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這種地步,似乎局勢已經(jīng)很明朗了。
黑衣人可以說是一敗塗地。
不過黑衣人根本就沒考慮他的隊伍被殲滅這個事,他死死盯著我手裡的牌位。
剛剛黑衣人已經(jīng)按照我要求的,給小殭屍的血符解了。
我看著小殭屍,好像也沒有什麼大礙了。他見老祖宗走了過來,他馬上就變得活蹦亂跳的,跑到老祖宗身邊去了。
而老祖宗在經(jīng)歷了一場慘烈的殺戮之後,看著小殭屍,目光又恢復(fù)了灰白色。
黑衣人看著我,又說了一遍:“趕緊把牌位還給我,不然會有一場災(zāi)難臨頭的……”
其實我此時也知道這個牌位應(yīng)該是不尋常的東西,因爲(wèi)我僅僅是動了它,就導(dǎo)致了整間房屋崩塌,而且這牌位的分量,似乎也有別於普通的牌位,重的有些離譜了……
可是讓我就這麼隨便把靈牌還給黑衣人,我卻是不太心甘。
這時,鵲兒靠近我,低聲說道:“哥,你用這個牌位跟他換那個血骷髏。”
鵲兒通常不多言,但是她說的話基本都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這句話,也提醒了我。剛剛經(jīng)歷了那麼多變故,我竟然把血骷髏這麼重要的東西給忘在腦後了。
我指著那個牌位,對黑衣人說道:“這玩意對我也沒用,看來你很想得到這個東西。不如咱們做個交換?”
黑衣人一愣:“交換?交換什麼?”
“你身上的血骷髏。”
“血骷髏?”黑衣人身子一震,馬上搖頭說道:“什麼血骷髏?”
我擺了擺手:“別裝糊塗了,你身上用來引魂的那個小骷髏。”
黑衣人惡狠狠地盯著我:“你用你搶我的牌位,來換我的血骷髏?你這算盤打的是不是過於精明瞭?”
我冷笑了一聲:“別跟我扯淡,你好意思說那是你的血骷髏?那是我們鬼幽門祖上傳下來的,我要回來也是完璧歸趙,物歸原主好吧?”
黑衣人顯然沒想到我說出這些話,他聽完之後又把我上下好頓打量。
鵲兒在一旁說道:“沒錯,哥他是鬼幽門執(zhí)堂,要回血骷髏也是正常的。”
“果然是鬼幽門的人。”黑衣人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吳優(yōu)。
這個動作雖然很小,但是被我看了個正著。
我心裡起疑,這個時候他爲(wèi)什麼要看吳優(yōu)呢?
但是吳優(yōu)卻沒說話,而此時,我突然聽到了一陣陰風(fēng)吹了過來。在陰風(fēng)之中,我隱約聽到了哭號的聲音。
黑衣人一哆嗦,急著說道:“……好,我答應(yīng)你,跟你換血骷髏。”
雖
然我知道這牌位在黑衣人那裡很重要,但是也沒想到他居然這麼輕易就答應(yīng)了和我交換。
顯然這牌位的在黑衣人眼中,要比血骷髏還要重要。
我左手捧著靈牌,右手提著河桃劍,低聲對鵲兒說道:“鵲兒,你幫我收血骷髏。”
鵲兒點了點頭,胸脯一挺,把手往黑衣人那裡一伸:“拿來……”
黑衣人苦著臉,嘆了口氣,從身上摸出一樣?xùn)|西,對我說道:“牌位呢?”
我撇了撇嘴:“我不相信你,你扔過來。”
黑衣人顯得很是無奈,他手一揚,那個血骷髏唰地扔了過來。
鵲兒眼疾手快,手往空中一抄,就把那血骷髏抓住了。
鵲兒把那骷髏遞到我的眼前,我掃了一眼,看到這骷髏和我身上帶的那兩個形狀幾乎一樣。
我問黑衣人:“這骷髏,是月,還是夜?”
