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者,這是我們的職責所在,我們要把任何闖進這里的人殺掉,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存在,你要是想把他變成瘋子也行,可在我看來這人不可能會被活捉。”
“我知道,可我也知道這人不簡單,你難道沒發覺他剛才使用的身法跟我們的很像嗎?”老人反駁道。
“什么?這不可能,他一個人類怎可能會我們的神術,守護者,你看錯了吧。”那人十分震驚。
“我可能看錯,但你自己跟他交手過,你自己知道有沒錯。”老人突然走到東方易面前,問道,“你是誰?”
“你們是三眼神族?”東方易的話讓包括老人在內的人極度驚訝。
“你竟然知道我們是三眼神族的族人,你從哪里聽來的?”老人奇道。
“請問你們這里有一個叫賴斯的人嗎?我是來找他的。”
老人一愣,馬上道:“我就是,莫非你是……”這時他突然見到東方易拿出來的黑色徽章,心中驚訝非常,他急問道,“你要我做什么?”
東方易道:“帶我去三眼神族的地方,我找人。”
“你找誰?”
“不知道,但我知道一定要找。”
賴斯眉頭緊鎖起來,他望著東方易那張臉,雖然如此丑陋不堪,但他卻似乎在哪見過這張臉,帶著這枚代表那人的徽章,他必須幫助這人完成他的要求。
“守護者,你瘋了嗎?要帶他進去,族長會震怒的。”旁人警告他。
賴斯笑了笑,道:“你們去通知族長吧,就說我帶了一個他很想見的人。”
“哦!”幾人見勸不動他,只好折返回去讓族長來裁決。
“你跟我來。”賴斯對東方易招招手。
在一間不知處于雨林何處的木屋內,東方易被賴斯安置在這。
萊瑪的爺爺身上的傷被治療地差不多好了,而萊瑪則怯生生地望著東方易,突然變化的這張臉讓她有些不習慣。
“東方先生,對不起,讓你變成了現在這樣子。”
“沒關系,他們是沖我來的,要不是我,你爺爺也不會傷成這樣,你沒必要自責。”東方易微微一笑,不過這張綠臉笑起來反倒像哭的一樣。
“我還有事要問你,先前你見我手上那枚黑珍珠鉆石戒指的時候,看你的表情好像見過。”
萊瑪點點頭,說道:“嗯,有一次我無意中進到了雨林深處,遇到一個好漂亮的姐姐,她的手上就戴著跟東方先生你一樣的戒指,告訴你一個秘密哦,千萬別對爺爺說,我已經去過很多次雨林深處了,每次都沒事。”
東方易奇道:“他們不傷害你嗎?”
萊瑪笑道:“每次都是那個姐姐先遇到我的,她人真的很好,每次出現都像一個仙女一樣,實在太美麗了。”
“她也穿著像賴斯那樣的奇怪衣服?”東方易無法想象一個女孩穿著那樣怪異的衣服會是怎樣一個仙女。
“不是的,姐姐穿白衣的,跟這里其他人穿的式樣都不一樣,東方先生,你莫非以前也來這里?那個叫賴斯的伯伯好像跟你很熟的樣子,也沒傷害到你。”
“我不認識他,我是來這里找人的,賴斯大概認識我要找的人吧。”東方易笑道,心中卻沉思了起來,因為萊瑪口中的那句話,她說那個女孩是穿白衣的,這讓他心中一動,他說道,“萊瑪,你在這里待著,我出去一下。”
黑珍珠鉆石戒指,這世界只有兩枚,極其罕見,這世界最富有的人花了半輩子時間收集到,卻被羿在半小時內偷走。
東方易拿到了其中一枚,但另外一枚戒指的下落,羿卻不肯透露,直到他一年半前離開時也不見羿拿出過這枚戒指,羿說過他的東西除非自愿,否則誰也奪不走,但如今屬于他的東西卻出現在了別人手上,而且還是在這與世隔絕的地方出現。
心中突然有種難以抑制的渴望,渴望見到那個穿著白衣的女孩,他希望她就是他記憶里那個白色的倩影。
出了那間木屋,他卻茫然起來,他忘了這地方他不熟悉,早知該向萊瑪問一下她平時都是在什么地方遇到那女孩的。
“不管了,找到哪算哪!”他在雨林內就這樣狂奔起來。
數小時后他氣喘吁吁倒在一棵樹旁休息,幾分鐘后他睜開眼站起身,卻猛得呆住了。
粉紅色的花瓣從天空中紛紛揚揚灑落而下,像一場粉紅色的小雨,美而讓人陶醉,雨中,樹的上空緩緩飄落下來一個白色物體。
不,不,那是一穿著白衣的女孩,沒有一絲污點的白色,純凈得像是天上的云,真如萊瑪所說,她像一個仙女。
一頭夾雜著銀白發絲的黑色披肩長發,彎刀般的細眉以及峰挺的鼻子,一條青色的腰帶將本是白袍的白衣束起來。
他將視線轉到她的眼睛,如海幽沉深邃的黑色眼瞳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讓他情不自禁深陷進去,無法自拔。
東方易笑著,這時他看到女孩的手上戴著一枚鉆石戒指,黑色的,棱角閃著吸引人的色澤,沒錯,那就是黑珍珠。
“你也想得到這黑珍珠?”女孩看到他的目光一直盯著她的手,以為他也是像其他外來的人一樣見到她手上的戒指就像瘋了一樣。
“說實話,我也有這樣一枚戒指,跟你手上的一模一樣。”
“吹牛,你怎么可能有這么珍貴的東西,拿來讓我瞧瞧啊,哼!”女孩嘲諷的話一句接一句,而綠頭怪的稱呼更讓東方易苦笑不得。
“不說這個了,我會證明的,你叫什么名字?”
“我干嗎要告訴一個綠頭怪物名字,要不是我心情好,你現在已經死了。”女孩幾乎想一氣之下將這綠頭怪打死,可她不想破壞了難得的好心情,今天可是她重要的日子。
“這樣吧,我們來打一個賭,你不是不相信我有黑珍珠嗎?要是我找到了,你就告訴我你的名字,怎么樣?”
“我干嗎要和你打賭?我贏了一點好處都沒有。”女孩將頭一撇,準備走人。
“你怕輸嗎?”
女孩抬起的腳步頓時收了回來,轉身看著東方易,這綠頭怪的嘴角正露出她最最討厭的笑,她怒道:“我答應你,但我要加一個條件,我要跟你競爭,要是我先你一步拿到黑珍珠,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東方易笑道:“說吧。”
“賣了你的黑珍珠,去整容吧!”
“咦?為什么呢?”
“哼,笨蛋,自己想,說吧,黑珍珠在哪?”
“出口在哪呢?”
