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宸,你什麼意思?”劉文佳原本滿腔的愛意和幻想,就被這一句毒舌至極的話給打了個七零八落。
“沒什麼意思。”肖宸輕勾嘴角,不屑說道:“劉小姐,如果我沒說錯的話,你是從京城裡來的吧?這個訊息你間接給我透露過很多次了,無非就是想讓我猜測你的身份罷了。你突然跑到我太太面前說跟我有關係,就是爲了肖家和你們劉家的口頭婚約吧?”
劉文佳定定的看著他,說道:“沒錯,我們兩個是有婚約在身的,如果當時你沒有負氣離開的話,你現在就是我劉文佳的老公,不是她童佳期的!我跑到她面前把咱們兩個的關係說出來不是應該的麼?錯誤的關係就該終止,大家各歸各位就能皆大歡喜了。”
肖宸突然間笑了起來,那個笑容幾乎晃暈了劉文佳的眼睛。
京城那麼多的青年才俊,夠耀眼迷人的男人是有,但是他們不如肖宸有血性,而那些血性有餘的,又沒有肖宸的家世好,身份高。肖家孫子輩兒的男人一共有三個,不考慮生母和地位的話,肖家的男人們每一個都是人中龍鳳,但是肖輝和肖奕兩個人是下一任家主的候選人,所以他們兩個的婚事肯定不會落在她們這個小小的劉家。
最開始的時候劉文佳也曾經激烈的拒絕過嫁給肖宸的提議,因爲肖宸不過是個勉強被認回肖家的私生子而已,他媽媽是個小山村的農婦,爸爸更是對他不疼不愛的。嫁給了肖宸,基本上也不能在肖家撈到半點好處,甚至連一個光明燦爛的前途都看不到。
沒有一個女人是不想嫁給一個白馬王子的,但是所謂的白馬王子不單單是長得帥就行了,他最少是個貨真價實的“王子”,有希望繼承“王位”的纔算。
現在肖家的發展勢頭是越來越好了,多少人動了肖家兩個兄弟的念頭,他們大多數人將寶壓在了肖奕的身上,哪怕肖輝是肖家的嫡長孫,可偏偏沒有人注意到肖宸這個如同鑽石的男人,甚至提到了肖宸,他們都是滿臉不屑的樣子。
別人沒有注意到他,可作爲和肖宸有過口頭婚約的女人,劉文佳自然是知道肖宸存在的。
劉文佳注意到了肖宸,也調查過肖宸,甚至隨著那些資料的豐富,她發現自己已經深深的迷上了這個連一面都沒有見過的未婚夫。沒有一個女人不喜歡英雄,也沒有一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的老公是個前途一片光明的男人,劉文佳也不例外。
肖宸經歷過他兩個哥哥都沒有經歷過的軍旅生活,這些經歷不但讓他的意志磨練的更加出色頑強,讓他的工作更加出色,還讓他有了不依靠肖家也能擁有的強大人脈。而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人脈其實有的時候就代表了很多的東西,如同籌碼。
所以聽到了肖宸的消息,劉文佳就義無反顧的來到了雁門市,租下了肖宸家對面的房子,本想著是近水樓臺先得月,能讓肖宸注意到自己比他選的女人優秀太多太多,可沒想到她覺得自己的一片癡心好像都扔進了無底洞裡,所有的試探和表明心跡都像是石沉大海一樣,得不到半點回應。
“各歸各位?”肖宸突然笑了,他甚至覺得這是他今天聽到的最好笑的一個笑話:“劉小姐覺得我應該回到什麼位置上?而你又應該在什麼位置上?”
劉文佳道:“你當然應該回京城去,那裡有你所有的家人,還有你更光明的前途。我當然就應該是那個陪著你,輔佐你的女人,無論你想要去哪個職位,無論你想爭奪什麼應該屬於你的東西,我們劉家一定會盡全力幫你。”
聽完劉文佳這番話,肖宸反而笑意更濃了,他聽著劉文佳說的每一句話,就好像在聽別人講給他聽得笑話一樣:“劉小姐,如果讓肖家的人知道你對我說的這番話,恐怕會後悔慫恿你來雁門市吧?”
