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祁軒是偷跑出來的,也不能在外面耽擱太久,陌雪拉起祁軒便要跟忘塵師太告別離開。忘塵很是不舍,這也是忘塵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孫子。祁軒也很是不想離開,顯然是沒有玩夠。陌雪猶豫了一會,所幸就讓祁軒在這里再待一會吧。
剛放開了祁軒的手,靜庵閣的門就忽然被人給推開了。陌雪正在想誰還會來這里,一扭頭,便看見淑妃跟著太皇太后進來了。太皇太后一看,祁軒果然是在這里,頓時火氣就上來了,“雪妃,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guī)е蠡首觼磉@里。” 而跟在身后的淑妃看到祁軒,趕緊叫到,“軒兒,來母妃這里”祁軒看看周圍突然來了這么多人,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兩個大眼不停的轉來轉去,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剛好也聽到自己的母妃在叫自己,便很高興的朝淑妃跑了過去,還高興的叫到“母妃” 淑妃趕緊一把抱住祁軒,又不自覺的往后移了移身子。淑妃在宮里一直都沒發(fā)現祁軒不見了,要不是太皇太后過來說,竟不知道陌雪把祁軒帶來了這里。
看到太皇太后的樣子,陌雪很是不明白,孫子來見自己的奶奶,這也有錯么?陌雪直直的立著,絲毫沒有認錯的樣子,這也惹惱了太皇太后,“雪妃,你還不認錯”太皇太后嚴厲的說道,而陌雪還是那樣站著,沒有動,“陌雪不知。忘塵師太是軒兒的奶奶,軒兒來看奶奶,不知這有什么錯?”陌雪反駁道。本來就是,忘塵師太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孫子,見一見,有什么罪。“放肆!竟然還跟哀家頂嘴。”太皇太后徹底的怒了,太皇太后一生輔佐兩任君王,無論朝前后宮,哪個敢跟她作對過。連一向脾氣古怪的皇帝也是很聽她的話的。陌雪絲毫沒有感受到太皇太后已經很是生氣了,還繼續(xù)說道:“太皇太后也是有孫子的人,應該也能理解忘塵師太的的感受。” 被陌雪這么一再頂撞,太皇太后頓時覺得自己的面子竟被眼前的這個小丫頭給頂回來了,“看來哀家不罰你,你就會一直這么囂張下去的。”太皇太后厲聲說道,“來人,將雪妃拉下去打三十大板,再關到祠堂里好好的反省反省!”說完便有幾個宮女上來拉陌雪。“等等”忘塵師太出聲阻止道,“將軒兒帶過來是我的主意,太皇太后還是饒過雪妃吧”說著忘塵師太便跪了下來。太皇太后冷哼一聲,“當年你執(zhí)意出家,放著皇帝一人不管不顧,哀家看在你是皇帝生母的份上,也就沒有和你計較那么多。既然你已經出家,俗世也就不要再沾染的好。”說完,便不再理會忘塵,便讓人去拖陌雪。對著來人。陌雪也只是輕輕的說了句,我會走。便跟著出去了。
“小姐,這可怎么辦?”靜初擔憂的問道,畢竟陌雪這次也是好心才會給自己招惹來禍端的。忘塵呆呆的看著門口,太皇太后還如當年般那么不容侵犯,這次陌雪真的在劫難逃了。
三十大板,就算挨在一個男人的身上也是吃不消的,更何況陌雪這么一瘦瘦弱弱的女子身上。三十大板下來,應該也只剩半條命了。陌雪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暈過去了,只是知道迷迷糊糊醒來時發(fā)現自己在一個小黑屋里,四周都是黑呼呼的,只在屋子的最上面有一個碗口大的窗戶透氣用。陌雪渾身酸疼的移動身體,發(fā)現身體根本就動不了。隔著小小的窗口,可以確定現在是晚上了。感覺到腰部那一片全部都是濕的,陌雪便艱難的伸出手摸了摸屁股的地方,攤開手站著那一點月光一看,滿手的都是深色的還有些熱的血。即使流了這么多的血,陌雪卻沒有一絲的疼痛,也許是現在還在麻木中,沒緩過神來吧。陌雪又努力的動動身子,還是發(fā)現沒有絲毫的用,陌雪呆呆的透過小窗戶看著外面的月光,想起阿媽給自己說月亮上住著一個仙女,陌雪看到月亮是總會想,這個時候,月亮上的仙子在干些什么呢?不知不覺中,陌雪又沉沉的昏睡了過去。
