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人,膽子好大啊,竟然敢趁著我睡覺的時候,跑掉,你別讓我找到你,否則,我一定戳瞎你的眼睛、拔光你的頭發,潑你一臉的硫酸敲掉你所有牙齒,割掉你的舌頭做成人棍!”
子夜十分里,誰要是聽到這樣的話,誰的后背都會忍不住發麻的。
龍嘯堂分堂幻影堂內,正在給堂主無風暗夜做足底按摹的那名內侍,聽到堂主無風暗夜一邊叉著牛排一邊字字溫暖地罵出意思惡寒的話后,手差一點就被嚇得抽筋而終止了正在進行的按摹工序。
若是真中斷了,那怕是……他將第一個成為他們堂主剛才說出的那一套話里的試驗品了。
他就不明白倒底是哪個女人,有這么熊心豹子膽,竟然敢把他們堂主惹成這副模樣,這不是找死這是什么?。?
最可惡的是,這女人怎么能把這個亂攤子收拾不好,就放在這里不管不問了呢,這不是讓他們跟著遭殃嗎?這女人果然欠揍??!
小楓擺弄著手里的鋼叉,借著那明晃晃的光,頭腦里竟浮出吳顏那張總是哭笑不得般配著超無奈神情的笑臉。
他的唇角便自然勾起,一絲難得的溫情蕩在臉頰,微漾起頰邊的那朵黑色的玫瑰花,綻放在這黑夜里,就有了一種說不出的凄艷!
“女人,是你先招惹我的,你偷了我可不能白偷啊,我小楓的便宜可不是白占的,我可不是那么容易放棄、那么好說話的人,天涯海角,我必會找到你!”
小楓對著那鋼叉晃出的光暈,輕柔柔地說出這話后,用力地把鋼叉狠狠地叉在了盤中的牛排之上,叉起一小片烤得鮮嫩的肉,放在嘴里,慢慢地嚼著。
正這時,他的副手,也就是幻影堂的副堂主赫然,走進了屋子里。
“堂主,你要找的那些……還是沒有什么消息啊,我想……他們一定是已經離開中東沙漠了!”
赫然擦了擦額上的汗,小心地向無風暗夜回稟著他努力調查后的結果,可這結果顯然很難得到無風暗夜的滿意。
無風暗夜踢開了給他做足底按摹的那個內侍的手,從沙發上起身,雙腳踩在地上鋪著的波斯地毯上。
赫然已經瞥見無風暗夜的兩道眉微皺起了,這個細節通常都是無風暗夜發火時的征兆,若是又配上那份越來越深逐漸溫暖的笑,那可就不止是發火了,搞不好……會是個臺風啊!
“你們是廢物嗎?連個小偷都抓不住,我不管,我要找的人,還沒有找不到的,上天入地你也要給我把人挖出來!”
果然如赫然所料,無風暗夜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冰到了零點,若是再低一點兒,那就要有人倒霉,去見上帝了!
他赫然可不想做這個倒霉蛋,所以他連忙說:“是,屬下這就去督促!”
赫然說完話后,轉身就要離去,卻聽到無風暗夜說:“不得以的時候,向別的堂救助一下,歐洲分堂就不用了,他們那么窮,去不了那么奢侈的地方,先聯系美洲分堂的堂主冷且寒,然后亞洲分堂的堂主柳刀夜凝,非洲總堂特別派譴組的阿伽,哼,我就不信我找不到這個女人!”
無風暗夜這樣說完后,赫然就覺得有些汗顏了,不是他對他們堂主沒信心,只是……
他們幻影堂一向獨立慣了,與各堂之間的聯系很少,這樣貿然的有所求,人家能全力盡心地幫忙嗎?
冷且寒那里到好說,他與無風暗夜的關系不錯,可……,別的堂,赫然就不敢保證了。
無風暗夜見赫然沒有走,馬上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無風暗夜慢慢地站起身,在白色的地毯上來回踱了幾步后,了然一笑說:“我有辦法,讓他們全力幫我的!”
無風暗夜的笑,那般的春光明媚,溫暖如陽,可知道他的人都明白,這笑容代表著什么,只不過是另一個惡魔想法的開始罷了!
