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天已經(jīng)亮了。
城市里的晨,是忙碌的。
行人大多是趕著去上班或者上學(xué)的,腳步匆忙。
一輛加長了車身的轎車駛離這幢因‘一柱擎天’避雷針而聞名S市的十層大廈,把那一段驚心動魄的故事留在身后,留給回憶。
‘肥魚五層’坐在駕駛座上,手掌著方向盤。他的身邊是神色緊張的農(nóng)民。后排,是腦袋枕在韓瑰琳腿上睡覺的光頭錢自通。
此行的目的,是S市最大的婦幼醫(yī)院。途中,再采購一點家用的東西。
沒辦法,必須要和兩個活寶一起生活三個月。買點生活必須品,然后老老實實的在家里呆夠時間,把兩個活寶往外一送,就了事了!枯燥點就枯燥點吧,在家里呆著總好過再經(jīng)歷一次心驚肉跳的!
農(nóng)民的身份證上寫的是‘龍民’,叫起來都順口。
錢自通的名字則是‘錢是同’,也是很順口的名。
和韓瑰琳商量了一下,先去婦產(chǎn)科看看,了解一下新生兒的情況,然后再去看看心理醫(yī)生。
現(xiàn)代家庭,年輕人都沒有帶小孩子的經(jīng)驗,偏偏‘錢是同’又是個弱智,大腦‘停留’在嬰兒階段的家伙。所以,去學(xué)習(xí)一下怎樣給小孩子喂食啊,換尿布啊之類的事情。想到這里,‘肥魚五層’又是好一陣的郁悶!我叉!個BT的老小子,你說前列腺炎的穿成人紙尿褲也就算了,最痛苦的是,還要給這家伙搽屁屁,洗澡,喂奶的。面對著這樣一張老臉,話說,喂奶搽屁屁的時候能不覺得惡心么?
可是!又沒有法子。做人真難啊!‘肥魚五層’肚子里的苦水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模瑓s又無法對人說,只又在心里感嘆!
和他心境相同的,比他更有過之無不及的,就是他現(xiàn)在的小馬子,韓瑰琳。
畢竟,很多事情在‘肥魚五層’,只需要去想。而韓瑰琳就慘了,必須親自去做!帶孩子,不是自己的孩子也算了,偏偏又是個這樣成熟的孩子!媽媽走到哪里他要跟到哪里的‘寶寶’,什么事情都干不好!害羞的還只是一方面......
龍民換了身簡單的衣服,被交代了在外面不準(zhǔn)說話,否則馬上叫頭老牛來頂他、騎他。錢是同勉強的學(xué)會了走路,半個腦袋湊到了韓瑰琳的肩膀上,挽著‘媽媽’的胳膊一步一步的走路。‘肥魚五層’換了身筆挺的西服,好像有點家長的腔調(diào)了。被錢是同挽著胳膊的韓瑰琳,看上去實在不像是個媽咪,更不像是光頭佬的小蜜,倒好像她自己是個富婆,光頭佬則是她的‘秘書’。
一行奇怪的人慢吞吞的走進醫(yī)院,在‘肥魚五層’砸了好大幾張鈔票在護士長身上之后,得到了去婦產(chǎn)科病房參觀的特許。一路上,四人接受了無數(shù)怪異的眼光。‘肥魚五層’的腦門,在醫(yī)院日光燈的映照下,亮晶晶的汗?jié)瘛?
丟人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錢是同看見人家寶寶抱著的奶瓶,嘴里馬上就‘嗯嗯嗯嗯嗯’的叫著,扯著‘媽媽’的胳膊,也想要一個!
不得已,‘肥魚五層’又丟下幾張大鈔,把人家還溫?zé)嶂哪唐抠I來。奶瓶一到手上,錢是同的大嘴巴馬上就把人家寶寶用過的奶嘴含進了嘴里,韓瑰琳搶也搶不下來!
一行人只得逃也似的離開醫(yī)院......
(二)
一行四個人逃命似的沖回車上,連龍民也吁了口氣。
看來,帶著這樣老一個寶寶出門,還真不是一般的丟人!
‘肥魚五層’看看韓瑰琳,臉上很無奈!
“等會買東西還~帶~他么?”韓瑰琳向后仰了仰身體,大光頭錢是同抱著個喝干凈了的奶瓶不放,后腦勺還在她的胸口蹭來蹭去的,蹭得她連說話也說不清楚,有點反常了。
原來的計劃是,先去婦產(chǎn)科取取經(jīng),再咨詢一下心理醫(yī)生,看要是一個成年人的心智停留在嬰兒時期的話,父母雙方該怎么做。現(xiàn)在看心理醫(yī)生,已經(jīng)是沒有心情了,希望安全的把他帶回家,老老實實的守著他,過上三個月就好!
接下來的工作,是去采購點東西。像超級寶寶用的成人紙尿褲,特大號的奶瓶,大量的紙卷,快熟食品,嗨,還有被子啊什么的也要多準(zhǔn)備好幾套......
“不要了吧?我和農(nóng)民就可以了。我買東西,他幫忙搬就可以了。至于你么?”‘肥魚五層’看了一眼大光頭,很無奈的說:“就在車?yán)锏壬洗蟀雮€小時的,帶著這個寶寶吧!”
