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的鬼魂離開了黑絲洞,急速地飄向月亮井,對如女神雕像般站在那兒的奧蘭靈大叫:“原來我在那時候就認識朵兒了。我竟然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見到朵兒也完全沒有想過我們也許以前是相識的。不然,當時我們在南風村相遇時,我對她說,嗨,記得我嗎?當年黑絲洞的傻盜賊。多美啊!我為什么忘記啊?”
“你當年根本就沒有看她的名字,她也不知道有人試圖救她。不用懊惱了。”奧蘭靈一笑,那被月亮井映得雪白的臉上充滿了令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永夜打算告訴奧蘭靈一切,關于心之形,關于那枚心臟,關于獵人該影。
奧蘭靈卻阻止了他滔滔不絕的意圖,說:“你說的,我都知道。該影把朵兒的心扔在了淚水之池,你在無意中把它打撈了出來,還給朵兒。”接著,奧蘭靈便朵兒從前世追到今生以及該影的夢想和入戲的故事,簡要地告訴了永夜。
聽完這段故事后,永夜悶悶地說:“若是換成我,我不會放棄朵兒!該影這種行為是愚蠢的,朵兒是德魯伊,在戰斗中能起重要的作用,與他的夢想毫無沖突。我不該把心臟還給朵兒,她應該永遠忘卻他。”
“該影有成為英雄的色彩,他出生時身上就有這個標識,那像是一種古老的預言。時代是需要這種人物的。他朝著自己的夢想邁進,入戲是他的知己,他認為朵兒胸無大志,局限于玩物喪志中。
他當年也會因為舍去朵兒而痛苦,但這也是他想獲得榮耀必須要付出的代價。他不想碌碌無為,這是對人生選擇的不同。無謂責備誰,誰也沒有錯。”奧蘭靈的聲音很輕柔,份量卻沉重。
“既然這樣?為什么你當年要讓該影去救朵兒?開始這段悲傷的故事呢?”永夜質問。
奧蘭靈反問到:“但悲傷又怎么啦?悲傷也是一種美,就如你享受黑夜和陰影一樣。況且我只是指個方向,路是他們自己選擇的。事實上,該影的選擇也讓我有些意外。如果不是你無意中在淚水之池發現了朵兒的心臟,這個故事不是這樣發展的。永恒的夜,你是一個半路殺出來的救星。
你說什么樣的任務你都接受,那么任務來了——你發揮你的擅長,去偷走朵兒的悲傷,驅散淚水之池的詛咒。”
“哈哈!”永夜大笑了起來,說:“今天若不是掉進了時光之穴,非常靈異地被你拉來了這里。我正打算這么做。我想把無憂無慮還給朵兒呢!”
奧蘭靈手中突然出現了一份羊皮紙,把它遞到永夜前面,說:“這是一份心靈契約,你若接下任務,就撕裂它,撕裂它即綁定。”
“隨便啦,只是我現在是鬼魂,怎么撕裂它?”永夜輕松地問,他的話一停,羊皮紙像羽毛一樣朝著他的鬼魂飄來,然后如雪花一樣片片飄落。
一塊白色的水晶簿片懸浮在月亮井上面,膠潔的月光之間可見刻在水晶簿片清晰的銘文:
永恒的夜,你已撕碎羊皮紙,你已簽下了心靈契約。你將全力偷走朵兒的悲傷,以你的心靈來換取朵兒的無憂。任務完成之時,你將得到一場人生的盛宴。
當他讀完水晶銘文的最后一個字時,水晶簿片化成了光圈,圍繞著他的小精靈鬼魂,閃著耀眼的白光。
“我怎么偷朵兒的悲傷?就使用逗她笑?干些讓她高興的事情嗎?認識她之后,我一直在這么做,似乎于事無補啊!”永夜問奧蘭靈。
她回答到:“用你的心做這樣的事情,不要停留在外表。等時候到了,你就會發現朵兒身上會出現可以偷取的光影。但是悲傷不會憑空消失,它和快樂是相依相存的,因為快樂一走悲傷就緊接而來。
生命都是因為失卻快樂才開始悲傷的,不是嗎?!所以你要把悲傷轉移出去。那像是搬動物品,你得把朵兒悲傷的樓宇炸毀,然后把殘桓一點一點地運出去。”
“啊?不是運給我自己吧!”永夜大驚失色,他可不想成為艾澤拉斯怨男。
奧蘭靈搖頭,說:“給入戲。等朵兒身上可以偷取悲傷時,你就會找到把它傳給入戲的辦法。”
“不能扔掉嗎?傳給別人未免殘忍。”永夜盡管不認識入戲,但卻不忍心,這是一個聽著讓人憐惜的名字。
“你不明白,悲傷是某些生命的食物,這些生命因為美麗的悲傷而完整。入戲是其中之一。”奧蘭靈面露神傷的顏色,靜靜地說,“淚水之池的箱子,應該是由入戲去拾取的。結果被你搶了先機。這算是一種緣分吧!”
