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太陽,我懂了,哈哈,陰陽相克,只要陽到頂峰,也就是中午十二點整,陰氣便會被壓制下去,到達最低谷,只有這個時候,人類的身體可以抵抗住陰氣的侵蝕,這地洞先天形成的阻礙,人類便大可無視了……”那能力者一上午苦思而不可得的東西終于領悟,醍醐灌頂般想通了其中大多的觀點,激動之下他根本沒有想到低調的問題,心中怎么想的,嘴中便怎么說了出來,有些嘈雜的場上一下安靜下來,所有懂的與不懂的能力者都靜靜聽著。
很多人在聽完這能力者的觀點后,不由抬頭看了看明媚的暖陽,接著又忍不住看了看一旁的虎老怪與許老,至少這兩人在他們心中算是權威,若是這人的觀點得到這兩人的認同,他們便會對此真正的深信不疑了。
不過他們注定會失望,從兩人臉上他們看不出任何的東西,虎老怪仍閉著眼睛靜坐,許老也還是那副笑呵呵的樣子逗弄著籠子中的鸚鵡,只是鸚鵡或許給他們了一點安慰:“聰明,聰明,孺子,孺子,可教……可教。”
這些人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而幾乎沒有人會去理會一只鸚鵡的胡言亂語,等到那能力者嘴中剩下的話被他所在隊伍的隊長阻止后,這些人便大多低頭沉思起來,不斷的斟酌著那能力者所言的陰陽相克之論。
而到如今這個時候,他們猜的出來猜不出來已經不影響他們何時進入地洞了,在第一批人逃出地洞,這時仍在抵抗陰氣侵蝕,眼看這次的地洞之旅應該是畫上了句號,他們已經沒有力量再去探索地洞了,更別說在剩余這些全盛時期的能力者手中競爭寶藏亦或者搶奪東西了。
此時心中已經有數的能力者小隊不提,其余仍不知道該何時進入地洞的也懂了套路,他們根本不用知道何時進入,他們只用知道這個領域誰是權威便行了,他們只用等著權威者動身進入,然后跟著進去便好了,到了里面,他們就不信所有的地方都需要人來推算去領悟,到時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一切機緣都是有緣者得,哪里還會受這些人的制約。
于是場面很快再次靜下來,所有人都在等,有些人在等進入地洞的時機到來,有些人在等這些人找到進入地洞的時機,只是所有人的目標都是一樣的,那便是進入地洞。
時間不受任何人的意志改變,一如既往的緩緩流逝,在場的很多人都等的有些煩躁了,已經一夜奔波加之一上午等待,精神雖然可以控制著保持在興奮狀態,可在精神深處,那一抹疲憊也是揮之不去的。
時間終于到達了正午之前的十分鐘,很多人已經整裝待發,如果那能力者所言不虛,還有十分鐘便是進入地洞的最好時機了。
“咳咳,諸位,請聽老朽一言。”這時逗弄鸚鵡的老者許老抬起頭來,用他那不溫不火的聲音說道。人們已經認定了他是這一方面的權威,于是很多的視線還是聚集在了他身上,靜靜的等待著他的后文。
“諸位,恕老朽直言,此地洞為大惡之地,危險程度比之很多任務榜上的任務也不相上下,不過有一點可以確信,里面是有某種機緣的,大兇之地必有澤緣,澤緣之所得,量力而行,老朽知道諸位不會因為我的一番話便就此退去,但還是希望諸位進入地洞后,若是抵抗不了,要知退出是最大的福緣,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或許是年紀大了,許老看著在他眼里都算是年輕的能力者們絮叨起來。
“許老大德,放心,我等若是明知不可敵,定然不會一腔孤勇,此番尋寶,目的不在寶,更多為歷練,許老大仁,我等深記于心。”一個離許老不遠的能力者站起身來,遙遙的對許老拱了拱手,心中對這白胡子老頭的感官不知好了多少,畢竟實力強大的人不少,可強大之后不驕不躁,面對弱小的人可以保持平常心與謙虛的人卻是不多,而這許老一不端架子,二不陰晴不定,三不用鼻孔看人,這份功力,倒像個古時候的大儒,怎能不讓人對之心生好感?