“那邊……你使詐,卑鄙!”女孩手往一個方向指去卻發現東方易已經飛速向那邊跑去,她急忙追了上去。
“怪物來了,快跑啊!”一人驚恐地大叫,先前還熱熱鬧鬧地村子瞬間跑得像夜晚的墓地——無聲無息。
東方易晃晃他那張綠臉,無奈地苦笑著,有那么夸張嗎?好歹本人也是你們曾經爭搶的顧客啊。
“嘿,綠頭怪,知道為什么要整容了嗎?哈哈哈哈。”女孩大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我會整成帥哥讓你愛上我的。”東方易回敬。
“絕不可能的。”女孩冷愣一聲。
“是嗎?”東方易還想說點什么的時候,面前已走來數人,赫然是羅迪等人。
“神哪,保佑這村子吧,竟然有這么丑陋的人。”羅迪難以置信地望著東方易,他自己施行的法術究竟會把人變成什么樣,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只是覺得這綠臉人很眼熟,這時他看到綠臉身邊的女孩,心中極為驚艷。
“羅迪,把你從我這搶走的黑珍珠還給我,否則我殺了你。”
羅迪一愣,這聲音很耳熟,他急忙喊道:“快阻止他們,事成后我給你們百分之十的分成。”
他身旁的兩人聽完興奮異常,黑珍珠變賣后百分之十的錢,他們發瘋了。
“對不起,買賣到此結束。”羅迪跑回他的閣樓木屋,對一個人喊道。
那人疑道:“為什么?莫非你對我的價錢不滿意?”
“不是的,有麻煩了,一個很厲害的武者要來搶黑珍珠,我不是他對手,除非……”羅迪似有深意地笑道。
“我明白,一個武者罷了,我可以幫你解決他,不過價錢我要減到原來的七成,你自己選擇。”
“成交。”羅迪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原來的七成也有將近二十億,那已是天價了,他都覺得幸運,剛拿到黑珍珠就能馬上聯系上了這闊綽的買家,而且還是個上級冥獸師。“羅迪,出來,別逼我拆房。”東方易在門外叫道。
“看我們誰先搶到。”女孩搶險一步沖到了閣樓前,一腳將門踢開,突然一塊巨冰從屋內砸出,她急忙伸手抵抗,掌心洶涌而出的熱度將冰融化掉大半,但后勁還是讓她后退回了原先的位置。
“冥獸師!”女孩緊盯著門口出來的人。
那人見到女孩的相貌,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世間還有如此美貌的人,但見到女孩瞪他,他老臉紅了一下,急忙大聲問道:“你們要來搶黑珍珠嗎?”
“那不叫搶,本來就不是你們的。”女孩喊道。
羅迪怒道:“那是見財眼紅,想要搶奪我的寶貝。”
“羅迪,你的謊話編得太好了,不過沒關系,你也就到此為止了,不管你怎么說,東西我一定會要回來的。”東方易慢慢走想前去。
“哈哈,你這武者能是冥獸師的對手嗎?簡直不自量力。”羅迪催促那人趕快打倒東方易,但卻發現那人一動不動望著前方,好像發現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
“請等等,你的聲音好耳熟……是龍家的東方教練?”
“你怎么知道?”東方易驚訝道,沒想到還有人知道他曾在龍家當過教練。
那人喜道:“你忘了我嗎?我是庫馬家的家主撒米?庫馬,我兒子甘巴受東方教練照顧,已經是五級冥獸師了,甘巴托我向東方教練道謝,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了,你的臉怎么回事?”
“哦,甘巴的事是小事,至于我這臉,還得拜這家伙所賜。”東方易望著臉色很不自然的羅迪,將事情原由告訴了撒米?庫馬。
撒米?庫馬一把拉過羅迪,怒道:“快把東方教練身上的妖術解了,把黑珍珠拿出來。”
“這對了,羅迪,我還會回來找你的。”東方易從羅迪手中接過黑珍珠,但羅迪卻告訴他臉上的法術三天后自動會恢復。
撒米?庫馬因為還有其他事先走了,東方易手中拿著黑珍珠伸到女孩面前,嬉笑道:“看到了嗎?”
“說不定是劣質貨,用玻璃做的而已,我不承認。”女孩不屑,連看也不看轉身就走。
東方易差點沒氣死,正要追上去卻看到女孩不知怎么身體一歪就倒在了地上,他趕緊上前扶起她,發現她臉紅耳赤,身體滾燙不已。
“奇怪,她身體怎么了?練功過度?好強的力量!”東方易手剛按在她額頭,一股從身體沖出的力量就將他的手彈開,余勁還讓他的手陣痛不已。
“頭好痛,有蟲子在里面咬!”女孩大叫,俏麗的臉蛋扭曲地不成樣子,讓人不忍再看下去。
東方易抱起女孩往雨林深處跑去,不懂出了什么事的他只有趕快將其送回三眼神族。
他并不知道越遲其實對他越有好處,越早將女孩交給三眼神族反而會使他此行的目的落空。
但他并不知曉這一切,只知道那張扭曲痛苦的臉讓他的心也絞痛了起來。
他像風一樣急速掠過一棵棵高大的樹木,感覺身體都要飛起來了,可即便這樣還是覺得太慢了,心急如焚的他完全沒注意到前方的地面有問題,等他一腳踩了上去才發覺不對,一股大力將他吸進了洞內。
等到他站起來的時候,上面的洞卻已封閉起來。
“喂,你還有事嗎?”東方易關切地問懷里的女孩。
“綠頭怪,這里是哪?”女孩虛弱地問道,身子掙扎了一下,試圖要擺脫他。
“別動,你的身體出問題了,這里很黑,看不清,大概是你的族人挖的陷阱吧,你知道哪是出口嗎?”東方易可不會讓她有任何反抗成功的可能,手上稍稍使力就讓她動彈不得了。
他發現地面離他掉進來的地方起碼有十來米之高,想出去幾乎不可能了,他發現洞內前方竟有燈光,于是向那邊走去。
當他們兩人無意掉進洞內的時候,賴斯回到他住的木屋見不到東方易。十分著急,恰好這時三眼神族的族長來找他了。
族長是一個表面看上去三十來歲的男人,但具體的年歲遠不止這個,甚至比賴斯都要大,作為一族之長,身上有著一種難以形容的領袖氣質,讓老成的賴斯也禁不住恭敬地低下頭不敢正視。
“賴斯,你說有人帶著冥王羿的歸冥令來族內找人?”
賴斯點頭稱是,族長又問道:“那個人長得什么樣?”