可是韓瑰琳總認(rèn)為男人買東西她不放心,在一個‘家’里生活,將就的東西她是肯定不用的,要用就用好的么,又不是沒錢瞎混日子!再說了,女人用的東西她也要準(zhǔn)備上一些。雖然和‘肥魚五層’已經(jīng)有了很曖昧的關(guān)系了,但真的叫他幫忙去買什么衛(wèi)生.巾啊,內(nèi)衣褲之類的,實在是不放心啊!就算是放心也不能讓她去,人家會不好意思的啦......
最后,看著大光頭錢是同正昏昏欲睡,韓瑰琳也放心了。“他要睡覺了。叫農(nóng)民在車上看著他,我們?nèi)ベI東西,反正半個多小時就夠了,他應(yīng)該一覺還沒醒!”
“這樣?”‘肥魚五層’猶猶豫豫的看看光頭佬,再看看農(nóng)民,心里還是不太放心。可是想著第一次和韓瑰琳手挽著手在商場里漫步的浪漫溫馨的感覺,他就糊里糊涂的答應(yīng)了。緊張刺激的一天過去,還沒有機會溫存一下,還真有那么點想,呵呵......
、
LV公司。
是S市一家大型的商場。樓高九層,地下還有兩層:一層是餐飲,一層是游戲廳,供來逛商場的小朋友們娛樂的。地面上的九層,除了第一層的一大半是個超市,其他幾層就全是商場了。
一進商店,韓瑰琳女人的天性就暴露出來了,一晚上沒有睡覺的她本來還是蔫蔫的,現(xiàn)在一下子就精神倍增。
第二層是黃金首飾,每一件珠寶首飾都散發(fā)著勾人魂魄的光芒。
韓瑰琳松開‘肥魚五層’的胳膊撲向金碧輝煌的世界,眼睛也有點綠了。
但是‘肥魚五層’卻還清醒著。一方面他很緊張,一方面他也很困,只想把事情辦妥了,趕緊回家睡覺!于是他只給了韓瑰琳幾分鐘飽眼福的時間,就在營業(yè)員鄙視‘買不起就別看’的眼神中把韓瑰琳夾在懷里拖走。
然后,看見什么可能有用的就拿,兩輛手推車下到底樓的時候,上面堆的東西已經(jīng)高過了他們的腦袋。
“出來搬東西!”‘肥魚五層’用腳踢車門,叫農(nóng)民下車。
可是,許久沒有回音......
(三)
猛的一把拉開車門。
‘肥魚五層’和韓瑰琳大吃一驚!
車內(nèi),農(nóng)民仰面躺著,光頭寶寶錢是同卻不見了!
“肥~~!”韓瑰琳失聲尖叫!
她的尖叫才只發(fā)出半聲,就被‘肥魚五層’一把捂進了喉嚨口。
要知道,龍民和錢是同這兩個‘外星人’,雖說擁有著ASD公司不知道從哪個渠道搞來的標(biāo)準(zhǔn)身份證。可是,造假證件的內(nèi)幕,‘肥魚五層’多少也了解一點,那是騙騙外行人還可以,要是真的拿到國家安全局去搜根尋底的細(xì)細(xì)查來,肯定是要出問題的!萬一韓瑰琳的尖叫把警察引來,真不知道要捅多大的簍子出來呢!
即使在光頭寶寶錢是同還沒有‘出世’的時候,‘肥魚五層’也不敢輕易的招惹警察。因為,研究人體,特別是研究死尸,實在是和傳統(tǒng)的道德理念背道而馳的。要是換了在數(shù)百年之前,給綁起來浸了豬籠點了天燈的,都是很有可能的一件事!沒事,還是安分一點,夾緊尾巴做人的好!
韓瑰琳著急得已經(jīng)快要哭出來!
‘肥魚五層’額頭上也是精光發(fā)亮,汗珠密密麻麻的布滿。
要是答應(yīng)了老板(當(dāng)著韓瑰琳的面他沒有明說‘老板’實際上就是ASD公司委托來的人)的事情完不成的話,這個結(jié)果......‘肥魚五層’可是想也不敢想啊!
韓瑰琳還不太清楚ASD公司的背景。‘肥魚五層’自己,可是從各個渠道了解了不少。就拿之前苗快快叛亂一事來說吧,雖然最后是被**軍平息掉了。可是,在街頭巷尾下里巴人的議論中,ASD公司仍然是一個在傳說中的、實力相當(dāng)龐大、相當(dāng)恐怖的集團。你想啊,人口(其實是員工)總數(shù)有一千多萬,比之一些小國家的總?cè)丝谶€要多!而且傳聞ASD公司的經(jīng)濟實力相當(dāng)?shù)男酆瘢词共慌褋y的話,拿錢砸,也能夠砸下來幾個國家!和這樣的公司對著干,和反對一個國家沒有什么區(qū)別。國家或許還要借助黑道勢力,轉(zhuǎn)彎抹角的打擊個人。作為一個財團性質(zhì)的公司來說,它可不會計較這些,直接就能把人滅了全家!有幾個財團手上沒有血腥啊!
