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真神
37.對話蓋亞
白色的月亮懸掛天穹，海風的氣息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溫柔地撫摸著蒂卡和瑞恩·李。
錫安島遠離紐約，可即使如此，天空中巨大的卡巴拉之樹還是異常顯眼。
白天的時候，由于光線充足，卡巴拉之樹的形態多少被掩蓋一些。
夜晚來臨之后，橫亙在天空中的巨大結構開始發光。
這一刻，北半球處于黑夜的地區的人類幾乎都能看到它的存在。
這實在是一種很奇異的體驗。
在卡巴拉之樹的下方看去，它很巨大。
可是當你遠離它，甚至和它相距幾千公里再去觀察它，它依然那么巨大。
“跟我講講卡巴拉。”瑞恩·李舒服得躺在錫安島的一處斷崖上，雙手墊在腦后，在連續的戰斗之后，緊繃的神經急需放松。
“卡巴拉的命題太大，我不知道該從哪里說起！”一旁的蒂卡也和瑞恩·李一樣，保持著極為舒適的姿態。兩個年輕人的目光在巨大的滿月和更加巨大的卡巴拉之樹之間不停游移。
“確切得說，我從來沒有想過卡巴拉竟然是一種實體。”蒂卡看著遠處天空中發光的十個原質點，“它的來源已經無法考證，但是它一直存在我們族裔的文化中，我們把它當成是一種哲學上對于世界的解讀，只可惜我只能了解到一些皮毛。”
“難道就沒有更加了解它的人么？”
“在我們族群中，據說真正掌握卡巴拉秘密的都是單線密傳，普通的猶太裔是無法得知真相的。”
“那把你知道的說給我聽。”瑞恩·李看著誕出阿努比斯的第一原質點，“既然能夠叫出它的名字，總會有痕跡可循，說不定我們能從中找到克制的辦法。”
“我現在越來越相信，所謂神話的真實性了！”蒂卡緩緩得說。
“按照族群中對卡巴拉原質點的釋義，今天變異的是第一原質，它在釋義中的意思是王國。”蒂卡微微一頓，繼續說道：“雖然對于‘王國’的解釋有很多種，但是我自己一直傾向于將它解讀為最低級而實際存在的國度。”
“而這個‘王國’在卡巴拉之樹所描述的四層世界觀中，只是屬于最底層的存在，也就是物質的世界。”
“在物質世界之上，還有三層世界存在。形成的世界，創造的世界，原形的世界。”蒂卡側著臉看著躺在自己身旁的瑞恩·李。
后者微微皺眉：“有點難以理解。”
“卡巴拉的奧義，簡單說來……”蒂卡思考著措辭，“真實的世界像是四級臺階，而我們普通人只是生活在最低的那個臺階上，我們甚至根本沒有意識到上方還有三級臺階。”
“好吧，那意識到了還有臺階，對普通人又有什么意義呢？”瑞恩·李問出口之后似乎馬上恍然大悟，自問自答道：“是讓我們明白世界的……呃……真相？”
“算是吧！”蒂卡說道，“更重要的，是普通人類能通過卡巴拉回到最初的原形世界，也就是所謂的‘回歸本源’。”
“比如說你吧，瑞恩，你的變化讓我們都無法解釋，但是，如果對照你們華夏古老的宗教典籍中的說法，你的變化也許可以歸結為‘成仙’？”蒂卡坐了起來，聳了聳肩：“抱歉，是不是這么說，我不太確定。”
“而且，我的確觸摸到了物質的世界的上一層！”蒂卡微笑著說。
“什么？”瑞恩·李也坐了起來，雙目灼灼看著身旁的美麗女孩。
“那是什么？你是怎么做到的？”瑞恩·李問出了每一個人類都會問的問題。
“這就是我今天晚上約你出來的原因。”蒂卡抬頭看著天空中的月亮，一字一句得說：“我要告訴你，‘出體’的秘密。”
“出體？”瑞恩·李顯然完全不懂。
“瑞恩，你相信人有靈魂么？”蒂卡的聲音輕柔。
“這個問題恐怕沒有人能回答你，包括我！”瑞恩·李實話實說，順便小小調侃了一句：“我覺得你應該去學哲學。”
“如果你能學會出體，你就能感覺到靈魂的存在。對于我來說，我們每個人都會經歷的死亡，只不過是實體生命變成另一種能量系統的過渡。”蒂卡收起了臉上的微笑，面色嚴肅。
這種表情的變化讓瑞恩·李有些微微的不安。
他知道自己的身體結構和DNA序列和普通人不同，但是那是屬于生物的范疇，也許自己是變異也說不定。
從紛亂的思緒中回醒過來，瑞恩·李發現蒂卡還在認真的看著他。
“證明給我看，蒂卡。”瑞恩·李忽然下了決心。
“那是一個屬于靈魂的世界，你會喜歡它的！”蒂卡的臉上再次出現了笑容，只不過瑞恩·李覺得這次的笑容和以往的笑容大不相同。
女孩的笑容里似乎蘊含著一層無比深刻的意義，像是找到了一個在生命旅程上默契的伙伴。
“瑞恩，請躺好，心里不要有任何想法，保持空白……”蒂卡緩慢的語調具有一種奇異的節奏。