“綠色的皮膚,長著一張很難看的臉,但是力量很強,要是我沒看錯的話,這個人的力量快要接近冥王羿了,要是他還繼承了冥王的混沌麒麟冥獸的話,我想這界內幾乎沒人是他的對手了。”
族長臉色一變,沉思道:“綠色的皮膚……這么說不是那個男人了,但我記得冥王羿只收過一個徒弟,那現在這人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賴斯說道:“我覺得他這張臉不像是化裝倒像是天生就這樣的,不過我們已許久沒派人到外界了,冥王他重新收了徒弟也說不定。”
族長點點頭,道:“有這可能,你覺得他此次來這里是為了什么?”
賴斯思索一回后道:“近日神石異光大盛,人冥兩界入口被打開了,應該有東西出來了,前幾日我發現附近有惡冥徘徊,他應該是為了這個來求助。”
族長卻搖搖頭道:“不,以冥王的幻冥之術,對付小小的惡冥輕而易舉,應該連冥王羿都頭疼的東西。”
賴斯心中一驚,試探道:“莫非是死冥?”
“應該是的,別忘了我們三眼神族是死冥的天敵,他只有來求助我們。”
“那我們是幫還是不幫?”
“這事以后再談,你盡快找到他,然后拖他三天,這三日絕不能讓他出現在族內,否則這一年的心機都白費了。”
賴斯點點頭,他回到屋內將萊瑪爺孫兩人安頓好,預備找到東方易后再送他走。他認為東方易只是在雨林內走走,不會走太遠,可當他帶著族人進行大規模搜索卻連人影都找不到。
正當這時,族內傳來一個更讓他震驚的消息,族長的女兒失蹤了,作為雨林守護者的他難辭其咎。
賴斯卻不知道,東方易和那女孩一起掉進了他們不知什么年代挖掘的陷阱,距離他現在的位置至多四五百米。
“我的頭不怎么疼了,快放我下來。”女孩喊道,因為太長時間被抱著,男人身上傳來的氣息讓她頭腦有些發熱,還不太習慣這么親密接觸男人。
“你確定?”東方易依舊覺得懷里的嬌軀十分熱。
“你以為我想和你這綠頭怪靠這么近嗎?”女孩站在地上,頭還是有點暈,這里有些亮光,她看著對方丑陋的臉,心中疑惑,“為什么他看起來這么眼熟呢?”
她念頭一起,話已出口道:“我以前見過你嗎?”
“或許吧,你看起來很眼熟,哈哈,假如我把身上這法術解掉的話,你一定也會覺得很眼熟。”
“臭美,我從沒見過你。”
東方易也不理她一聽就知道口是心非的話,繼續往前走去。
雖然女孩口口聲聲叫著他綠頭怪,并說要保持距離,但他每次問的話總是能得到相應的回答,而讓東方易感覺驚訝的就是三眼神族的年齡,他們到了十六歲之后就要進入相當長的沉睡,每次醒來時外面已物是人非,女孩的族人們并不多,而且每人沉睡的時間各不相同,所以醒來的時間也不可能相同。
他們有一個規矩,每次醒來之后,必須去外界游歷一年,將外界變化的信息帶回來,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這世界上的人才有機會得知還有三眼神族這樣一個強大的族群。
據說千年前冥獸師始祖曾請他們出面對付羿,但卻被三眼神族的族長瑟拒絕。冥獸師始祖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三眼神族跟冥人都來自同一個世界,并且相互有來往,人類對他們來說只不過是異族,他們沒理由幫助外人對付同胞。
當東方易問到他們每次沉睡的時間有多少年時,女孩卻不記得了,她說上一次沉睡的時候這世界滿是穿著盔甲拿著刀劍的人在戰爭,當時血流成河,她外出不到半年就回來了,根據這個他推斷女孩上次醒來的時間至少也在三百多年以前。
他可不會為了找死而叫她老太婆,他試探著問道:“你是一年多前醒來的嗎?”
女孩卻搖頭道:“不是啊,我才醒來一個月,今日起三天內要為我開神眼,然后我會外出游歷一年,今年醒來的人特別多,但能出去的人只有我一個哦。”
東方易一驚,心中疑道:“她假如是那個白衣女孩的話,不該才醒來一個月,假若不是她,那兩人的長相又為什么一模一樣,難道真的僅僅是巧合嗎?”他一想到這,不免有些沮喪,因為看到女孩從容的眼神他不覺得她在說謊。
這時,兩人覺得周圍的光越來越亮了,他們也能看到周圍的東西了。
“這里是……”東方易幾乎被嚇了一跳,只見墻壁上嵌著數十具兩米長、一米左右寬的玻璃棺材,每具棺材內都放置著一個人,從他們額頭中央那一條黑線可以分辨出他們也屬于三眼神族,莫非這里就是她族人沉睡的地方。女孩見到這些人,竟跪了下來,口中虔誠地念著什么。
“喂,這些就是在沉睡中的三眼族人嗎?”他問道。
“不,他們再也醒不來了。”洞另外一個入口突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緊接著一個老婆婆拄著一根拐杖走了進來。
“淼婆婆,你怎么在這里?”女孩見到老婆婆,驚喜地站起身迎了上去,見老婆婆要開口叫她,她趕緊在其耳邊小聲道,“淼婆婆,別叫我名字,我還不想讓這綠頭怪知道我的名字,我們正在打賭呢。”
“你呀,族長和大家都在找你呢,每個人都急死了,你卻還在這悠閑地耍鬧。”淼婆婆愛憐地拍拍女孩的頭。
“請問婆婆,你說這里的人醒不過來了,為什么?”東方易察覺這淼婆婆身上有著不容忽視的力量,可不知為什么,他覺得自己曾親自感受過這奇怪性質的力量。
淼婆婆盯住他看了看,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的色彩,她道:“三眼神族自千百年前開始隱居在這雨林,為了有朝一日能回歸冥界,所有人開始進入了沉睡,但為了不使外人發現,所以會從原先的族人里挑選出合適的來保護族人,賴斯是防止外人進入雨林的守護者,而我則是管理族人沉睡的管理者。”
“那么這里的這些人都是……”東方易猜到了大半。
“沒錯。”淼婆婆點點頭道,“在人界三眼神族衰老的速度會比在冥界更快,所以守護者和管理者每一百年都會更替一次,而更替下來的人則會被放置到這里,期待有一天回到冥界能復活他們,可其實每人都知道這并不可能,呵呵,我這老太婆再過幾年也差不多要進這里休息了。”
“淼婆婆,你不會有事的。”女孩戀戀地抓著她的手,她還有些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哈哈,生死有命,沒什么傷心不傷心的,你先出去,我跟他說幾句話。”
“跟這綠頭怪有什么話講啊?”女孩有些疑惑,但還是聽話地走了出去。
“婆婆認識我?”東方易總覺得淼婆婆瞧他的眼神像是熟人的眼神。
淼婆婆笑道:“你自己想不起來嗎?年輕人,我已知道你是冥王羿的徒弟,等一下你會進到族內,不許亂說話亂做事。”
東方易道:“婆婆放心,我是守禮的人。”
“還有,我給你一個忠告。”
“婆婆請說。”
“我三眼神族的女人,絕不可能跟外人通婚,就算是冥人亦然,記住我這句話吧,對你有好處的。”淼婆婆轉身走了出去。
通婚?東方易笑了起來,他幾時這樣想過啊,這算是防范于未然嗎?