“......琳。”‘肥魚五層’寬厚的嗓音在韓瑰琳耳畔響起。
“嗯。”這是‘肥魚五層’第一次這樣子稱呼她,韓瑰琳的心里禁不住一暖!脈脈含情的看了看‘肥魚五層’的眼睛,韓瑰琳就把臉貼在了他肌肉發(fā)達的胸部。緊張的時候,男人需要性來放松。女人則需要關(guān)懷。
韓瑰琳主動的投懷送抱,讓‘肥魚五層’的心里也有了一份成就感,保護女同胞保護弱者的意識油然而生------本來還有點點萎萎縮縮懼怕ASD公司懼怕黑道勢力懼怕玩白日飛升的小子的心情,統(tǒng)統(tǒng)被他拋到瓜洼國去了!
‘肥魚五層’把胸脯稍稍向后仰了一下,讓韓瑰琳可以靠得更加舒服。然后他輕輕的撫摸韓瑰琳的秀發(fā),義氣凌然的說:“不要擔(dān)心!不要擔(dān)心!休息,休息......一下!”
(四)
喧囂的音樂聲震耳欲聾,偏偏又讓處于某個年齡段的人亢奮!很多稚嫩的臉孔在游戲廳里穿行,僅憑聽覺就在噪音中準(zhǔn)確的找到自己酷愛的游戲。格斗機、跳舞機被擺在了進門右側(cè)最醒目的地方,大屏幕上面,鐳射圖案變幻著,深深的吸引住了很多人的目光。
“YOU WIN!”大大的字樣在屏幕上閃爍。機器前面,一個以一己之力戰(zhàn)勝了數(shù)人的小帥哥,驕傲如英雄般的轉(zhuǎn)身,滿頭大汗的跑到冷氣機前面去吹風(fēng)......
游戲廳里,忽然沖進來三個成年人。
這個游戲城是位于商廈地下二層的,盡管地理位置偏低,游戲廳在對外隔音上也進行了特殊處理,但是時開時關(guān)的大門還是把里面嘈雜的聲音傳得很遠(yuǎn),站在大廈中央的自動扶梯上,總是可以很清晰地聽見游戲機的聲音。
游戲城分為左右兩塊。右側(cè)是電玩區(qū),左側(cè)則是一些相對比較保守的項目,基本上都是非盈利性質(zhì)的。
有為了逛商場的年輕父母的方便,開設(shè)的可以寄放孩子的積木世界。
有給年青的候補爸爸準(zhǔn)備的消磨時間的乒乓球和桌球。
這里甚至還有供小姑娘玩的童話世界,有各種各樣的卡通人物造型,可以在里面玩耍,可以和卡通人物合影,在柜臺上還有小的卡通玩具出售。
“小姐!有沒有看見一個光頭,嗯,三十來歲的樣子,手上......手上,可能還抓著一個奶瓶!”三個成年人中,一個身著西裝的男子問道。
賣游戲幣的小姑娘滿臉狐疑的看著面前的三個人,搖搖兩根馬尾巴辮子。直到三個人在游戲廳里面搜了一大圈離開后,小姑娘還在那里嘀咕:“這年頭,怎么什么人都有的啊?”
來游戲廳里找小孩子的大人蠻多的,小孩子喜歡玩沒有自制能力么。和忙著購物的父母失散了的小孩子來這里找大人的也有。可是找大人的大人卻沒有見過。切!呆在游戲廳里?這里又沒有賭博機可玩,一個大人......能在這里呆很長時間么?對了!他們說什么來著?還抓個奶瓶?狂暈!這人是瘋掉了,還是超級變態(tài)啊?
三個人從游戲廳里出來,又急匆匆的從一樓搜到頂樓,最后神情沮喪的回到了底層超市的出入口。
“要是我不跟你一起進來買東西就好了!”韓瑰琳還在為自己沒有在車上陪光頭寶寶錢是同的事情自責(zé)。
‘肥魚五層’把手搭上韓瑰琳的肩頭:“不要自責(zé)!事情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了,你再去后悔也沒有什么用了!”
“那現(xiàn)在怎么辦啊?”韓瑰琳的眼睛里有了點淚意。
‘肥魚五層’沉吟了一會,道:“要是找不到錢是同,也只好告訴‘老板’了。反正,我們也沒有簽約,也不需要賠償他什么!大不了,我們最后一筆獎勵不要了!”
韓瑰琳想了想,點頭:“嗯!”
‘肥魚五層’拍拍韓瑰琳的肩膀,故作輕松的說:“好了,忙了一天了,肚子早就餓了!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
(五)
L.V.商廈的小吃世界是在商廈的地下一層,站在出入口的地方,還能聽見從地下二層傳來的電玩的嘈雜聲音。再往里走,就只聽得見小吃世界播放的悠揚的薩克斯的旋律了。
......
一個小小的水潭,一座小小巧巧的拱橋,水潭之中有數(shù)條紅色的鯉魚歡快的游來游去。拱橋、水潭把整個小吃世界一分為二,左側(cè)懸掛著半副珠簾,桌子上鋪著粉紅色的桌布,里面的光線淡雅,每張桌子上還擺著一盞燭臺----這里是浪漫的兩人世界,供應(yīng)西餐、各式飲料,座椅全都是真皮沙發(fā)式樣,格調(diào)相當(dāng)?shù)母哐拧?