黑衣人指了指那骷髏:“每個骷髏的下顎處,都刻了小字,你可以自己辨認(rèn)一下。這個骷髏是夜引骷髏,快把牌位還給我,不然真的來不及了。”
我點點頭,既然黑衣人很講信用,我也沒理由不交還牌位。
我用左手託著那牌位,一發(fā)力,將那牌位像推鉛球一樣,推了出去。
結(jié)果我的牌位剛甩出去,就被那陣吹來的陰風(fēng)捲到了空中。
這牌位分量很重,我用搜魂手才勉強能夠捧得住它。沒想到那陣陰風(fēng)竟然能將它捲起來。
那牌位在空中上下飄蕩,空中的那陣鬼嚎聲,就更大了。
黑衣人原本伸著手,準(zhǔn)備去接這牌位,但是看到牌位被風(fēng)捲起來了,大驚失色。黑衣人雙膝一軟,竟然直跪了下去。
“先祖恕罪,是我看護(hù)不利。不過這都是因爲(wèi)這小子,是他動了神位啊……”黑衣人連續(xù)磕頭,像雞吃米一樣。
看到黑衣人的動作,本來很是滑稽。但是我看到他的樣子,竟然一點都不覺得好笑。
那陣陰風(fēng)在這個院子裡盤旋,那牌位也被卷著在院子裡上下飄舞。
此時此景,黑衣人的舉動,更顯得詭異萬分。
這時,吳優(yōu)也靠了過來。
我低聲問道:“吳優(yōu),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吳優(yōu)搖搖頭:“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懷疑這牌位之中封印著他的先祖的魂魄。一直壓在這裡,你動了之後,先祖魂魄受到了震動,同時把周圍的陰魂都召集了過來,看樣子是要對那黑衣人降罪了……”
我點點頭:“好像很嚴(yán)重的樣子。”
那黑衣人對著那陣陰風(fēng)中的牌位,連續(xù)叩頭之後,我看到他的額頭
已經(jīng)滲出了血,但是那牌位依然不肯落地。
黑衣人長嘆了一聲:“罷了……”
說著,黑衣人挺起了身,單膝跪地,右手馬刀抄了起來。
我往後一退,以爲(wèi)黑衣人要和我們拼命。
但是接下來的事,卻讓我全身都顫慄不止。
只見那黑衣人馬刀在空中耍過一個刀花,左臂平伸,那馬刀迅速砍落,將他自己的一條左臂,齊根削斷。
“啊……你……”我和鵲兒同時一驚,哪見過這場面啊?
但是黑衣人雖然臉色慘白,但是他沒哼一聲。
他將馬刀甩掉,伸手撿起了自己的那條臂膀,絲毫不介意從肩膀的傷口處還在不斷地往外噴血。
黑衣人將那條胳膊舉了起來,對空喊道:“不孝後輩斷臂謝罪,以驗誠心……”
說完,黑衣人將那條手臂猛地拋向了空中。
斷臂上的血淋漓地滴落,在空中打著旋。
接下來,更爲(wèi)離奇的一幕出現(xiàn)了。
空中的那陣陰風(fēng),迅速將那條斷臂捲了進(jìn)去。我親眼看到那條斷臂在空中被肢解了。
斷臂上的皮肉橫飛,鮮血迸濺……
那場面就像是空中有一羣餓狼,正在分食這來之不易的肉食。不到半分鐘的功夫,那條手臂就被分食一空,血肉在空中消失不見。
那條手臂徒留了白森森的白骨架子,從空中跌落。
“嘩啦……”白骨架子跌落到地上,散成一片。每一條白骨上,都反射著青白的光。
而隨著這條手臂在空中消失以後,那陰風(fēng)才逐漸停了下來。
一直在空中飄舞的牌位,忽地從空中掉落,咣地一聲,重重地砸在黑衣人面前的地上。
地面上原本由一層石板鋪就,那牌位砸碎了一塊石板,直挺挺立在黑衣人面前。
黑衣人就那麼跪在牌位的跟前,一動不動。
等到陰風(fēng)盡數(shù)散去,黑衣人才顫抖著連續(xù)磕了三個頭,哆嗦著手臂,伸向那靈牌。
最後,黑衣人用右手捧起那靈牌,哆哆嗦嗦站起了身子。
我看到黑衣人的面容憔悴,慘白無神,我突然感到心中不忍。
造成面前的這種局面,都是因爲(wèi)我動了那牌位。
不管怎麼說,黑衣人看起來年齡跟我爺爺也差不多,短時間內(nèi)就失去了一條手臂,不能不說是一幕人間慘劇。
黑衣人捧著靈牌,一步一步踩著那廢墟,向後面走去,背影略顯落寞。
“唉……對……對不起啊……”雖然我不瞭解其中的內(nèi)幕,但是這句道歉的話,還是由衷而發(f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