“哥們,我不說什么,我干爹和大小姐任無風暗夜胡鬧也就夠寵著他的了,現在……,你竟然也開始助紂為虐了啊,你這個總堂主當得是不是有點……”
柳刀夜凝張揚著一臉不耐煩的神情,帶著略顯惱火的語氣,問著坐在正坐那里面色如水的粟晴。
這也不怪柳刀夜凝生氣,她好不容易告了一個休假,帶著自己的丈夫齊冬璇去了郊外獵場,秋游狩獵,可……
他們這腳還跨進圍欄里呢,粟晴那邊就來了指示,讓柳刀夜凝布置亞洲分堂,幫著幻影堂的堂主無風暗夜追查什么狗屁的、她柳刀夜凝連聽都沒聽過的“偷偷偷”門。
他無風暗夜自己愿意抓小偷玩,就隨他滿沙漠去抓好了,這也用不著全堂出動,和他一起胡鬧吧?
柳刀夜凝就想不清楚了,她這當堂主的哥們怎么就能這么糊涂,下達這樣的命令呢?
所以,她一氣之下,這圍獵也不圍了,帶著齊冬璇直接從圍獵場飛回了龍嘯堂總部,當面來問粟晴,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讓這個一向冷靜沉穩的粟晴下達這樣的一個滑稽的命令的!
“你以為我想啊,我們龍嘯堂又不是沒有正事可做了,就算是沒有正事,也完全沒有必要陪著無風暗夜玩這種貓抓老鼠的游戲??!”
就關于這事,也不是他粟晴能做得了主的啊,莫語軒一個電話,他想不做也不可以啊,而且……,也于私心私情,這個忙他也得幫??!
誰讓無風暗夜是他老婆的堂兄,是他的大舅哥呢!
“又不是我干爹下的令,我佩服你們這一家子了,你就是一個傀儡皇帝啊,我干爹就是一個太上皇啊,退位這么久了,竟然還操縱大權??!”
柳刀夜凝就不明白了為什么莫語軒已經把堂內大權以及一切事務交給了粟晴,還要從背后指手劃腳,讓她這個哥們總像是被掣肘一樣,難以發揮自己的主見呢?
可這一次柳刀夜凝確實是錯怪了她干爹莫語軒了。莫語軒絕對沒有想過要壓制粟晴,他既然把龍嘯堂交給了粟晴,又怎么會不信任粟晴呢?
何況放著好好的清福不享,管那一堆亂事做什么啊,若不是小楓深夜打來的電話,他莫語軒正摟著嬌妻漆風染,抱著孫子莫逸塵品嘗天倫之樂呢!
(插入片斷:
“語軒,你說什么?小楓那里怎么了……”
漆風染那里正全心全意地哄著莫逸塵,卻見自己剛才還好好的老公莫語軒,只因接了一個電話,就變得臉色痛紅,嘴里直叫“小楓、小楓的……”,就猜到一定是那個令人不省心的小楓又惹事了!
“我們莫家的人還真是不白給,我女兒、我侄女就已經讓我很頭疼了,就連這個侄子也不讓我省心,他把一個女賊的肚子弄大了,說是不想讓自己的種外流,所以,想讓粟晴盡全力幫他把種子截回來……他自己又不好意思和粟晴說,就來找我了……”
莫語軒真是沒想到啊,他們家代代出能人,這一代里更是能人倍出??!
“這……,那……”
漆風染也明白莫語軒雖是退居二線,想過田園生活,可……,就算江湖之事可以輕饒了他,他那一堆晚輩都不會放過他的。
“還能怎么樣,我一會兒就給粟晴打電話,讓他下令龍嘯堂全堂兄弟幫著小楓找一找吧,難得小楓能留戀上某個女人,小偷就小偷吧,雖然說出身不好,只要是個女人,我就同意他們了,總比找個半男不女的回來強??!最主要的是……還有了孩子,那女人找回來后,我馬上就幫他們操辦婚禮,讓小楓趕快成家立業!”
莫語軒之所以這么說,也是因為在此之前無風暗夜那里確實是情感混亂??!
無風暗夜染指的不只是五湖四海的美女,偶爾有什么人妖、或是看得上眼的美男,他也不放過,這讓莫語軒十分之操心和頭疼啊!
現在難得小楓說他和某女發生了正常關系,并有了孩子,莫語軒心里的高興之情,還是遠遠大于憤怒之情的,而且……
那張不老的俊顏之上,赫然已經有了仰天長嘆的感慨的神色,果然,隨后他又說一句:“我總算對得起我死去的母親和我妹妹了,當然,還有我那個不爭氣的哥哥!”
