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翎駕馭著馬車很快就來到了京城的大門。此時是白天,大門兩邊各站著一排的官兵,一次檢查著出入的人和馬車。
由于今日是帝后大婚,普天同慶,大多數的官兵都回家抱著媳婦休息去了,留下的官兵也懶懶散散地。這更加方便了陸卿顏兩人的逃跑,這算不算澹臺羿天百密一疏?
其中有兩個胸前穿著銅甲的官兵神色囂張,一副拽的跟個二五百萬似的,凡是抓到機會就要狠狠敲一筆。
在陸卿顏他們前面接受檢查的人是一對老年夫妻,頭發花白,兩人回想扶持著,身上穿著也不是很好。他們接受官兵的盤問已經有些時間了,老人身子本就弱,就這么站了許久,額頭上已經出現了層層密汗了。
那位頭發上已經找不出一絲黑色的老婆婆更是雙腿開始輕微地,半身的力氣都是靠身旁的老伴支撐起來的。
即便如此,兩個官兵依舊神色輕蔑不愿放過他們“并不是我們要為難你們,想必你們也知道,今日是帝后大婚,可不能隨隨便便放人進出,要是出了什么事……”說到這里頓了頓,緊接著臉上浮現出毫不掩飾的貪婪之色“若你們能出到足夠的擔保金,我們就可以給你們放行怎么樣?”
這倆官兵一看就是這一群守門的人中的頭子,他們提出的要求也沒人有異議。
“這……。我們這沒有這么多銀兩啊,官爺,您看能不能少些,我……”老頭扶住自己的妻子向前一步,一臉為難,話語也是停停頓頓的,不知如何是好,只盼著官爺能大發慈悲讓他謬了。
面部黝黑的官兵聽著這話眼中的不屑更勝,厭惡地伸出同樣漆黑的手對著老人的胸前就是狠狠一推“少說廢話!你當爺爺我是好騙的?你包袱里的是什么?”說完又對著另一個官兵使了使眼色。
那人接收到眼神立馬彎腰將老人背著的包袱給強行搶了過來,老人被大力推倒在地上,連帶著懷中的老伴也一起倒在了地上。年紀大了,輕輕磕著碰著也是大問題,這么一下根本爬不起來,只能無奈地看著官兵將他們的包袱搶了去。
兩官兵默契十足,一看就是經常干這一勾當的。打開包袱看到了一筆為數客觀的銀子才滿意地點點頭。
“這些銀子就當你們的過路費了,你們可以走了!”手一揮,不耐煩地趕他們出門。
“官爺,那可是我和老婆子接下來的盤纏啊!好歹給我們留一點吧,您行行好!”老頭子奮力一撲抱住了拿著包袱的官兵,嘴里不停地哀求。
“滾開——”
“他們的過路費我們出了,把東西還給他們吧!”清冷的聲音雌雄莫辯,卻是成功阻止了官兵接下來的暴行。
眾人尋聲望去,卻見后面一駕簡陋狹小的馬車中走出一個瘦弱的少年,少年體型纖細,這么站著好像一陣風就能吹跑。
官兵反應過來后,神情變得更加不屑,就那破車以及這兩個瘦弱的人能有什么錢?
“你們能拿得出…。”前一刻還十分不屑的官兵一瞬間變了臉色,未說出的話哽在了喉嚨,艱難地吞了口口水,眼睛發亮地望著前方的銀子。
何翎不耐與這些官兵糾纏,就怕澹臺羿天發現陸卿顏逃跑的事,直接拿出了一百兩銀子放到一塊粗布上遞到官兵眼前“這些夠了嗎?我們以及他們的過路費!”
官兵貪婪地望著銀子直流口水,抬頭望了望面色饑黃的少年,急吼吼地一把抓過銀兩抱在懷中,臉上換上了討好的笑容,連連點頭“夠了!夠了!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大人不要計較!”
點頭哈腰的樣子,就像一只急于討好主人以便得到骨頭啃的哈巴狗似的。
“好說!”何翎淡淡地回了一句后翻身上了馬車。
經過這番折騰,官兵再也不會認為這輛馬車上的人是普普通通的百姓了,心道莫不是哪家的公子同家里賭氣跑了出來?搖了,反正他們是得到了一大筆錢,這些富家子弟的行為真是難以理解!
何翎其實是十分不贊同方才的行為的,這樣無疑是了他們出城的時間。一旦澹臺羿天發現皇后被調換,肯定會首先封城然后詢問守門的官兵,這么一來,他們這種外表與行為相悖的情況一定會被列為首要懷疑對象!
深深吸了口氣,面上有些許無奈,駕馭馬匹的動作卻是更快了。一輛馬車飛快地朝著北面而去,只留下滾滾塵煙。
只不過……絕塵而去的馬車內的人并沒有注意到在他們路經的樹上正潛伏著幾個黑色衣著的人。
若陸卿顏看到了這些人一定會認出,這些黑衣人正是與當日兩藩王造反所帶領的黑衣人一樣!具是面無表情,就如同木偶一般,但身上卻散發著如何也不能完全遮蓋掉的殺氣!
等馬車完全消失在了路的盡頭后,樹上的黑衣人也跟著消失了……
“稟主上,夫人由一個男人帶著朝北方而去!”
御書房內,澹臺羿天沉著臉聽著手下傳來的消息,鷹眸低垂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修長的手中把玩著一枚質地尚好的暖玉。在聽到‘男人’二字的時候,握著暖玉的手一用力,那價值的玉便碎成了粉末,隨風消散。
當手下說出陸卿顏朝著北方而去時,一股強大的威壓頓時從男人身上爆發出來。跪在地上的人被突如其來的氣流給打到了墻上!
即便如此,重傷的手下仍然咬著嘴唇不發出一點痛呼聲,顫巍巍的身體再此跪到男人跟前,忍著喉頭的腥甜,艱難地將后面的話說完。
“還有……咳咳……陸氏夫妻被白帝派來的人救走了!屬下無能,無法擊殺白帝的人。”
鷹眸危險地一瞇,沈轅宬……
嚯的站起身,身上暗黑色的衣袍無風自動,鷹眸閃動著嗜血的暗光“本王可要去把落跑的皇后親自請回來才行。”明明是一句沒有任何修飾的話,卻帶著不寒而栗的恐懼感。
黑袍的長袖一甩,澹臺羿天已經消失在了御書房內,如他所說,親自去抓那逃跑的皇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