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漸開始籠罩在這遼沈大地上,蓋州城也逐漸隱入黑暗之中。蓋州城上的張家軍士兵因為早得到警示,此時值夜的士兵眼睛瞪得雪亮,然后看著城下,似乎要盯著城下有可能出現(xiàn)的任何意外。
已經(jīng)進入十一月初,這東北大地的晚上還是顯得有些寒冷,對于從南方而來的士兵來說,確實是一個很大的挑戰(zhàn)。不過出發(fā)之前就已經(jīng)做好這方面的準備了,李達專門讓港島的紡織工場制作了一萬多套冬裝,厚厚的棉衣足夠讓士兵們能在這樣變冷的日子適應(yīng)過來。
一夜似乎無事,已經(jīng)午夜三更了,依然還沒有看見韃子的影子,似乎韃子根本沒有打算今夜發(fā)起進攻一樣,讓原本緊張兮兮的蓋州城開始慢慢松弛下來,讓一些士兵忍不住開始打盹。除了必要的枝葉守城人員之外,一些士兵開始靠著城墻垛子裹著衣服安然酣睡起來。
堅持了一晚上,這些士兵確實有點困乏了。
快要接近四更時候,天色最是朦朧黑暗,大多數(shù)士兵酣睡了,而一個負責值夜的士兵盯著城墻下面,總覺得漆黑的城墻下面似乎有什么東西一樣,但是天色實在太暗,也看不清楚。這個士兵心中有些不安,因此便問道身邊的同伴:“老三,你聽沒有聽到,似乎有什么聲音?”
“聲音,什么聲音?”另外一個張家軍的士兵皺皺眉頭,然后朝著城下看去,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耳朵里面也沒有聽到什么東西,便是笑著道:“二傻,你不會是因為對面有韃子,想著韃子隨時回來攻城然后疑神疑鬼了吧?”
“去你的,難道你沒有得到命令,讓我們警醒一些么,上面的人說了,韃子有可能今晚上前來攻城。”這個叫做二傻的人直接反駁自己的同伴,“所以還是小心駛得萬年船,認真盯著。”
“其實我覺得這韃子已經(jīng)被白天咱們的大炮都嚇傻了,說句實話,今天看到那韃子的慘狀,都心里也是發(fā)悚,這戰(zhàn)斗,實在是太殘忍,太無情了。”這個同伴笑了笑,然后想著今天的戰(zhàn)斗,都忍不住唏噓了一番。
今天的戰(zhàn)斗,也是鎮(zhèn)住了張家軍大多數(shù)士兵的,雖然死的都是韃子,可那些大炮一刻鐘之內(nèi)干掉那么多韃子,咱們可能不讓這些士兵身受震動呢。以前他們也看過大炮訓練,可訓練和實戰(zhàn),真的是兩回事情啊。
“好了,這件事就不要提了,咱們只要相信,跟著大將軍走,就一定沒錯的,這個天下,還有誰能有大將軍這種氣魄?”二傻笑了笑,不過忽然皺眉,再次感覺到城樓下似乎真的有什么動靜,因此再次探頭望下去。
只是,一探頭望下去之后,這叫做二傻的士兵這會真的有點傻眼了。因為不知道什么時候,城墻下居然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人影在晃動,許多韃子士兵不知道什么時候居然已經(jīng)悄無聲息的接近這蓋州城,然后一些韃子士兵似乎已經(jīng)悄無聲息順著這韃子搭起來的梯子,開始朝著城頭摸上來了。
良好的訓練,終于讓這個二傻從自己的震驚吃楞之中反省過來,因此下一秒便是大聲疾呼:“敵襲,敵襲!”
說完,這個士兵直接舉起自己手里面的燧發(fā)步槍,然后朝著一個已經(jīng)看得清楚人影面龐,直接一兩米就能摸到城頭的韃子直接扣動了扳機。
“砰”一聲槍響,直接將一個自以為要登上城樓的韃子士兵直接打中,然后啊的一聲慘叫,直接跌落下云梯,一下秒直接發(fā)出一聲落地砰然的聲音。
這一聲倉脆的聲音,頓時讓這有些安靜的夜晚,就像是一個信號一樣,頓時熱鬧起來了,就像一顆石子丟入了一灣平靜的池塘,掀起波瀾。
聽到槍聲,原本躲在垛子裹著衣服睡覺休息的士兵頓時驚醒起來,紛紛爬起來然后朝著自己所在的戰(zhàn)斗崗位看去,終于看到了黑乎乎的城墻下面,似乎全是韃子士兵的影子。
頓時,這夜晚開始熱鬧起來了。
“砰砰砰。。。”
在第一聲槍聲響起來的之后幾秒,便是再次傳來了槍聲,而且隨著時間推移,這槍聲越發(fā)的開始急促和凌厲起來,那些守護在城墻上的士兵,似乎全部反應(yīng)過來了,開始朝著已經(jīng)靠近城墻的韃子士兵開始打戰(zhàn)起來。
當然,伴隨這槍聲的,便是隨之而來的一片片“轟轟轟”的隆隆聲音,顯然一些士兵直接使用了轟天雷,朝著下面的韃子士兵扔了出去。
這些轟天雷這個時候,就是代替了大炮不能打近一些目標的作用,簡直就是殺人放火的絕世好東西,此時不斷有士兵朝著城墻下面仍這些轟天雷,頓時成為了靠近城墻的韃子的噩夢!