三眼神族族人沉睡的所在都在地下,這也是為了讓外人難以找到他們。
而在地上,數十塊巨石深陷在地面,圍成一個六角形,三四十人一起聚集在這,這天是個重要的日子,不僅僅是因為有這么多的族人醒來,還因為要為族長的女兒舉行一個**的儀式。
每個人的臉上都很嚴肅,這對他們來說,并不僅僅是一個儀式那么簡單。
三眼神族自從來人界的這一千多年來,第一次有這樣的儀式舉行,女孩被大家圍在中心,原本因為能外出游歷而覺得高興的她看到這樣的陣式,卻覺得有些疑惑,這不是她想象中的儀式。
族人的表情太嚴肅了,讓她有些擔心。
女孩將詢問的眼色投向不遠處的父親,可是父親卻向她搖了搖頭,表情很無奈。
為什么呢?為什么她覺得氣氛這么古怪?是錯覺嗎?還是說,這一切都是因為有外人在場,那個綠頭怪呢?
女孩望了一眼綠頭怪,他臉上的綠顏色似乎有些淡了,不過看起來還是那么丑陋。
那綠頭怪在做什么呢?賴斯在跟他講什么導致他那么生氣?
女孩看不懂今天每個人的舉止以及表情,顯得很生疏,為什么呢?她自己也不懂,只覺得自己站在這圓石臺上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賴斯,你再說一遍?你們要對她做什么?”東方易心情顯然不是很好,這是他在聽完賴斯說的話之后。
賴斯無奈道:“這儀式名叫封魂,她很久以前做錯了一件事,違反了族規,雖然曾經暫時讓她想不起那些事而感到愧疚,但終究有一天記憶會重新覺醒,封魂的作用就是將她那些記憶從心底深處徹底剔除出去,讓她還原成一個真正的三眼神族之人。”
“賴斯,告訴我,她不是一個月前才醒的,而是一年多以前才醒來的?”東方易激動地抓著賴斯的衣服,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自己的吼聲讓他覺得他該這么做。
賴斯沒有說話,只是無奈地看著他,對方灼熱而憤怒的眼神讓他忍不住勸道:“沒用的,你這樣只是讓自己陷進去。”
“看來你知道的事比我多,不過我用不著你告訴我,我自己會找到答案。”東方易朝中心的女孩走了過去,賴斯沒去阻攔,只是苦笑地看著他。
淼婆婆走到女孩面前,將一串淡黃色的玉石項鏈戴在她脖子上。
“婆婆,這不是神石嗎?”女孩驚道,她可沒聽說過出外游歷的儀式要用到神族的圣物的。
“孩子,好好抓著神石,它會帶給你好運的。”
“婆婆,為什么大家都這么嚴肅?這到底是什么儀式?”女孩望著她,期待得到答案。
淼婆婆看著她,要瞞的東西果然是瞞不住的,她慢慢地吐出兩個字:“封魂!”
“封魂?不,你們一定搞錯了,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做?”女孩睜著大大的眼睛,驚恐望著淼婆婆,說的話開始雜亂起來。
“你有錯,犯了族規!”族長瑟走到她面前。
“父親,我一直呆在族內,我能犯什么族規?”女孩一點都不記得自己幾時觸犯了族規,她腦中什么都記不起來。
“我的孩子,我也不想對你這么做,但我是族長,我必須盡到自己的責任,忍一忍吧,痛楚只是一瞬間的事。”瑟對淼婆婆揮了揮手,示意她開始她的工作。
“等等,我有話要說。”東方易突然走了上來,不顧眾人驚詫的目光,將女孩從圓石上拉下來。
女孩驚愕地望著這綠頭怪,奇怪他這時候還要做什么。
東方易笑笑,將他手上戴著的黑珍珠鉆石戒指去下放到她手里,道:“你檢驗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
他竟還想著那個賭約,真是個白癡!女孩無奈地搖了搖頭。
“是真的,你贏了,我認輸!”
“那么告訴我你的名字吧,這是我該得的。”東方易重新戴回戒指。
“冥王羿的傳人,你適可而止吧,這里是神圣的封魂,不是你胡鬧的地方。”瑟怒道。
“舞,我叫舞!”女孩笑了起來,她的名字是她的自豪,希望封魂之后她還能記得自己是誰。
“很美的名字,告訴你一個秘密,我也認識一個叫舞的女孩,長得很美,我很久沒見到她了。”東方易也笑道,他看到瑟和淼婆婆的臉色瞬間變了,變得很難看。
“是嗎?希望我能和她成為好朋友呢,你碰見她時記得跟她說哦。”舞突然間發現原來這綠頭怪長得還過得去,并不算太丑陋,至少現在看來順眼多了。
東方易笑笑,突然很小聲道:“你肯定能和她成為好朋友的,因為啊,你們倆早就見過面了。”
“什么?我們見過?”舞愣道。
“對了,還有個問題,你喜歡封魂嗎?”
“不喜歡。”舞直爽地答道。
“來人,把這人給我拉下去。”瑟再看不下去了,**的封魂儀式不能被這樣一個怪物破壞。
“父親,別傷害他。”舞叫道,但突然手被抓住了,她看到綠頭怪站在面前,朝著她笑。
“我帶你離開這鬼地方吧。”東方易大笑,一把將舞拉下了圓石。
這時全部三眼神族族人將他們圍了起來,不遠處的巨石上也站著人,想來也是防止他從高處逃走。
瑟質問道:“你師父就是這樣教你為客之道的嗎?”
東方易笑道:“師父他老人家沒教過我什么是為客之道,而且他老人家就算想教也教不了了。”
瑟一愣,頓時明白對方話中的意思,他驚道:“冥王羿竟然會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哼,既然你是他的徒弟,肯定是想請我們來消滅死冥,那你就該客氣點。”
“請你們消滅死冥?”東方易大笑道,“師父只說過,屬于自己的東西就該親手拿回來,所以……我來了。”
“他是……”瑟和淼婆婆互望一眼,心中立時想起一個熟悉的名字。
淼婆婆心中驚訝:“不可能的,他的記憶早被我下了封印,沒有我解封是不可能記起的,到底怎么回事?”
