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南大有四名學生被警備司令部稽查處逮捕,罪名是**嫌疑。
凌子秋知道這四個學生是學生會干部,近來因為組織學生罷課游行,被特務給盯上了。
她覺得這也是一個驗證沐博文態度的機會,如果她為被捕的學生說情,不知道他是否會放了他們?不過,她不能擅自行動,需要和趙遠志商量一下。同時,這幾天她心緒煩亂,對沐博文滋生的莫名情愫讓她深深不安,很想找陳俠傾訴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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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她來到江公館。趙遠志在房間,卻沒有見到陳俠和徐玉龍。
“他們兩個呢?”凌子秋問。
“我正要告訴你呢,上級給他們布置了新的任務,他們去了新的工作崗位。”趙遠志說。
“啊,怎么會這樣?他們去了哪里?”凌子秋吃了一驚。
“子秋,你入黨時間也不短了,怎么還問這樣的問題?他們去了哪里,只有上級知道,我們不能問也不應該問。”趙遠志不滿意地說。
“是,我不應該問。”凌子秋自知失言,“他們什么時候走的?”她仍然忍不住要問。
“兩天前,上級傳達命令,讓他們立即走,所以他們沒有時間和你告別。”趙遠志說。
凌子秋楞在那里,將近四年的朝夕相處,陳俠早已是她生活中最親密的人,如今卻要斷了音訊。徐玉龍深情的目光,從此以后她又要到哪里尋覓?她心中酸痛,眼淚在眼眶里滾動。
“好了好了,我的林妹妹,你不要哭嘛。”趙遠志最煩女人哭,“你好歹也是個黨員,怎么這么脆弱,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多愁善感了!這種小資產階級習性你一定要改掉!”
凌子秋硬生生把眼淚逼了回去,恢復了平日的淡定,“趙書記,我是來向你請示:學校有幾個學生被抓,我想跟沐博文說說,讓他放了他們,你看怎么樣?”
“很好,就這么做。”趙遠志滿意地點頭,“既可以驗證沐博文的態度,又可以救人。兩全其美,何樂不為?”
江燕萍留凌子秋吃晚飯,她執意不肯。
一個人走在夜幕降臨的街道上,冷風吹來,凌子秋抱緊雙肩。
“吱———”一輛黑色轎車突然停在她身旁,車門打開,沐博文伸出頭來:“子秋,我正要去學校找你呢,沒想到在這兒看到你。”
凌子秋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吃飯了嗎?”他問。
她搖頭。
“我們去吃牛排吧,我知道有一家西餐廳做的很不錯。”
她點頭。
他轉頭看著她,“怎么了,今晚情緒不好?”
她勉強微笑,“可能有點兒冷,不太舒服。”
他停下車,摸了一下她的額頭,“不熱,沒有發燒。”
他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她看他只穿一件襯衣,“你穿的太少了,還是你穿吧。”
“我不冷,你安心穿著吧。我是練過功夫的人,冬天一件衣服不穿也沒事。”他繼續開車。
這是一家很雅致的西餐廳,廳內放著舒緩的西洋音樂。
沐博文點了兩份牛排,又要了一瓶紅酒。
來這里的多是情侶,他們含情相視,低語纏綿,偶爾發出幾聲歡笑。
在這柔情四溢的環境里,凌子秋極力讓自己只想與工作有關的事。
“博文,我們學校有幾個學生被你們稽查處抓走了,你知道嗎?”
“知道,他們被懷疑是共產黨。”這時侍者端上牛排,送上紅酒。他為她倒滿一杯酒。
“據我所知,他們只是學生會的干部,并非共產黨。”她抿了一小口酒。
“是嗎?”他犀利的眼神直視著她。
“是,當然是,你不相信我說的話?”她半是撒嬌半是生氣。
他含笑凝視著她,似乎很欣賞她這副小女人的姿態。
“你放了他們好不好?”她趁機央求。
“好,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他端起酒杯緩緩喝下一口。
“什么事?”她有些緊張。
“吃過飯后,陪我去跳舞。”他略帶邪氣的微笑,讓人迷醉。
“好,我答應你。”她喝了一口酒,平靜鎮定的外表下,內心卻充滿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