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身體,不顧傷勢,此時沖向了羅綺的周舫只欲用其最強的招式來迎接屬于他的結局。
當決心舍棄一切時,周舫所刺出的每一戟仿佛都得到了升華,以至于他朝羅綺刺出的數百道戟力遠勝之前,犀利異常。
面對著沖刺而來的戟力,羅綺沒有如之前般輕視,而是非常迅速的抬起了右手,并攤開了手掌。
熾白的焰燃在了羅綺的右手上,羅綺右手的五指微曲,并握住了熾白之焰聚成的長柄,然后將白焰聚成的劍朝著身前刺了過去。
羅綺只刺出了一劍,便只發出了一道劍意。
但那道劍意卻無比的龐巨,以至于顯出一柄巨劍般的形狀朝著轟擊過來的戟力很直接的犁了過去。
“嘭!!”
如雷的巨響聲中,周舫發出的數百道戟力,都被羅綺發出的劍意碾壓成虛無,龐巨的力量也掀起了周舫的身軀并將周舫手中的長戟擊成了碎片,那些碎片化為許多道雷絲,很快就消弭于無形。
“咚。”
對常人來說不算清晰,但周舫卻聽的很清楚的落地聲中,被巨力掀離了地面的周舫,終是落回到了地面上。
結束了,結束了嗎?
漸漸褪去了血色的雙眸,默默的看著湛藍的天,周舫略微的翹起了嘴角,便聽到了一道不急不緩的腳步聲。
不用轉頭去看,周舫知道朝他走來的肯定是羅綺,便很認命的閉上了雙眼。
渡步走到周舫的身旁,羅綺微垂下頭,看著周舫那閉著雙眼,一臉安詳的神情,沉默了好一會兒后,突然嘆了口氣,道:“當年的霸王力敵數十萬大軍,破敵近千,無奈揮劍自刎,看似壯烈,實則愚蠢。”
“那時的呂布于白門樓前跪地求饒,看似不知羞恥,愧對戰神之名,但在我看來,這樣的呂布才是真英雄。”
“因為,無論項羽說多少句愧對江東父老,都難以掩蓋其膽怯而不敢渡江的事實,項羽愛名,卻無勇氣承認失敗,寧可用最后的悲壯來證明其的失敗只是天不予,而呂布,卻愿意將他自己的名聲拿出來隨意的踐踏,看似卑微下賤,豈不知若那時候的曹操真的放過了呂布,說不定曹操就會是第二個董卓,第二個丁原。”
“兩相對比,周舫,你的上輩子比你的上上輩子,要有勇氣的多。”
聞言,周舫猛的睜開了雙眼,眼含異色的看向了羅綺。
迎著周舫的目光,羅綺微微的抿了抿嘴,語氣很平靜的道:“而到了你這一世,你既沒有如項羽般咬舌自盡,也沒有像呂布般竭力求饒,卻在選擇用最后的力量來捍衛武者僅剩的尊嚴后,就閉目等死。”
羅綺突然停頓了下來,然后盯著周舫微微瞪起的雙眼,一字一句的沉聲道:“你是想死在我的手上?或者說,你認為我一定會要了你的命,因為若你是我,你就會這么做。”
“可惜了,我沒你那么嗜殺。”
說完,羅綺突然轉身,一步步的遠離了周舫。
“不!不!!”
周舫努力的側轉過頭,看著羅綺遠去的背影,竭盡全力的大吼道:“羅綺,你回來!你回來!!你回來干掉我啊!!”
“干掉我!!干掉我后就代替我!代替我去征戰四方!!去剿滅萬族!!去踏上萬千的尸骨,走向成為王者的路啊!!”
聞言,羅綺突然停下了腳步,然后側頭以一種憐憫的目光瞟向了身后那躺在地上,已經開始歇斯底里的周舫。
“我不是你,沒有你那么決絕,也不會像你那樣自視甚高把其他人都當成奴隸和畜生,你剛才所說的,我根本考都不會考慮。”
羅綺拒絕周舫的話,是那樣的明確,又是那樣的堅定,就如一道驚雷般響在了周舫的耳畔。
周舫微張著嘴,愣愣的看著羅綺回過頭,繼續邁步遠離了他,恍惚間,周舫仿佛從羅綺的身上看到了一個略顯佝僂的背影。
那,那是錢玉坤嗎?
眼眸間,突然有了一絲濕潤的感覺,熱淚隨即涌出了周舫的眼眶。
“嗚嗚~!!回來!你回來啊!!嗚嗚~~!!”
在周舫一陣陣的哽咽中,羅綺越走越遠,越走越遠,逐漸的從周舫的視線中失去了蹤影。
李步貴所管轄的醫院內,那間位置很隱蔽的病房中,李步貴看著躺在了圓形平臺上,模樣近似周舫的小人,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以很不確定的語氣,轉頭朝著慧根道:“結束了?”
聞言,慧根面露笑容的點了點頭,語氣有些唏噓的道:“是啊,結束了。”
聞言,李步貴略略的咽了口唾沫,有些咂舌的道:“怎么,那個羅綺怎么一站起來,幾招就把周舫給打趴下了,這不正常啊,他的實力有那么強嗎?!”
慧根略抬起頭,以眼角余光瞟了李步貴一眼,然后道:“你怕了嗎?”
聞言,李步貴沉默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便很驚慌的點了點頭,相當老實的道:“是啊,我們可綁架了他的朋友,他待會找我們算帳怎么辦?”
聞言,慧根轉頭,面露驚色的看著李步貴,道:“李教授,什么我們?這里可是你的醫院。”
聞言,李步貴立刻就瞪圓了雙眼,正想要爭辯些什么時,卻發現身體突然就動不了了。
“唔!!”
震驚在瞬間就爬上了李步貴的臉,他竭力的挪動著僵麻的舌頭,卻講不出任何的話語,而慧根卻在他的注視下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衣領,然后理所當然的朝著他道:“這種奇門之術,我往常是不會對一般人用的,但你可不是一般人。”
聞言,李步貴竭力的鼓起腮幫,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卻見理好了衣領的慧根朝他擺了擺手,然后拿出了兜中的那一臺對講機。
慧根先撥亮了對講機的屏幕,再將對講機提到了唇前。
“準備結束,散去所聚能源,全體直升機依次降落。”
“明白。”
回應慧根的話語中飽含著如釋重負般的語氣,很明顯,那些直升機的駕駛員也是很不愿用聚能炮攻擊基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