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要回,就要回學校,我還在實習哪,我要回學校。”外面的世界太危險了,原本覺得離得還遠的事情,現在就發生了,她接受不了。
“別啊,收拾收拾跟我回家住。”這剛剛有一點起色,怎麼可能放她走。
“我就要回,就要回!”林淑月撐紅著臉急了。
楊百草終於體會到哥哥們那種抓心撓肝的感受了,感情家裡有這麼一位,是怎麼也不會讓人好過的。
“你不想看看小綿的孩子了?”楊百草關鍵時刻擡出小綿來誘惑。
“想!”果然,林淑月的眼淚制住了。
楊百草的心放回肚子裡,只要能騙回家就好,重新發動車子,“大哥寵綿姐你是不知道,綿姐一個不高興,大哥能翻雲覆雨,心疼的,寵在心尖子上的人,你說她不要,他能強給麼?”
林淑月點點頭,只那一次去學校接她,平了學校的流言亂事,她就看出來,大哥那眼裡的寵愛可不一樣。
薄弈城在拳場待了一夜,絲毫沒有閤眼。
黎明即起,東邊的天空泛起魚肚白的時候,張狗子帶回來了消息,摸不清頭緒的將幾頁大紙猶豫著放到薄弈城手裡。
薄弈城的臉上濃眉緊鎖。
紙業上的內容很簡單。
“就讀於加拿大某高校文學系,成爲教授,老師極爲讚賞好評的中國學生,在校期間多次擔任學校的話劇編輯等職務,表現十分優秀,在休學的半年前已經將主修輔修課程全部修完,並得了優秀。”
休學半年?.
“每天出入於學校,秦冥的住所,打工的餐廳,生活十分規律,學分還沒修滿時,辭去打工餐廳半年的工作。”
薄弈城的指關節微動,她還需要打工?
“於加拿大時間XX時間在加拿大高級護理醫院產下一名女嬰,重2,2公斤,取名桑桑。”
薄弈城將手裡的紙業攥的微微微皺起,按照生產時間推算,這個孩子應該在出國之前的兩個月。
不.
他還記得那一晚落牀的血的顏色,如盛開的一朵暗黑的花,蜿蜒在他心裡,生根,發芽,兩個月前不可能。
謎團一樣未解的答案,還沒想透,景陌幽深的看了薄弈城一眼,“他們定了今早去加拿大的機票,現在開始動身,在去往機場的路上。”
薄弈城將手裡的紙業攥成一團,眼角的血管突突直跳。
“封鎖整個機場,不得一架飛機起飛。”沉沉的命令下出去,人已經披了一件襯衫奔出去。
景陌跟狗子緊隨其後,剩下拳場還偎在角落裡的一個身體,聽了一夜的拳,下了三道命令
A市的國際機場裡。
小綿守著桑桑一晚沒睡,一大早起牀發現感冒了,顧不上許多,趕緊收拾東西,她現在最想的就是趕緊,刻不容緩的離開這裡。
穿一件很肥大的羽絨服,將自己像糉子一樣包裹進去,大大的墨鏡幾乎跨越了半張臉,懷抱著同樣被裹得嚴嚴實實的小人兒。
秦冥定了今早去加拿大最早的機票,護照,身份證,機票都已經準備好,同樣穿著深色的羽絨服,身後拖著大大的行李箱。
兩個人一前一後,抱著孩子隨派對等待檢票的隊伍徐徐的前進,在別人看來,這是溫馨的家庭,一家三口準備出外旅行的和諧畫面。
秦冥將行李箱安檢過後準備託運,將手裡的機票遞給檢票員,手才附上機票準備登機前的檢驗,隨後趕來的工作人員在檢票員耳邊耳語了幾句。
檢票員便把手放下來,微笑著將票雙手奉到秦冥面前。
“對不起先生,今天的飛機停運了。”
抱著孩子緊隨其後的小綿一聽便炸了毛,“什麼?爲什麼會停運?怎麼好端端的會停運?前面檢票的那些人呢?”
小綿不敢置信的看著檢票員,手指伸出來指著已經檢完票過去了的人們。
“綿兒彆著急。”
“因爲我!”
薄弈城低沉的聲音盾擊人心,將秦冥想給的安慰蓋過去。
整個機場的候機大廳就覆蓋了一個信息。
“各位先生,女士,對不起,我們今天的機場停運了,由於各方面的原因給您造成的不便,請原諒!”
小綿的心裡咯噔一聲,下意識的抱緊懷裡的孩子。
“薄先生這是何意啊?”秦冥擋在薄弈城面前。
薄弈城一路駕車疾馳過來,進來就看見正在檢票的人,遠遠的看見裹得嚴嚴實實的人懷裡抱著的小小一團,心被不由自主的抽動了一下,加快了上前的腳步。
這是第三次,敢在他面前這樣離開,薄弈城的身高高過秦冥,眼神直接略過秦冥,始終打在桑小綿的臉上。
準備了一晚上的拳頭,揮起來,看也沒看就將秦冥打翻在地,聲音從心底裡最深的地方滑出來,“帶走我的女人跟孩子!”
