她羞紅了臉不知該怎麼爲自己剛纔的事解釋,一時的忘形讓她忘記了樓上還有人,可是即使如此……她卻挺直了胸膛,無懼地接下父親迎面而來的嚴厲目光。
這個女兒……龍鎧冰冷的面孔下面卻有著數不盡的心思。連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現在是不是該生氣。
與他同在的還有夏心兒的母親夏冉微,她不敢置信自己看到的,女兒跟她說找到了心上人,但這心上人卻在跟另外一個女人調情,這算哪門子的心上人。
“我早知道會是這樣。”這是飛夢的母親風雪華說的話,她冷冷望著東方易,那眼神可以殺死他上萬次了。
而另外兩個男人卻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冷傲雪的父親冷君爵雖然感到些許驚訝,但眼神卻可看到許多喜色,而凌若璇的父親凌天先前見過東方易,對他沒絲毫好感,從他厭惡的目光就可以看出。
東方易顯然不知道自己的住處會一下涌進來這麼多人,他不知所措地望著這些大部分都熟悉的人,他再將目光轉向幾女那邊,她們站在父母的身後,用憐憫的目光望著他,彷彿在說:“姐妹們自身難保,兄弟,自己保重!”
數分鐘後,一羣人將東方易團團圍住,讓他值得慶幸的是,他還能保持毫髮無傷。
“交代吧,你們兩個是從幾時開始的?”問話的是龍鎧。
“一年半多以前。”東方易老實交代。
“這麼早?那時你都還沒到洛天市。”龍鎧吃驚道,他原以爲女兒是因爲對方救了他而喜歡上對方,但現在看來顯然不是。
“那跟她們呢?”
“這個很難講,也是近一年前的事了。”東方易可不想把一年前那個晚上的尷尬事說出去。
這時飛夢說了一句話,把女孩們逗笑了。
“請問喜歡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需要或不需要只是根據不同人的標準而言,對飛夢來說顯然是不需要,就如她當初無緣無故喜歡上東方易一樣。
但其他女孩呢,在日復一日的相處中,她們從最初的被迫轉變成喜歡,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但也是一個讓人值得稱道的故事,或許不久後她們還能拿這個當做笑話來講呢。
不過,在場的父母們可不喜歡這個笑話。
“飛夢,別亂說話。”風雪華呵斥道,並將飛夢拉到身邊坐下。
“你們到底怎麼樣認識東方易的我不想知道,但我要說的是一個男人騙了你們五個女孩,這本身就不是一個好男人的行爲。”凌天站起來怒眼圓瞪,那目光都要將東方易殺死。
“我更正一下,老爸,你說的並不對,雖然我們之間最初是有點被迫的意思,但絕對不是被騙,我們都是心甘情願的。”凌若璇理直氣壯道。
“若璇,你知道這個人把項龍傷成了殘廢,這種隨意傷人的傢伙怎麼能成爲我的女婿,最荒唐的是竟然有五個女孩喜歡他,你到底是怎麼了?”
“哼!”凌若璇將頭一轉,氣得她乾脆不說話了,哪有這麼不講理的父親,就算數落女兒也不該在這麼多人面前嘛。
東方易坐在一旁看著他們互相反駁,他根本插不上嘴,這時龍曉雯拍拍他的肩膀,道:“東方,我知道你不擅長解決這事,還是讓我們來吧。”
“嗯!”東方易站起身,他確實不擅長解決這些,那些話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見到主要當事人離開,龍鎧讓女孩們到一邊去,他們這些父母需要商量。
龍鎧道:“首先,我們得有一個共識,我們的女兒們並不是被迫的,她們是心甘情願跟著東方易的,而且她們也不計較對方。”
“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夏冉微道,“她們竟然不會因其他女孩的存在而吃醋,而且,她們不覺得這樣會讓人很奇怪嗎?這可是一個男人和五個女人。”
凌天點頭道:“我同意,法律和道德根本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一個坐擁花叢的男人根本就該被關進監獄。”
“這話嚴重了。”冷君爵笑道,“說實話,我不是個稱職的父親,但我卻是個很傳統的人,絕不會允許女兒作出這樣的事,可是當我看到傲雪的表情時,我知道這次絕不能干涉,她長大了,自由了,開始作出生命中第一個重要抉擇了。”
他的話引起幾人的共鳴,女兒們確實在作人生最重要的決定,他們不該過於干涉她們,但現在這樣的決定他們該聽之任之嗎?
“我有個建議,你們想聽一下嗎?”風雪華突然道。
“說來聽聽。”
“我覺得她們現在作出這樣的行爲是因爲年紀太輕,不懂人心險惡,以致於被東方易這男人迷住,你們應該知道強大的男人比常人更能吸引女孩的注意。”風雪華見衆人點頭,繼續說道,“現在她們頭腦發熱,我們說的話她們不可能聽進去,但是時間一久她們自然會認識到其實那個男人非常糟糕,簡直就是男人中最醜陋的敗類。”
“你的意思是……我們不去管,放任她們?”
“不是放任,我們來監督,我們來定一個期限,例如一年或半年。”
“假如過了這期限她們還是沒有分開呢?”凌天問道。
“那到時就不是我們的問題了,說明她們是真心的,我們阻攔的結果只能是讓她們更加叛逆,這樣的結果不是我們想要的。”
“到最後我們還是不能插手嗎?”凌天嘆氣道,雖很不情願,但那些話說的確實沒錯,他了解凌若璇的性格。
“你們都同意這個建議嗎?”
衆人不約而同地點頭同意,現如今只有這個辦法了。
在父母們達成一致的同時,女孩們那邊卻商量著另外一種完全不同的打算。
“老媽那麼古板,我可受不了。”
“飛夢說的對,他們不可能會接受我們這樣子的,唉,當初就不該把他們叫來的,現在好了,難以收場了。”
“不要擔心,軟的不行,我們來硬的,嘿嘿。”
“大姐,你笑得好陰哦,什麼叫來硬的?”
“傲雪,你負責拖住你父親和我老爸,心兒母親是普通人就不用管了,我和二妹負責拖住龍家主,飛夢和心兒則負責風阿姨,都記住了嗎?”
“大姐,你準備幹嗎啊?”夏心兒有些擔心。
“嘿嘿,這裡被他們幾位知道了,我們轉移陣地,到我們自己的公寓去,我已關照藍大先生派人守護那裡,我們的父母進不去的。”
“原來如此,大姐真陰險。”衆女笑了起來。
“關於你們的問題,我們討論出結果了,我們一致決定將你們……”風雪華話未說完,就看到衆女向他們撲了過來,各式的冥獸也將他們團團圍住。
“各位,抱歉了!”凌若璇朝大家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大手頓時一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