劉文佳抿著嘴看著肖宸,她想不明白肖宸這幅輕蔑的態度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劉小姐,我可以清楚的告訴你,我和肖家沒有半毛錢的關係,我也沒興趣跑回京城去爭搶那些我不在乎的東西。如果你想要找一個如意郎君,能給你帶來什麼榮華富貴的話,我想你找錯人了。我不需要你們劉家給我什麼幫助,我也不需要你嘴裡說的那些京城裡的高官厚祿,我就想要我自己平平淡淡的日子,我最在乎的也不是誰坐上了肖家的頭把交椅。”
肖宸臉上的笑意褪盡,十分嚴肅的對劉文佳說:“今天我還肯出來和你見面,而不是直接找人把你丟出雁門市的地界,只是因爲你是個女人而已,我從來不屑於欺負一個女人,所以你還能有機會坐在我對面享用你的下午茶。不過劉小姐我還是請你記住我今天的話,別去招惹童佳期,不然下次我就不會對你那麼客氣了。”
“童佳期童佳期!我哪一點比不上童佳期?!”劉文佳聽到肖宸這番根本沒有將她放在眼裡的言論,登時有點受不了。哪怕在京城的那個圈子裡,她也是追求者衆多的女人。如今她都親自跑到雁門市來追他了,偏偏這個肖宸就像一塊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根本就捂不熱!
相比之劉文佳的歇斯底里,肖宸冷靜的就好像石頭雕出來的一樣。他輕蔑一笑,反道:“我從來不會把任何人拿來和童佳期作比較,你的問題我真的沒法回答。”
劉文佳睜大眼睛看著肖宸,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
肖宸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她連和童佳期作比較的資格都沒有!
呵……
她是劉家大小姐啊!爲什麼偏偏比不過一個出身那麼差的女人?
她拋下了女人家所有的矜持和臉面從京城跑到雁門市,住在他家對面,每天看著他對另一個女人照顧的無微不至,她就好恨自己不是他最寵愛的那個女人,她也好恨自己,也恨肖宸。如果當時她不是那般的心高氣傲,如果那時她就緊緊地抓住了肖宸這個男人而不是礙於他的出身而嫌棄他的話,也許他們兩個在那個時候就已經被逼著結婚了。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她不相信那麼優秀的自己會比不上一個小小的童佳期給他造成的影響!
可說到底,她還是輸了。
她連上場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被人家判了死刑。
“劉小姐,你一再強調咱們兩個之間有口頭上的婚約,可我想問問你,那個婚約是誰定的?你和我兩個人?不是吧?我可以負責的告訴你,肖家所做的一切決定我都沒有義務去遵守,包括和你的婚事。”肖宸覺得自己的話說的差不多了,也懶得和劉文佳再說了,他們家肖太太已經離家出走了五個小時了,他再不去找,就真的惹毛那個嘴硬心軟的小女人了。
他在桌子上留下了幾張百元大鈔,算是請劉文佳吃了這頓飯,以後希望大家就能永別了,再也不見了,省得給他添麻煩。
昨天晚上他的的確確和童佳期說了對不起,那是因爲他覺得自己沒能將自己的私事處理好,讓那些人來打攪童佳期就是他的不對,是他的失職,沒想到這番話他表達的不夠清楚,直接在童佳期那裡被打上了“罪犯”的烙印,讓他家小女人那麼痛苦和失望,可他還要再解釋什麼的時候,童佳期已經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了。
就算劉文佳現在哭得肝腸寸斷梨花帶雨,肖宸也沒想過給她遞過去一張面巾紙。這個世界上他只會給一個女人擦眼淚,顯然這個劉小姐不是他在乎的那個人。
轉過頭,他眼角的餘光驀然瞥見了那個捂著嘴巴躲在角落裡哭得那麼倔強的童佳期。江染染站在她的身邊,臉上有擔心、有欣慰、還有些肖宸說不出的如釋重負。
江染染看到肖宸朝她們兩個走了過來,便朝著這個男人笑了笑,她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也覺得童佳期沒有嫁錯人。
剛纔肖宸和劉文佳的一番對話她們兩個都聽得清清楚楚的了,現在沒什麼事兒是不清楚的了。肖宸還是童佳期的那個肖宸,他沒變,也不會變,甚至他那份愛的保質期比她們想象的更長。
肖宸站在童佳期的面前,因而那個低頭痛哭的小女人才剛剛看清了那雙她親自挑選的鞋子和它的主人。
童佳期擡頭看著他關切的眼神,只覺得昨天的那些委屈那些痛苦都已經煙消雲散了。她伸手抱住肖宸的腰,將自己的臉埋在他的胸口上哭了個痛快。
他伸出手,用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掃掉了她臉上的眼淚,心疼的說道:“傻丫頭,哭什麼呢?誰惹我老婆生氣了?乖,別哭了,你再哭下去可就對孩子不好了,你不是最疼它的嗎?”
也許是即將爲人母的女人本身就多愁善感的原因促使著她的安全感降低到了一個看不見底的程度,也許是這一次劉文佳來勢洶洶的時機又是如此巧妙,她慌了,所以理智全無,好在抱著他的男人依舊對她那麼寬容。
肖宸之於她,也許真的是個命中註定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