“呵,老了,嘮叨起來了,老朽這番話純屬感慨,諸位聽與不聽,就自斟酌,我想說的是,這地洞一日一輪回,陰氣由淺入濃有個過程,便是正陽西落的過程,待到夕陽西落,陰氣必將重卷而來,切記,太陽落山之前,諸位必須完全離開地洞,夜里地洞里的陰氣不像白天那般淺薄,他們第一批逃出的人可以活,夜里卻肯定不能活,切記,切記。”
許老這番話等于肯定了之前那能力者的話語,所有人都記住了太陽落山的時間,沒有人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對于許老的提醒,所有人都不得不承了這份情,畢竟若不是許老提醒這一下,等到他們自己領悟到這一點的時候,到時他們可能已經被陰氣纏身,無力回天了。
至少他們很清楚一點,虎老怪定然是不會提醒他們的,這樣一比較,許老的形象便更加讓他們感到高大了。
沒那么多時間讓他們再去考慮這些,十分鐘眨眼即逝,天空中的那一輪暖陽終于到達了一天之中最頂峰的位置,這一天的正午,到了。
首先動身的不是別人,正是以虎老怪為首的四怪人,他們四人早已有了十分的默契,虎老怪只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另外三人便懂得了意思,“大紅臉兒”更是一馬當先,舉著自己依舊染著大量血污的大剪刀沖進了地洞。
而第二個動身的不是似乎深知內情的白胡子老頭許老,也不是實力強大但此時聲名不顯的趙拓,反而是在場上不起眼的劉宇涵的小隊,劉宇涵不懂風水,對地洞也沒有什么研究,更沒有對于探索地洞的經驗,可她的天賦能力擺在這里,在太陽剛剛歸于正頂位置之時,在她的感覺中,地洞的威脅雖然仍舊還存在著,卻比之之前弱了不知多少,她是個女人,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覺,于是大臂一揮,帶領著自己已經準備好的能力者小隊便沖向了地洞。
這一下仿佛捅了馬蜂窩,在場的所有能力者再也坐不住了,等等等,等了一夜加一上午,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他們的情緒一瞬間攀升至了頂峰,哪里還會猶豫,爭先恐后的沖向了地洞,反而是白胡子老頭許老,見之眾人蜂擁而去,竟又低下頭逗弄起了鳥籠中的鸚鵡,顯然不想與眾人擠這一時。
僅僅不到五分鐘時間,之前這片容納了幾百人的密林空地上,便只剩了一百左右的能力者,不是這些人不積極,恰恰相反,他們是今日尋寶最為積極的一部分人,可由于他們太過的積極,早早便進入了地洞,沒錯,剩下的大部分都是早上進入地洞的那一部分人,此時他們仍在抵抗著之前的陰氣纏身,這次的,至少是今日的尋寶探索之旅,他們似乎注定的無緣了。
許老惋惜的看了這些仍在對抗陰氣的人們一眼,轉念又不再惋惜,捋著胡子笑了笑:“這陰氣便當做你們這次的機緣了,至少比那些丟了命都沒得到什么東西的人好得多。”
他也不管有沒有人聽到他的話,言罷,似有似無的看了一眼密林深處的方向,有趣的再次笑了笑,轉身,提著鳥籠緩步進入了地洞。
本以為這片空地就此便安靜下來,可在過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剛才許老臨走前看的那片密林里,緩步走出一個身影。
這身影不算低,卻稱不上十分高大,緩步行走在這片密林中,似乎整片密林的空氣都好聞起來,不是什么香氣,那是一種大自然清新的氣息,地上已經枯萎的無數野草似乎也因此迸發了些許生機,枯黃的身體輕輕擺動著,這男子活像是大自然最親近的孩子。
可在這么一個身影之上,臉部卻覆蓋了一個紅色的猙獰面具,出于某些原因,這個人并不想露出他的臉,而這猙獰的紅色面具與之身上的氣質相融,卻十分的格格不入,反而更加容易吸引別人的眼球。
這個人,便是陸昱,他也不是不想找一個更好的面具,可他在儲物空間尋找了半天,也只在角落找到這么一個,沒有辦法,誰也不會預知未來,有便不錯了,他相信戴上這個面具,除了很熟悉他的人,基本沒有人能認出他來。而這樣,便夠了。
走出密林,沒有多看正在修煉的眾人,他直直的走到了地洞之前,沉思了一會兒,他現在有些疑惑,不是疑惑地洞的形成與陰氣的問題,這些前面已經被那白胡子老頭或明或暗的解答過了,他也對于這些東西沒什么研究,跟著權威走同樣是他的想法。
他如今在疑惑的反而是虎老怪與白胡子老頭兩人,這兩人或許是因為他們的名聲擺在那里,眾人對他們的話語深信不疑,而在這過程中反而忽視掉了這兩人為何知道這些。
僅僅是因為風水學么?陸昱可不這么認為,他不是北平這片能力者圈子里的人,所以看待問題的角度與眾人稍有不同。他只知道沒有實踐便沒有發言權,在末世之前這片地洞相信沒有被人發掘到,不然也不至于現在還保持著最原始的面貌。
這兩人懂得有些多了,華夏的玄學或許真的這般神秘而強大吧,他最終也只能這么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