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少斌對趙劍寒的拳法很不適應,左支右絀,步步後退。這時候所有的人都看出來了,人高馬大的孟少斌正處於下風,已經沒有還手之力了。
久守必失,最終孟少斌還是被趙劍寒破開了他的防禦,先是肚子上重重地捱了一掌,感到渾身乏力,門戶大開,被趙劍寒欺到身前,旋身扭腰將他摔倒在地。
這一次沒有掌聲響起了,只聽到周圍一片吸氣的聲音。先前周平被打敗,獵人們還能表現出他們的大度,可是當他們中最強的孟少斌也失敗的時候,他們除了震驚,還有點失望,尤其是對方只是一個小孩子,這就更讓他們難以接受了。
孟少斌並沒有受傷,倒地之後,力氣馬上就恢復了,他一躍而起,對趙劍寒抱拳行禮,說道:“公子武藝高強,我自愧不如,公子這套拳法十分奇異,不知是什麼拳法。”
“這套拳法叫太極拳。”趙劍寒回答道,他覺得今天的收穫實在不小,剛纔那種洞察一切的狀態是平時修煉中從未出現的,他很想再重溫一遍,於是對孟少斌說道:“我現在就把這套拳法演示一遍,請孟大哥指點一二。”
說完,趙劍寒拉開架勢,將太極拳從頭到尾開始演示,這一次他明顯地感覺到內力和招式好像水**融一般,真正做到了以意導氣、意在拳先,趙劍寒欣喜不已,他知道自己的拳法修爲到了一個新的層次。
這半年來,雖然趙劍寒每天都勤練不輟,可是他的心境並未處於完全放鬆的狀態,每天都要備課、授課,指導工匠們的工作,還要思考下一步的計劃,壓力很是不小,而今天和這些淳樸的獵人們在一起,他把這些東西全都拋在腦後,全身心地投入到這場歡慶之中,在和周平、孟少斌的打鬥中,積累了半年的能量爆發出來,從而突破到了新的境界。
旁觀的人看到這套慢騰騰的拳法,要力量沒力量,要速度沒速度,都有點不以爲然,但是周平、孟少斌、董雲山他們卻看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漏過了一點細節,尤其是周平和孟少斌,他們都有親身體會,看得出來對方就是用這套拳法與他們搏鬥的。
剛纔打鬥的時候只覺得這種拳法十分怪異,很難對付,現在纔看到了完整的招式,趙劍寒打的速度比較慢,把一招一式都交代得清清楚楚,可是每個招式銜接的非常自然,旁觀的人都有一種行雲流水、渾然天成的感覺。
周平和孟少斌都以爲趙劍寒故意放慢了動作,好讓他們看得更加真切,倆人都很感動,他們雖然生活在大山裡,也知道各個武林門派都把自己的絕技看得很重,絕不會隨意外傳的,趙劍寒的做法讓他們把戰敗後的不快拋到了九霄雲外。
打完之後,周平和孟少斌一起上前,向趙劍寒彎腰行禮,說道:“公子義薄雲天,我們受教了。”
打完一套太極拳,趙劍寒的精神更加健旺,還想再打一場,可惜環顧四周,卻沒有合適的對手,他哈哈一笑,說道:“二位不必多禮,下面我再演示一套槍法,請大夥指點。”
說完,他拿出了從山莊帶出來的長槍,把父親傳授的槍法施展出來,這套槍法是趙振東在戰場上創造出來的,槍法大開大合,氣勢磅礴,帶著一股凌厲的殺氣,與太極拳以柔制剛的拳理完全不同。
衆人只看到一桿長槍在趙劍寒手裡好像活過來了一樣,在周邊火把的照耀下,疾速舞動的槍彷彿一道道閃電尖劃過夜空,又如出海的蛟龍在張牙舞爪,大夥看得如醉如癡。
董雲山看到將軍的槍法在小公子手裡使得出神入化,心神恍惚,不禁喃喃自語道:“家學淵源,虎父無犬子啊!”
董雲山的聲音很低,但還是被他旁邊的姜獵戶聽到了,他心裡一動,向董雲山問道:“壯士,請問趙公子和嘉峪關的趙將軍是什麼關係?”
獵戶們每年都要出山幾次,到肅州城用毛皮和藥材換取糧食和其他生活必需品,對外面的情況並非完全無知,而趙振東鎮守嘉峪關多年,數次打退外族的入侵,在普通民衆中有很高的威望,他的武藝和槍法更是被傳得神乎其神,獵人們每次出山都能聽到許多趙振東的傳聞,所以姜獵戶看到趙建寒的槍法,聯想到他的姓氏,又聽見董雲山的自言自語,馬上就把趙劍寒和趙振東聯繫上了。
董雲山聽到姜獵戶的問題,吃了一驚,心裡暗道不妙,暴露了公子的身份,不過董雲山不願意說謊,只是勉強衝姜獵戶笑了笑,沒有說話。
姜獵戶人老成精,把董雲山的表情看在眼裡,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趙劍寒一套槍法使完,收槍挺立,覺得十分暢快,觀衆們更是掌聲如雷。趙劍寒向大夥拱手示意,回到了原來的座位上,這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剛纔做了什麼,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他很奇怪,今天的表演慾望爲什麼會這麼強。
同桌的幾位老獵人紛紛出言誇獎,趙劍寒嘿嘿一笑,說道:“小子剛纔一時手癢,讓諸位見笑了。”
衆人又是一番奉承,姜老獵戶卻提起了另一個話題,說道:“趙公子派人留守虎頭山,可是有什麼長遠的打算嗎?”
孟少斌他們回來之後,已經將趙劍寒說的那番言論告訴了自己的長輩,姜老獵戶想到趙建寒的身份,以爲趙振東將軍準備揮軍掃蕩山賊,故而有這麼一問。
趙劍寒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引起了姜獵戶的猜疑,又把佔領虎頭山的意義說了一遍,當然,他沒有把自己以後要控制走私通道的事說出來。
周衝他們對趙劍寒的作法表示了支持,這次乎連勃日匪徒給他們帶來了巨大的損失,趙劍寒這兩天的表現贏得了他們的好感和信任,虎頭山掌握在趙劍寒手裡,對他們來說是一件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