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醫放下醫藥箱,走到牀邊,一看薛梓桐,便下了結論:“王妃,這乃是中毒的癥狀,並且不輕啊!”
“怎會這樣!”雲歌的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原來薛梓桐真的中毒了,那麼這幾天的拖延,不就正是讓那毒素加深,害的薛梓桐變成現在這樣嗎。
“王妃莫急,下官這就看看。”王太醫捏起薛梓桐的手腕,探了探脈搏,又扳開她的眼皮看了看,臉色沉重的模樣讓雲歌的心都緊張起來。
雲歌的注意力隨著太醫的動作而動著,看見太醫嘆息時,擔憂的說不出話來,看見太醫搖頭時,便不由自主往不好的地方去想。
好一會兒過後,太醫將薛梓桐的手腕收進被子裡,起身,回覆道:“王妃,好在下官趕來及時,您的丫鬟還有的救。”
雲歌一聽,緊繃的神經瞬間鬆弛,她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王太醫打開隨身攜帶的醫藥箱,從琳瑯滿目的藥物之中,直接就拿出一隻小瓷瓶來,遞給雲歌。
“王妃,您將這藥丸兌在茶水裡,一次一顆,一日三次,毒素則可以慢慢清除。”
雲歌滿心歡喜的接過瓷瓶,有了藥,薛梓桐就有救了,待到薛梓桐好起來,她的趕緊把身份還給薛梓桐,當這王妃真是太累了。
瓷瓶裡的藥丸隨著擺動的動作,撞在瓶壁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雲歌的手忽然僵了僵,掂量了一下瓷瓶,很輕,幾乎感覺不到重量。
“王太醫,這是幾天的藥?”
“回王妃,這裡面有三顆,乃是一天的藥。”
“一天就可以徹底解毒?”雲歌不安的擰起眉頭。
從薛梓桐已經變得深紫的脣部來看,中毒不輕,一天就可以解毒?雲歌不信。
“回王妃,不行,只不過這藥丸太過珍貴,王妃若是想要更多,去找太子殿下索求便好。”有些話不宜多說,王太醫立即整理自己的東西,說了句告退,便立即離開。
雲歌看著王太醫走的匆匆的背影,不由得握緊了瓷瓶。
太子,那個男人,又與薛梓桐中毒有什麼關係呢?他爲何又會有薛梓桐的解藥呢?
難不成說……薛梓桐中的毒,就是太子下的!
雲歌被自己這個想法驚了一大跳,然而細想,從種種事例來說,太子的嫌疑最大。
雲歌不由得想起上次她與凌奕被行刺之事,不會也是太子派的人吧!
想到此,雲歌大驚失色,只覺得凌寒這個人太深沉太可怕了,就像一個黑洞一般,看不透,靠近的話,又會萬劫不復般危險。
“扣扣。”
小六子輕輕敲門:“王妃,柳夫人來了,是否……”
“讓開,狗奴才,這還用通報,白眼狼!”門噗通一聲被推開,柳聘婷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扭著腰走進來,掃視了房間內一眼,最終把目光放在雲歌身上。
雲歌擰眉,不悅柳聘婷就這麼大喇喇的闖進來,不過看著她似乎是隻身前來,無事不登三寶殿,當下靜等她的下文。
柳聘婷不滿的瞪著雲歌,這個女人,隨時都是一副淡然的模樣,真當自己是祁王妃了嗎?
然而一想起現在她的身份與自己一樣,自己應該與雲歌統一戰線時,她便更加憤怒祁王府裡有她一個人便足夠了,爲何又要加一個雲歌呢?雲歌到底哪點好了,他爲什麼偏偏就會看上她呢?
“王妃爲了一個賤婢,真是捨得啊。”柳聘婷揪緊了手帕,勉強扯出一抹笑容,掃了那薛梓桐一眼,嘲諷出聲,“都這樣了,還不死,真是命硬,真不枉費這賤婢一詞。”
雲歌眉宇間的褶皺深了幾分,伸手替薛梓桐掖了掖被角,站起身來,高出半個頭的身高差頓時讓雲歌有種居高臨下看著柳聘婷的趨勢。
柳聘婷看著雲歌深沉的目光,微怔,自己竟然被雲歌的氣勢震到了?回過神來時,柳聘婷又是好一陣咬牙切齒。
“麻煩柳夫人嘴巴放乾淨一些,否則的話,我不介意教教柳夫人,怎麼做一個夫人該做的事。”雲歌將她的害怕與驚愣都收在眼裡,只不過是一個靠著男人才能生存下去的附屬品罷了,還不服氣一般的天天跑出來找事。
“王妃,如果王爺知道……”柳聘婷晃悠悠的走到旁邊,拈起盛開的正好的花朵,手一狠,便狠狠拽下,目光陰冷,“你要偷他的文件,該如何處置你!”
雲歌猛然一怔,她竟然又知道她接下來要做的事!
一種被操控的感覺涌上心頭,讓她十分沒有安全感。
像太子那種人,應該不會犯消息泄露這種低級錯誤,那信鴿也徑直飛到她的院落,沒有被人動過手腳的痕跡,除非是太子故意放出了消息。
還有一種可能,柳聘婷會知道這件事,是從太子那裡得知的……
柳聘婷是太子的人!
