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亞楠見苗頭不對,再次打圓場,遂即對林笛說:“林笛,我怎麼都沒想到你能憑著自己的本事達到今天這樣的成就,真是讓我們大家刮目相看啊,早知道你是個潛力股,當初我就該主動點兒,現(xiàn)在真是追悔莫及啊。”
林笛嘴角一勾,與她打趣:“現(xiàn)在也不晚。”
說完,他便直起身來。
縈繞在我周圍的壓迫感也隨著林笛的起身而漸漸消減了一些。
藍亞楠笑道:“還是算了吧,現(xiàn)在的你可不是誰都高攀得上的。話說,你這種事業(yè)有成的男人找媳婦怎麼也得門當戶對啊,我們這種沒什麼本事的還是想想就算了,是吧文靜?”
焦文靜趕忙連連點頭。
林笛低低的笑聲從我身後傳了過來。
雖看不到林笛的臉,可我卻能察覺到他的目光正落在我的身上,便有些不太自在。
這時,一道女人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吸引著一衆(zhòng)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林笛!”
當我看到來人時微微怔了一下,要不是仔細看了一眼,差點兒沒看出這副厚重妝容下的人竟是師安琪。
師安琪的變化很大,儼然不是曾經(jīng)那個做了交換生的青澀學(xué)生的模樣,她看上去落落大方,還有著一股子妖媚性感的氣質(zhì)。
師安琪踩著纖細的高跟鞋來到林笛的跟前,似意識到什麼,目光很快又落在了我的身上。
她在微微怔了一下後,臉上很快又溢出一個熱絡(luò)的笑容來:“暮雪,你和亞楠什麼時候到的?”
“纔到一會兒。”我說:“好久不見了,安琪。”
“嗯,細算下來也有兩年多了,你現(xiàn)在過的還好嗎?”
師安琪剛問完,藍亞楠便把我和蘇轍結(jié)婚以及我懷孕的事情告訴給了她,當她聽到這些事情時,臉上的笑意更甚,彷彿這纔是發(fā)自心底的笑。
“等下再聊哈。”
師安琪說著,目光又落在了林笛的身上,說:“剛進來時看到KTV那邊的經(jīng)理,他問大傢什麼時候過去那邊的包間,說是訂包間時就開始計費,真是良心經(jīng)理,還幫著客人省錢呢。我直接回了他,讓他別催了,說林總家大業(yè)大,還在乎這點兒錢嗎?”
林笛只笑不語。
焦文靜遂即拉著師安琪坐在一邊:“安琪,趕緊過來坐,我們好久沒見面了,好多話想跟你說。”
師安琪被拉著坐在了焦文靜的右手邊,而我則是坐在焦文靜左手邊。
我清楚的注意到,師安琪的目光護送著林笛來到了他的位置上,然後硬生生被焦文靜的熱情拉了回來。
焦文靜又說:“看樣子你在國外發(fā)展的不錯哦,你給我老實說,當年你是不是追著林笛去的國外?這幾年你近水樓臺,有沒有得月啊?人家暮雪現(xiàn)在孩子都有了,什麼時候能等來你的好消息啊?”
當年師安琪喜歡林笛是衆(zhòng)所周知的事情,但因爲我的關(guān)係,她一直求而不得,雖然我們之間沒鬧過什麼矛盾,但我很清楚,在這種關(guān)係下,我們是不可能有什麼深厚的友情的。
師安琪並未迴應(yīng)焦文靜的八卦,而是將目光又落在了我的身上,她笑著說:“暮雪,剛剛忘了恭喜你。你和蘇轍讓我明白這世上真的有長久的愛情,也讓我們在座的這些單身狗重新燃起希望來。哈哈,今天說什麼都得敬你一杯。”
師安琪遂即斟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到了我的手裡。
藍亞楠一看就緊張了,她趕忙把酒杯從我手裡奪了過去,遂即給我斟了一杯果汁,一邊說道:“暮雪懷孕了,不能喝酒。”
“不好意思,一時沒想到。”師安琪恍悟的說了句抱歉的話,然後舉著手裡的酒杯說:“你和果汁也是一樣的,我?guī)至耍汶S意。”
話音落,師安琪便將手裡的酒一飲而盡。
我拿著的杯子裡雖說是果汁,可見她那樣豪爽的喝完,也不能淺淺的抿一口,只得也跟著幹了。
只是這種最最普通的水果味道對於現(xiàn)在的我來說,竟是有些無法忍受。
果汁剛強忍著嚥下肚,緊跟著便傳來了一陣劇烈的乾嘔,我趕忙捂著嘴跑進了洗手間。
身後是藍亞楠緊張的喚著我。
伏在盥洗池前我嘔了半天,好在早上起來沒吃什麼東西,吐出來的都是剛剛喝進去的果汁,只是喉嚨被嗆得有些發(fā)疼,還止不住的咳嗽。
嘔了半天,又咳了好一會兒,我總算是緩過勁兒來。
正要撩著水龍頭裡的水漱口時,餘光裡便見到一個水杯遞過來。
我詫異的擡眸看了看。
林笛手握水杯,杯中的溫開水還冒著騰騰的熱氣。
“謝謝。”
我接過水杯,漱了漱口。
林笛突然問道:“他知道你懷了他的孩子後會這樣難受嗎?”
我怔了一下,我好像還沒在司辰面前有過妊娠反映。
我並未對這個話題做出迴應(yīng),林笛淡淡的笑了笑,又說:“我很心疼你。”
洗手間裡只有我和林笛兩個人,在這句話說出後,我覺得自己尷尬的快要透不過氣來。
我只得硬著頭皮說:“謝謝你的關(guān)心。”
林笛苦笑了下,擰緊眉頭,深深的看著我的眼睛說:“暮雪,你明知道我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焦急的想,剛剛藍亞楠明明在後面最先追上來,爲什麼她還沒出現(xiàn),只要她在,我就不必這麼窘迫了。
林笛的聲音再次傳過來:“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明明知道,卻總是要裝作不知道,爲什麼你就不肯正視我一下,爲什麼你的眼裡除了蘇轍就再沒有其他人了?”
我想起蘇轍曾經(jīng)說過的話,既然我無法再裝作不知情,只有勇敢的拒絕。
我深吸了口氣,直視著林笛的眼睛說:“因爲我只愛蘇轍,除了他,任何人都無法再走進我的心裡了。林笛,你很好,各方面都如此的出類拔萃,你值得擁有一個真正愛你的……”
我的話還沒說完,林笛突然用力握住了我的臂膀,手中的水杯因此掉在地上,傳來啪的一聲響!
我驚慌的想要掙脫,卻見他猩紅了眼睛說:“可是他已經(jīng)死了,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