右側(cè)的一半,則是供應(yīng)簡餐、快餐和休閑飲料。這里是為購物錯過了用餐時間的人提供果腹食物的地方,同時也為那些搶購特價商品而瘋狂過勁了的人提供休息的場所。進門,兩個大大的環(huán)形吧臺外,坐了不少人。
最靠外邊的一個吧臺供應(yīng)的是酒水:咖啡、果汁、冰淇淋類,調(diào)酒師在客人點要雞尾酒的時候還會瀟灑的甩動兩下酒瓶子玩兩下花活,有些年輕的女孩子并不是嘴干了過來喝水,而是因為有東西好看,同時年輕的調(diào)酒師也相當(dāng)?shù)哪涂础?
圍坐的客人更多的是隔壁的另一處吧臺。飛餅甩得煞是好看,邊上一個大光頭,頭上頂著一陀白面團,刀片在面團邊緣飛舞,面條雪花似的掉進滾開的湯鍋里。此刻不是用餐的高峰時間,但是吧臺邊上還是坐了七.八個人,一邊吃一邊飽著眼福。
龍民的嘴巴也張得大大的,鼻孔也張得大大的,眼看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口水。‘肥魚五層’看到他這個熊樣,馬上貼到了他的身邊,低聲、惡狠狠的威脅他:“不準(zhǔn)說話!等會只準(zhǔn)吃東西!別給老子丟人!”
‘肥魚五層’左手拉著韓瑰琳,右手拉著龍民坐下。這樣,他左右皆可照顧得到。拿起吧臺上放著的推薦臺卡,正反面看了一下,就對著身后的服務(wù)員小妹妹說:“這個,一樣給我們來一份好了!快點,我們都快要餓暈了!”
臺卡上面除了幾款推薦菜,還有八種飛餅、八種面條,小姑娘的眼睛有點發(fā)直:“先......生!我們這里每一份飛餅、每一碗刀削面,都夠一個人的分量,你們?nèi)齻€人,這個.....好像稍微多了一點吧?”
服務(wù)員小姑娘是好心,‘肥魚五層’可是不高興了!本來帶著個農(nóng)民出來就已經(jīng)在擔(dān)心會丟臉了,現(xiàn)在農(nóng)民還沒出問題,他自己就先大大的丟了一次人。左顧右盼的看了一下,心里忽然有了主意:農(nóng)民哎,干體力活出生的,怎么著也該比常人能吃一點吧?“沒事!~吃不完我們打包,你就開單子好了!”‘肥魚五層’臉上抽著筋,嘴里卻還是笑著說話。
很快的,開胃小菜、例湯、幾份炒菜就上了桌。
飛餅和面條也不過在眨眼之后端到三個人的面前。兩個玩花活的師傅,看起來慢吞吞的,沒想到到了關(guān)鍵時候,動作還蠻快!后來一問才知道,原來這個攤位是承包給他們的!給自己打工,果然是比給別人打工要賣力啊!
其實飛餅不過是抹在餅上的醬不同,所加的素菜水果不同,餅其實啊還是一樣的。刀削面就更不用說了。一口大鍋,煮上八份面條更沒有關(guān)系,只要準(zhǔn)備面澆頭的動作夠快,其實八碗面條和八十碗面條也沒什么區(qū)別!
聽‘肥魚五層’的吩咐,兩碗面條、兩份飛餅擺在了他和韓瑰琳的面前。余多的六份湯面、六份飛餅,可全都擺在了龍民的面前。‘肥魚五層’心里還咯噔著,龍民卻忽然精神倍增,一腳提了起來,習(xí)慣的就要往凳子上踩------感情,這小子是蹲在凳子上吃飯吃習(xí)慣了!
可是,他的腳還沒有挨到凳面,‘肥魚五層’就一巴掌揚起,在龍民萎縮的眼神里,輕輕的落在了他的頭上,很溫柔的撫摸了一下:“呵呵,乖,吃飯,好好的!”
龍民趕緊低頭,腳乖乖的放回另一條腿邊上,然后就拼命的往嘴里填東西。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有點不太情愿,可是過了一會,他就停不下自己的動作了!(嗨,您可也別怪人家!要真的是算時間,人家從百年前來的,可是有一百年沒有吃東西了!就算是放著一年的口糧在他的面前,這小子不帶上廁所的,一次吃完了也沒什么稀奇的!)
到韓瑰琳吃了大半張飛餅,好容易的喝下了半碗面條的時候,龍民已經(jīng)干干凈凈的把三個空碗以及三個空碟子整齊的摞在了自己的面前!
吧臺里玩飛餅的耍大刀削面條的師傅也不干活了,和吧臺上、小吃世界里的其他人一起,看著這個仿佛是從外星球上來的怪物!現(xiàn)在這年頭......人人都**.糧,一頓飯一般都是一小碗飯,菜吃得稍微多一點。哪還有見過這樣豬食的人?
很多年......真的是很多年沒有見過人,這個樣子吃東西了!很多人的兩個手已經(jīng)并攏,就等著龍民一氣把面前的六大碗六大碟干完了給他鼓掌呢!