永夜的鬼魂跳了跳,說:“好吧,我一定會做好這個任務的。我再問問,水晶銘文上所說的人生盛宴是什么啊?值得期待嗎?”
奧蘭靈轉過身,手一揮,甩出一支金色的魚竿在月亮井,漫不經心的地說:“心靈契約已經和你綁定了,期待與否不重要了!再說,水晶銘文的內容是個秘密,你應該保守。你該回去了,轉身就可以了。再見,永恒的夜!”
永夜喃喃地說:“再見!”
他想再看一眼奧蘭靈,卻發現月亮井的光越來越亮,其中隱約有奧蘭靈的輪廓,又隱約沒有。頃刻之后,月亮井只剩下了幽幽的月光,什么也沒有了。
永夜一轉身,無邊的藍色液體立刻包圍了他。無論他如何轉身,再沒有出現幽影谷的景色。
“永夜,你在不在啊?說話。”朵兒的尖叫聲傳來。
“在,一直在的。”永夜趕緊回答。
“你又回到塔納利斯了。”老色鬼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朵兒在黑夜中恐慌而疲倦地問:“我們怎么辦?我要出去啊!“
“別怕!我有辦法了,我叫老色鬼去時光之穴門口復活我們就行了,他已經到加基森了。”永夜安慰朵兒道。
不久之后,老色鬼的聲音在小隊頻道是傳了過來:“你們兩個白癡,這條龍根本不打人的。你們打人家干什么?”
永夜一笑,暗想:等有空,我再和你說說這個關于風味風蛇和自殺的故事,還有因此而來的心靈翻天覆地的變化。當然,關于幽影谷和奧蘭靈,那是一個只屬于我和朵兒的秘密。
人類牧師復活術那神圣而美麗的光芒過后,朵兒和永夜搖晃著站了起來,眼睛被塔納利斯的烈日刺得生痛。
他們在青銅龍王子的腳邊坐了下來,王子那古銅色巨大的肚子為他們擋住了烈日,永夜開始吃在瘟疫之地弄來的曬干的牛肝菌,朵兒喝晨露酒和吃她在小怪那兒弄來的暴風城奶酪。
老色鬼也坐了下來,開始啃不知道哪兒弄來的蘋果。
永夜突然說:“我想我應該去練練烹調,然后做個大廚,我們沒事就一起野餐。”
朵兒說:“我要去做釣魚大師級任務了。到時候說不定能釣什么寶貝來。”
老色鬼說:“我想去拿巴羅夫管家鈴。”
朵兒說:“我也要管家鈴。”
永夜說:“反正無聊,這些事一起去做了好,我們三個,叫上怒龍和嘆息。”說完他即刻才想起來了,就問老色鬼:“你們不是去通靈了嗎?”
“這才想起來啊,他們自己組人去了。珍珠已經決定不理你了。”
“隨便。”永夜聳聳肩,繼續啃曬干的牛肝菌。
“終于下決定啦!”老色鬼心照地問。
“嗯,從此當純情美男了。”永夜回答到。
老色鬼卻幽怨地說:“我決定和你相反,我再不當純情美男啦,我要當大花癡,要對得起我的名字。”
永夜一笑,說:“就是,你應該改改風格了,不就是總是吊死在一顆樹上吧,云煙夢影的女孩,都歸你啦!”
“老色吊了什么樹啊?”朵兒好奇地湊過頭來問。
“那是一顆會疾跑的樹,哈哈,先是在菲拉斯,然后在…..。”永夜曖昧地笑著。
“秘密,女孩子家家,打聽這么多干什么?”老色鬼打斷了朵兒的話。“以身相許就告訴你。”
朵兒作嘔吐狀,直接說:“去死!”心里卻想:老色鬼也有不愿意告人的秘密,真令人對他刮目相看了。沒關系,她總會把這個秘密八出來的。
三個人靜靜地坐著,青銅龍王子的肚子下像個搖晃的屋子,庇護著他們,直至夜深,就各自回旅館睡去了。
多日后,永夜才發現美味風蛇效果是可以自己取消的。但很顯然,他一點兒不會因此而后悔。
朵兒卻聽到了傳聞,時光之穴其實有一個活著進去的辦法,在里面可以看到令人驚嘆的美景。但是她嘗試過許多次,都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