大量韃子此時已經(jīng)聚集摸到了城墻周圍,這些轟天雷簡直就成為了殺人利器啊。就算這黑夜掩蓋了大量韃子的身影,可是轟天雷扔下去,似乎一爆炸便是直接能放倒一片了。
槍聲,爆炸聲音在這黑夜中不斷響起來,原本安靜的夜晚開始熱鬧之極,伴隨而來的,便是死亡和痛苦!
城墻下不斷響起來韃子士兵的哀嚎和呻吟聲音,正在接近城墻的大量的韃子士兵忽然遭到城墻上的張家軍士兵這種猛烈的反擊。就算他們借著黑夜掩護悄無聲息接近蓋州城墻,可城墻上的張家軍士兵瞎貓碰著死老鼠,直接扔轟天雷,而且看著模糊的聲音變放槍,大量的韃子士兵聚集在這城墻下面,災(zāi)難,當然就這樣直接產(chǎn)生了。
當然,一些韃子悍不畏死的朝著城墻爬上來,確實也給蓋州城張家軍士兵帶來了一些隱患,韃子的騎射功夫都很好,箭術(shù)幾乎每個士兵都一流,因此這些韃子靠近蓋州城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暴露了,只要張家軍士兵露出頭或者是身子,都會遭到這些騎射一流的韃子攻擊。
韃子的箭術(shù)確實很好,雖然張家軍士兵裝備了先進的燧發(fā)步槍,可一旦讓這些韃子靠近之后,同樣也可以遭到韃子的“遠程攻擊”,一些箭簇直接給城墻上的許多張家軍士兵帶來了困擾和傷亡。
只是短暫的接觸,這張家軍看起來給韃子很大打擊,可韃子士兵畢竟有備而來,因此短暫接觸,一些韃子士兵甚至差點攻擊到了城墻上,給張家軍的防線帶來巨大隱患。
張家軍這邊也開始出現(xiàn)傷亡了,一些韃子士兵的箭簇直接射死了一些探頭或者探出腦袋的張家軍士兵,一些張家軍的士兵也中箭,兩邊人馬就這樣焦作相互纏斗起來。
當然,一切都看起來還在張家軍的控制之中,這些韃子雖然大聲呼喊猛烈攻擊蓋州城,一些韃子奮不顧身沿著已經(jīng)架來的云梯開始攀爬,但終究沒有韃子士兵可以登上城樓。
在距離遠近和攻擊手段的犀利以及位置的優(yōu)越上,張家軍士兵似乎都處在上風,一直很好控制著這站著的節(jié)奏。
正在不遠處暗自指揮自己士兵攻擊的阿濟格和孔有德臉色都鐵青。這一次阿濟格和孔有德的想法都是不謀而合,都想著半夜過后采取偷襲,先占領(lǐng)一面城墻,然后打開大門,然后直接鐵騎殺進去,屠戮整個蓋州城。
因此凌晨時候便是出發(fā),一直等到半夜三更過后,在人最困乏的時候才攻擊蓋州城,發(fā)起一場突襲戰(zhàn),可是想不到居然還是被城樓上的明軍發(fā)現(xiàn)了。
這一次負責突襲的部隊便有著三千人,而且是精選出來的精銳,而在阿濟格身后還有著七千人,這些士兵便是等著那些韃子同伴攻上城樓的時候,隨即撲上去,殺進蓋州城!只是,似乎情況不是很美妙。
“該死,怎么會這樣!”阿濟格怒罵了一聲。
“王爺,這明軍的火器太猛烈,撤回吧。”孔有德心在滴血,這選出來的精銳,差不多大半都是他旗下的人馬,看著遠處火光沖天的戰(zhàn)斗情況,他怎么可能不心疼。看著這樣的情況,想要打進這蓋州城,不付出絕大的代價,根本是不可能的。
就算將這蓋州城打下來,那又如何呢?到時候他的手下全死亡了,他這個大清剛剛冊封的順王,到底還順不順,都還是個問題。
這這亂世之中,男人只要手中有著兵權(quán),在那都是王,孔有德相信,自己要是帶著自己的兵馬殺回大明去,崇禎皇都可能給自己封王。這滿清那么看得起自己,將自己立為順王,還不是因為自己手里面有著兵權(quán)。所以,隨時有兵權(quán),手中有兵,才是在這亂世存在的根本。
“不行,兩位王爺,現(xiàn)在我們只能一鼓作氣,不然這要是退兵了,想要再次靠近這蓋州城不是容易的事情了,現(xiàn)在正是明軍大炮不好發(fā)揮作用的時候,正是我們一舉拿下這蓋州城的最好時機,等到天亮,咱們就算想要靠近蓋州,也是難事情了。”
孔有德還想反駁,可是阿濟格似乎動心了,此時他手里面還有七千多人馬,就在他身后,離這蓋州城,也不過三四里的距離,只要一個沖鋒,便是沖到城墻下,然后發(fā)動進攻!