感情,這小子上輩子還真是餓死鬼投胎的?
‘肥魚五層’也開始吃驚!
話說,這‘肥魚五層’可也曾經(jīng)是年輕氣盛的主。幾年前,他要是豪氣一生,把褲腰帶松了,也敢和龍民一樣的吃!大不了就是吃撐了動不了唄!可是看到龍民的吃相,他還是害怕!自己......不過是可能把餅吃了,把面條吃了而已。湯?可是一口也不敢多喝的!可是......龍民這小子,不要說湯喝得干干凈凈的,要不是‘肥魚五層’在他邊上,說不定還真能把自己的舌頭伸進碗里,順便把碗也涮干凈了!
‘肥魚五層’扯了兩張紙巾給龍民,壓低聲音道:“吃不下就別吃了!”
龍民擦了擦額頭上熱出來的汗,大大咧咧的回答:“沒事!我還沒吃飽呢!”
此話一出,‘肥魚五層’可就暈了!
我X!胃口這么大!要養(yǎng)你三個月,還不把老子給吃窮了啊?
這一刻,‘肥魚五層’的心中閃過一個齷齪的念頭:把這小子丟下,自己和韓瑰琳開溜吧?反正,正主兒錢是同已經(jīng)搞丟了,再養(yǎng)著一個沒有多大關(guān)系的農(nóng)民,也沒什么必要吧?
(六)
于是,‘肥魚五層’很自然的問那做刀削面的師傅:“請問!您有沒有看見一個光頭,哦,嘴巴上有一撮胡須,很搞笑的,然后,他的手上還抓著個小孩子吃的奶瓶?”他有意的把自己的聲音放低,臉上還故作神秘的笑著,有意希望對方把自己其實很認(rèn)真說的一句話當(dāng)成是玩笑----這樣一來,即使對方?jīng)]有見過錢是同也沒有關(guān)系,就當(dāng)是龍民這小子吃面條吃餅吃得氣氛太緊張了,自己在旁邊調(diào)節(jié)一下下!
那做刀削面的師傅摸摸光頭。
‘肥魚五層’這才意識到原來面前的家伙也和錢是同一樣是個禿的------要是他以為自己所說的話是在嘲笑他可就慘了!忙咧開了大嘴憨憨的笑:“呵呵,呵呵,我,我不是說你!我們真的是有一個朋友,在商廈里走失了......”
刀削面師傅右手上的刀可還沒有放下來,左手摸完了腦袋,就把自己一張臉向‘肥魚五層’湊了過來。
韓瑰琳已經(jīng)吃得差不多了,看見這一幕,一把就拽住了‘肥魚五層’的袖子,想叫他趕緊的開溜。這赤手空拳的,和人家玩刀子出生的,是能對著干么?誰知道韓瑰琳的手拉上去,卻感覺他的手臂硬邦邦的,根本連準(zhǔn)備要走的意思也沒有!原來那‘肥魚五層’根本就沒想過刀削面師傅的刀會不招呼面條會想到來招呼他。人家是開了門做生意的人,和氣生財是根本,在自己的攤位上打架,等于就是自己砸自己的飯碗!
韓瑰琳哪里想到了這一層,只以為‘肥魚五層’要和對面的光頭干上一架。靈機一動。韓瑰琳笑道:“師傅,給我們買單吧?”她想的是,叫大光頭買單,自然會使得兩個男人之間可能發(fā)生的沖突緩解下來!
可是沒想到,刀削面師傅根本就沒有理會韓瑰琳,反倒把自己的臉向‘肥魚五層’再湊近了一點!“是不是,和我一樣的光頭?”他問道。他的說話慢慢吞吞的,跟個白癡也沒有多大的區(qū)別了。韓瑰琳聽他說了這樣一句話,幾乎就要暈倒過去了!感情,一晚上遇到一個穿越時空過來的古代人,再加上一個已經(jīng)夠白癡了的錢是同,現(xiàn)在還要碰上一個真白癡?這上帝是不是真的發(fā)火把天雷給劈歪了啊?為什么這樣的事情總是讓自己碰上涅?
可是一晚上和兩白癡交流過了的猛男哥哥‘肥魚五層’卻對白癡一族的語言已經(jīng)有了研究,馬上就理解了刀削面師傅的意思,趕緊問道:“是,是的!怎么,你見過他?”
刀削面師傅的臉都快貼到‘肥魚五層’的眼睛上了,才嘿嘿一笑:“呵呵,那小子和你們這位朋友一樣的能吃!吃餅全用手抓,吃完了還沒錢付賬,忘記帶錢了就忘記帶錢了唄,他愣是連句人話也沒有,就把個奶瓶往吧臺上一丟!呵呵!是不是你們都是一樣的喜歡作秀啊?”
“怎么?你見過他?”‘肥魚五層’趕緊把自己的腦袋再往前移動了一毫米,就怕聽不清和自己幾乎臉貼著臉了的同性朋友,所說的話!