瑟也想道:“莫非是羿將事情都告訴了他?這沒可能,冥王不可能毀約,看他說的話應該只知道大概,否則肯定會像以前那樣大鬧。”
在兩個絕對知情人還在思索怎么回事的時候,東方易又拉著舞向外沖去,讓他想不到的是,他受到的阻力并不太大,跟聽說到的三眼神族似乎不大一樣,傳說中他們擁有開天辟地的力量,可現在……一瞬間的工夫,他和舞已跑到了巨石前,突然有五個人攔在他面前,他正要用先前的辦法將五人擊倒時,卻驚愕地看到這五人的額頭那條黑線突然張開,露出一只眼睛。
乍看到那眼睛,東方易心中隱隱覺得不妙,連舞都拉著他的衣服往旁邊閃,但來不及了,從那五只眼中射出五道刺眼的強光以迅雷之勢沖向他。
“不好,神眼不能開啊!”瑟大驚,強光的方向正向著中心圓石臺上,即使東方易的力量再強,也無法抵擋住神眼發出的神光,到時神光會穿過他的身體射到圓石臺上,那是用神石制成的,是封魂儀式的必需之物,絕不能損壞。
東方易見狀立刻推開舞,五道神光正好擊中他的身體。
“綠頭怪!”舞驚呼道,想沖上去卻被趕到的淼婆婆拉住。
那五人聽到族長喊話時已來不及了,雖然停止了神光繼續攻擊,但是那五道神光集合起來可是連山都能毀壞的。
“啊!”強光中猛然傳來一聲巨大的吼聲,震得眾人心頭狂振。
“他竟沒被殺死?怎么可能?”瑟看到刺眼的光中東方易用身體硬生生頂住五道足以毀滅任何東西的神光,那張綠色的臉看起來非常辛苦,但絕對不像他想象的那樣流滿了血,滿臉的痛苦。
“呵……”持久的叫喊聲長長地響了起來,匯集成一道強烈的沖力將東方易擊飛出去,掉落到那個圓石臺上
正當眾人以為他死的時候,卻看到他又站了起來,雙手舉起來放在胸前,胸口的衣服碎裂開來,露出燒壞損傷的皮膚。
瑟見到東方易的下一步動作,暗暗叫糟,迅速向他沖去,可才跑到一半,東方易雙手捶地,怒吼一聲重擊地面,一聲巨大的斷裂聲之后,圓石臺碎成數片。
“好痛,你們這些家伙……”他抬起頭,話沒說完一頭栽了下去。
承受五個三眼神族族人的攻擊讓他用盡了全身的氣力,沒死已是非常幸運。
三眼神族花一天時間新建了一座石牢,用來囚禁東方易。
淼婆婆從石牢內出來,對等候在外的瑟等人說道:“查過了,他身體內的封印并沒被打開,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冥王羿告訴他,另外一個就是他經歷過一些事從而使以前的記憶片斷浮現出來。”
“我相信羿會遵守承諾,那只有第二個可能了。”瑟問道,“能將他腦中關于舞的記憶全部消去嗎?”
淼婆婆搖搖頭,道:“他不是我族中人,不可能使用封魂,即使能,現在神石制成的石臺也被毀了,重新做出一個至少需要三個月,我恐怕到時他醒來又會闖禍,族長,殺了他吧!”
瑟看看淼婆婆,再看看眾人,知道他們都有這心思,可他卻道:“不能殺他,冥王羿已死,我不能讓幻冥之術失傳,囚禁他一生吧,這是我們僅僅能做的。”
“也只有這樣了。”淼婆婆嘆了口氣。
這時,三眼神族內唯一的治療師從石牢內走了出來,滿臉的驚愕。
瑟問道:“逸,怎么了?”
被叫做逸的治療師擦了擦頭上的汗,苦笑道:“他身上的傷全好了,受了五道神光還能活命我見過,但能在一天內痊愈的人卻還是頭一次見到。而且……而且……”他突然結巴起來,不知該怎么說才好。
“逸,冷靜一點,而且什么?”瑟怒喝一聲。
“那個……那個男人他……他不是人!”逸說完時才發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什么不是人?東方易應該屬于冥人,自然不是人界的人類。”
“不,不是這樣的。”逸很著急,他道,“他是獸,冥界的獸,族長。我們該怎么辦?”
獸!一個三眼神族遺忘很久的名字,雖然只一個字,但卻代表著他們的夢魘。
瑟苦笑,冥王羿怎么收了這樣一個徒弟,同時他也自嘲,太久沒聽到獸這名字了,自己的雙手竟然在發抖,太丟人了,這哪是一族之長該有的表現。
淼婆婆的臉上也現出震驚的神情,她對瑟道:“族長,你之前的決定我們不能同意了,我的建議是趁他現在還沒醒來,馬上殺了他,否則后果糟糕啊!”
“族長,別再管什么幻冥之術了,族人的性命就在你一念之間啊。”
“好吧,殺了他!”瑟下了決定,并且自己親自走向石牢,他要親手了結他。
但變化陡然而生,一個聲音讓瑟的腳步停了下來。
“嘿,老朋友,我記得自己說過的,沒人可以殺他,包括你!”
渾渾噩噩中,東方易睜開眼睛,他驚奇地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沒事,而且似乎比之前要更有力量,這顯然太不可思議了。
他知道石牢困不住他,可是他并不想從這里出去。
封魂儀式短期內不會再出現了,這一點他從前來看望他的淼婆婆口中知道,他暫時不會太擔心了。
從石牢外可以看到石牢里面的東西,兩天內來看他的人超過了百人,據說他們打算喚醒還在沉睡中的人來看他。
雖然他不止一次提醒警告他們自己不是一個被關在籠子內參觀的動物,但人依舊絡繹不絕。
“門票!至少該收門票參觀,否則被人免費觀看的我也就太沒價值可言了。”
除了被人參觀外,讓東方易覺得奇怪的是,每個人看他的眼神與其說是奇怪,不如說是害怕。
他不清楚自己到底哪里能讓他們害怕,他所聽說的三眼神族,是連羿那家伙都忌諱三分的,可他連羿都不是對手。
日子過得很快,快得他都忘記了自己身上還中了修道士的法術,三天的時間讓他身上的法術消失了,那張臉也隨之恢復原樣。
“哇哦,你看他那張臉,原來他長得并不難看。”
“先前的綠毛怪太丑了,簡直就跟傳說中的獸太相配了,現在看上去倒覺得沒那么可怕了。”
從他們的竊竊私語中,東方易反復聽到獸這個稱呼,不過他只當做是野獸的簡稱,并沒從眾人詭異的目光中猜出點什么來。
當他恢復成原來的模樣后,瑟第一次來看他了。
當瑟看到東方易的臉時,他愣了一下,心想果然是他,這張臉我打死也忘不了,他道:“東方易,你可以走了。”
“哦?不怕我再來鬧事?”東方易笑道。
“你不會再來的,我堅信這一點。”瑟冷笑道,“這是我放你走的條件之一。”
“是嗎?”東方易取下手中的黑珍珠問他道,“知道這東西是什么嗎?”