雲歌瞳孔微縮,猛然盯緊柳聘婷,只覺得這個時候的柳聘婷似乎變得有些深沉,和以往不同。
“王妃這是說不出話來了嗎?”柳聘婷咄咄逼人的走近,五指收緊,揉爛那花朵,嫌棄的丟在地上,踩了一腳。
“真是可惜,捉住致命點,就這麼毀了。”柳聘婷抽出手帕,厭惡那股花香味,一根一根的擦著手指,十分仔細。
別有所指的話語讓雲歌微怔。
太子這是想毀了她,還是想要她幫他呢?
相比之下,雲歌更相信後者。
擡眸,將柳聘婷得瑟挑釁的表情收入眼裡,一掃方纔的疑慮,淺笑兮兮:“你我都是替王爺做事,柳夫人何必又來說我呢?”
柳聘婷眼裡閃過一秒鐘的錯愕,隨即,不再做作。
祁王府有她一個人就夠了,太子那樣的人怎麼會看上雲歌呢?就連王爺最近也似乎偏袒雲歌,差別待遇讓她頓時感到不公,女人的嫉妒心自然爆發。
“想不到太子告訴了你我的身份。”柳聘婷冷哼一聲,傲然的落座。
她自覺的承認了自己的身份,雲歌頓時震驚,不動聲色的藏好自己的表情,笑道:“不知柳夫人此番前來,所爲何事?”
“王爺的文件的事。”柳聘婷語氣不善,“太子說了,在王爺的書房中,尋找一疊藏得最隱秘的資料
。”
“最隱秘?”雲歌挑起了眉頭,“如何理解?”
“就是藏的最好,最重要的。”柳聘婷不煩心的瞪了雲歌一眼,“這麼蠢,真不知道太子是怎麼看上你的。”
雲歌不怒反笑:“想必太子心裡清楚,給了具體的指示,如果你要藏著掖著不告訴我的話,恐怕太子會不高興你的自作主張。”
“你威脅我?”柳聘婷拍桌而起,憑什麼雲歌會得到太子的重視,憑什麼又得到王爺的注意,真是不公平,“我告訴你,太子所給的指示就只有這些,該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
雲歌冷笑,如果太子真的想得到凌奕的文件,肯定是迫不及待想要,何必會像柳聘婷這樣拐彎抹角?蠢女人!
“柳夫人。”雲歌突然低喚一聲。
柳聘婷擡頭一看,頓時僵住,對上一雙泛紫的眼眸,不出三秒,整個人如同丟了神一般怔怔的站在原地,尖銳的氣息瞬間平息。
雲歌眼角彎彎,魅惑性的紫眸如鬼魅般妖冶,折射出冰冷的光芒,魅惑十足的目光悠然婉轉,只要一眼便會萬劫不復。
小六子瞪大了眼睛,看著雲歌,因爲害怕,因爲疑惑,情不自禁抓緊了門框。
“柳夫人,麻煩你將太子的命令重複一遍。”
柳聘婷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有三秒鐘的沉默,微晃著身體,聲音輕不可聞:“祁王爺書房中有一處極爲隱秘的暗格,裡面的東西正是本殿下所要,你速去將信息傳達給祁王妃,務必在三天之內拿到,否則的話——呵!”
凌寒的原話從柳聘婷的嘴裡發出,即使凌寒不在,雲歌就能夠從話語間發現這個男人的狠厲。
雲歌拍了拍手掌,泛紫的眼眸漸漸恢復成正常的黑色。
眼神渙散的柳聘婷漸漸回過神來,好像做了個夢一般,自己有一瞬間的走神。
柳聘婷滿是警惕的打量著雲歌,後者淡然至極,毫無異樣,柳聘婷摸不著頭腦,只得憤然離開。
小六子啪的一聲關上門,衝到雲歌身邊。
“王妃,您剛纔在做什麼?爲什麼那柳夫人會突然變得……奇怪了!”小六子早已經按捺不住驚奇了,這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奇怪能力,刷新了他對從前的認識。
“讓柳聘婷說出實話的秘法罷了。”雲歌笑笑。
“哇!王妃,你太厲害了,剛纔囂張跋扈的柳夫人在你面前瞬間變成了小綿羊,那個時候的你真是太酷了!”小六子拍手叫好。
被這麼大喇喇的誇獎,雲歌不好意思的撩撩頭髮,要知道在二十一世紀,催眠師這個領域是有許多人才的,她只不過是水平中等的其中一位罷了,從未突出的她因爲小六子真心的誇讚,虛榮感大大滿足。
“其實,這叫催眠術,可以用自己的意志,短暫的操控別人的心神。”
雲歌絲毫不顧忌小六子在場,就對柳聘婷施展了催眠術,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是十分信任小六子的。
“催眠術?一聽就好厲害!”小六子眼裡憧憬的光芒越來越大,“王妃,你這麼厲害,以後在王府就再也不怕被欺負了,如果王爺知道你會……哎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