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兩廣山多地少,糧食比較有限,就算是出錢買,也不可能經得起長久的消耗;
所以,要攻打兩廣,還必須遵循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速戰速決。以盡可能減少戰爭所帶來的消耗和破壞。
戰爭的勝負決定于軍事力量的強弱和對軍事力量的運用,對軍事力量的運用則決定于對敵我雙方情況的分析判斷。
而要速戰速決,更是必須把對方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并有針對性地制定進攻策略,一舉擊中要害,才有可能迅速結束戰爭。
華蓋殿里,秦牧與文武大臣們談到如何對兩廣速戰速決時,司馬安說道:“現在我強敵弱,這一點十分明顯,相信朱聿鐭與朱由榔也有充分的認識。兩廣所能恃者,唯地利耳!
縱觀歷代,南征兩廣,多因山勢險阻、道路不暢,導致久攻不下,糜費巨大,甚至遭遇大敗。我軍南征,朱聿鐭與朱由榔想必也會充分利用地利,層層阻擊,此不得不防。”
是啊,只要不太傻,在強弱差距懸殊的情況下,都會盡量避免決戰,爭取拖垮對方。而大秦恰恰拖不起。
前軍大都督蒙軻沉聲說道:“要想避免陷入敵軍層層阻擊的苦戰,唯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方有望速戰速決。然兩廣處于弱勢,有若驚弓之鳥,我軍但有風吹草動,必然瞞不過他們,除非.........”
華蓋殿里秦牧君臣正在商議攻打兩廣的方案,城西的驛館里,瓦希基、馬士度、賈狄爾三人卻在爭得面紅耳赤,賈狄爾連瓦希基這個總督的面子也不給,大聲指責他們貪圖一點小利,賣槍炮給朱聿鐭的行為。
“愚蠢,再也沒有比這么做更愚蠢的事情了。”
馬士度被指著鼻子罵,忍不住反駁道:“這怎么能說是愚蠢呢。那些都是我們淘汰的武器,朱聿鐭那個愚蠢的家伙,愿出高價來購買,如果是賈狄爾上尉你在澳門。相信你也會賣給他的。”
“我才沒有你這么愚蠢呢!”
瓦希基說道:“好了,先別管是誰的錯,讓本總督奇怪的是,這件事秦牧怎么會知道,難道澳門有內奸嗎?”
“總督閣下,您太小看秦國的情報搜集能力了,他們不但對澳門的一舉一動很清楚,甚至對呂宋的西班牙人,馬六甲的荷蘭人都很了解;
。六百支槍不是小數目,根本不可能瞞得過他們。”
賈狄爾一臉沮喪。本來他在大秦皇家海軍學院執教,與大秦的關系搞得很好,現在所有的努力全白廢了。
馬士度不甘地說道:“總督閣下,我們經營澳門已經快一百年了,難道真的就這么交還給秦國嗎?”
瓦希基當然不愿意就這么交出來。他說道:“我們先想辦法離開南京再說,等回到澳門再另作打算。”
賈狄爾連忙勸道:“總督閣下,就算咱們能離開南京,等回到澳門,秦國的艦隊恐怕也跟到澳門了。總督閣下,澳門的價值在于它能就近與秦國進行貿易,如果我們成了秦國的敵人。就算能勉強守住澳門,它也沒有什么價值了。
現在遠東的情況和以前不同了,鄭芝龍投降秦國后,海上的貿易都控制在了秦國手上,我們休想再買到秦國的商品。何況秦國的皇家海軍非常強大,超出你們的想象。與秦國為敵,我們在遠東將再沒有立足之地。”
“賈狄爾上尉,我有理由懷疑你已經被秦牧收買了。”馬士度見賈狄爾一味罵他們愚蠢,反過來幫秦國說話,終于忍不住暴發了。
賈狄爾象是受了極大的污辱。瞬間拔出佩劍來,嚇得馬士度驚道:“賈狄爾,你要干什么?”
“拔出你的劍,我要和你決斗!”
