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人無奈的是沒過幾天,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江凌被綁架一樣雖然過去了,到底還是給眾人的心頭留下的陰影。
如今何團長的父親何司令,突然毫無征兆地宣布要召開什么軍事會議。
眾人在震驚的同時又不得不感慨這才是剛風平浪靜又滄海風云。
洛豪笙說這個消息后,私底下對著杜和嘀嘀咕咕道:“老何他親爹可真是不省心,整天瞎忙活著自己推翻自己的政令,簡直就跟精神分裂似的。”
他你把攬住杜和的肩膀,神秘兮兮地湊到對方的耳邊:“哎,你說何團長的爹是不是真的有病?”
“要是真的有精神病,不能諱病忌醫,早治早好。”
杜和當時并沒有立刻說話,而是笑了笑才慢吞吞地開口道:“這話你有本事當著何團長的面子說。”
這句話讓洛豪笙徹底的偃旗息鼓。
等到第二天,杜和,洛豪笙,鄧師長個人見了一面。
當社長優先重重的坐在椅子上,一向挺直的脊背都了萎靡了幾分,他嘆口氣道:“經過這些日子的觀察,我也算是看出來了,何司令這次召開軍事會議,肯定又要頒發對上海防守不利的命令。”
洛豪笙聽完之后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他一雙眼睛骨碌碌的轉,滿面笑容地說道:“老何他爹可真是有意思,自己打自己的臉,一大把的年紀也不覺得害臊。”
杜和對此卻表現得非常的淡定,或許是因為他覺得這個何司令整個人都有點不對勁兒,所以對于對方的種種反常行為反而不是很驚訝。
“現在東洋人想要對上海圖謀不軌的野心,已經很難遮蓋。”
“這上海的天或許很快就要變了。”
杜和冷靜的,慢慢地說道。
說到這一點上,鄧師長更加的憂愁,放在椅背上的拳頭握了又攥。
“所以我們應該立刻采取相應的行動,一定要讓世人看清楚何司令如今追捧東洋人的真面目。”
“不能再讓他這么胡鬧下去了。”鄧師長重重地砸了一下椅子的扶手。
但是究竟要怎么去做,鄧師長反正是一頭的霧水。
杜和沉默了一會兒,忽而抬起頭來道:“我倒是有一個主意,只不過是有些冒險。”
杜和所說的冒險絕對不止一星半點,然而,經過與江凌的生死考驗之后,他整個人的心態都被扭轉,變得激進起來。
鄧師長他們兩個并不知道杜和如今的心態,就算是知道了,眼下當務之急也只能事從權易。
于是,緊接著杜和便將自己腦中的計劃和盤托出,在聽了這個計劃之后鄧師長和洛豪笙面面相覷。
“這個計劃真的行的通嗎?要是搞不好咱們三個說不定會被反咬一口。”
“到時候橐橐的會被送進軍事法庭,兄弟,我還年輕呀,不想吃牢飯。”
洛豪笙一臉悲悲戚戚的。
杜和:……
鄧師長:……
最后還是年齡最大,資歷最深的鄧師長拍板決定。
軍事會議開展的那一天,天氣有些微妙的陰沉,云層里乘載的水滴要落不落。
一群高級官員圍著紅木圓桌團團坐著,上首正襟危坐的正是何司令。
何司令一身莊重的軍裝,衣服的邊邊角角也都一絲不茍。
默默觀察著他的鄧師長皺緊了眉頭,他看得出來何司令對待這場軍事會議非常的鄭重和認真。
現在他唯一希望的就是何司令這一次頒發的政令,是確確實實向著自己的民族,而不是腦殘的給東洋人創造攻打上海的便利條件。
然而他很快就失望了。
只見何司令清了清嗓子,嚴肅又鄭重地說道:“經過這些天反復地考慮,我決定調換鄧師長的駐軍位置,由新德接替。”
之后又頒布了其他幾條政令,表面上來看似乎都是無關痛癢,但實際上每一條深究下去都對東洋人發起戰爭十分的有力。
但是這些政令,鄧師長這會兒已經沒有心思再聽下去了。
他的心填滿了北極的冰川一樣,一個勁兒地往下沉下去。
這個很快將替換他的新德,不是何司令以前的心腹老將,而是在他反常的轉變之后,新提拔的將領。
也就是說,這個新德非常的不靠譜,而且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忠誠于中國民族。
而在另外一個方面,他率軍駐扎的地方是在上海的北面和東面。
如今東北已經完全的淪陷,假如東洋人真的發起了戰爭,他們大可從東北地區調兵通過水路和陸路,一路南下,和上海本地留守的部隊里應外合。
再加上新德這個人可能不靠譜的因素。
東洋人幾乎不需要費什么力氣,就能一舉拿下整個上海。
“目前需要修改的就這幾條政令,其他人還有沒有意見,如果沒有意見的話就這么定下來了。”
何司令志得意滿的喝了一口涼茶。
聽一聲刺耳的拖拽聲,鄧師長果斷地站了起來,滿目凝重地說道:“司令,我反對。”
“您不能將我從原來的駐地調走,北方如今已經落入了東洋人的手里,所以在上海的被面和東面應該就交由我這樣的老將來把守。”
“其二,我在您的身邊跟隨了很多年,對于您的作戰習慣再熟悉不過,所以凡是從你那邊傳過來的作戰計劃,我都能夠完美的執行。”
“其三,新德師長畢竟剛剛上任不久,應該給他一個充足的磨合期和適應期,哎,如果現在就讓他擔此大任,未免操之過急反而弄巧成拙。”
可以說鄧師長說的是有理有據,完全是根據中國現在的形勢和上海的布局來發表意見的。
但很可惜,他說到一半的時候,何司令已經不耐煩了。
大手粗魯的拍過桌子,何司令的一只腳直接踩到了桌子上,抬高下巴怒氣沖沖地喊道:“鄧師長你是什么意思?你現在是在公然挑我的毛病嗎?”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頒發的這些政令?”
“還是說你鄧師長的心大了,想要找個藉口從我這里出去自立門戶?”
前面的兩個問句,耐下心來的還可以解釋的清楚,但是何司令說出的那最后一個問題,實在是太過的危險沉重了。
這幾乎是指著鄧師長的鼻子罵他公然犯上作亂,想要公然背叛自己司令的意思。
鄧師長如何擔得起這樣的名頭,整張臉急的紫紅。