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廣東的境內,軍隊也算是有兩大體系,一大體系便是張鏡心來兩廣之后整頓訓練編練的新的軍隊,還有一大體系則是原廣東總兵陳謙掌控的部隊。
廣東總兵作為廣東武將之首,雖然受到總督節制,但權利也是很大,就算張鏡心整頓兩廣的軍政,或多或少解除了陳謙的一部分權力,但陳謙經營多年,屬于陳謙掌控的軍隊依然不在少數,就算張鏡心想要插手,也根本插手不了。畢竟,他的地位擺在那里。
而原來的廣州城防軍隊,就是原廣東總兵陳謙的嫡系,張鏡心也根本改變不了這種局面。陳謙在廣東擔任總兵多年,當然有嫡系部隊,這城防的隊伍便是他的嫡系。不過現在陳謙倒臺被押解進京師,張鏡心也還沒有來得及處理陳謙留下來的這堆爛攤子,張翼則是走馬上任了。
陳謙倒臺很自然的便讓這些原來陳謙的嫡系成為了無奶的娘,現在更是被移出城內來到城外大營,這也和他們發動騷亂有些關系。
畢竟陳謙倒臺,作為陳謙原來的嫡系,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不滿,然后又害怕自己的前途命運,加上張翼一來廣州手段甚至比張鏡心還狠,不但放出風聲要大力整頓軍備整頓吏治整頓貪污腐化的現象,更是第一時間直接將他們這些城防部隊換出了城外,不得不讓這些人開始擔憂前途命運。
總之,原因很多導致了這一次事件。張翼在路上也開始想著該如果處理這件事情了。
張翼帶著人馬一溜煙的從城內出城,風馳電騁一般,不到一刻鐘便是出城,然后來到了城外。只是,來到距離城外幾里之外的軍營時候,整個軍營已經關閉了營門,處于戒備的狀態。
在軍營大門吊樓周圍,十多個督察隊的成員被綁在哪里,一動也不動,周圍則是虎視眈眈的士兵。
張翼看到這種場景,肺都要氣炸了。好大的膽子,還真的將自己的人綁在了營門哪里,這是要向自己挑釁還是干什么?自己都還沒有動手整頓這些人,這些人居然就直接動手挑釁不成?
軍營里面的士兵遠遠的便是看到張翼等人來了,早已經開始有些騷動起來,在張翼等人還在距離大門數百米的距離便是大聲喝住,然后鳴槍示警。
“來者何人!”
作為陳謙的嫡系,戰斗力或許不知道,但陳謙對這支部隊也算是很看重的,至少給了五分之一的士兵配備了火器,也就是那種老式的火槍。當然,這種火器和張家軍的火器,是不能相比的。但平時嚇唬人,還是很有用的。
本來還火冒三丈的張翼聽到這些軍營里面的士兵鳴槍,反而是笑起來了,勒住了馬匹,立在了軍營外面,也不前進了。而他身后的親衛隊,則是開始警覺起來,每個人都抽出手里面的武器,做好隨時作戰的準備,隱隱的將張翼保護在他們中間。
這些親衛基本上都受到過宋青河的親自訓練,武力強悍,就算是火器使用也比一般的張家軍士兵要強,而且裝備的武器都是張家軍里面最先進的。就拿他們手里面的步槍來說,這些步槍都是港島的軍工廠專門設計出來,不但精度最優化,射程也基本在四百米左右,而且裝彈程序最簡約化,殺傷力非常強。
此時張翼的這些親衛擺出一副戰斗的姿勢,一股剛剛經歷過戰斗的殺氣很自然就彌漫出來,讓軍營那邊那些大多數還沒有經歷過戰火的士兵都感覺到背后一陣寒冷。
“我是廣東巡撫兼廣東總兵張翼,找個人說話的人出來。”張翼站定,冷冷注視這軍營里面的那些士兵,沒有發現一個將佐,頓時冷笑了一下。
看來,這起兵變事故,還真是一些將領挑撥的啊,哼,好得很啊。
那些守在營門的士兵頓時開始紛擾起來,他們還在想著對方到底是什么來頭,現在居然聽到是廣東巡撫和總兵大人,一時間紛紛擾擾起來。很顯然,張翼的出現,讓這些士兵很意外。
好一會兒,這些士兵才推出了幾個代表,出現在營門吊樓上面,遠遠盯著張翼然后大聲問道:“你就是新任的巡撫和總兵大人?”
