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著靜靜坐在那裡吃飯的江黔,突然笑了,蓮貴妃看向皇上,疑惑的問道:“皇上笑什麼?”
皇上看著也擡頭看向自己的江黔,道:“老七這沉默寡言的性子你說到底像誰呢?朕平時好像也不是這樣,貴妃你也不是。”
蓮貴妃微笑著道:“男孩子就應該性格沉穩一點,這樣才能肩負起更重要的使命。”
江黔也點頭道:“是,兒臣覺得母妃說的有道理。”
皇上看著這兩母子,只是笑了笑,低頭繼續吃飯了。吃過早膳江黔又陪著皇上跟蓮貴妃坐了一會兒,這才起身告辭。
皇上站在門口,看著江黔越走越遠的身影,輕聲問身邊的蓮貴妃,道:“朕沒有讓老七做將軍親自領兵,你會不會不高興?”
蓮貴妃笑著搖了搖頭,道:“領兵之事臣妾不懂,但是臣妾卻知道一個道理。”
“哦?什麼道理?說來聽聽?!被噬咸糁碱^疑惑的看著蓮貴妃。
蓮貴妃輕聲道:“做父親的沒有一個是不疼愛自己的孩子的,皇上如今這樣安排,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
皇上聽了蓮貴妃的話,沉默了一下,隨後笑著轉身進了屋。蓮貴妃看著皇上的身影,眼裡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不過隨後就恢復了正常,緊隨皇上其後也進了屋。
以前的事蓮貴妃已經不想再去追究了,畢竟這麼多年了,大皇子也早就已經不在人世,而自己與大皇子的兒子如今也已經找回來了,她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如果真要說還有什麼遺憾的,那就只剩下這些年來她沒能在江黔身邊親自照顧這件事了。當年她剛生下江黔便被打入冷宮,心裡雖然也惦念著這個小兒子,但是當時的局勢實在是不允許她做什麼。
可是如今不同了,就在江黔跟她說他想要爭奪皇位的時候,她突然覺得自己應該爲這個孩子做些什麼。如今自己已經是人到中年,兒子也已經長大成人,她覺得如果自己再不能幫一幫他,只怕以後可能就沒這個機會了。
所以經過上次祭祖一事以後,蓮貴妃就一直住在宮裡沒有回太廟,她對皇上的態度也漸漸改變了許多,心裡雖然還是依舊對當初皇上李代桃僵的做法無法原諒,但是至少已經比原來的怨恨少許多了。
………
雲歌跟凌奕正在屋裡商量著江黔的事,因爲他自從昨天下午進了皇宮,一直到這現在都還沒回來,這不禁讓雲歌猜測自己出的計謀是不是出了什麼岔子。
凌奕看著在那裡走來走去的雲歌,輕嘆了口氣,道:“你放心吧,如今景王可是不同以往了,別的不說,單說他現在有蓮貴妃在背後幫忙,這就是最大的助力,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話雖如此,但是雲歌還是有些放心不下,本來北國的皇上就喜怒無常,脾氣沒人能摸得準。萬一到時候就連蓮貴妃都擺不平,那該怎麼辦?
就在雲歌坐立難安的時候,江黔來了。雲歌看著面色如常走進來的江黔,連忙上前詢問道:“怎麼樣?皇上有答應讓你領兵
出征嗎?”
江黔伸手握緊雲歌的小手,面無表情的道:“沒有?!?
“?。俊彪吀杪犨^以後滿臉的失望之色,自己的計謀並沒有什麼漏洞啊,難道皇上還是不認可江黔嗎?可是旁邊不是還有蓮貴妃吹枕頭風嗎?這事怎麼就沒成呢?
這時候坐在那裡看書的凌奕也皺起了眉頭,將手裡的書本放下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仔細說給我們聽聽?!?
江黔看著兩人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這才微笑著道:“雖然沒有同意由我領兵出征,但是卻讓我擔任監軍一職,隨軍一起出徵?!?
雲歌聽了以後高興的歡呼一聲,原本她都以爲江黔這次沒機會拿回兵權了,沒想到峰迴路轉,竟然讓他擔任了監軍。雖然兵權並沒有在江黔手裡,但是隻要他跟領兵的將領打好關係,那還不是跟在自己手裡一個樣。
雲歌伸手在江黔的肩膀錘了一拳,笑道:“我還以爲皇上真的不讓你一起出徵了呢,你這個人,竟然還跟我開玩笑,知不知道剛纔我都要被你嚇死了?!?
江黔看著雲歌高興的樣子,原本就很好的心情頓時更加明媚了,看著坐在桌旁明顯也鬆了口氣的凌奕道:“父皇下旨,命本王三天後隨軍出征。”
凌奕挑起嘴角道:“就算皇上不準許你隨軍出征也沒關係,本君這裡還有後招,不過如今倒是省事了不少,雖然只是個監軍,但是有總比沒有好?!?