瓦希基正想上前勸助,驛館的驛卒這時進帶著一個人進來,瓦希基一看竟是留在澳門的另一個通使湯若森。
不等他詢問,風塵仆仆的湯若森就急聲說道:“總督閣下,西班牙.......卑鄙的西班牙人偷襲了澳門........”
“什么?你再說一遍!”
驛館里的三人齊聲驚叫起來。
賈狄爾手上還提著劍,三步作兩步沖出門,糾著湯若森的胸口大聲責問,把湯若森嚇得不輕,以為他要殺人呢。
從湯若森口中得知澳門被偷襲的詳情之后,瓦希基三人不禁陣腳大亂。
秦淮河畔一排排的河房,二樓的陽臺伸出河面來,陽臺皆上插著時鮮花朵,花香彌漫,讓整條清澈的秦淮河飄滿了醉人的清香。
紫煙姑娘人美如花,麗裳如霞,抱著琵琶正在陽臺上唱著一婉轉的《江南春》。
呯!突然間,可房里的艾能奇突然將酒壺狠狠地頓在檀香小幾上,嚇得紫煙姑娘幾乎忘了彈唱。
“這分明是調虎離山,我就知道,他沒安什么好心,果然不出所料......”
“艾將軍,慎言,慎言。”馬唯興連忙打斷怒氣沖沖的艾能奇,對正在彈唱的紫煙姑娘擺擺手,讓她先退出去。
紫煙姑娘停下琵琶,起身盈盈一福:“三位爺若是有什么需要,盡管叫奴家,奴家就在樓下侯著;
。”
“去吧,去吧,需要的時候會叫你的。”馬唯興不耐煩地說道。
紫煙姑娘斂衽又是一幅,這才行云流水般退出河房。
房門重新關上,馬唯興立即說道:“艾將軍,您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弄不好,這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情啊。”
艾能奇不以為然地說道:“我說錯了嗎?這不是調虎離山、釜底抽薪嗎?咱們在西北的時候,怎么不見兵部去整編,現在咱們一到南京,兵部就在西北大肆整編咱們的部下,我看啊,等兵部整編好了,恐怕就該對咱們下手了。”
這次艾能奇封了個常山侯,本來他是很滿意,可一聽說兵部正在整編他留在西北的老部下,心里立即充滿了警惕和不安。
馮雙禮遲疑地說道:“艾將軍,我看不至于吧,李過、高一功、郭守亮、金聲桓、惠相登這些人的部下,不是也都被整編過嗎?也不見陛下對他們下手呀。”
“那可不一樣。”艾能奇越想心里越發虛,當初別人都是降就降了,只有他降了還聲稱聽調不聽宣。
有這疙瘩在,加上這次整編,事前他沒聽到一點風聲,今天兵部才派一個員外郞來通知他們,兵部正在整編西北兵馬,說什么這是例行的整編。誰信?
“不行,咱們不能再坐以待斃,得立即殺回西北去。”艾能奇說著霍然起身,便要沖出河房去。
馬唯興與馮雙禮連忙死死拖住他,著急地勸道:“艾將軍,艾將軍,事情未必那么遭,如果陛下真想對付咱們,還會讓兵部通知咱們整編的事嗎?”
“就是,艾將軍,退一萬步來說,如果陛下真有那份心,這個時候讓兵部官員來通知咱們整編的事,無非就是想讓咱們自亂陣腳,咱們這一出城,豈不是剛好給陛下殺咱們的理由嗎?”
說實話,馮雙禮與馬唯興現在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自古以來,狡免死,走狗烹的事情比比皆是。
艾能奇對夜不收多少有些了解,料想三人現在必定受到了嚴密的監控,如果這個時候出城潛往西北,恐怕正是秦牧盼望的,到那時他殺起人來可就名正言順了。
“怎么辦?你們有什么辦法?”艾能奇急得團團亂轉,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現在困在這南京城中,身邊無兵馬,馮雙禮和馬唯興又能有什么辦法。
“還是耐心等待李都督前來再說吧,李都督一向足智多謀,他或許有辦法。”
艾能奇立即開門,對外頭的兩個親兵說道:“你們立即去宮門外守著,我二哥一出,立即讓他到這里來,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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