莫語軒能說出這樣的話,漆風染是能夠體會的,誰面臨著這么一堆亂套事,還能撐下去,已經實屬不易了啊?。?
以上插入的內容就是無風暗夜惡魔之笑過后,想出來的完美主意,他就不信了,他要是想做某件事,還有做不成的!
“什么?你說小楓失誤讓那個女賊懷上了他的孩子?”
柳刀夜凝聽完粟晴之所以會下令全堂幫著小楓找小偷的理由后,眼睛都瞪得銅鈴一樣了。
她身邊的齊冬璇看著自己的女人,驚訝成那副模樣,連忙伸手拉了拉柳刀夜凝,提醒著柳刀夜凝,她已經很失態了。
只有這個時候,柳刀夜凝才明白無風暗夜為什么會那么好心情地帶著幻影分堂的兄弟,滿沙漠里抓小偷!
也只有這個時候,她才能明白為什么莫語軒和粟晴都能這么一致地支持無風暗夜,不惜調動全堂的力量,全世界搜找那個什么“偷偷偷”門的小偷!
無論是莫家上一代當家人莫語軒,還是莫家現在的掌權人粟晴,他們都不可能讓莫家的子孫流落在外面的,何況……那還是“血統那么純正”的小楓的孩子!
“是啊,難得無風暗夜這一次肯播種結果了,那女人竟然敢不領情,偷偷跑掉了,別說無風暗夜不讓,就連我……還有我爸……都不能讓??!”
粟晴說這話的時候,細長的眼睛里閃著明亮的光芒,薄唇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
這可是自莫銘那邊失去聯系以后,他這張臉上至今惟一一次露出笑容的時候。
突然間,他有想到一件事,不知道銘兒知道了小楓的這次失誤后,會是一個什么樣的表情呢?
“他怎么可能有孩子呢?這世界上所有缺德的、不缺德的事,他都做遍了,老天還真是厚愛他啊,竟然……還能讓他……開花結果!”
她柳刀夜凝就是不能理解了,就無風暗夜那副瘦得像是得了肺癆的體格,還有那么陰冷的性情,以及做得一堆有損陰德的事,他怎么還能……還能延續出下一代呢?
而她柳刀夜凝和自己的夫郎齊冬天璇,天天從家里努力做事,卻沒有什么結果呢?
難道是哪根香沒燒對,或是……哪個菩薩沒拜到,或是……她柳刀夜凝也應該學一學無風暗夜,把惡魔之事做到底,就能……
柳刀夜凝越這樣想,也就越加汗顏起來了!
“這事是不太好理解,哈哈,不過,你還是抓緊回去吧,把任務布置下去,越快找到那個女人越好!”
粟晴唇角那抹玩味的笑,在聽完柳刀夜凝的話,變成了一陣朗笑,隨后,又以總堂主的威嚴,下了命令!
“好,我這就回去!”
柳刀夜凝本是斗志昂揚地來討問理由的,可在知道了理由以后,還得垂頭喪氣地回去,真是敗興??!
“師傅,我就不明白了,我們為什么一定要從一個沙漠里出來后,再鉆進另外一個沙漠里呢?”
“偷偷偷”門最小的弟子小師妹粘糕,一邊收拾著土房子里的東西,一邊向自己的師傅十三圣姑報怨著。
她還以為他們這次從中東沙漠里搬出來,會去一個風光秀麗的好地方呢,就算不去歐洲也不能……躲進非洲??!
這里,別提帥哥了,就連一個看得上眼的異性都沒有,滿下子都是黑得嚇人的非洲土著!
這可和她想像中的美好開始有著大相徑庭的差別?。?
“這里能躲得過那個無風暗夜,就已經算是我們幸運了,你不知道那龍嘯堂,其組織遍布天下,但愿這里……能安全一些!”
相對于粘糕的報怨,經驗老道的十三圣姑卻一點沒有這樣的想法,她已經把這一切都看得很透徹了!
那個有著黑玫瑰一樣溫暖而神秘笑容的男人,比撒旦更讓人頭疼,也許只有這非洲沙漠能讓他們有一時的安寧吧!
粘糕和十三圣姑的對話,對著沒有引起躺在床上的吳顏的注意,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應該慶幸能逃得出無風暗夜的魔爪,可……怎么還會在慶幸之余,有一絲淡淡的失落呢!
那張清秀的臉龐,以及那抹溫暖的笑意,也總是似有若無,不間斷地浮現在她的眼前,像是一種折磨一樣,想擺脫也擺脫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