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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六章 東方教父
收到莫圓的電報,陳維政暗笑不已,也小小的吃了一驚:我不會放出來一個國家社會主義分子吧!鬼知道陳獨秀竟然已經變成現在這副面孔,思想更是如此的激進,居然如此推崇德國的那個變態小胡子!不過這樣一來,就更有趣了,引入國家社會主義方式,對于中國來說,應該是一次有益的推動。中國太需要發展了,太需要一舉扭轉數百年來的積弱,太需要挺直腰板,傲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既然這樣,就把淮海行營往國家社會主義這條軌道上推一步吧!建立一個東方納粹也不錯,他讓譚如龍通知譚如虎,派人去淮海組建一個一萬人監察部隊,交給陳獨秀,打造成東方的蓋世太保。想起蓋世太保這個詞,陳維政想起了標志性的馬鞋馬褲小翻領,特別是頗具個性的大沿帽,低低的帽檐壓下眉頭,露出一對犀利的眼睛。如果在淮海有這么一支隊伍,估計會有有意思。再讓譚如龍通知龍五,找個機會回一趟中南國,是時候把滿洲的一些工業轉移到山東蘇北一帶了。譚如龍笑著對陳維政說:龍五上次還來電報說,想回來看看,想穿自己的軍裝,那怕在家里穿,對著鏡子臭美一回也好。
陳維政罵了一句沒出息,告訴譚如龍,去向李明瑞申報,把龍五的上校軍銜換成少將,出去了幾年,怎么混也應該混個將星回來。譚如龍笑道:那還不把他樂死,龍五將軍,多么拉風的名字。
回到家,李靖陽告訴他,武漢的陳松年一家來了,夫妻兩人帶著一個一歲多的女兒還有一個老祖母。陳維政笑道:“革命者真他媽不是爺生父母養的,陳獨秀也沒有什么兩樣,自己的老娘不顧,扔給兒子管。”
“他在牢里坐了五年多,讓他怎么管?”李靖陽說:“不過要說這個陳獨秀,也是個人才,前后四個老婆,兒女有多少,自己也不知道。”
陳獨秀不知道,陳維政卻是知道的,后世的野史正史歷歷皆是。陳獨秀的原配叫高大眾,比他大三歲,所謂女大三,當老娘,陳獨秀對她是敬意有余,愛意不足,愛上了比高大眾小10歲的妹妹高小眾。之后就留著高大眾在家帶著三子一女度日,自己與高小眾浪跡天涯,也育有一子一女。在上海跟一個叫施之英的女醫生做了一年的露水夫妻,留下了一個沒有名份的女兒。大革命后,陳獨秀走下了神壇,以一個平凡人的身份,認識了第四個妻子潘蘭珍。
在南京模范監獄,照顧陳獨秀成了潘蘭珍的工作,這個普通的小護士,用自己的愛讓一個極度消沉厭世的政治家重新燃起生命之火,可謂功勞不小。
晚餐后,陳維政帶著黃采薇和李靖陽在小花園里消食,順便說著陳獨秀的故事,當他說到陳獨秀讓潘蘭珍來到監獄,并與潘蘭珍當眾做愛時,兩個女人都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過了一會,黃采薇說,不奇怪,如果關的是你,你要這樣做,我也會做的。李靖陽點點頭,說:我也會,只要你好好的,讓我做什么,都行。
陳
維政叫道:“喂喂,你們兩個,別用這種目光看著我,我可不會去蹲監獄,要做愛,我不會回自己的大床上去做,偏偏要到監獄去做,我有病。”
兩個女人都笑了,李靖陽說:“我很想認識一下這位潘夫人,能這樣做的,一定是位奇女子。”
黃采薇說:“主要是這個男人值不值得她這樣做,陳獨秀,還真是一代思想家,就算是下了臺,也能讓人如此對待。”
“行了,別說這個,我會吃味的!”陳維政說:“聽莫圓說,陳獨秀就是一個糟老頭子,樣子丑怪,說話挺大聲。至于潘夫人,她會跟著陳獨秀去淮安,以后,有的是見面的機會。”
知道是陳獨秀的三公子舉家來到中南國,梁漱溟梁老妖怪找了上門,讓陳維政把這個陳三公子交給他,如果堪用,就是南都大學授課,如果不堪用,就來南都大學做做后勤,管管學生,理理食堂,最不濟,掃掃操場總是可以的。
陳獨秀是“五·四”時期“思想界的明星”,是新文化運動的發起人和旗手。梁漱溟晚生十四年,既不曾沐浴過歐風美雨,也不曾在中國的頂級學府里喚雨呼風,讀過的最高學府僅僅是順天中學堂。然而,少年時代的梁漱溟奮發有為,刻苦自勵,悟性極高,幾年的頑強探索,終于寫成《究元決疑論》長篇論文,“研習佛典,歸心佛法,遵從佛戒”,論述人生道路與生死苦樂,頗有大徹大悟、濟世救人的釋家風度。這篇文章造就了梁漱溟的學術聲名,引起了學術思想界的廣泛注意。
