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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四章 俘虜換錢
二十三師沿著江北的大道,二十二師則沿著江南的小道,全速往右江下游行軍。羅明初團,則坐著十條大船,率先開往下游。
埋伏地點,選擇在林逢附近,這裡河面不寬,水流湍急,兩岸河牀高陡,是個打伏擊的好地方。
桂21師經過了一天一夜的航行,終於在第二天清晨到達了林逢江面。
正月的河風相當的刺骨,在火船上縮了一夜的桂21軍士兵開始舒展開自己的筋骨,等著喝點熱水送乾糧。太陽,從身後升起,把船身映在江面上,或明或暗。
“這狗屌河風,當真刺骨,吹了一晚,成個人都硬完。”坐在第一條船上的士兵說。
“是人硬完,應該硬的又硬不起了,縮成河裡的小釘螺那麼大,撒尿都扯不出。”一個站在船邊向江水裡撒尿的士兵說,剛撒完了尿,還很噁心的搖搖頭,打了個尿顫。
“你還好,有尿撒,我現在,就想喝點熱的,周身血都凍得不流了。”
“早知這樣,我泡尿就不拉落河,直接拉給你還好,新鮮滾熱辣。”
周邊的士兵都笑了起來。這時,船家送上熱水,讓大家暖暖身,士兵們,從身上拿出乾糧,一個個冰冷的飯糰,就著熱水,吃了進來。
廖磊坐在最後一條船上,他披著薄呢披風,走上船頭,坐火船行軍,算是非常舒服,一覺醒來,就快要到達目的地。漱嘴洗臉,船家送上新鮮的河鮮粥來,鮮香滾燙,加上一小碟香菜、腐乳,相當滿足,難怪當年的曹操在船上會橫槊賦詩,那就是爽神、得意的表現,廖磊突然有想賦詩一首的衝動。
還沒等他醞釀出詩來,前面報告,在艦隊的前方,有一大堆圓木,擋住航線。
廖磊笑了,說:“農民就是農民,就會想出這麼一些招數,來延遲我進軍的速度。”命令:船隻暫停,前隊將圓木清開,
就在艦隊密集在一起,等待清理圓木時,突然,從河的南岸,突然騰空飛出近百個包裹,還沒有等船上的人反應過來那是什麼,炸藥包在船上爆炸了,一些引信短的,居然在船的上空炸開。船隊的後幾條船,得到了重點照顧,每條船上,落了不只十個炸藥包,幾條船當場炸翻,沉在江中。
“敵襲!”所有的桂軍都知道了這是什麼回事,但是在這麼一個狹窄的河牀裡,進,前面是圓木,退,後面的船被炸沉,進不了退不了,只能趴在船板上向南岸放槍,南岸一個人影不見,只見一個個炸藥包騰空而起,一些落在了河裡,更多的落在了船上。
廖磊是精明的,在船隻被第一個炸藥包炸中時,他就一頭扎進水裡,往下游游去,如此周密的安排,如此強大的火力,自己的部隊除了投降,就只有一條死路。
第三輪炸藥包扔完後,出現了短暫的寂靜,這時,河面上傳出桂軍的喊聲:“不打了!投降了!”他們已經看到,炸藥包是從河的南邊飛出來的,所以聲音都朝南。
從江北二十三師的陣地上,響起了一個聲音:“把槍支彈藥放在船上,空身在這邊上岸。誰敢私帶武器,一率打死,沒有商量。”
火船靠向江北,從船上伸出一塊塊長長的橋板,架在岸上,俘虜老
老實實把槍支彈藥放在船上,只揹著乾糧袋走上岸。
二十三師一槍未放,抓了俘虜一串。押著俘虜,走向平馬。
隨著二十二師的兩個炸藥包,阻擋圓木的兩條橫木被炸開,圓木順水而下。隨著圓木到來的是羅明初團。他的一個團坐著十條大船,不是火船,是人工的那種,
幾條木船橫在江面,用橋板一鋪,二十二師的人馬就上了火船,他們的工作是打掃戰場,
不知道是自己炒制的黑火藥威力不夠還是別的原因,四十一條船,被炸沉的只有四條,就是艦隊尾部那四條。其它的雖然多多少少有點傷,但是還能開。對方死的人並不多,傷的不少,輕傷能走的去了二十三師,重傷的躺在船上直叫喚。
火船有幾艘是鐵皮船,炸藥包扔在上面,就炸了個黃色的印跡而已,木船相對慘一些,甲板炸裂,有些還炸出洞來。桂軍的死傷,主要是炸藥包裡的破瓦爛瓷殺傷。那些靈活的,早早趴在船板上,除了炸藥包直接在身上爆炸,否則,連傷都沒有。
二十二師的戰鬥部隊本來有趙元喜團、張全忠團、陳金秀團、莫方特種大隊,後來分出了一個韋明初團,二十三師又調來一個黃書祥團,兵力接近五千,上到還能開動的三十七條船上,一船一個連。韋明初把自己的人工船,栓在火船後面,上水船比較難撐。
