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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章 各取所需

南京空軍的容克52降落在南都機場。打開艙門，眼前的景象，讓林森驚呆了。

飛機舷梯的下面，是一條鮮紅的地毯，一直延伸到遠處的升旗臺，地毯的兩邊，是手執鮮花的兒童。在中南國主席陳維政的迎接下，林森走下舷梯，與陳維政親切握手，陳維政執以後輩之禮，讓林森老懷大開。兩個天真可愛的兒童走到林森面前，獻上了鮮花，並以清脆的聲音說：“歡迎林爺爺。”

陳維政向林森介紹自己一方的人員，李明瑞、趙元喜、洪超、黃文歡。林森也把自己的隨員介紹給中南國諸位，外交部長王寵惠、軍械部長盧樹銘、財政部長孔祥熙。

在鮮花的簇擁下，林森走過紅地毯，來到升旗臺前。在《青天白日滿地紅》的曲子裡，中華民國國旗冉冉升起，緊接著，就是升中南國國旗，奏響中南國國歌。隨後，在陳維政的陪同下，林森主席檢閱了中南國三軍儀仗隊，在威風凜凜英氣逼人的儀仗隊戰士前，林森第一次感覺到自己這身長衫有點不合時宜。

這纔是國家領導人的感覺！遠遠的看著林森站在升旗臺前，接受三軍儀仗隊的敬禮，孔祥熙第一次感覺到，金錢絕對不是萬能的。有些地位和感受，就是爲國家元首預備的，無論你有再多的錢，也無法找到那一刻高高在上，傲視一切的體會。

來到主席官邸，陳維政把林森帶進自己的茶室，茶室裡，專門爲林森準備了一個軟沙發，其它的都是木雕工藝凳。林森一看沙發就笑了，說：“維政主席還真把我當成老朽了，我偏不愛這軟棉棉的東西，還是紅木根雕好，有氣有神有筋骨。”選了一張紅木椅坐了下來。

林森是福建閩候人，對茶也很有講究，然而，還是被陳維政行雲流水的泡茶手法震得體無完膚。當他從陳維政手中接過精緻的小紫砂杯時，已經完全被陳維政的茶藝俘虜。

隨行人員把林森主席帶給陳維政的禮物送上，正是程潛說的那三樣，西周毛公鼎、翠玉白菜、五彩龍鳳大盤。

看到這三樣文物，饒是陳維政見多識廣，也倒抽了一口涼氣，這也太貴重了！

“林主席禮太重了！我中南國建國日短，文化底蘊不深，只怕拿不出象樣的回禮。”陳維政說完，轉身對洪超說：“召開記者招待會，向他們展示中華民國的重禮。這三樣東西，將是中南國漢文化陳列館的鎮館之寶。”

林森知道陳維政的意思，這樣一宣傳出去，中南國送什麼回禮都不過分。

軍械部長盧樹銘一進到主席官邸，就讓中南國軍品貿易部部長郭遠勤帶走，一起去看熱鬧的還有財神爺孔祥熙。在兵器陳列庫裡，盧樹銘看得眼花繚亂，一個鐘頭過去了，兩個鐘頭過去了，他完全迷失在裡面，不知道自己應該挑選什麼。

坐在兵器陳列室外間休息的孔祥熙等了半天不見盧樹銘出來，走進去一看，這位已經完全傻瓜，罵了一句：“廢物。”走過去在盧樹銘的屁股上踢了一腳，才把盧樹銘喚醒。

盧樹銘抹去下巴上的口水，不好意思的說，樣樣都是好東西，樣樣都想要。

說著，開始向孔祥熙介紹這裡陳列的武器，半自動國臣步槍，

半自動加長槍管帶瞄準鏡國臣式狙擊步槍，50mm單兵火箭筒，82mm迫擊炮，132mm自行火炮，桂西產小手雷及手雷發射弩，貴州產伯陵式手炮及炮彈，廣西產122mm榴彈炮，最後在一個說不清楚的兵器前止了步。眼睛求助的看向郭遠勤。

“這是牽引式高射機槍。配有兩個膠輪，可以馬拖，重量一百七十公斤。也可以拆開來人扛，人扛的沒有膠輪和防盾，而是採用支架，槍身重45公斤，槍架重55公斤，全重一百公斤。採用16mm高射機槍子彈，有效射程對空兩千米，平射一千八百米，如果採用穿甲彈，可以在三百米距離內洞穿三公分鋼板。”郭遠勤說：“也可以弄成自行高射機槍，就是安裝在廣西生產的遠程牌吉普車上，依靠汽車的行駛達到機動效果。”郭遠勤告訴遠來的客人，這個高射機槍的設計理念來自於西班牙，是蘇聯人的產品，在回收的戰爭垃圾中發現，由中南國的軍械師進行修改，從之前的12.7mm口徑加大到16mm，與廣西生產的穿甲槍使用同樣規格的子彈，現在中南國艦載車載高射機槍都是這種。

走出後門，院子裡停放著履帶式牽引車、牽引式機關炮、裝甲運兵車、戰場指揮車、救護車、通訊車、陸霸式主戰坦克，閃電式戰機，雷神式戰機，天行式戰鬥機，天堡式轟炸機。

吃晚飯時，盧樹銘把這些東西告訴了林森，林森說，我不懂這些，你就說吧，想要什麼，他們能給多少，如果不夠，再從南京博物館裡拿多少東西來頂充。盧樹銘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張清單，上面寫著：閃電式戰機一百架，雷神式戰機五十架，50mm單兵火箭筒三千支，火箭彈十萬發。高射機槍一千挺，子彈一百萬發。