在校長蔡元培的支持下,陳獨秀網羅人才,量才錄用,使北大新舊薈萃、中西并存,成為新文化運動的中心。不拘一格請梁漱溟請入北大,教授印度哲學。《究元決疑論》成為梁漱溟進入北大任教的敲門磚,蔡元培、陳獨秀也就成了善用人才的伯樂。到北大講課,使梁漱溟投入到新文化運動的滾滾洪濤,為他思想觀點的完善和學術功底的加深,提供了一個優越的環境。梁漱溟雖然不太理會人情世故,但是知恩圖報還是懂的。
讓梁漱溟沒有想到的是,陳松年雖然沒有像他的兩個哥哥那么幸運,去上海、北京讀書,甚至出國留學。早些年僅在大學讀過書,還沒有畢業就輟學了。然而松年和他的兩個哥哥一樣,也能吃苦,再加之家學淵源,自學了不少古典東西,也很有文學修養。梁漱溟大喜,讓陳松年出任南都大學國文講師。更讓梁漱溟喜出望外的是,陳松年的妻子竇珩光出生于書香門第,安徽高師畢業,是南都大學女子師范學院國文教授的極佳人選,親自跑到陳松年下榻處,向陳獨秀的謝氏老娘懇求,讓她同意孫媳婦出來做工,沒有想到謝老夫人竟然十分贊同,并主動提出,由她在家照顧一歲多的重孫女陳長瑋,讓松年夫婦都為梁先生效力。
淮安的陳獨秀知道兒子在中南國的待遇,頗為感觸,賦詩一首,廣為流傳:筑墻非過計,領人乃見疑。忠言戮其身,哀哉關其思。周澤即云渥,愛憎誰能期。奈何嬰逆鱗,福禍豈不知。
來到淮安的陳獨秀,一改在香港時的囂張,而是低調了許多。在香港,在陳炯明的帶領下,他走遍了香港中環,還坐船到九龍,參觀了黃恒棧工貿公司和黃恒棧的工業園,總算把自己從南京模范監獄中的變態心境完全解脫了出來,走入了現代社會。陳炯明羅明初陳毅三人陪著他去了一趟百色,與瞿秋白進行了一次深入的交談,在瞿秋白口中,他知道世界格局與他在國內所了解的大不一樣,自己已經不是故事的主角,而是應該找準自己的位置,共同開創共產主義事業。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的國家社會主義想法,得到了瞿秋白的極力認可,瞿秋白認為,淮海地區,孤懸一處,時不可待,只要有一點可能的縫隙就不可放過,如果采用國家社會主義的方式能夠讓這個地方迅速的強大起來,何樂而不為。但是,這個地方的精神教育和主流思想,必須掌握在共產主義主體思想中,不能走入德國現狀,更不能進入魔化。橘生南國為橘,生北國則為枳,一個思想,一個道理,去到不同的地區,必將有不同的適應性變化,因此,充分了解當地的實際情況,如果將理論與實際相結合,才是我們共產主義者的素質和精神。最后瞿秋白告訴陳獨秀,我們不需要奪取行政管理的權力,但是我們需要全民接受我們的先進思想和觀念,這種思想和觀念將深化完善已經不適應新世紀新發展的儒家學教傳統文化,引導中華人民走向下一個輝煌兩千年。
帶著陳炯明的告誡,帶著瞿秋白的提醒,陳獨秀深深的反省自己,比自己大一歲的陳炯明,比自己小了整整二十二的瞿秋白,都能找到自己正確的定位,自己,也必須檢討自己,換句話說,就是讓自己竦身一搖,將記憶擺脫,給自己一次重活的機會。在桂西,他參觀了工廠農村商場學校,知道自己應該從過去的純理論中走出,真正走入淮海,走進淮海,與淮海人民共同創造一個全新的淮海。至此,他知道自己必須低調,要躲在羅明初的身后,把羅明初推向前臺,樹立他淮海元首的形象,帶領淮海人民創造東方奇跡。
阮文靈在電報中,把陳獨秀的行為不論巨細,一一向陳維政報告。陳維政告訴他,陳獨秀的想法是正確的,淮海需要這樣一劑猛藥。淮海的格局很明確,羅明初是元首,阮文靈就是當然的總理,而陳獨秀扮演的則是教父的角色。看到教父二字,阮文靈笑了,看來,一切都在自己老大的掌握之中,只有他,才能正確定位陳獨秀。
把陳維政的電報送給羅明初,羅明初也不由笑了,陳毅被羅明初調到淮海行營管理基礎工業,魯東專區的主任由劉英接任。沒有強大的工業基礎,淮海的騰飛就是一句空話,跟著羅明初走了這一圈,陳毅明白了下一步的打算,也認可了瞿秋白的觀點,一個主義,必須從靈魂深處去影響人民,而不是從表面上去控制人民,孔丘孟軻并沒有建立強大的政權,卻將他們的思想和理念影響了中國數千年,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主義能夠與儒家學說抗衡,這才是思想的偉大之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