把屍體扔下河,把重傷的也扔下河,桂軍開船的船工,看著重傷的士兵哇哇大叫,苦苦哀求無果,被扔進右江,這一去,九死難生。有心想幫傷員求情,一想,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想也是,紅軍缺槍少藥,就是留這些傷兵在船上,也沒法救,只是等著他們死了再扔而已。晚扔不如早扔,早死早投胎。槍支彈藥集中堆放,回程。桂軍還真是窮,除了士兵身上穿的,包裡帶的,一點別的軍需品都沒有,甚至每門山炮,也只準備了十發炮彈,不到一個基數。槍都是好槍,漢陽造,不是龍州產的七九、快利,子彈就是廣西彈藥廠的產品,還有部分是復裝彈,看著那粗糙的工藝,陳維政懷疑能不能打響。
繳獲步槍四千八百多條,手槍五百多支,各種子彈五十多萬發,手雷兩萬個。山炮不算少,21師應該有一個標準的山炮營,24門山炮。陳維政準備把這些山炮送給李明瑞,他是炮科出身,在他的二十三師先弄一個直屬炮營,二十二師派一個營過去學習,這種炮,陳維政可不會放。
趙元喜問船上的船工,怎麼有炮不放。船工說,沒有地方固定炮架,炮放不穩,弄不好,還會自己跳起來傷人。
船到平馬,袁振伍陳維政帶著警衛人員下了船,船隻,由趙元喜帶回那坡,這可是一筆大財富。
平馬鎮裡,二十三師正在整編俘虜。這回比較好辨認,冬天,師團營級的都穿著將校呢,士兵都是普通的貨。把已經明確的師團營級俘虜放在一起,李明瑞親自接見這些軍官。作爲老領導,這些軍官對李明瑞並不陌生,有叫旅長的,有叫師長的,有叫軍長的,還有一個,居然叫連長。
叫連長的官最大,是21師副師長賀敏章,這位在北伐時,就是李明瑞手下的排長,後來李明瑞起義,他因爲已經安家在南寧,上有老下有小顧慮太多,沒有跟隨,這次見面,頗
有一點尷尬。
“敏章怎麼是你啊!”李明瑞很意外,自己的手下,還有在新桂系中當上副師長,也算不錯的了:“家裡人好嗎?”
“很好,謝謝長官問候。”賀敏章很恭敬。
李明瑞拍拍賀敏章的肩,有點苦惱又有點爲難的說:“本來是準備把你們營級以上軍官全部殺掉,然後再慢慢勸降下級官兵。你在這裡,我就得改變方案了。這樣吧!敏章,你帶兩個警衛,立即騎馬返回南寧,告訴李德齡,我同意贖人。師一級五百大洋,團一級三百,營一級兩百,連一級一百,排一級五百,士兵二十。你回去後,不用再來,我等李德齡三天,三天之後,我就動手按照之前的方案執行。”
“是!”賀敏章立正敬禮:“我馬上動身。”
賀敏章在得到批準後,帶了兩個衛兵,騎馬而去。
剩下的桂21師官兵,留在平馬,靜等消息。軍官們被嚴密的關押在封閉的院子裡,他們等待的不是消息,是判決,他們自己家人的判決,法官不是別人,就是大洋。
副師級的除了賀敏章,還有參謀長和一些部長。值500塊大洋的,共有六個人。四個團長死了一個,另外三個都是俘虜裡面,連同副團長和其它團級幹部,有23個之多。營一級的多一些64個,連一級的187個,排一級的812個,士兵4700人。
聽到李明瑞的處理意見,陳維政小算了一筆賬,十七八萬大洋,笑得他一點形象也沒有,袁振伍告訴他,收入還不止這一點,
有四千八百多條步槍,五百多手槍支,各種子彈五十多萬發,手雷兩萬個,24門山炮。240發炮彈。算算,值多少?
陳維政大笑,說還有一筆,那就是37條火船。足夠在右江上,開起一個大船運公司。馮達飛說這些船估計會退給人家,那是徵集的。陳維政說,誰徵集的船主問誰要,在我這裡就是戰利品。李明瑞說:“正權你這傢伙,進了你嘴裡的東西,想吐出來,難於上青天。”
“不當家,不懂柴米貴。”袁振伍說:“正權小小年紀,就懂當家之道,比我們強多了,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我們還都是一些敗家崽。”
“別說他這個年紀,就是去年,我們還做了一年的敗家崽。”李明瑞說。
“各位領導,仗打完了,俘虜編隊管理有石廷方去管,我們是不是去平馬街上逛逛,找個地方吃點,到現在還沒有一粒米下肚,我快要餓暈了。”陳維政說。
“正權你不說我還沒注意,你一說我還真是餓了。”馮達飛也說。
這時,警衛人員走進來說,已經準備好吃的,戰士們都已經吃了,就是幾位首長在忙,不敢進來打攪。
走出辦公室,石廷方坐在一張八仙桌邊,手裡捧著一壺老酒,正在欣賞。
“又是酒!”李明瑞叫道:“一個陳正權是酒鬼,一個石廷方也是酒鬼,再過一段時間……”
“再過一段時間,李明瑞也會成爲酒鬼!”陳維政和石廷方同時插嘴,說完,一齊大笑。
平馬七里香豬,皮脆肉香,讓人聞之舌動,食之心動。
“找遍了俘虜營,就是沒有找到廖磊。”石廷方告訴在坐幾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