“沒錯,我就是。”張翼點點頭,和這些普通士兵交流,確實沒有任何技術含量,張翼皺了皺眉頭:“你們的將校哪里去了,怎么不見他們出來拜見?”不管是不是軍隊里面的人挑撥,張翼還是得確認一下。
“這你別管,既然你是那什么巡撫大人,那趕緊給我們發糧餉,不然小心我們宰了他們。”一個士兵兇神惡煞的指著被綁著的盧廣義等人,大聲吼道。
“大膽,敢這樣和巡撫大人說話。”
張翼身邊的親兵聽到那士兵的話,頓時大聲呵斥道。現在張翼好歹也是一方大員,這些士兵如此質疑以及和張翼的話,頓時冷峻了下來。
張翼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的手下,很快那群手下便靜默。張翼轉頭看著軍營,再次道:“你們這是打算和我示威,還是準備和我造反?”
張翼語氣很淡,然而誰都能從張翼這淡淡語氣里面,聽出了一絲殺意。
“大人,我們只是想要討要軍餉而已。”一些士兵對于張翼這種殺意雖然有些害怕,但依然還是桀驁不馴,“朝廷既然要我們賣命,可連一口飯都吃不飽,如何賣命?”
“放你們的將校出來,我要見他們,朝廷可是按時發糧餉的。”張翼冷冷看著這些士兵,要沒有那些將校在后面撐腰,這些士兵能鬧事?說給張翼聽,張翼都覺得這是笑話。
“你就給一句話,到底發不發?”那些士兵顯然不理會張翼的話,嘩啦啦的然后便是舉起手中的火器,然后揮了揮道,“不見餉,門都沒有!”
“盧廣義,你死了沒有?”張翼懶得理會這些士兵,而是看到了被綁在哪里的自己的手下,微微瞇起眼睛,很生氣的問道。
其實張翼已經看得出了,這些士兵根本不可能真正兵變的。雖然這軍營看起來很緊張的氣氛,這陣勢也嚇人,但真正出頭的也就說大門處那幾十個士兵,這些士兵看起來兇神惡煞,義憤填膺,似乎隨時可以發動兵變一樣。至于其他大多數士兵則是帶著一點惶恐神色,顯然對于這件事情并不是很隨心。
“將軍,廣義讓你失望了。”盧廣義從張翼來之后,第一次說話,其實此時他都羞愧不已,想著自己居然被這些士兵這樣綁著給自己的將軍看,想象一下以后再見還如何在將軍以及其他的同僚面前抬頭呢。
“沒死就好,你確實讓我失望,我讓你來督查,你卻是被人這樣綁著,老子還真讓你丟臉了。等回去,老實給老子寫一份長長的檢討,回去面壁思過。”張翼點點頭,看著那盧廣義,然后心中有些氣。這盧廣義看來是腦子有點迷糊了,這一次正好讓他驚醒一下。
在張翼和這些士兵對話的時候,楊志軍已經集合了城內的張家軍隊伍直接出城,然后按照指示團團圍住了這城外的大營。
五千張家軍士兵,全部都是跟著張翼去過遼東作戰的,不但訓練有素,這一刻更是展示出來強大作戰素養。
五千士兵從城內跑步前來,幾乎除了腳步聲之外,沒有任何的語言,到達之后,更是在楊志軍的指揮下,按照隊列和戰斗隊形,開始將整個大營的外圍圍起來。
那種無言的默契,整齊劃一的動作,和現在大明朝軍隊不一樣的裝束,特別是已經上了槍膛的燧發步槍,這一刻很容易便讓這些士兵渾身上下冒出一種無言的殺氣。
“將軍,楊志軍前來報道。”楊志軍帶著人來之后,直接跑到張翼的面前敬禮,啪的一聲,一個端正的軍禮擺出來,聲音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