陌雪再次醒來是在一陣撕心裂肺的陣痛中醒過來的,陌雪望望窗外,天還沒有完全的亮,陌雪的屁股此時就像一團火在上面燃燒著,陌雪稍微動了動身子,剛一動,陌雪便不自覺的嘶了一聲,感覺身子也像是被人給撕裂開了一樣。屁股上的血似乎還沒有干,陌雪現在疼的也滿頭是汗。“小雪,小雪”恍惚中,聽到外面有人在叫自己。陌雪想出聲答應,卻沒有任何的力氣說出話。“你能聽到么”是忘塵師太的聲音,“這里有一瓶膏藥,我給你扔進去。你先止血用。”說完,不一會便有一小瓶膏藥從外面扔了進來,掉在了地上。膏藥離陌雪還很遠,陌雪使勁伸著手,卻怎么也摸不到膏藥。陌雪是在沒有辦法,只能用手死摳著地,慢慢的向窗邊爬去,好不容易才摸到了膏藥,陌雪顫抖著手拿起膏藥,顫巍巍的往自己的傷口上倒。但手還沒到傷口那,手一抖,全灑在了自己屁股邊上了。陌雪有些慌亂的趕緊用手去捏灑在地上的粉末。也不管能捏到多少,也不管是不是藥粉中是否混有土,陌雪只要捏到了就往自己的屁股上撒。因為陌雪不能死,因為還沒有見到祁昊,因為還有阿媽。
陌雪趴著時想到了小時候因為自己犯錯父汗用鞭子抽打自己,當時的小陌雪都被打暈了過去,還是阿媽抱著父汗的腿不讓再打了,父汗才放過了自己。有的深的地方隱隱約約能看見白色的骨頭。那時候都挺了過來,現在又算些什么。一連有三天的時間,陌雪總是睡睡醒醒,沒有人來看陌雪,也沒有太醫(yī),陌雪就這樣被關在了一個小屋子里沒有任何的動靜。每天也都有人會來送飯,陌雪總是很艱難的向防反的小窗口爬去,但每次還沒爬過去,飯就又被端走了。連陌雪都不知道自己爬的有多慢。陌雪能感覺到的便是自己身體里血液的流失和正在減少的一點一點的精力。
又過了兩天,沒有得到即使的治療,傷口也有些發(fā)炎,有些化膿的水也混著血流了出來。再加上陌雪只是喝一些湯類,體力上并沒與得到補充。陌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經發(fā)起了高燒。陌雪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就像坐在云彩上的,輕飄飄的,感覺自己好像真的要死了。都說人要死了,就能見到自己想見的人了,陌雪迷迷糊糊中看到了祁昊向自己伸出了手,陌雪也艱難的伸出了自己滿是血的手,手上,指甲蓋里還布滿了灰。還沒等陌雪夠到祁昊的手,手一耷拉,昏死了過去。
等到陌雪再次醒來時,發(fā)現自己躺在自己的寢宮中。衣服什么的也都換了,傷口好像也給包扎了。格桑正端了一盆水進來,看到陌雪醒了,趕緊跑了過去,“阿姐,你還有哪不舒服呀?”格桑帶著哭腔問道。陌雪此時喉嚨也是生疼,便虛弱的搖了搖頭。此時琉璃也端了一碗藥進來,看到陌雪醒了,將藥放在床邊的柜子上,伸手摸了摸陌雪的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小主的燒總是退了”便說著,端起了藥就要喂陌雪喝下。陌雪也很是奇怪自己什么時候到的寢宮。看出了陌雪的疑問,琉璃吹了一口藥,喂陌雪喝了下去后緩緩的說道:“是皇上將小主救了出來。如果皇上再晚到一步,小主就可能撐不下去了。”祁昊?!陌雪在心里吃驚了一下,那在夢中見到的祁昊應該就不是一個夢了。
祁昊此刻也是表情有些凝重的在太皇太后的宮中。自己剛一進宮,便聽到了陌雪被罰的事。來到楓閣軒,格桑也只會哭哭啼啼的說不清楚。琉璃說陌雪被太皇太后關在祠堂里了。想都沒想,祁昊急慌慌的跑到了祠堂。門打開的那一瞬間,祁昊有些愣住了。滿身是血的陌雪就這樣有氣無力的趴在地上,蓬頭垢面,臟兮兮的手還沒有伸出來,便昏死了過去。祁昊看到這一切,心也被狠狠的揪了一些,突然慌了起來,很害怕陌雪就這樣消失掉。顧不上其他,祁昊抱起陌雪便往宮殿中走。
“皇帝,哀家聽說你一回宮便將雪妃救了出去,難道是喜歡上她了。”祁昊聽到太皇太后這么說,直接跪了下來,“孫兒沒有。只是雪妃是拉祜的公主。不管怎樣,也不能死在宮中。傳出去也會壞我皇室的威望。”“孫兒此去是征服了拉祜,但對于拉祜的人們都同我大楚子民一樣對待,皇祖母也曾叫過孫兒,民乃國之本。如果拉祜直到自己的公主就這樣沒有了,又會激起民怨。”其實過了這么多天,天皇太后的氣也有些消了,“哀家也希望你沒有。你從小哀家便說過,自古帝王可多情,但決不能專情。哀家希望你說的都是真的,好了,哀家也累了,想休息會了。”祁昊這才站了起來,又請了一個安后,才退了出去。太皇太后看著祁昊的背影,對一旁的嬤嬤說道,“你看皇帝不會真喜歡那丫頭吧。”嬤嬤低頭回答:“皇上從小便精明能干,會有分寸的。”太皇太后聽后長嘆一口氣,自顧自的說道:“哀家倒希望他沒有。如果真是,到時候哀家為了江山社稷,也絕不會手軟。”太皇太后冷冷的說道。因為在太皇太后的認知里,帝王,唯一需要付出真心的地方便是江山和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