(七)
“呵呵!”刀削面師傅用那只沒有拿刀的手捂了下嘴鼻,好像是嫌棄‘肥魚五層’嘴里的大餅面條味道。
‘肥魚五層’見到他的動作,稍微有點尷尬,也皺了皺眉。剛才,可是這光頭小子先一個把腦袋湊過來的啊,怎么這小子倒首先撤退了涅?話說,咱也不該有口臭的才是!昨天早上出門的時候,可是把牙刷了好一會了啊!
“您幫個忙,趕緊告訴我,他在哪里。這小子可不是裝瘋,他是真的有病!”‘肥魚五層’一臉正氣的說話,臉上也好像寫了‘人之初,性本善’這六個大字。
刀削面師傅認(rèn)真的看了看‘肥魚五層’的眼睛,在確認(rèn)了面前的家伙真的沒有騙人的道理之后,才放下了手中的刀子,指點了一下:“有一個很漂亮的女人,穿著條雪白的裙子,那裙子,比我頭上的白面還要白!這妞漂亮啊,要是她肯和我約上一會的話,我就算是把這個月的收入全部奉上也可以啊!對了,您認(rèn)識她么?可不可以介紹給我?”
‘肥魚五層’的眼前刷的一黑!感情這不是談國家大事的地方,純粹是一色狼協(xié)會的據(jù)點啊!這廚子好色,天下皆知的事。可是,有沒有搞錯!這小子好色已經(jīng)好到了輕重不分的地步了!
“嗯嗯。可以考慮的。不過你要先告訴我,我的朋友去了哪里?”
“現(xiàn)在啊?”刀削面師傅摸著自己的光頭想了又想,才神神秘秘的回答他:“他和那妞走了啊!現(xiàn)在......可能......是在哪個賓館的鐘點房里吧。”
韓瑰琳的手忽然搭上了‘肥魚五層’的肩膀,“不可能!”她尖聲叫道。
‘肥魚五層’被她嚇了一跳,差點就要從凳子上掉下來,趕緊坐坐穩(wěn),白了韓瑰琳一眼。X!我不知道啊!要你瞎叫!一個小屁孩,還能和女人在床上翻了天?
扭頭,定了定心,‘肥魚五層’繼續(xù)問話:“師傅,麻煩......您再想想,那個女人說過些什么?嗯,和她們可能去的地方有關(guān)的?”
刀削面師傅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那好吧。”‘肥魚五層’丟了幾張大鈔在桌子上:“這些夠了么?”
“夠了夠了!謝謝!謝謝!”一旁始終沒有說話的飛餅師傅動作迅速的,一把就把幾張大鈔抓在了手里,動作迅速之極,韓瑰琳在一旁也是一個‘汗’字在心-----這速度,感情是在開心農(nóng)場偷菜時候練就的本事?也難怪了,自己在自己的莊稼邊上苦苦守候了數(shù)分鐘之久,點擊下去的時候還是被別人先一步硬搶去了兩茬收成!這個......以后無聊的時候,還真的要好好的拜望、學(xué)習(xí)一番啊!
刀削面師傅的手才伸到一半,見飛餅師傅落手這樣的迅速,差一點就要把自己養(yǎng)的大黃狗放出來咬他了!手抖了一下,忽然又笑了:“這位先生。我給您提個建議,您可以就近的到其他餐廳里打聽一下。我剛才聽說,她好像是嫌這里的條件不夠好,要和那.......光頭,換個地方繼續(xù)吃!”
“哦?”韓瑰琳叫了一聲。‘肥魚五層’卻已經(jīng)丟了兩張大鈔給刀削面師傅:“謝了!”他說著,一把拽起韓瑰琳,另一只手在龍民的腦袋上重重的拍了一掌:“吃!還吃!撐死你!”
(八)
‘肥魚五層’一手牽著韓瑰琳,一手捏住龍民的胳膊,三個人出了門。
‘肥魚五層’沒有說話,當(dāng)先踏上了把小吃世界一分為二的小小拱橋。韓瑰琳楞了一下,馬上就跟了上去。刀削面師傅說的話是不甚明了。可是他提到了餐廳。餐廳?面前的,可不就是一家餐廳么?
韓瑰琳和龍民踏過木制的拱橋,因為匆忙而弄出了不小的聲響。
“歡迎光臨!先生三位?”西餐廳的門口,一個身穿翠綠色旗袍的少女微笑著欠身。
‘肥魚五層’點了點頭,在迎賓小姐的指引下往里走。
......一陣森冷的氣息襲上身來。‘肥魚五層’禁不住打了個哆嗦。有鬼?‘肥魚五層’身上起了陣雞皮疙瘩。
西餐廳里面,環(huán)境還算是幽雅,可就是光線暗淡了點。幸好還有一點燈光。否則的話,那幾張有人的桌子才亮著的燈光,映得顧客的臉,在燭光的閃爍下就更加陰森了!
鬼么?‘肥魚五層’忽然冷笑。
鬼才信這里有鬼!
鬼才怕這里有鬼!
要說鬼,穿越了百年來到現(xiàn)世的龍民不就是只老鬼么?死而復(fù)生的錢是同不就是只新鬼么?見過了這樣兩只真實的鬼,‘肥魚五層’不是還活得好好的么?現(xiàn)在,即使再多見一個,甚至是一群鬼,又能如何?
想到這里,‘肥魚五層’膽氣頓生!