小綿大叫一聲,向著倒地的秦冥撲過去,卻被薄弈城站著沒動,伸出來的手攔住,小綿擡起頭,怒目瞪著他,像一直受了攻擊準備還擊的小獸。
“薄弈城,你他媽王八蛋!”
眼前的一大一小,觸手可及的距離,她正在胸前站著,起伏著胸脯,爲了另一個男人對他怒目相斥,懷裡被她抱著的一小團,嚴嚴實實的看不見臉,是有多久空虛著的心沒有被填滿?
桑小綿。
一年前是放你走的,現在是你自己回來的。
這一次,即使是互相折磨致死,即使粉身碎骨,灰飛煙滅,也絕不會放她再在他眼前走。
秦冥從地上站起來,動作從容的活動了一下剛剛倒地時手肘拄地的手腕,下一秒將拳頭回擊在薄弈城的側臉上。
“跟誰走,得她說了算!”
小綿的心咯噔一聲!
薄弈城向後踉蹌了兩步穩住腳,伸手製止一旁看他捱了一拳本能要衝上來的狗子和景陌,近身短拳,一記掃堂腿。
“這可由不得你!”
小綿沒想到秦冥會還擊,抱著孩子愣愣的沒有反應過來,這樣的秦冥她還是第一次見,她從來不知道他也會用拳頭解決事情。
拳腳相加的較量,小綿知道秦冥不是薄弈城的對手。
整個候機大廳,一時間風雲變幻,拳法的步步緊逼,令秦冥應接不暇,踉蹌著倒退回旋的步子,一直處於下風,毫無還擊能力。
小綿的心揪成一個疙瘩,每一拳,每一腳下去,在耳邊落下去,嚯嚯飄過的拳風,都令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薄弈城嘴角含笑,一個突發出力,秦冥頃刻倒地,將候機大廳的座椅推飛出去老遠。
秦冥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這是一場早該開始的較量,即使不會贏,也要拿出必死的決心來保證不輸。
他也是跆拳道黑帶,曾將日本的黑帶冠軍打倒在地的。
擺好姿勢,所有的氣力集中的腿上腳上,發力,步步緊逼的向著薄弈城襲過來,薄弈城短步相接,拳法靈活的攻其上盤。
薄弈城的拳落在秦冥脖頸分米處,秦冥的腳批在薄弈城胸前的幾釐米,薄弈城目光集聚收緊,所有的力向著掌心去。
“哇啊哇啊.”
破涕的哭聲柔嫩響亮的從小綿的懷裡發出來,薄弈城身體一個激靈。
遲了的拳,秦冥毫無顧忌的腿就劈下來,薄弈城悶聲哼了一記,強大的後坐力,向著身後退出去。
秦冥得了上風,薄弈城受的這一力不輕,整個大廳一下子靜下來,只剩孩子響亮的哭聲響徹大廳,衝得薄弈城不覺得疼。
小綿被剛剛薄弈城捱得這一拳打愣了,心亂如麻的狂跳。
反應過來懷裡的寶貝大哭,又計上心頭抱著哄著。
一時間,整個大廳裡只剩下孩子的哭聲和小綿輕輕的哄著哼著的聲音,哭聲不止,薄弈城沒忍住本能的疾步上前攬過她懷裡的那抹小人兒。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不分出勝負不是薄弈城的性格,可
小綿的懷裡一空,巨大的空虛落差立刻將她湮沒了,她剛想著搶回來,急著出聲,“她餓了”桑桑的哭聲就小下去。
薄弈城此刻的心被酥麻過境了一大塊,陷在裹緊的暖被裡面的小人,將將的露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粉嫩的怕是能融化成水來。
閉著眼睛的哭聲間息,一滴晶瑩的眼淚從眼角滑下來,薄弈城手足無措的手心冰涼了。
這就是血緣?
小綿不敢相信的要把她的寶貝搶回來,“還給我,她不是你的孩子。”
她那句她餓了還在耳邊,不是他的孩子?
從看見的第一眼,他便認定了這就是他的孩子,是他的,他現在要一併收回了,“是不是,我知道!”
說完,不等小綿反應,已經將外套裹緊了手心裡的寶貝,疾步出去。
小綿本能的追上去,腳沒碰著門口又定住,秦冥的眼神鎖在她身上,焦灼的,燒著她的心。
秦冥的手握成拳,他記得在加拿大見到桑桑的時候,小綿愛不釋手的專注的盯著,他曾情不自禁的問過,“是愛桑桑?還是因爲她是孩子父親的孩子?”
她良久的沉默,到現在他還清晰的記得自己當時的心情,轉眼,這個問題又擺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