“黑珍珠!”
“不,這只是別人給它取的名字,它的前身是顆稀世的黑鉆石,人們稱呼它為陰陽鉆。傳說它一面只能映照出男人的樣子,而另外一面只能映照出女人的樣子,世人得到它之后將它切割成兩半做成兩枚現在的戒指,一面為陰,一面為陽,我手上的黑珍珠,從我得到那一天起在里面看不到任何的倒影,這是陰戒,而舞手里的則是陽戒。”
“只是兩枚奇怪的戒指罷了,你說這些跟舞有什么關系。”
“以前我一直在問師父另外一枚戒指去了哪里,他沒回答我,只是說:有些東西是不能分開的,即使分開了也總有一天會再聚齊。以前我一直不懂這話是什么意思,直到今天才明白,他那時就在暗示我要找到另外一枚黑珍珠,也就是說,要找到另外一枚黑珍珠的主人。”
“無稽之談!”瑟罵道,“東方易,告訴你,我三眼神族不跟外族通婚,即使你是冥王羿的徒弟也一樣。”
東方易瞧著有些氣急的瑟,笑道:“誰告訴你我要跟你們通婚,我只是來找回我的東西。”
瑟怒道:“這里沒你要找的東西,別再纏著舞,她不認識你,別再妄想干涉我族內的事。”
“難道你沒看出舞不愿意那樣做嗎?族長,告訴我,為什么要對舞做封魂,到底她的記憶里有什么東西是你甚至不愿意去面對的,身為一族之長,難道連自己女兒一點小小的思想也容不下嗎?”
瑟一愣,他到底怎么了?怎么處處被對方的話壓著,可話說回來,他竟找不出對方話里的一點破綻。
“東方易,我不懂你在說什么,也不想知道你說的是什么,這里不歡迎你,請你離開!”瑟知道自己的忍耐已到了極限。
東方易走到石牢門口前,腳步剛邁出一步,突然想到什么,回頭說道:“族長,要是以后有一天屬于我的東西又回來了,我會再回來的,不過,我不擔保到時我會沖動到什么地步。”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笑了笑走了出去。
瑟面色一變,想到東方易是獸的真實身份,他有些猶豫起來,猜測自己現在的作法到底會對族人造成什么樣的后果,他心中后怕的念頭才起,騰地站起身,叫道:“等一等。”
“有事嗎?”東方易停下腳步。
“或許……我們可以達成一個協議。”
“什么協議?”“你想找回你的記憶,但這對我族來說很危險,對舞也是種威脅,除非你找到三眼神族遺失在人界的圣物巨神石,到時我不僅解掉你身上的封印,也保證不再對舞使用封魂。”
“一言為定,等著我帶那塊破石頭回來吧。”東方易笑著離開了這里,對他來說,這是個不錯的結果。
當石牢只剩下瑟一人時,羿從隱暗處走了出來,他望著瑟說道:“三眼神族幾時有了什么巨神石的圣物了?瑟,欺騙會受報應的。”
“讓你的倔犟徒弟一直找下去吧,只要他別再來雨林。”瑟看了看嬉笑著的羿。
“報應到了。”羿閃身進了黑暗。
瑟看到淼婆婆從不遠處向他這邊跑來,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族長,舞不見了!”
其實瑟看到淼婆婆驚慌的臉就已經知道了,舞自從三天前就被她看管著不能外出,而且糟糕的是,舞身體內的記憶封印有松動的痕跡,她能想起一點點以前的事,雖然很模糊,但卻是封印崩潰的開始。
“冥王羿啊,你真的收了一個好徒弟啊。”
舞坐在萊瑪家閣樓的屋頂上,萊瑪陪在她身邊,看著她黑色的長發在威風中飄揚,萊瑪覺得好看極了,她的頭發不長,即使再大的風也吹不起來。
“姐姐,你坐這里一整天了,想什么呢?”
舞往遠處的雨林望了一眼,心情極為復雜,她笑道:“我是不是真的該逃出來呢?”
“姐姐你不喜歡自己的家嗎?”
“喜歡,可是……”舞有些不清楚,以前雨林內的家確實是她覺得最開心的地方,可自從封魂儀式之后,一切都變了。
父親以及看著她長大的淼婆婆似乎都變了,用近乎苛責的手段強迫她,甚至將她軟禁起來,以致于她現在從家里逃了出來。
似乎……這一切都是從見到那個綠頭怪開始,他與所有族人為敵,應該也是我的敵人,可是……他卻使我免遭封魂的痛苦。
舞從父親和淼婆婆那里問不出什么,她隱隱覺得自己似乎被隱瞞了一些東西,讓她覺得奇怪的是最近做夢竟會夢到一個男人,那是以前從未有過的。
這時萊瑪招呼她下去吃飯,她正要從屋頂上跳下,卻看看有一個人遠遠地朝這里跑來,速度很快,眨眼就到了閣樓下面,看到那人的面孔,她愣住了,竟跟夢中那人長得一模一樣。
“那明明是夢啊!”她糊涂了。
“萊瑪,你爺爺好一點了嗎?”東方易望著喜迎出來的萊瑪。
“多謝東方先生,爺爺好多了。”萊瑪看到東方易回來十分高興,她還以為他也像其他進入雨林深處的人那樣被殺了呢。
東方易微笑著點點頭,他走向閣樓準備看望一下老人再離開,可當他走進去,卻看到一抹白影從面前閃過,他急忙追了上去。
他沒看錯,前面那個奔跑著的白影正是舞,不知道她為什么會在這里,但他略一猜想便得知她定是離家出走,那個固執的瑟絕不會放她出來的。
才出了村子,來到雨林的外頭,東方易一把抓住舞。
舞出乎意料地沒有掙扎,而是任由他拉著手,愣愣地看著他那張臉,心思已出神了。
“你看什么?”東方易奇道。
“你就是那個父親和淼婆婆口中的東方易?”
“怎么?不叫我綠頭怪了嗎?”他笑道。
“父親說你不是好人,要全族人見到你就格殺勿論。”
“那我像壞人嗎?”
“不……不像!”舞搖搖頭,其實不僅不壞,而且還幫她停止了封魂,她問道,“既然你救了我,那你知道他們為什么要用封魂徹底清洗我的記憶嗎?”
東方易也搖著頭,他指著自己的頭說道:“我跟你一樣,忘記了以前的事,我來這里是想找回那些忘掉的東西,對了,淼婆婆是不是能用什么方法把人的記憶封印起來?”