斜眼向那道森冷的氣息掠來之處望去......只見燭光晃動間,有一個奇怪的人正坐在那里。那人身著一件草綠色的呢制衣服,因為看不見全身也不知道他穿的是上裝還是大衣。草綠色的呢制衣服在黃色的節(jié)能燈和燭光的映照下有一些泛黃。
奇怪的是他的衣服------這個時候只是中秋剛過,還沒有必要穿著這樣厚的衣料!
他的臉刮得干干凈凈的,臉的下部唇線分明,下巴棱角清晰,可是他臉的上部,卻戴著一副寬大的墨鏡。給人的感覺,好像他是天生的瞎子,或者是青光眼之類,眼鏡畏光多淚的。
燭光搖弋......那人的手指輕輕的轉(zhuǎn)動著面前的玻璃杯,好像在想著什么心事。雖然看不見墨鏡下的眼睛,可是‘肥魚五層’感覺得出他不是在看著自己。他顯然不是一只鬼,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可是,他不看著自己,身上就已經(jīng)散發(fā)出這樣森冷的氣息......‘肥魚五層’看著他,感覺自己好像是一只蒼蠅,而那個怪人就好像是頭蒼鷹一樣,心里相當(dāng)?shù)目只牛?
趕緊回頭避開他------‘肥魚五層’實在是不敢面對著他,忍不住就把自己的腦袋轉(zhuǎn)回,身子也轉(zhuǎn)了一百八十度。轉(zhuǎn)身之后,那道森冷的氣息已在自己的身后,‘肥魚五層’心里才稍稍舒服了一點。
然后......‘肥魚五層’的臉上抽了一下筋,但是他馬上就笑了!
“先生,坐這里好么?”迎賓轉(zhuǎn)身,才發(fā)覺‘肥魚五層’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間落后了自己三四步遠(yuǎn)。
‘肥魚五層’正望著西餐廳左側(cè)的一張臺子。
燭光在人的呼吸和空調(diào)的微風(fēng)中搖弋,一張‘可愛’的臉孔正抬頭望向‘肥魚五層’,和他身后的韓瑰琳。
(九)
“寶寶!”
“奶......”
韓瑰琳和對面的家伙不約而同的大叫!那家伙頂著個大光頭,熟悉的聲音,讓人一聽就知道是話還沒學(xué)全、路還不太會走,就已經(jīng)會泡妞了的,錢是同!
背對著幾個人,坐在錢是同對你面的女子,肩膀聳動了一下,可是沒有回頭。
叮鈴咣當(dāng)?shù)谋P晃動聲中,錢是同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歪歪扭扭的左扶一下某張椅背,右撞一下某張桌子,姿勢難看至極的向韓瑰琳‘奔來’。
看看錢是同和韓瑰琳‘母子’相逢的‘動人’場面,‘肥魚五層’感動得眼淚汪汪------不過,他可不是因為這樣的場景感動。他感動,是因為他的錢又回來了,他之前所面臨的困難又過去了......一切失而復(fù)得!‘肥魚五層’在她們兩人身邊站了一會,內(nèi)心的激動稍緩,馬上就拍拍韓瑰琳的肩膀:“我們,回家吧?”
“回家?”韓瑰琳溫情脈脈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聲。家?一個陌生而又新鮮的詞!E星球上的生存條件極度惡化,五年前韓瑰琳的父母,在一場突然襲來的流行性感冒中意外的喪生------從那個時候起,韓瑰琳的家就是自己四海漂泊,隨處都可以的小窩。現(xiàn)在,忽然有了一個‘老公’,一個‘孩子’,連她自己也無法接受、面對這樣一個現(xiàn)實!
‘肥魚五層’一馬當(dāng)先,韓瑰琳和錢是同居中,龍民在后,一行四個人匆匆的離開西餐廳。直到這個時候,原本坐在錢是同對面的女子才轉(zhuǎn)身望了一眼。她的眼睛很小,像月初夜空中彎彎的月。她的頭發(fā)整齊的梳在腦后,天藍(lán)色的緊身襯衣使她的身材更加妖嬈。
......加長的轎車駛離L.V商廈停車場。‘肥魚五層’手握方向盤,心中不由感慨!世事變幻,往往是出人意料的。可是,出人意料的生活,才是真正精彩的人生。如果有得選,很多人會選擇苦辣酸甜全都嘗遍的一生,而不是平平淡淡的生活。‘肥魚五層’也正是這些人中的一員。
可能是意外的事情經(jīng)歷多了吧,‘肥魚五層’平靜的坐在車上,卻習(xí)慣性的去猜想下一個意外------那下一個意外,將會是什么呢?
錢是同失而復(fù)得,是件好事,可是,會不會再有其他的意外發(fā)生?
塞翁失馬的故事又浮上了心頭。這是一則很老的故事,說的是古代在邊境居住著一個老頭,丟了一匹馬,這本來是件壞事吧。可是不久之后,馬兒盡然回來了,還引來了一大群駿馬,讓老頭大賺了一筆。可是馬兒多了,老頭的兒子貪玩,這天便被馬跌跛了一條腿。腿跌斷自然是件壞事,可是很快的,國家要打仗了,四處征兵。老頭的兒子因為腿跛了,逃過了可能有去無回的兵役。
錢是同的復(fù)活、失蹤、找到,每一件都是意外中的意外。在這些意外之后,又會有什么呢?‘肥魚五層’沉思,很希望在事情還沒有發(fā)生之前,自己有一點心理準(zhǔn)備!