雲歌看著江黔微笑道:“三天後你就要隨軍出征了,你也快去收拾下吧,該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一下,免得到時候你走了都城中再出什麼亂子?!?
江黔點了點頭,看了凌奕一眼,轉頭走了。
江黔走後,凌奕看著站在那裡高興不已的雲歌挑起了嘴角,起身來到她身邊,挽起她的手道:“是江黔要出征,怎麼如今看來你倒是比他還要興奮?!?
雲歌瞪了凌奕一眼,抽回自己的手道:“這個事自然,只要江黔隨軍一起去前線,不管最後他有沒有真的上戰場殺敵,那他都有爭奪皇位的資格了?!?
凌奕看到這樣的雲歌,又想起自己當初爲了拿回皇位時跟她一起經歷過的,真是歷歷在目,猶如昨日。
“歌兒,我當初坐上皇位的時候你是不是也這樣開心?”
凌奕伸手撫過雲歌額前的髮絲,其實他心裡很明白,當初的雲歌一定是不開心的,因爲自從他做了皇上以後,雲歌臉上的笑容就越來越少。
但是他還是不死心,想要問一問雲歌,他做皇帝的時候,她有沒有爲自己開心過?
雲歌看著凌奕,伸手拍開他的手,道:“你怎麼能跟江黔相比,你們兩個不一樣。”說著雲歌就要出去找念親玩,但是卻被凌奕有力的大手一把拉住了,轉頭就看到凌奕深邃的眸子直直的看著自己。
“幹嘛?”雲歌不解的看著凌奕。
凌奕嘆了口氣,輕皺起眉頭道:“在你心裡,我……是不是及不上江黔?”
雲歌聽了以後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一把甩開凌奕的手,道
:“你們是不是都有毛病?一個兩個都來問我這樣的問題,明明是兩個不一樣的人,爲什麼要拿來跟自己比較?”
雲歌看著凌奕重重哼了一聲,甩著裙子走了。
凌奕看著出門去的雲歌,心裡不禁苦笑了下,爲什麼會拿別人來跟自己比較?還不是因爲對自己沒有信心,覺得自己在你心裡及不上另一個人來的重要,這樣問不過是想要確認一下而已。
但是雲歌剛纔的回答,這讓凌奕並不太滿意,這答案到底是說自己在她心裡比江黔重要呢?還是沒有江黔重要呢?
雲歌滿臉不高興的從屋子裡走出來,拉起正在跟著青竹種花的念親道:“念親,走,孃親帶你去看柳姑姑?!?
也許是因爲沒有同念親一般大的孩子跟他玩,他每次見柳聘婷都特別開心,特別希望柳聘婷能快些將小寶寶生下來,這樣一來就有人跟他玩了。
念親一聽說雲歌要帶他去柳聘婷那裡,高興壞了,扔下手裡的小鏟子,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跟著雲歌便走了。
凌奕看著母子二人向外走去,自然是要跟在後邊的,他可不放心讓雲歌一個人帶著孩子出門。再說現在北國的都城表面上看上去風平浪靜,其實暗地裡已經是破濤洶涌了,最好還是小心些比較穩妥。
雲歌拉著念親出了門也不坐馬車,直接行走在街上。如今已經進去了三月份,天氣已經很暖和了,北國都城的街道兩旁都種著春梅。如今春梅正是開的旺盛的時候,紅的,粉的,白的,各種顏色的春梅隨風輕輕擺動,一陣陣花香更是聞起來沁人心脾。
當雲歌看到大街上開滿的梅花時,心裡有時候就會想,如果自己能在這樣的地方長住,也不可謂是一件不好的事。只是她如今的身份不同了,如果真的在北國都城定居,只怕會有許多的束縛在裡邊。
雲歌看著接到兩旁的梅花輕輕嘆了口氣,只能嘆息這樣的好景卻是短暫的,自己可不能長久留在這裡。
凌奕看著雲歌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絲遺憾,於是轉頭輕聲問道:“爲何嘆氣?是因爲這梅花短暫,不能留住這樣的美景嗎?”
平心而論,北國的都城確實比凌國的要好看,此事凌奕心裡不禁在想,等自己回去了是不是也應該好好休整一下凌國都城的街道了。
雲歌挑起嘴角道:“留不住又能如何?花開花謝這都是自然界的規律,是誰都不能改變的?!?
凌奕聽過點了點頭,雖然雲歌說話的語氣讓他有些不太清楚,不過大致的意思他還是能聽懂的。不過他卻只是看著雲歌的側臉並沒有說什麼,但是心裡卻暗暗有了自己的打算。
柳聘婷跟江齡住的地方離景王府也不太遠,只隔了兩條街,雲歌期間買了一些蜜餞跟甜果。上次來看柳聘婷時,雲歌記得她那會兒爭吵著說要吃白果蜜餞,不知道過了幾天胃口變了沒有?
江黔給江齡買的宅院是一座五進五出的院落,原本江齡是不想住在這裡的,因爲這宅子太大了,就他跟柳聘婷兩個人住,顯得有些冷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