“她的三眼神術是封印,能封印萬物,自然也包括記憶,可我不明白她為什么要把我的記憶封印起來。”舞不解她有什么是族人不能容忍的。
“淼婆婆跟我說過你們的一條族規,族人不能跟外人通婚,呵呵,我想,大概是你愛上我了,死活要嫁給我,你那個食古不化的父親才會雷霆大怒。”
“別開玩笑了,我會愛上你?是個女人都不會看上你這丑八怪的。”舞嘲諷道,卻看到對方已不理會她,起身正往一個方向去,她頓時喊道,“你去哪里?”
“去找東西讓你父親妥協,到時就都清楚到底是誰愛上誰了。”東方易笑笑。
舞一愣,猶豫了一下馬上追了上去,她也想知道自己以前到底跟這男人發生了什么。
一日之后,當東方易發現自己迷路了,才出了雨林竟然又拐進了雨林,實在頭疼。
而他也在同一時間發現,即使仙女也是會有缺點,例如舞,看到皺著眉頭的他,她的嘲諷就能讓他更加煩惱,他心里也漸漸有一個渴望,自己當初是怎樣讓這樣一個女人喜歡上的,而他竟然也不怕煩地喜歡上她。
“喂,找到路了嗎?”舞問道。
“拜托,你一分鐘前剛問過。”東方易沒找到路,卻看到遠處兩個人朝他這邊飛速奔來,視力極佳的他馬上發現這兩人額頭上的第三只眼,讓他馬上拉著舞開跑,不過稍稍遲了點,開了神眼的三眼神族人速度非常快,眨眼間已追上他倆,一前一后攔住他們去路。
“舞,請跟我們回去,族長已震怒了。”
“不回去,除非他答應讓淼婆婆解掉我的記憶封印。”舞鐵了心,怒視著兩人。
“舞,這樣讓我們很為難的,族長的心很軟的,只要你回去,族長說不定就答應了。”
“是嗎?那為什么我當初怎么求他都沒用呢。”舞譏笑道,走到東方易身后,顯然將他當成了擋箭牌。
“東方易,請別管我們族內的事,這事跟你無關。”兩人見到東方易竟有些害怕,對方是獸的事實讓他們只要看到他就感覺到一絲恐懼,那可是他們的天敵,當初五道神光都沒殺死他的事實讓他們對他是獸的事實深信不疑。
“那我只好不客氣了。”東方易一手挽住舞的腰,向兩人沖了過去。
兩個三眼神族族人本要阻攔他們,但是看到東方易那張臉,他們心里一個咯噔,竟雙雙讓出去路讓兩人跑了過去,等他們醒悟過來兩人已跑遠了,心中暗罵自己的同時也趕緊追了上去。
東方易心中竊笑,抱著舞狂奔了數十分鐘,等懷里的舞大呼受不了時,他才停下來。
“仙女不該大聲喊叫的,太沒風度了。”他取笑道。
“我又沒說自己是仙女,是你自己一相情愿的好不好。”舞懶得理他,占了便宜還要說三道四,真是討厭的男人。
因為神眼被淼婆婆封印了,她受不了太長的奔跑,正想走到一邊休息一會時,看到不遠處的東西,她還以為自己看花眼了,趕緊跑過去確認。
那是一個直徑兩米的圓圈,用拳頭大小的三十六塊石頭圍成,地上的草被人工清理干凈了,結實的泥土上描繪著一個人的形象,其額頭中心有一個缺口。
舞見到這圓圈,驚喜道:“這是三眼神族專用的傳送門,修長老的神眼能力就是傳送,可自從他去世后就再沒人能使用了。”
東方易奇道:“能傳送到任何地方?那你神眼的能力是什么啊?”
“不告訴你。”舞道,“傳送門只能將人傳送到另外一個傳送門,這地方怎么會有修長老建造的傳送門呢?他去世都已經有五百年了啊。”
“大概是他以前遺留的下來的,呵呵,有興趣知道這個傳送門到哪里去嗎?”東方易站到了圓圈內。
“不用你提醒我。”舞解下脖子上戴著的項鏈,將上面的神石取下放到圈內那個人額頭的中心空缺。
神石發出黃色的光芒,穿遍整個傳送門,也將圈內兩人籠罩了起來,異常明亮的光芒將這一帶都照亮起來,那兩個隨后趕到的三眼神族族人只看到地上射出一道光芒,然后他們要追的人就消失了。
“這里是……”當東方易睜開眼睛時,看到的還是一片樹林,不過不同的是他感覺這里溫度涼快了許多。
他發現周圍有很多墳墓,乍看有點眼熟,當他看數米外的一座墳墓后,驚愕地叫出了聲,那赫然是武圣的墓,傳送門竟將他們傳到了惡魔森林,三眼神族的修長老怎么會將傳送門修建在這里呢。
舞卻還是第一次來到這里,四周陰森的氣氛讓她有些害怕,她看看周圍,問道:“你認識這里?”
“我帶你去一個有趣的地方。”東方易拉著舞向武圣的墓走去。
墓內,一切東西都沒變,冥獸師再也進不來這里,而外面那些人因為祖先的墓在這里,也不會隨意在這森林內進出。
“這里是哪里?”舞對墻壁上的壁畫十分有興趣,她記得剛來人界時就看到過這些,只不過當時年紀太小有些印象模糊了。
“死人的墓,不過有寶藏哦。”
“寶藏?哪里?”舞心中一喜,女孩子對珠寶一類東西的熱愛是不會改變的。
“這些寶藏是屬于你的?你拿死人的東西不覺得愧疚嗎?會遭報應的。”舞嘴上說著,手上卻在挑選著那堆稀世的珍寶。
東方易看著她說出那一件一件古物的名字和來歷,心想不愧是活了上千年的妖怪,對這些東西這么熟悉。
“這里的死人欠我的,你隨便挑好了。”
“咦?這里怎么會有神石?”舞從那一大堆的東西里翻出一塊手掌大小的神石,這么大的神石可極為少見,即使三眼神族內也只有族長父親和淼婆婆才能擁有,使用這么大的神石能讓神眼發出比原先更強大數倍的力量。
東方易在藏寶室的另一邊,卻發現他之前沒有發現的東西。
那是一個暗格,之前因為被麒麟煩著加上地滅等冥獸師在外面等候,他不好久留,只拿了異獸甲和冥獸師始祖的日記離開,現在仔細檢查才發現這個暗格。
他將暗格推進去,旁的一面石墻突然打開,發霉的味道讓他捂住了鼻子,這時舞走了過來,她望著黑暗的石墻里面,心中生出一絲奇異的感覺,她轉頭看向東方易,發覺他的臉上也露出驚奇的神情。
“感覺到了嗎?里面有某種東西?”
“嗯,那里面有我熟悉的東西,原來你也一樣嗎?可能是關系到你和我的記憶哦,要進去看看嗎?”東方易挑釁地指著里面。
舞望著黑洞洞的里面,女孩子的天性是怕黑的,而且在這墓穴中又不知會有什么東西,但男人那種語氣讓她受不了,她怒道:“誰怕誰,進去就進去。”說完一腳邁了進去。
“你快進來!”