......
加長轎車的后面,遠(yuǎn)遠(yuǎn)的跟著一輛小型的電動機車。機車上坐著一個人------盡然就是剛才在西餐廳里和錢是同坐了個面對面的,小眼睛女人!
再后面......又一輛轎車跟了上去。駕駛座上,赫然坐著的,就是那個相當(dāng)森冷的墨鏡男人。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么?
這個女子,和之后的男子,跟在‘肥魚五層’的車后,又是想干什么呢?
(十)
錢是同和龍民滿面紅光,臉上和嘴上還掛著一抹油,誰都看得出是吃多了的結(jié)果。‘肥魚五層’瞟了一眼反光鏡,看韓瑰琳正拿了濕巾紙給錢是同搽嘴搽手,心里就又別扭起來。后悔自己沒有童子雞、處.男、小BB的待遇好。這同樣是人,同樣是吃白米飯長大的,做人的差別咋就這么大涅?這要是和這倆半人半鬼的家伙一起處上三個月,還不把‘肥魚五層’自己給愁死?
“琳,你受得了他們么?”‘肥魚五層’嘆了口氣,問。
韓瑰琳看著他的肩膀,臉上也露出一絲苦澀。可是她還是笑道:“再苦的,我也經(jīng)歷過啦。這些么......也不算是太難吧。更何況......”她頓了一下,聲音更加溫柔的說:“這件事是你決定的!”
‘肥魚五層’心中升起一道暖流。“辛苦你了!”他看著后視鏡說。
韓瑰琳搖頭:“沒事,不就是三個月么?”
“嗯。”‘肥魚五層’道:“那好吧。以后我就在家里陪你,也不出門了。在家里守著這兩株‘莊稼’。三個月后,我們就離開這里,去浪跡天涯,好么?”
“嗯~”韓瑰琳甜甜的笑了。
加長轎車的車速慢了下來,拐過一個彎。
“肥......大哥......”龍民低低的叫了一聲。
“干什么?”‘肥魚五層’吼了一聲。對韓瑰琳他是溫柔的。可是對于錢是同和龍民兩人,他當(dāng)然沒有好氣。要不是他打架打不過錢是同,又實在是怕錢是同‘蹺家’再次失蹤,他早就擺出家長的姿態(tài)來,把龍民,連錢是同一起吼上了。
“嗚嗚......”錢是同受了驚嚇,又躲向韓瑰琳的懷抱里尋求庇護。
‘肥魚五層’鄙視加厭惡的翻起了白眼。
龍民被他吼得一愣,哆哆嗦嗦的說:“我......我......我想......”
“想,想你個頭啊?”‘肥魚五層’再次爆喝:“你他X的煩不煩?跟個娘們似的,有話快說有屁快放這個道理你懂不懂?”
“肥......你輕點,嚇到人家了!”韓瑰琳拍拍懷里的錢是同,又對龍民道:“說吧,別怕!”
龍民看看韓瑰琳,感激的點頭,這才說道:“我,我想大便!”
“呃......”‘肥魚五層’聽到這句話,一哆嗦,車子差點給他開到人行道上和路燈桿子香嘴巴去了。“我X!”他大罵。但是車速還是在他的控制下慢了下來。
左右看了一看,路邊的標(biāo)志顯示,前五十米有一處公用廁所。在可以泊車的標(biāo)志下停了車,‘肥魚五層’臉色忽然一變!
“怎么啦?”韓瑰琳從后視鏡上看見他的臉色變了,忙問道。
“后面好像有人跟蹤。”
“哪里?”韓瑰琳幾乎要從座椅上彈起身來,向后看去。
定下神來想了想,‘肥魚五層’關(guān)照韓瑰琳:“是那輛玫瑰紅的卡通車。哼,我都想不明白------這樣招搖的車子,也敢開出來跟蹤別人?這丫真是活膩味了!這樣,我?guī)мr(nóng)民,還有光頭仔,一起去上廁所。你在車?yán)锎f不要開門,也不要和陌生人說話!”
“嗯!”韓瑰琳點頭。‘肥魚五層’既然有了主意,她也樂得不動腦袋。看著三個人下車,她的心里一邊想著后面監(jiān)視著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人,一邊卻想,有個男人在身邊是好啊,麻煩事情替自己可以拿主意!
......三個男人在廁所里爽夠了,心情愉快的回到車上。
“坐穩(wěn)了!”‘肥魚五層’叫了一聲,猛地把油門踩到了底。跟蹤我?他笑道:“不知道老子上輩子是做賊的啊?跑起來跟**似的!玩死你丫的!”
車子在車流里不斷的變換車道,再拐了幾個彎,又進出了五個停車場。‘肥魚五層’終于大笑著,把車子停在了一個小區(qū)里。
“到家了!我們的苦難生活也開始了!”‘肥魚五層’笑著,可是臉上的笑容卻顯得相當(dāng)?shù)慕┯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