“蒂卡，你是要催眠我么？”
“當然不是，我是要你進入睡眠！”
“好吧……”
“一會一定要緊緊跟隨我！”蒂卡補充了一句。
瑞恩·李不明所以，不就是睡覺么。
瑞恩·李閉上雙眼，連日來不停的奔波戰斗，讓瑞恩·李的體力大幅消耗，在月亮柔和的光亮下和溫柔海風的吹拂中，瑞恩·李忘記了天空中誕出死神的巨大而神奇的卡巴拉之樹，迷迷糊糊逐漸進入了睡眠狀態。
……
不知過了多久，瑞恩·李的耳旁忽然響起蒂卡溫柔的聲音：“跟我來，記住，不要有任何恐懼。”
瑞恩·李幾乎立刻就感覺到有人在拉他的手。
耳邊再次響起蒂卡的聲音：“跟我來，別怕。”
瑞恩·李的腦海里一片平靜，他對蒂卡完全信任，甚至還有一些喜歡。
他喜歡這個女生的英氣勃勃，喜歡她的勇敢堅強，這是一個可愛的女孩。
沒有猶豫，瑞恩·李放松了身體，任由蒂卡拉著他的手。
而下一刻，在他幾乎驚叫起來的一剎那，蒂卡的聲音第三次出現：“別怕，別怕！”
像是溫柔的母親安撫哭鬧的孩子，瑞恩·李再次安靜下來，剛剛露頭的恐懼消失無蹤。
是的，無論是誰，從二十米的高空看到自己平躺在斷崖邊的身體，都會無比驚恐。
“這是死了么？”瑞恩·李的意識發問，他知道她能聽到，那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
“不，我們出體了！”蒂卡的意識回答道。
兩團沒有實體憑借的意識就這么飛向高空。
“我們要去哪里？”瑞恩·李問道。
“去靈魂的國度！”蒂卡答道。
瑞恩·李覺得他的速度已經超越了地球生物所能達到的極限，他已經無法分辨出飛行的方向，因為在他“看”來，周圍的景物正在以一種扭曲的方式三百六十度全景展現，唯一的參照物，月亮，也在旋轉中不停的改變位置。
“轟”一聲巨響，瑞恩·李進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這里寂靜黑暗，沒有光線，但是瑞恩·李的意識中卻一瞬間沖進了無數的聲音，有無法理解的，也有能夠理解的。
而在無比嘈雜的聲音中，蒂卡的聲音卻非常清晰：“我將這里稱為H頻帶。它是所有智能生命意識體的地帶。”
瑞恩·李的意識已經處于呆滯的狀態，他覺得自己仿佛來到了世界上最大的廣場，而地球上所有的人類都聚集在廣場上同時開口聊天說話，無數種口音和語言混在一起，讓瑞恩·李的意識幾乎瀕臨崩解。
此時此刻，一道無法形容的柔和聲音穿越了意識雜亂的海洋，直接和瑞恩·李接駁到了一起。
“你好！”那個聲音說道，不，那個聲音其實只是一段強烈的意識。
“你是誰？”瑞恩·李的意識回答道。
“我就是我！”
“……”
“我不是外星人，或者是你想象的所謂神明。”
“你能讀出我在想什么？”瑞恩·李的意識很驚訝。
“當然，你也可以讀我。”
“我可以么？”瑞恩·李的意識繼續發散。
“你正在做，但僅僅限于表面的部分。”
瑞恩·李的意識驀然發覺，這段柔和無比的意識是對的。
那段意識依然波動著：“你沒有表現恐懼，這很好，當障礙去除之后，我們可以做很多事情。”
“你，真的不是外星人？”
“不，不是。”
“是你創造我們人類？”瑞恩·李的意識依然不死心，繼續追問著。
“不是，我們很抱歉讓你失望，但是我們可以給你關于創造過程的東西，你想要么？”
“當然！”瑞恩·李的意識毫不猶豫。
一股強悍無倫的能量從四面八方的寂靜黑暗里涌出，幾乎將瑞恩·李的意識擠成碎片。
……
猛然睜眼，瑞恩·李急促得呼吸著，。
錫安島的斷崖上，蒂卡在一旁安靜得看著他，眼中充滿著異樣的光彩。
“瑞恩，你聽到了？”蒂卡問道。
“是，我聽到了。”瑞恩·李的眼睛逐漸恢復了焦點，問題難以抑制：“蒂卡，那是什么？”
“沒有形體的自主意識。”蒂卡的回答驚天動地。
“如果你愿意，可以稱呼它為——蓋亞。”蒂卡補充道。
“蓋亞假說？”瑞恩·李馬上記起了蒂卡的叔叔，“約西亞教授曾經對我說過。”
聽到瑞恩·李提起叔叔，蒂卡的面色一黯，但是她很快就調整了情緒，繼續說道：“不全是，我在猜測，那是地球的自主意識。”
瑞恩·李目瞪口呆。
良久。
瑞恩·李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問道：“你的意思是……”
“地球……是活的。”蒂卡微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