陳維政問林森，看上了中南國什麼東西，只管開口。

林森說：“亂世黃金太平古董，那三樣東西，如果是太平盛世，還能值幾個錢，但是正逢亂世，就說不清楚。這種類似的東西，南京博物館還有不少，不知道中南國有沒有興趣，與中南國交換軍火，怎麼個換法。以閃電飛機爲例，以後也好有底。”

陳維政沉吟了一下，說：“林主席說得不錯，太平古董亂世金，如今亂世，古董不值錢，一尊南北朝的青銅佛像和一枚75山炮炮彈，大多數人會選擇炮彈，一個上好的官窯元青花和一把馬牌櫓子，不會有人去選青花。這種東西，到底值多少，我也懂的有限。好在這段時間，梁任公的的三公子樑思永在南都做客，他對古董頗有研究，就讓他來定個價吧，具體如何交換，還請林主席讓盧樹銘部長與中南國的郭遠勤部長協商。”

林森電報回去，讓人把南京博物館裡的珍貴藏品再送五十件過來。

郭遠勤告訴盧樹銘，用藏品換軍械，也就是老虎屌屄一次過，之後的藏品品質越來越差，沒有太多的收藏價值，對於那些大路貨，中南國興趣不大。不信去漢文化陳列館去看看，那麼富麗堂皇的館舍，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能往裡塞的。盧樹銘心裡暗罵：中南國這些混蛋，除了錢他們連祖宗都不認識了。

無奈之下，盧樹銘告訴孔祥熙，光是古董估計換不了太多東西，還得出些真金白銀才行。孔祥熙告訴他，第一批大洋兩億

，第二批以後再說。盧樹銘大喜，告訴孔祥熙，有了這些東西，就不怕跟日本人決一短長。

李濟深來到福州，故地重遊，聯想頗多。他曾經在這裡呼風喚雨，也曾想過在這裡建立民主國家，結果被蔡廷鍇蔣光鼐攆得恢溜溜跑往香港，頂著個民主同盟的名義，過著居無定所的生活。在西安事變和平解決後，他和同樣命運的馮玉祥主動上到廬山，找蔣介石面談，說蔣介石如果不對日作戰，他們將以政治方式與蔣介石對峙；如蔣介石執行抗戰，他們將以軍人的地位服從驅策。七七事變爆發後，蔣介石撤銷對李濟深的通緝，任命李濟深擔任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委員、國民政府軍事參議院院長、陸軍一級上將。這次就是頂著軍事參議院院長的職務來到福州，與蔡廷鍇商談發兵事宜。

福州機場，寒喧過後，就是談判。李濟深也不客氣，開門見山：日寇犯邊，全民抗戰，福建有責。福建政府應該如何表示。

“任潮兄來了就不用再回去了。”這是蔡廷鍇的第一句話。

“大了不起給老蔣一些物資，也要把任潮兄留在福建。”這是蔣光鼐的第一句話。

兩個也不理睬李濟深的白眼，只是自顧自的說了起來，把李濟深晾一邊，蔡廷鍇說：“我挺矛盾的，想給少一點，又怕人說任潮不值錢，給多了又捨不得。”

“還是多給點吧，又不是沒有，能夠把任潮兄留下，花點物資不算什麼。”蔣光鼐說。

“你們兩個，嘀嘀咕咕說什麼，我怎麼就一定要留在福建！亂彈琴！”李濟深大聲叫道。

“你一定會留下。”蔡廷鍇說。

“你不留下，我們一顆子彈也不會給蔣介石。給了蔣介石軍事物資，我們就成了窮鬼，你必須留下來跟我們一起過苦日子。”蔣光鼐說：“我們這裡可是前線，隔一條小溝就是臺灣，放一個響屁，臺灣的飛機都能聽得見。”

“就是就是，按照說法，國府每年收我們五百萬的管理費，不能白收。所謂管理費，就是有問題出現時要管要理，現在戰爭臨近，國府應該對我們這裡進行軍事援助纔是。任潮兄，你說是不是這個理。”蔣光鼐與蔡廷鍇一唱一和，很是默契。

李濟深張著大口，說不出話來。

程潛坐歐亞航空公司的班機在廣州機場一落下，就受到了熱烈的歡迎，閃光燈一閃過後，就是淡淡的白煙，照相機咔嗒聲，此起彼伏。

“程總長，這是今天的羊城報，官方透露，這一次你是專門爲償還中央拖欠廣東的一億戰爭賠款而來，想請問你中央是打算一次付清還是分期付款，分期付款利息怎麼算。”一個記者問道，這個是政治型的。

“程總長，聽說日本人打進了北京，會不會打進廣東？打進廣東我們往哪個方向逃難。”另一個記者問，這位是憂患型的。

“程總長，聽說日本人已經打進北平，蔣委員長還在廬山避暑，是不是真的？聽說蔣夫人不在，是帶著別的女人去的，是不是真的？”這個是八卦版的。

亂七八糟問題層出不窮，問得程潛窮於對付，放眼望去，居然沒有一個政界和軍方的人來機場對他進行接待，他知道，這回，想完成任務，很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