“孔順王,范大人說的對,我們應(yīng)該一鼓作氣,不然想要再次接近蓋州城,真的比較難了,現(xiàn)在我們?nèi)Ы阂呀?jīng)靠近蓋州,正在奮力搏殺,正是我等志愿一舉殺進蓋州的好機會!”
孔有德心里大罵,三千勇士,他們的,現(xiàn)在到底還剩下多少勇士還是個未知數(shù),還想著送這幾千人前去送死嘛?也不看看現(xiàn)在城墻那邊到底是什么情況!
“可是。”孔有德還想說可是,但阿濟格直接堵住了他的嘴巴,讓這孔有德直接將話憋在嘴里了。
“我已經(jīng)決定了,剩下的人馬,強攻蓋州!留下兩千人馬作為預(yù)備隊,其余的,不到蓋州城,全部靜默無聲前進,全部攻蓋州!首先登上蓋州城的,賞銀千兩,官升一級,斬敵敵首,官升三級,賞銀千兩!攻入蓋州之后,盡情掠奪!”
聽到這阿濟格的話,身后的那些韃子頓時兩眼放光起來了,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阿濟格的話,頓時讓這些韃子勇士熱血沸騰起來了。韃子士兵為什么作戰(zhàn)那么勇敢,就是因滿清人一向都是采取這種血腥與暴力的激勵手段刺激士兵作戰(zhàn)。
孔有德無奈,只能尊重。頓時,身后的韃子大軍開始緩緩移動,因為不愿意被城樓上的明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方位,所以這些韃子士兵全部沒有發(fā)出聲音,只是默默行軍,朝著蓋州城殺去,一種無言的殺氣蔓藤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城墻上忽然亮起大量的火把,然后直接朝著城墻下扔去,頓時,整個蓋州城城墻的前方就像是一陣白晝一樣,幾乎將城墻下面的韃子看得一清二楚。
同時,城墻上的大炮忽然再次爆發(fā)出發(fā)炮的聲音。
“轟轟轟。”大炮怒號起來,但是,這些大炮打出的炮彈,似乎不是朝著韃子打去的,而是呼嘯的朝著天空打去。
下一刻,所有韃子士兵便是感覺到一陣雪亮的閃光,只見那些炮彈在天空中炸出一道光亮,就像是平時放煙花一樣,十分奪目,整個蓋州城前面的空地和幾乎都被照得一清二楚起來。
被照得清楚,當然還有韃子大軍的行蹤,大約六千人的韃子大部隊此時已經(jīng)距離蓋州城不到五百米的距離,前鋒已經(jīng)直接接近正在攻城的那三千多韃子士兵。只是,忽然這打出來的光亮,照亮了黑夜,也讓這五百米的距離,直接成為了韃子士兵難以跨越的距離了。
幾個負責這一次沖鋒攻城的甲喇在這閃光一亮起來的時候,便是知道情況不妙,因此直接大吼起來:“快速靠近城墻,立即攻城!”