突然里面傳來舞急促的喊聲,東方易心中一驚,趕緊沖了進去,看到舞站在那,手里拿著閃閃發光的神石。
他急問道:“怎么了?”
“這個……”舞慌張地指著前面。
東方易順著她的手望去,也被嚇了一跳,原來那是一具骷髏,在暗淡的光下顯得更為恐怖,難怪她叫得那么大聲了,不過他現在沒心思取笑,這具骷髏吸引了他的目光。
從骷髏的骨架來看應該是個男性,他被安置在一副靠在墻壁山的棺材中,但吸引東方易的卻是頭骨額頭中心一個橢圓形的洞。
“舞,這是你的族人嗎?”
舞沒說話,她將雙手按在骷髏的雙手上,閉上了眼睛,當再次睜眼時眉頭緊皺了起來,她道:“他的神眼能力是雷電,而據我所知,族人中有電的只有兩人,一個是父親,另外一個則是已失蹤了千年之久的濰,他是除了父親之外族人中力量最強大的一個。”
“可是他卻死在了這里,骷髏上沒有任何傷痕,他應該是老死的,舞,這里還有一具骷髏,是個女的。”
東方易在幾米外發現另外一副棺材,骨架嬌小,是個女的,他第一眼看到這骷髏,竟有種奇異的感覺,胸口熱血洶涌,一時竟喘不過氣來,緊接著感覺到臉上火熱無比,像有火在烤。
“你怎么了?”舞關切地扶住他搖搖欲倒的身子,她將視線移到他臉上,突然驚慌地放開了手,指著他的臉說不出話來。
“你的臉怎么變成那樣了?”
“我的臉?”東方易稍稍感到身體好了許多之后,手摸摸臉,發覺右臉好像有一條比較粗糙的東西,從右額橫穿右臉頰。
但這時舞卻道:“好像是什么野獸的皮紋,奇怪,怎么現在又沒了。”
確實,東方易已摸不到臉上那種粗糙的紋路了,他道:“剛才那是你的族人,那這個……莫非跟我有關系?”
舞無奈地搖搖頭,這個答案她回答不來。
東方易心中驚訝,這具骷髏上似乎帶著一種奇異的力量,雖然讓他感覺有些壓抑,但卻并不討厭,反而讓他有安心的感覺,可能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這骷髏跟他有某種聯系。
“你還要進去嗎?”舞望著他,再往更深更黑暗處望去。
“你待在這吧。”東方易強烈感到里面還有他需要發現的東西。
“等等我。”舞追了上去,她沒注意到,自己在害怕時無意中挽住了這男人的手,而且還是非常自然地挽住。
吾將吾之所有封存于此,無論現在或是將來,吾永不出此墓。愛妻身死,心亦已死,無法獨存,吾之族人若入此墓,當敬告族長,吾愧對他的期望,但吾不悔!
三眼族人濰手書!
東方易發現這段文字是在洞內一座一人多高的墳墓上,是一段墓文,武圣的墓內竟還有一座墓,實在令人驚奇。
而這座墓的后面,靠著一座兩米多高的石碑,碑文講述了他的一生。
那個女性骷髏是濰的妻子,與他一樣來自冥界,但兩人的相愛卻受到了族長瑟的反對,于是兩人上演了一出私奔的經典場景,而三眼神族即使出動全族也無法追回兩人,其中一個主要原因就是濰的妻子力量太大了。
可惜的是,即使再強大的人也無法逃過作為女人的劫難,濰的妻子因為難產而死,而濰過度傷心不顧族人的勸阻而決心陪妻子至死。
東方易看完碑文,驚奇地發現碑文最后的落款是徒兒一風,一風則是武圣的名字,難怪在武圣的墓中會有濰的墓穴,而且還這么隱秘。
濰的碑文中處處透著對三眼神族乃至族長瑟的不滿,要不是瑟的反對,以族中治療師的能力,小小的難產又怎在話下,但導致這樣的結果卻也是雙方都不愿意的。
死去的濰并不知道,他死后族中修長老在附近修建了傳送門,每過百年都會來祭奠他,不過即使他在生,恐怕還是無法原諒他的同胞吧。
“難道這就是父親制定那條族規的初衷嗎?他不希望族人再遭遇到這樣的事了吧。”當時年紀幼小的舞不知道曾發生過這件事,她理解了父親為什么要制定不與外族通婚的族規,卻對父親的行為感到羞愧,在她眼里,假如愛情來了,是人力無法阻擋的,過多的阻撓只會讓結果越來越糟。
東方易望著墓穴,這里葬著濰的妻子難產生下的孩子,誰舍得扼殺一個無辜的孩子呢,他目光轉向墓穴上,發現那還有一塊不大的石碑,他走上前拿起看了看,發覺是修長老所刻。
“數百年前,濰因獸而亡,三眼神族失一悍將,吾等失一兄弟,族中擁有占星之神眼者,占得五百年后又有一獸將遁入人界,獸本是三眼神族之天敵,但濰之事證明獸之人性比吾等更真,吾未將此事告之族長,只望當年之悲劇不再重演。濰弟,兄修敬上。”
東方易為修的話感動,要是瑟能像他一樣開明,他和舞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尷尬的地步。
“這是什么?”舞突然出現在他身旁,奪過石碑讀了起來,讀完后她奇道,“獸?濰的妻子竟然會是獸,太難以置信了。”
“獸是什么?”東方易問道。
“是我三眼神族的天敵,沒有一個族人會是獸的對手,但也沒有一個族人看到過獸的樣子,濰真是不可思議,竟能娶到一個獸做妻子。”舞說道:“不過修長老說五百年后就會有另外一只獸進到人界,時間應該就是這幾年啊,莫非獸已經來了?”
“或許……我就是那只獸啊!”東方易站在那具女性骷髏前面,他有些了解為什么他對這骷髏會有那么強烈的親切感。
“你是獸?你在做夢吧?”舞突然大笑起來,她道,“三眼神族對獸會有一種強烈的不安全感,可是在你身上……我能感覺到的只有女人單獨跟男人在一起時的危機感。”
“是嗎?恭喜你,這感覺我也有。”東方易大笑著走向出口,剩下舞在那氣得大叫。
“你給我站住,我要殺了你!”舞奔出洞外,在武圣墓外,她看到東方易倒在地上,驚愕下,她突然聞到一絲異味。
“**……”她的話未說完就一頭栽倒在地。
等到她蘇醒過來時,發現被關在一個四面都是白色墻壁的房間里。
一米開外,東方易坐靠在墻邊,對她笑道:“嘿,連中**都一起迷,你和我果然相當登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