只是,這關(guān)系甲喇的吼聲還沒有落下,便是聽到城墻下的大炮開始怒號起來了。城墻上早已經(jīng)很早就準備好的大炮已經(jīng)點燃了火繩,然后發(fā)炮。
“轟轟轟。”炮彈呼嘯的聲音直接朝著自己預(yù)定的軌道飛去,然后直接落在了設(shè)定好的坐標附近,然后爆炸起來。
已經(jīng)行軍到了這個區(qū)域的那些韃子,終于再一次感受到了炮火的威力,再一次接受大炮的洗禮。這個時候,已經(jīng)不再是白天幾十門大炮發(fā)射了,而是上百們大炮一起發(fā)射,一下子打出的就是上百的炮彈。
頓時,在蓋州城外的韃子大軍再次接受這張家軍大炮的洗禮,炮彈扎下去,直接先去一片人馬,一片哀嚎。
“沖,全部給沖!”幾個甲喇還有那些牛錄開始瘋狂指揮自己的士兵開始奔跑然后攻城,幾百米的距離也只是一會兒就能到達。
這些韃子大軍推著一些可以阻擋大炮鐵片鋼珠之類玩意的盾車,雖然這些盾車很簡陋,也是臨時趕出來的,但還是真的有那么一點作用,至少那些躲在這后面的士兵,似乎得多了一定程度的保護。
當然,這韃子實在太多了而那些盾車也實在太少了一些,就算這些韃子準備了簡易的盾牌,可是面對鋪天蓋地的炮彈炸出來的鐵片還有那些小鋼珠,如果抵擋。
因此,炮擊的開始,也就意味著這些韃子的噩夢來了。就算這些韃子沖到了城下,可是城墻上的張家軍士兵手里面的燧發(fā)步槍,可不是燒火棍啊,那可是一分鐘能打出三四發(fā)的火槍,而且射程已經(jīng)足足三百米這樣的高射程燧發(fā)步槍了。
所以,就算這些韃子士兵沖到了城墻下面,想要通過云梯爬上來,也是一件很難的事情。而且沖到城下,城墻上的士兵手里面還有大量的轟天雷招呼,顯然,這些韃子士兵就算沖過來,也是一場悲劇。
整個戰(zhàn)斗,就在這暗夜中廝殺起來,只是情況看起來一直朝著張家軍有利,就算這韃子的箭簇有可能殺死一個張家軍士兵,但絕對需要付出幾個韃子士兵甚至十幾個韃子士兵的性命來置換。
張翼此時早已經(jīng)登上了城樓,看著整個戰(zhàn)斗場面,無悲無喜,似乎這一場戰(zhàn)斗已經(jīng)和他無關(guān)系了。
其實戰(zhàn)斗一開始就注定結(jié)局了的,就算這些韃子在如何勇武,終究不可能戰(zhàn)勝已經(jīng)靠著火器全副武裝起來的自己的這邊的人。這不是一場純粹的戰(zhàn)斗,也不是個人武力炫耀的地方,而是一種真正的科技力量對抗冷兵器時代的終極pk。
這樣的結(jié)果,其實演義得最完整的,便是后世的大清王朝的八旗勇士對付列強洋槍洋炮的侵略了,所以,戰(zhàn)斗的結(jié)果張翼根本不擔心了。
看著這些滿清大軍進入了自己軍隊的炮火射程,進入了自己設(shè)置的種種算計之中,他還有什么擔心的呢?說實話,張翼真的不擔心對付滿清的軍隊,雖然他們是這個時代最強悍的軍隊,騎兵鐵騎可以縱橫天下,但那只是在冷兵器時代而已。
當張翼出現(xiàn)的時刻,便是注定了這些韃子鐵騎終究遇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敵人和克星,當張翼將這個時代的熱武器發(fā)揮到極致,甚至已經(jīng)開始超前使用發(fā)明了許多不屬于這個時代的武器時候,便注定了這滿清鐵騎遇到了最強大的敵人,這是張翼對于科技力量的堅信!
看著已經(jīng)全部陷入自己這邊攻擊,還手之力似乎薄弱得很的韃子士兵,看著那些不斷倒下,后面更多的想要沖鋒的韃子士兵,張翼微微一嘆息了一聲,然后轉(zhuǎn)過頭看著自己的副官兼任軍師宋青河道。
“等會韃子士兵準備撤退的時候,開始炮火延伸打擊,打擊開始的時候,信號通知海上飄著的艦隊,全部火力洞開。我想等到這些韃子撤退的時候,或許也沒有了斗志了,讓我們的”騎兵也出動,徹底絞殺這些韃子士兵!”
說完,張翼便是下了城樓,準備去休息了,一晚上不休息,張翼還真是有點困乏了。這場戰(zhàn)斗已經(jīng)沒有絲毫懸念了,該交代該布置的都布置下去,就算沒有想到的,宋青河也會幫張翼圓滿的,所以張翼輕松下來,便是覺得困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